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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

2022-04-21 22:44 作者:Meaulnes  | 我要投稿

他坐在角落,配合着昏黄的灯。他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在等人。他等的是个女人,下定决心要去追求,但他急得脸上出油,眼皮翻肿。他知道这样不好看,难道他就是为了遮丑,才要向周围的人妥协?他打心底厌恶自卑,他不愿意承认,尽管他表现得恰如其分,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愿于承认,这个小小的、不知名的馆子,没人要刻意看他。

白日的时间想要变得漫长,他每日都有这样的荣幸,足足地幻想。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他先到的,所以他要忍受位子上的折磨,刚才的服务员是个女人,看样子年龄与他相仿,但他知道这些女的大都比她还小,正是这样的距离,使他摆不清面目,无论对要来的那个女人,还是未知的女人,他都不能端正想要有的态度,如果显微镜能够观察到人心的细节,那他一定是空的,但空的却能散发气味,就像他常在心里想的:事情总要败露。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他低着头,沉埋在桌子里,听到有人叫他,他还不想回应,直到想起是她,他和她的约会,他才勉强装出点情绪,但如果旁人这样看他,实在是太刻薄了,这些想法都会被他感到,加重他的表现,“你还好吗?”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让他吓得不行,似乎这狭小的地方全是虚构的,我为什么会在这?但他很快就压制住了波动,努力挤出善意的笑容,虽然他从旁观察自己总是不满,但此刻只能将就了,未来也只能这样将就了,“我还行吧。”他想不出别的话来,等待着她接茬,然而她只是坐在对面,甚至没有坐过来,这没什么,他的旁观者的一部分也是这样劝说的,但他忍不住要崩溃,在心底的深处,疯狂诉说着该有的命运:为什么她不坐过来,紧挨着我的身边,难道我们的感情已退化成海水,为什么她听不懂我的呼唤?

当然,他要把错归咎于自己,以便成全心里的美德,事到如今,他连这点也不相信了,偶尔袒露一下自我,有什么错的?他把手伸向她,结果只换来了抵触,轻轻的一推,像是厄运展示了曼妙的身形,她一下成了空洞世界里冒出的怪物,虽然没有令人颤抖,但着实使人厌恶。他无法消化刚才的一切,立马站起身子,摇头晃脑,活像个侏儒,别笑了,yes im talking to you,你这个烂人,为什么我要困在你的躯体中?你为什么还不出现,还不出现,我知道你就是我,但我们不太一样,也许我死了你还会在。结果她先开口:“对不起,怎么了,你还好么?” 这一看紧紧盯住她的眼睛,人们总在眼神交流中产生倾心于彼此的爱意,他提前知道会是这样的效果,但他从不故意盯向别人的眼睛,他只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注视着,不为演给谁看,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把这些写进某本书里,但他通常拿不起勇气。算了,眼前的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流逝,他只想早点把日子过完。她不经意地笑了出来,似乎是为眼神的接触洋洋得意,Caligula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这样想,只有这样想的女人才好被他利用,但他还能抱怨什么呢?她已经向他舒展身心,是时候回报给她温暖,可是呢,他好像刚从水中喘过气,厌恨着再度入水,他发现她的脸上透露着鄙夷,这种羞耻蔓延在他的神经,甚至对方的神经,他不知道怎么了,一切就这样转变了,习以为常的脸面、欢笑,或是他刚刚还在憧憬着的,不愿意被抹去的未来,转眼便成了角落里肮脏的空气。她知道他在看她,Caligula,你真是不会遮遮掩掩,为什么要把感情全都暴露?搞得覆水难收,你以为自己会好过么。

“怎么了,Ca,怎么了,”她有点胆怯,说的话难以回答,Caligula自然会是Caligula,不需要你们的询问,他自己证明自己。“哦,我看你很美。”这荒唐的回答,竟能让无数女人深信,真不怪他。她的微笑是那么快,“你真奇怪,Caligula,名字也很奇怪,看我的样子也很怪,不过我不反感,也算不上喜欢。”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更能感动他的了,“哈哈,我只是说了点实话,Cersei,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说这种话,那就不得反悔,他意识到自己创造的陷阱,但他无所谓地放弃了,“什么样的感觉啊,我好像不太明白,””不明白的我也不明白,但是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没那么害羞。“什么塑造了她今天的处境呢,也许有人知道,也许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但她就像游乐场上的秋千,为了搭载他而等待,也许在高处会断裂,不过谁知道呢,该知道的会知道,谁有会想着知道呢?没有以后,就只剩现在,“好,”她脸上挂不住的微笑,引得他也笑了起来,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她,god,但愿此刻被你铭记。时间洋溢着不知名的、无与伦比的舒畅,Caligula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意识到幸福,也许之前太苛责自己了,要是早一点这样该多好!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事情在发生,它一点不像之前设想的那样,oh,不,放弃它吧,放弃那无端的自扰,好好享受一下眼前不好么?不听话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听我的,不要犹豫,紧紧抓住,这是你的幸福啊,Cagu,离那些痛苦的思想远一点。

愉快,像海中的水,越发的自然存在,刚开始的忧心,就如岸上的沙子,格格不入。你笑我也笑,但是他想不到,自己的感情,也会像海水一样,离开地面,朝涨夕落。Cersei对他而言足够美丽,又对他有爱,他还要不满足,哎,万古长夜的罪人,连他自己都讨厌。他总感觉这不是真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Cagu,你怎么了,”在亲密的缝隙,总有思想的空暇,使异样无法遮掩,好像烧不完的杂草,Caligula最擅长演戏了,他自己面对自己就是在演戏,通常他会憨厚的笑,有些猥琐,他自己说的,但人无非是镜子,谁看谁知道,Cersei以为他只是偶尔的,习惯性的古怪,怎么拿他开玩笑,他也不会介意似的,这就是包容,哎,难道她需要的是这个么。

约定的那次,他们手挽着,是Cersei不断提示,他才木讷地行动的,他似乎就是不愿意主动起来,一切都得由人伺候着,推一下动一下。刚和她走在街上,他就没理由地失去了自信,自己和别人比起来,就像是不该存在的空气,无论身旁有谁,是别人的目光,陌生的、广泛的从四面八方放射出光,刺得他恶心、难受,也许他讨厌的,正是人的本身,他所羞耻的,正是身为人的自己,他闭上眼睛,还是感受得到,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it‘s a shame,what a shame,“昨天有个人被刀砍死了,”“不知道,”“说是喝酒喝的,发了疯,那个男的也是作死,自己要人家砍的,”Caligula想说什么,但紧闭的喉咙,咽不下口水,沉默总会让人烦躁,“你觉得不能砍人么,”他说这话,声音有些假,后脑也有些痛,“砍人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你说呢,”Caligula不愿意讨论自己的问题,“嗯,吃什么?”“你来定吧。”像个撒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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