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菜夫。其一
“你已发热病,死在了新加坡的沙滩上。”那人和我一般高,面容严肃。 “这句话只是从《百年孤独》里改出来的,那位神情忧郁的亚美尼亚人在回答阿尔卡蒂奥的问题作出的一个回答。没有什么意义。”我坐在椅子上,假装在看一本书。 “对,而且那时阿尔卡蒂奥在询问梅尔基亚德斯的下落。”他眯起眼睛,竭力回想起许多遥远的记忆,“但你确实因热病而亡,早就死在了新加坡的沙滩上。” 我摊开双手:“死人是不可能跟你对话的,我还站在这儿就说明我仍活着。” “你骗不了我,阿菜夫,我就是另一个你。”他终于脸色平和起来。 “没有人会是另一个我,你到底是谁呢?我又怎么会和自己扯这么久的闲话?” “你不光死过了一次,而且你还刺杀了恺撒,见过基督真容,在西印度的群岛上吃过生肉。”他这下看我时倒像个奥古斯都在审视自己的禁卫军,我有点慌了,随即想到他可能真正是我,所以才懂得那么多。 “你床边书架的第三排从右往左数的第六本和第七本书,就是《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和那本你一直记不住叫什么名字的印加历史之间,有一枚多卜隆金币。”看起来他只能是我,因为只有我知道那枚金币在哪。二十年以前,我从一个梦中醒来,手上无缘无故多出一枚金币。当时我凭借直觉把它藏在了那个地方,不曾想到是因为这个。 “那真要是你说那样,你是另一个二十年前的我……” “不对,”他打断我的话,“我确实是二十年前的你,但是这一点我之前没有告诉你。” “那么,你是谁呢?你究竟是这无人小房里的一丝幻想,还只是一个苍白的泡影。你的存在太过无力,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 “那么,你又会是谁呢?你会是我的一个梦吗?在这里的一个早晨。你会令我从梦中醒来,手中握着一个金币?” 我或许只是他在展望未来,他或许只是我对过去的执着。我知道他想要什么,走进卧室把金币放在他的手心:“你会在之后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阿菜夫,亦会在未来茫然地面对今天的一切。”我知道他是为了使我信服,随口说的一个位置,他正准备回去后把金币放在那。 他什么都没有说,把我的手合上。我睁开双眼,床边书柜里确实已经看不见那枚金币,可那儿先前真地有所谓的多卜隆吗? 这不过是我个人对大师的一次拙劣模仿。我一看到书名就猜出了情节,多亏了我知道阿菜夫是希伯来语里第一个字母。
类似于一个短篇小说集,或许会有其二,会有后续一类。目前先看看反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