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当博士得知自己将要死去(博士×白面鸮)
ooc警告,博士×白面鸮。
大概七千字左右,与往期有轻微联系。

视野里飘出点点灰尘,安全屋内的桌椅还是像记忆中那般左右摆动,似乎每隔一声炮响,声音便更为激烈几分。吸气、呼气,他发现胸口愈发浑浊,甚至能感觉到疼痛感钻入胸膛。
越陷越深,无线电内的声音在耳中逐渐变大,噪音在内心深处扰乱起来。
“叮叮——”
指节与桌面间相互碰撞,一阵清脆声顺着胳膊缓缓钻到耳朵里。男人揉了揉眼睛,明明还没有从梦境之中完全醒来,他却只能乖乖抬起脑袋,试图遗忘梦中所经历过的一切。
“博士,CT平扫显示您的肺右主支气管有异常腔内肿块增生,极有可能由于上次战役中遭受脏弹袭击。结合您之前的病理报告,基本排除肺门淋巴结结核与炎性假瘤的可能。”
银发的少女摇了摇头,那双抖来抖去的耳朵也随之变得无精打采,耳羽轻轻垂落在发梢两侧。白面鸮注视着这个刚才还牢牢趴在桌上的男人,伸出手,一张报告单便在指尖划过。
当然,少女随之递过的,还有紧靠在报告单上的一杯咖啡,白雾在咖啡杯上萦绕,远远都能感觉到热浪扑面而来。
“……谢谢。”
小拇指与无名指夹过报告单,细长的食指随即穿过握手,杯壁的一股灼烧感反复刺激着皮肤,藉由神经上升至大脑深处,最终将博士从半梦半醒之中彻底唤醒。
看着这些报告,他十分清楚这些结果究竟暗示着什么。手指悄悄颤抖,他张开嗓子,气流于其中缓缓流传而出:
“白面鸮医生,现在可以确认病灶已经转移了么?”
“很大概率。”
“这样吗……真是有些难缠了。”
博士稍微叹出一口气,只能将视线再度投向那张报告单,他看见白纸黑字之间游荡起来,变成文字,凑出扭曲的深色图案——墨迹仿佛在眼中炸裂开来,短暂地夺去视力……
抬起眼睛,目光最终交织于少女冷淡的面容之上。
虽然博士早就做好了些心理准备,但是……要是说,仅仅因为在据点中待上那么两三天,被萨卡兹人手持的火箭筒轰上那么几发,可根本不至于患上癌症,甚至还要面临转移的风险。
这些摄政王手底下的佣兵们掐准了一个好时机:凯尔希外出谈判,而他正率领预备小队的干员,在维多利亚进行战略训练。可能是安全屋内过于潮湿,几乎每一口空气都夹杂着泥土之中的污浊,令人难以呼吸。
最重要的是:他有必要怀疑脏弹里面是否混杂了些专门针对自己,却对普通泰拉人毫无作用的化学物质,否则……不可能在伴随自己出行的十余名干员中,没有一人患上类似疾病。
“白面鸮已先行通知凯尔希医生,其对本次检查报告持怀疑态度,且于今日凌晨十二点左右大概率顺利返回罗德岛,对博士重新进行全面检查。”
“不过,有关于医生同哥伦比亚政府交涉的相关事宜,博士请不必担心。”
冷清的话语再度传入耳中,少女悄悄瞥向男人一眼,她的手上捋了捋那几缕银发,在肩膀上来回滑动着:白面鸮似乎看到了博士眼中那一抹焦虑,嘴角勉强露出了笑颜。
伸出手,拿起尚且还温热的咖啡杯,细细抿上一口,苦涩感便在嘴里瞬间扩散开来——假若癌细胞真的已经在体内蔓延,至少以泰拉当下的医疗水平……可能真的没法得到根治。
难道准备切除么?
博士在心中问道。
这只能在病情尚未恶化时使用,出于自己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体质,他保不准……也许前几天病情就已经开始恶化,至少在报告单上是如此。
放疗与化疗的联合治疗?
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也不能维持得太长久,只能算是权宜之计。要是让自己能正常为罗德岛长时间指挥,还得是彻底解决这场肺癌。
空气一片安静,耳边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尽管是稍微喘气,却都可以感觉到胸口处隐隐不断作痛。嘴唇干裂开来,甚至比在据点的那个时候都要干燥。
博士用唾液稍微润湿一下,舌尖却像是被划破般变得无比僵硬。
“白面鸮,按照我的要求,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阿米娅与其余罗德岛高层,只需要把事情封锁就可以。”
“我并不希望大家会有因此有太大心理压力,或者是……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他曾亲眼看到玫兰莎小姐挡在自己身前,一发箭矢刺穿了她的肩膀,将鲜血直直溅到男人脸上。要是因为博士一个人意外受伤,而让这些随同自己的干员受到处分的话,博士绝不会允许。
晃了晃脑袋,源于胸口的刺痛再度唤醒意识。
“好的。”
博士看到白面鸮伸出手,就像试图拽住什么一样,羽毛般的袖口擦拭在身体上面,衣角轻轻拉起,他注意到一只洁白细腻的小手早已牵起了自己那件风衣。
“您目前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或许需要一定时间对此进行缓和。白面鸮可与博士进行简单交谈,并商议对策,来排解博士当前过高的压力值。”
稍微停顿片刻,她的眼神里闪过几丝犹豫,似乎在心中做出些什么挣扎一样来回纠结个不停。
一板一眼地,少女将那话语轻声地说出了口:
“博士,请前往我的房间稍作休息。”

于回忆中重启。
让我看清楚我所能看到的一切,窥探吧。
终了。
杂乱的噪音在耳旁鸣叫,紊乱少女的思考。她在一片茫茫洁白之中,孤零零地站在最中央。
伸出手,一块透明数据板在眼前浮现,天蓝色被夹在中间,投射出一个个无比细小的影像。触碰,其中一个展现开来,在面前放大,直到自己可以彻底看清。
“数据DR01:”
“所以,凯尔希医生,博士提出让干员白面鸮担任助理,并为其接管部分事务的要求,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
冷清的声音,她认出那属于自己。
办公室内,两个人站在那里,任凭声音在其中弥散。白面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无法改变或是干涉——她知道:因为这是她的梦境,也是回忆。
“当然,我希望你和博士相处愉快。”
凯尔希如是说道,将一枚银白色的钥匙随手递过。她看到钥匙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无比璀璨,闪着光,在眼中揉抹起来。
白面鸮伸出手,穿过站在那里不动的、正在和凯尔希交谈的自己,能够触及到的只有一道投影,指尖什么都无法感觉得到,除了空气。
这的确是梦,没错。
“白面鸮有必要知道理由,这将对后续工作的展开提供一定帮助,凯尔希医生。”
听到自己的声音,却感到如此陌生。白面鸮忘记了自己是何时担任博士的助手,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她忘记了很多。
喉咙在不断颤抖,她拼命地想要说出什么话,流出哪怕一滴眼泪,结果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自己为什么要无意义地哭泣呢?
跪在地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来自地板的坚硬感,就仿佛触觉被彻底从身体剥离一样。小声抽噎着,看着这段本应该忘记的回忆,只是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想要为你做些什么,白面鸮。”
“好的。”
记录结束。
沙沙的声音响起,一切在眼前消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又的的确确看到了许多东西。思绪再次回到那一片空白,心中却感到无比空虚,她知道这是嗜睡症状的蔓延,知道此刻自己正活在梦中。
可是白面鸮什么都没法做,她甚至更希望可以如此活在梦里面:因为这是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她本是有血有肉的才对。少女不希望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个冷淡的机器……尽管岛上的一些干员的确这样认为。
想到发生过的事情,也会忘记一些事情。少女说不出这些究竟是什么,如同它们在记忆当中被完全抹去。芯片所承载的信息以及处理能力在源源不断地吞噬自己思绪当中所原有的事务,她借此可以看到更多,获得远超于正常人的思考能力以及思维模式,但相反的,她也会失去很多。
“忒休斯之船”,博士经跟自己讲过这个概念。假如自己的记忆被芯片所产生的新意志替代,情感被剥夺,甚至仅仅剩下处理事情的能力时,她就不再是“白面鸮”了。
她需要抗拒心中的那个声音。
……
“怎么了,白面鸮小姐?”
博士的声音在耳中传来,里面稍微裹挟着担心的意味。眼前,一只细长的手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悄悄戳着自己那张脸蛋,让人感到痒痒的。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了一件厚重的外套,她认出来那属于博士,因为上面沾染了博士的气味与温度。
“没什么,博士,只是定期休眠,请您不必担心。”
黎伯利少女摇了摇脑袋,头上的两只耳朵也跟着一起抖动,黑白两色在空气当中交缠着,时不时落下来几根毛发。飘来飘去,从这边到那边,飘在空中,最终缓缓落在地板上。
往下瞥去,怀中一直揣着的日记也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也许是自己在沉睡之中无意放下了双臂。
少女弯下腰,朝身子底下坐着的沙发轻轻够去。
“白面鸮小姐,这是你的日记本吗?”
她看到男人轻轻地笑了出来,手中似乎掐着一个黑色的本子。白面鸮记得自己好像是将它一直握在怀中的,自从离开莱茵生命开始……这个日记本便像黏在身上一样形影不离。
“没事,不用担心我会翻开的,我只是看到它不小心掉在了你脚下而已,”
“对了,说到这,我刚刚想了一下——”
博士的声音戛然而止,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将空气都变得凝结起来,悄无声息,没有任何风波,那种死一般的静寂简直让人感到可怕。
“肺癌应该是没什么事,假如利用石棺的力量。”
石……棺?
脑海中不经想过,她隐约记得博士从乌萨斯帝国境内的切尔诺伯格之中被营救出来,似乎就是被封存在“石棺”当中。动用思绪,白面鸮还记得这东西的作用——给整个切城供能,似乎是通过考古挖掘发现的。
“根据可靠消息:博士在几年以前被送进石棺,失去了一切有关于“巴别塔”时期的记忆。假如凯尔希医生允许您的请求,这将表明您这几年的记忆将全部删除。”
不经意之间,白面鸮在脑袋里面调动了这些消息,这也许算是芯片所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之一。
她不知道应当如何继续回答男人,但是思考了如此之多以后,也许将博士送到石棺里面会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博士会再度失去一切,就像自己一样忘掉那些珍贵的记忆。
“……”
男人露出一抹苦笑,将日记轻轻递了出去,白面鸮注意:到博士的大臂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细小的针孔,显得有那么一点刺眼。
“我觉得……即使我不说,凯尔希似乎也会这样做。”
语气很是平淡,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在意一样。博士看着白面鸮那深黄色的双眸,只是摇了摇脑袋。他再次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却如同愣住了一般微微颤动。
看着这个男人,少女不知应当如何与他相处——是同事、上级,还是好友?
她接过了助理的位置,她没少跟博士打交道。
早上七点,博士会准时来到办公室,而白面鸮需要为他烧上热水,冲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速溶咖啡。款式是博士推荐的,选自于莱塔尼亚,这与白面鸮平时所喝的哥伦比亚经典款式,味道上略有差异。
有时博士会让品尝一口,对此白面鸮并不排斥。
除此之外,本应该由助理完成的工作,也都通通由男人自己处理,比如那些在自己眼里繁琐无比的招聘合同,或是岛上干员们的福利待遇,至少博士简单几笔就可以通通解决掉。
半梦半醒中,脑袋倚在男人的肩膀上,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不知何时,眼前那个身影变得越发扑朔迷离,时而模糊,时而凝聚。身上那件深蓝色的风衣开始扭曲,将脑际裹挟,白面鸮觉得……很是温暖。
望向窗户,夕阳照射在那块闪亮的玻璃上面,时不时会落下阴影盖过灿烂的阳光。云彩依旧在飘个不停,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阳……为何依旧要照耀呢?白云又为何依旧那般掠过呢?
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的终末吗?


p.m 5:32
罗德岛2F,
白面鸮宿舍。
“咳咳——”
胸口像是要炸开了般疼痛,胸腔往外渗血,每一口吸入的空气看起来都无比肮脏,如同几天前在据点的那个时候。用手抵住喉咙,眼前的一切再度变得正常,依旧是白面鸮洁白一片的卧室。
窗帘、桌椅、以及那张大床,整个房间被白色所填满:当然,包括此刻白面鸮小姐穿着的的那件衣服。
少女递过一个漆黑的笔记本。她看着端坐那位在自己办公桌旁的那个男人,深吸一口气。
深色的钢笔被缓缓抬起,在男人手上挥舞起来。翻开首页,整篇一片空白。
博士……需要开始写一些东西。
手腕有点僵硬,轻微滑动都变得无比吃力。男人只是在紧盯着这个小本子,笔尖直抵上方。
嗓子稍微咳嗽几声,钢笔光速飞过,这里的每个字都代表着生命、时间以及未来。博士不敢怠慢,他早就想好要在独属于自己的日记的第一页上写什么东西了:只不过这内容在外人看来会无比荒诞。
也许自己曾经也写过一些日记,只不过可能通通都被处理掉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经意间笑了出来。
男人并不这么认为他要写的东西有多么荒谬,相反,他反而觉得这几个字过于沉甸甸了。
聚精会神,笔尖悄然落下:
“献给博士。”
洁白色的纸与它们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让人感觉有点眩晕。男人直直地盯着这四个字,仿佛它们每个都具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含义。博士是为了谁写下这本日记的呢?没错,是为了自己,不为任何活着的人,不为了那些尚未逝去的人们,只是为了“博士”便已经足够了。
他拼命渴望留下些什么东西,至少……那可是博士曾经活着过的痕迹,那些记忆可独属于自己。
不加任何犹豫,转瞬之间翻到第二页。钢笔轻微颤动,男人一笔一划地在上面留下痕迹,以白面鸮正好可以听清的音量小声默念着:
“日记,其一。”
“我总觉得,应该给未来留下点什么东西的。假如我真的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话……那可太恐怖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也许就连“忘记”这一概念都将要在脑海之中彻底消失……回到石棺,自己会完全失去一切。埋下头,抬起来,往身旁瞥一眼。
男人看见了那个银发的黎伯利少女,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模样。少女的双臂搂在她的怀里,眼神之中漏出与她性格毫不符合的落寞。
然后,耳边萦绕起少女的声音。
“博士,白面鸮能够理解您的感受。作为人类个体而言,处于对未知的担忧是正常现象。白面鸮曾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不过对该段记忆并无深刻印象。”
“芯片作为我体内的一部分,正在逐渐取代‘乔伊斯’这一概念,将其抹除,具体表现为记忆层面的紊乱以及自主意识的逐渐消散。”
博士停下手头的动作,那只钢笔落在桌上,清脆地,发出了响声。
“白面鸮将其视作某种意义上的‘死亡’,只不过,并不完全。作为个体特征的性格将隐藏于语言习惯之下,最终消失。”
……博士能够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也许这样对于白面鸮来说的确是一件残忍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眼睁睁看着意识一点点被磨灭掉,失去曾经所拥有着的东西,这点,倒是跟现在的自己有点相像。
他至少也是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中感到恐惧,仿佛没有多久便会再度回到那一片虚无当中,如同婴儿一般蜷缩在冰冷的棺材。
写下那些文字,可以让博士获得短暂的安全感,至少可以证明:博士活过——无论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珍贵,那些文字可以承担他们所对应的重量。
“所以,我们是在努力‘向终结而存在’么?”
她点了点头,将一只手搭在男人肩上:
“白面鸮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足够表达对您的情感。不过,白面鸮在博士面临终结时,可给予您最基本的陪伴。”
男人似乎笑了出来,面庞闪过一丝释然。
笔尖继续滑动,接着留下成行的字迹。那些墨痕把一篇又一篇纸张沾满,至少里面都曾经是博士所经历过的:
他回忆起在切尔诺伯格的短暂时光,那时他曾见过许多许多,死亡,生存或是信念。博士感觉到身上暖暖的,某种意志源源不断地给予自己某种能量,用来挥动握着钢笔的手腕。
想起干员们的面庞,那些人仿佛呼唤着自己,永远存在于男人的脑海之中。又是一笔,博士记下了不少人名。
“咳——”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脏跳个不停,就连他的脑袋也开始发胀,难以维持思考。调动理智,神经专注于笔尖,继续不断划过。
他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首诗,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时候,似乎自己也忘记了过去那段遥远的时光。男人一笔一划地写了下来,他看见白面鸮凑到自己桌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纸上的文字。
“我记得,这是一位维多利亚诗人的作品,我想把它留下来……这样就足够了。”
“谢谢你,乔伊斯小姐。”
男人露出了笑容,似乎早就知晓了自己将会面临的命运。再次回到那片黑暗之中——失去思考的能力,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纤瘦的文字书写在纸上,看上去却很为坚挺。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
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
也无需浓荫的柏树,
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
淋着雨也沾着露珠,
假如你愿意,请记着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一行行文字在笔记本上飞扬,博士只是光顾着写下它们,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少女,此刻,眼角也悄悄挂上了一滴泪珠。肩膀上的力气越发变得沉重了,就好像是在揪着自己的心脏般让人痛楚。
小声地,乔伊斯顺着博士所写下的文字,一起念出了声音。她的每一个字都听上去不再那么麻木,就真的是为了自己而说出口那样。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
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
我也许把你忘记。
我再见不到地面的青荫,
觉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听不到夜莺的歌喉,
在黑夜里倾诉悲啼,”
笔尖略微发抖,博士注意到纸上被什么东西所打湿了,将那深黑色晕过去,变得永远模糊起来。少女的声音在耳旁越来越清晰,只是萦绕个不停。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
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许,也许我还记得你,
我也许……把你忘记”


躺在床上,博士抬头看向那洁白的天花板。
两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紧紧相拥。眼前的白面鸮似乎并没有往日那般淡漠,至少她也是跟自己一样,拥有情感的。将她搂在怀里,似乎刚刚的时光还没有溜走一样,令人感到幸福。
他知道这是名为“爱”的感情,是最为珍重的情感。
“白面鸮……应该过会儿,凯尔希医生就会回来给我再检查一次了吧。我想睡一会,好好休息一下,虽说不知道再度睁开眼睛时……还会不会记得这些,不过啊——”
“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十指紧扣着,感受床垫所带来的柔软。越陷越深,逐渐沉没,意念在变得模糊,身体唯一能感到的就是飘飘然的滋味。
眼前变得空白一片,将记忆彻底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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