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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卷]非你不可

2022-10-08 09:58 作者:池茶陵  | 我要投稿

◎总裁壳×记者卷

◎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一篇完,1.3W

◎不可上升

  

  

01

  

壳没想到,他回国的第一天就碰见卷,整整7年,他以为他放下了,可当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两人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仿佛是发生在昨天,清晰得几乎瞬间就乱了他平稳多年的心跳。

  

华氏集团总裁归国,这件事在商业圈子里备受瞩目,华壳这个名字,在他人还没回来就已经在国内传开了,年纪轻轻,雷厉风行,做的每一个决策都极具前瞻性,当大家还在2G网络的时候,他投资了互联网,当别人刚开始电话团购的时候,他投资了电商,在房地产还没兴起的时候,他在几个一线城市拿了地,这几年下来,多少人踩着他的脚印致富,而他,一骑绝尘,被称为业界传奇。

  

今天是华氏集团新车发布会,这是华壳归国后的第一个项目,新能源汽车,华氏集团在此之前筹备了三年,以纯电替代燃油,环保且更智能化。

  

发布会现场全是受邀的记者,各大财经报刊的媒体齐聚一堂,这是H市最大的酒店,他们所在的厅也是酒店内最大的一间,气派恢弘,非常宽阔,过道能开进一辆车。

  

也的确开进了一辆车。

  

所有人都没想到,华氏集团的新车是以这样的方式亮相众人面前,他们原本还好奇,新车发布会,为什么现场却没有看到车,结果来了这么个大惊喜,华总裁亲自把车开上了舞台。

  

车在舞台停好,壳从车里下来的瞬间便收获了无数的快门声,以及众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响起的热烈掌声。

  

发布会非常成功,宣讲了企业理念,也介绍了新车的功能和特点,发布会结束后,各家记者争相跟壳约采访,如果能拿到独家更好。

  

卷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传到壳耳中,壳脚步顿了顿,循着声音看过去,人群后一个纤瘦的身影在蹦来蹦去,他前面站了个牛高马大的摄像师,挡着他了,他一边蹦,一边喊。

  

“阿壳!阿壳!”

  

众人见到壳真的因为这句话停下脚步,顿时也安静下来朝后看去,给卷让出了一条路。

  

卷一路挤到壳面前,笑得一脸灿烂,“阿壳,好久不见!”

  

壳看了卷一眼,那双眼眸依旧亮如星辰,他又看了一眼卷胸前挂着的工作牌,新界财经,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脚步更快了,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话语声。

  

“咦卷哥,你怎么回事,我差点以为你真的跟人家壳总认识呢!”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阿卷你又来了,可惜人家壳总不吃你这套。”

......

  

壳一路出了酒店,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了,司机下车为壳总开门,壳却自己上了驾驶座,交代了一句让司机自己回去,然后一踩油门,开车走了。

  

今天周末,路上车多,又正值饭点,红绿灯走走停停,壳有些放空,在一个路口红灯变绿了也没反应过来,身后的车按了喇叭才回神,他把车拐进河堤公园边的辅道,停了下来。

  

想到刚才卷的出现,其实也不过十几秒,却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当年说分手的是他,如今跑到他面前喊他阿壳的也是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喊得这么轻松,像是已经放下,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所以这么多年,因为分手而难过的只有自己是吗?所以那个人,真的有爱过他吗?

  

壳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烦意乱了,回到家,壳从酒柜上拿了一瓶威士忌,自己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杯一杯喝,他当年刚到国外的时候就这样,那时候才跟卷分手,他每天都要喝些酒才能睡得着,严重的时候,喝到胃穿孔进医院,后来医生给壳开安眠药,代替酒精助眠。

  

一瓶威士忌快要见底,壳才昏昏沉沉睡过去,梦里梦到卷,穿着白T恤和黑色紧身裤,在教学楼前的树下等他,远远看到他就朝他招手,喊着阿壳,阿壳......

  

第二天壳是被电话吵醒的,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12点,他头有些疼,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助理在电话里给他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

  

今天要敲定几个合作项目,下午还有个会,另外,好几家财经媒体想要采访壳,问壳是否有意向。

  

壳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一家叫新界财经的?”

助理回答很快:“有的,是国内财经界比较知名的一家媒体。”

  

“那就这家吧。”

  

一个星期后,新界财经编辑部,众人在开会,主编大人有些头疼,卷起的本子敲了敲桌子,侧头问身边的一个小姑娘:“你确定那天壳总的助理答应了我们的采访?”

  

那小姑娘都快哭了:“确定啊,而且我们每次过去也没拒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壳总一进来看到我们就说临时有事,改天再约,都好几次了。”

  

“是不是壳总不喜欢女生采访?换个男生去?”有人提了个建议,主编觉得有点道理,他环顾了在座的众人,对着角落那头巴不得将自己缩进桌子底的卷开口道:“小卷,你跟华氏集团那边约个时间,再去一趟。”

  

卷:......

  

毕竟还是要赚钱吃饭的,卷散会后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发布会那天壳的态度,让卷觉得他们两还是不要再有交集的好,壳总今非昔比,哪是他能攀关系的,所以关于他跟壳大学时谈过一段的事情,卷谁都没说过。

  

卷看着刚拿到的壳总助理电话,深呼一口气,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新界财经的花小卷......”

  

第二天,卷准时在9点来到华氏集团,被人领进了接待室,然后就不管他了,卷一直等,从9点到11点,壳都没出现,他给壳的助理打电话,助理一直说壳总在开会,让他再等等。

  

壳的确在开会,只是开得比较临时,突然要抽查各部门工作安排,叫了所有管理层去,挨个汇报工作,但每个人汇报时,壳总听得也不是很专心,总是动不动就看时间,可要说有事吧,又拖着不散会,一个会开了2个小时,大伙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壳总是几个意思。

  

又过了半小时后,会议室门外有些喧闹,门被人推开,声音也传了进来。

  

“先生请不要这样,壳总正在开会。”

“什么会开了这么......”

  

卷本以为壳是故意晾着他,闯进来见到满屋子的人顿时愣住了,身边的小姑娘都快哭了:“壳总对不起,这位先生硬是要闯,我拦不住。”

  

卷对上会议长桌那头壳看过来的眼神,又赶紧低下头,他脸上烧起来了,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壳手里的笔敲了敲桌面,“今天先到这,散会。”

  

众人起身离开,卷赶紧站到边边,让出路,壳总助理最后一个出去,顺手带上了门,门一关,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卷能感受到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么大的会议室,却突然变得逼仄起来。

  

“阿壳,我......”

  

卷刚开口就被壳打断了,“我们很熟吗?”

  

卷:“......对不起,壳总。”

  

真听到卷喊他壳总,壳心里又莫名烦躁,而卷比他更快调整了状态,再抬起头时已经扬起了笑脸,“壳总,我是新界财经花小卷,请问现在方便采访了吗?”

  

“不方便。”

  

壳沉着脸,往会议室外走,路过卷身边脚步也没停,下一秒却被卷拉住了腰侧的衣服,不轻不重,但壳还是停下了脚步。

  

“那请问,壳总什么时候方便?”

  

“不知道,你改天再约时间吧。”

  

壳说完就想走,腰间扯着他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卷没再说话,却也没放手,就这样扯着他的衣服,像以前每次卷惹他生气后撒娇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站着,站了一分钟,沉默了一分钟,最后还是卷开口了:“如果你是因为我......”

  

“你以为你是谁,能有这么大影响力吗?我下午约了人打高尔夫,没时间。”卷话没说完就被壳打断了,壳说完,卷抬头朝他看过来,“那我可以去吗?你打完球给我半小时就好,很快的。”

  

“......随便你。”

  

  

  

02

  

高尔夫球场,卷蹭了壳的车一起去的,到了之后司机和助理都走了,说是有事,卷莫名其妙当起了球童,帮壳背球杆。

  

俱乐部大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人,一头微卷发,戴一副茶色墨镜,衬得五官更精致,已经换好了运动装,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在低头刷手机,卷一眼就认出他了,是娱乐圈当红明星,华飒飒。

  

飒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过去,然后就扬起笑脸朝壳扑过来,到嘴边的一句哥被壳眼神瞪了回去,硬生生变成了“壳总”。

  

飒好无语,他这堂哥,突然发消息约他打高尔夫,他原本不想来的,刚要拒绝,壳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一辆车。那要这样,飒可就精神了,又没说什么车,到时候可不就是随他挑?他可是不会为他堂哥省钱的,只是奇怪,为什么壳还特地强调,不准喊他哥。

  

飒是自己来的,助理都没带,俱乐部里要给他们配两个球童,壳说不方便,拒绝了,是顾及飒的明星身份还是其他的原因不知道,卷只知道,他要帮两个人背东西,又是水又是毛巾球杆的,重死了。

  

卷一路小小声骂,一路看着前面一边打球一边聊天的两个人,越看越不顺眼,另一边,飒瞄了好几眼卷,到底忍不住凑近壳问道:“这是新助理?小霍呢?”

  

“不是助理。”壳转了转手里的球,回了一句,却也不肯多说,上前将球放下,挥了一杆。

  

“好球!”

  

飒很捧场。

  

好不好球卷不懂,他只知道他要累死了,这也太大了吧,他感觉自己爬了好几个山头。

  

一场球打了好几个小时,太阳都快下山了才坐车回俱乐部的贵宾厅,壳跟飒在这里都存有备用的衣服,洗了澡出来,舒服多了,但卷没有,他现在出了一身的汗,累得像条狗。

  

飒的助理开车来接走了飒,壳洗完澡出来就一直坐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在喝咖啡。

  

卷现在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坐到壳对面,拿出录音笔和本子,“壳总,现在可以采访了吗?”

  

壳顿了好一会儿,也不看卷,看着手里的咖啡,“你回去吧,明天再约时间。”

  

卷不说话了,静静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绕过茶几蹲在壳面前,“阿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都白了。”说完手掌覆上壳手背,“手也很凉。”

  

壳挥开卷的手,“你不要......”

  

“去医院!”

  

卷突然就生气了,吼得壳一愣,有些呆的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卷等了一早上没发火,累了一下午也没发火,却在这时候发火了,壳竟然有些无措,任由着卷收拾了东西拖着他出来上了出租车。

  

壳最近又喝上了酒,不喝睡不着,也没有胃口吃东西,今天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下午打球又喝了不少冰水,刚才洗澡的时候胃就开始疼了,一直忍着不说,连飒都没看出来,也不知道卷是怎么发现的。

  

一路上两人在车里都没说话,壳是疼得越来越厉害,脸都青了,卷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也不出声,到了医院门口倒是伸手去扶了壳。

  

急诊大厅里,壳坐在椅子上看卷跑上跑下,帮他挂号,带他看诊,又去缴费,一通忙活,壳总算在病床上躺下打上了点滴。

  

卷给壳盖了盖被子,盖完转身,壳下意识伸手握住卷的手腕,下一秒反应过来又赶紧放开,快得像是在掩饰什么,卷朝他看过来,他别过头,不说话。

  

“我去拿张椅子,我不走。”卷说完,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壳床边,“你睡一会儿吧。”

  

壳侧过身子背对着卷,卷也不在意,过了一会,听到壳均匀的呼吸声,确定人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卷去取了拍片的结果,然后去找医生,医生说,壳之前就有过胃穿孔,最近可能又喝了酒,旧病复发,必须要重视,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好好调养,不能再喝酒了,还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卷都记下了。

  

回到病房,壳还没醒,就是睡着了眉毛都是皱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卷伸出手指,轻轻抚平壳的眉心,好像这还是壳回来后,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他。

  

这些年,壳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路灯亮起来,路上车水马龙,连成一串亮着的光。

  

壳醒来的时候看到卷就趴在床沿睡,小脸枕在手臂上,他看了很久,然后伸出手,缓缓地缓缓地靠近,指腹轻轻抚上卷的脸,摩挲着,旁边卷的手机突然响起,壳在卷醒来前赶紧撤回手,装睡。

  

铃声是卷定的闹钟,他怕自己睡过头,误了点滴,所以定了30分钟的闹铃,时间正好,点滴也快滴完了,卷叫来了护士拔针,壳趁势“醒”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了,卷拿着医生开的药,一样一样嘱咐壳要怎么吃,壳拿了药在路边打车走了,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卷站在原地有些无奈,他深呼了一口气,也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壳在一个小区前下了车,他让司机跟着卷回来的,刚才看到卷下车进去了,壳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追了上去。

  

快11点的小区里已经安静下来了,每栋楼上还零零散散地亮着灯,壳远远跟在卷身后,看着他走进楼栋,看着他一个人上了电梯,电梯上行后,壳站在电梯前看着跳动的层数,最后停在了9层。

  

壳进了电梯,按下数字9,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壳心跳有些快,他不知道自己追过来是对还是错,他脑子里全是卷趴在他床边睡着的画面,他突然很想问卷一句话,他期待着一个答案。

  

电梯停在9层,壳出来,这一层有四户人家,壳转了一圈,不太确定卷住哪一间,正想着要不要挨个敲门,突然听到902门后传出轻微的电话铃声,夜里寂静,倒是能听到一些,随后听到了卷的声音。

  

“找到了,原来是放门边了。”

  

像是在找手机,卷话音刚落,又响起一个声音:“你老爱乱丢东西,快过来吃面。”

  

壳举起的手突然敲不下去了。

  

七年了,他怎么会觉得卷还是一个人呢,放不下的只有他而已,卷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吧。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甚至还想问人家愿不愿意重新开始。

  

第二天,卷早早就蹲在华氏集团楼下,他在这等壳,上班时间人很多,他也不在意,主编大人命他负责这个采访,他倒是可以来得光明正大,理由充分。

  

卷今天一大早去菜市场买了筒骨,熬了粥,装在保温盒里,他怕壳早上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等到人少了些,也过了上班的点,卷才看到壳出现,壳坐飒的车来的,一辆纯白色跑车,法拉利新款,下车时壳还回过身跟车里说了什么,里面递出一个纸袋,像是吃的,卷下意识把手里的粥往身后藏了藏。

  

壳走进大楼也没看卷一眼,卷小跑着跟上去,问道:“壳总今天有空接受采访吗?”

  

原本卷以为壳又要找借口推脱为难他,没想到壳答应了,让他去接待室等10分钟,立马有人上来带着卷去了,卷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只看到壳头也不回进了总裁专梯。

  

壳今天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漠又疏离,当他是个普通陌生人,卷心里有些落寞,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们两如今这样才是正常的吧。

  

壳没有让卷等太久,两人面对面坐下,卷经得壳同意后打开了录音笔开始采访。

  

采访内容有深有浅,壳倒是挺配合,声音不温不火,前面问了很多关于行业动向以及华氏集团的发展规划,后面问的就比较私人一些,主要围绕壳本身,也是新界想挖的独家。

  

“壳总被业界当做传奇,有什么经验能跟大家分享吗?”

  

“失恋的经验算不算?”卷没想到壳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壳却没看他,像是在回忆什么,自顾自地说着:“刚到国外的时候,我刚和恋人分手,在那边人生地不熟,也没个能说话的朋友,每天都睡不着,只能喝酒,喝醉了就能睡了,后来......医生给我开安眠药,但我睡眠还是很不好,瘦得厉害,飒有次来看我被吓了一跳,推了半年的工作在那陪我,后来,我明白了一件事。”壳说到这顿了顿,抬眼看向卷,眼里不带任何温度:“有些人不值得去浪费时间,你说对吗?花记者。”

  

两人对视了几秒,卷垂下眼眸避开壳的目光,声音很轻。

  

“对,人总要向前看的。”

......

  

  

  

03

  

“这样就结束了?”

“飒是那个当红明星华飒飒?”

“卷哥你怎么不问下去啊,壳总和飒是什么关系,两人是在交往吗?”

“说到这个,今早他两还上热搜了,好像是壳总给飒哥买了最新款的法拉利!”

“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被撤了,撤得可快了,壳总好护着飒哥啊。”

  

卷采访完回来就遭到众人轰炸,他实在没什么心情,想到刚才他说完那句话后壳直接起身离开,他失魂落魄出来,连粥都忘了拿,再回去找却已经不见了。

  

有了采访录音素材,稿子也不用卷来写,主编见卷没什么精神,以为是累的,于是给卷放了三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卷哪都不想去,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了一整天,东西也不吃,绒绒看不过去了,他从早上出门卷就这样,晚上回来卷还是这样,他这哥哥,老是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扛,明明他现在都长大了,还是什么都不跟他说,不过,就算不说,绒绒也知道,准跟华壳那家伙脱不了关系!除了他,谁能把卷弄成这副样子,他可是有看到新闻的,华壳回来了。

  

绒绒掀开被子把卷拉起来,看到卷头发凌乱,眼眶还红红的,顿时没了脾气,嘴上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丢下一句“爱躺躺吧”就转身出去了。

  

卷又躺回床上,双眼放空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休息三天,卷继续回去上班,稿子已经写好了,也跟壳那边的助理确认过了,发出去后反响还不错,新界财经最新一期销量又创新高,只是卷发现,关于壳国外的那段经历被删掉了,据说是壳总那边的意思,也不知道那天壳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但这些现在好像也不重要了,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也的确没再有交集,好像又回到了各自生活的世界,偶尔卷看到跟壳相关的信息也是快速地划开,他不去想壳最近在干嘛,还有没有喝酒,胃病是否好了些,他刻意忘掉这些,却还是阻止不了会梦到。

  

这天,卷手上有个采访,是国际连锁酒店Mars的总裁,因为需要拍摄一些酒店的画面,所以安排在了酒店大堂角落的休息区,采访很顺利,摄影师收拾了器材,先拿到车上放,卷跟对方一边说着话一边朝酒店外走,在酒店门口碰上一群人,其中一男子看到卷后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打招呼:“卷哥,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那人身后的几人也跟了过来,卷看过去,都认识,曾经大学里的同学,他礼貌地笑笑,寒暄了几句就要告辞,刚才打招呼那人却没让他走,“卷哥,难得碰到,正好我们几个同学聚会,一起吧,大家也好久不见了,对了,壳子待会也来呢。”

  

10分钟后,卷跟他们在包厢里坐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不应该进来的,现在想走都不好走了。

  

许是太久没见,大家凑一块聊着近况,偶尔回忆当年大学的日子,先前跟卷打招呼的人叫汪洋,如今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生意做得还不错,大家开玩笑地叫他汪总。

  

又过了20分钟,服务员带着一人进来,包厢里声音更热烈了起来。

  

“壳子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坐!”

  

“不容易啊,如今想见壳总一面可真难,待会必须合个影,回头也能跟人炫耀炫耀。”

  

面对众人的打趣,壳只是笑笑不说话,也就还念着当年大学里的几分情谊壳才过来吃这顿饭,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卷,壳还挺意外的,面上却不动声色。

  

壳进了包厢后没看卷一眼,落座时,明明卷跟汪洋之间有个空位,壳却选了汪洋另一边的位置,原本这位置上有人,出去接电话了,回来看到位置被壳坐了有点懵,壳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作势要起身,说要不我换一个?那人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自己坐去了卷旁边的位置。

  

这么个小插曲,却让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没去提壳跟卷当年的事,汪洋心里叫苦,早知道就不拉着卷一起了,可别惹得壳总不高兴,他今天组这局其实还有些小私心,想借着跟壳的交情,接下华氏集团最近正在招标的一个项目,那单子要是能接下来,他那小公司一年不开单都是赚的。

  

于是,汪洋权衡之下,决定牺牲卷,既然壳总不待见卷,那就落落卷的脸。

  

“卷哥这么多年还在当小记者呢?”

  

汪洋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静了静,话题这么明显引到卷身上,谁都看出来了,所有人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壳的脸色,发现壳没什么反应,于是又有两人心里有了小主意,附和着汪洋说道:“对啊,当年我们都以为卷哥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没想到却当了个小记者,是觉得当记者好玩吗?”

  

卷这几年也见了不少场面,对方一开口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反正他也不尴尬,话接得丝毫不觉得难堪:“是挺好玩的,还能见到不少大老板,发现有些人成功啊,是有原因的,有些人不成功,也是有原因的。”

  

卷本就是财经记者,虽然跟在座的一些企业老板相比,看似有些不够格,但是卷接触的人,可以说在座的除了壳,谁都比不上,毕竟,又不是什么企业老板都能上财经报刊的。

  

大家没想到卷说话这么犀利,戳中了不少人痛脚,于是谈话中又激起了几丝火药味,卷一副摆烂的模样,有一句回一句,该吃吃该喝喝,倒是壳,有些听不下去了。

  

壳有些烦躁,他听不得别人对卷这么夹枪带棒的,可他又不想替卷出头,壳以为他会喜欢看到卷被人攻击和奚落,想让卷知道,当年跟他分手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壳又会生气,特别是卷一副摆烂的模样,像是对现状没什么不满,似乎也不后悔当初跟他分手。

  

壳拿过桌上的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酒,这只是个小动作,大家都没在意,只有卷看到后突然站了起来,所有人都一愣,看着他走到壳旁边,抢过了壳手里的酒。

  

“医生说你胃不好,不能喝酒。”

  

全场都静了,这什么情况?他俩还有情况?

  

壳沉默着,今晚第一次抬眼看向卷,光一个眼神就很有震慑力,卷不由得把手里的酒瓶子握得更紧了,也用力地瞪回去,怎么这几年,壳这家伙的气场就这么吓人了呢,比他采访过的所有企业家气场都要大。

  

在场的人也不敢说话,壳只是坐在那里,却让空气中带了莫名的威压,整个包厢里安静如鸡,连动筷子的声音都没有了。

  

一秒、两秒、三秒......

  

卷咽了咽口水,有些顶不住,率先移开跟壳对视的目光,他转身往外走,“大家慢慢吃我先走了。”

  

卷决定一出门就跑,结果门还没出,刚拉开一条缝就被人按了回去,下一秒壳抓住他手腕,打开门拖着他出去了,留下一包厢的人面面相觑。

  

出了包厢,卷立马去推壳握着他的手,结果壳抓得死紧,跟铁钳子似的。

  

“放开我!”卷实在不知道这人在抽什么风,怎么几年不见,心思越发难猜了。

  

毕竟酒店里还有人,卷又不想闹得太引人注意,结果就是被壳一路拖到了停车场。见到周围没什么人了,卷开始挣扎,声音也大了起来:“放开,抓疼我了,你要干嘛?!”

  

壳把人拖着塞进副驾驶,自己绕过车头上了车,门下了锁,卷打不开,干脆就坐着不动了。壳看起来有些烦躁,他摸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车里烟味立马散了开,呛得卷咳了两声,壳还是不说话,但打开了车窗。

  

壳自己都解释不了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像是根本不经大脑就去做的举动,真把人困着了,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卷总是能轻易地搅乱他的世界,这不好,很不好。

  

一根烟抽完,两人都没有说话,壳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卷也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壳似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转。

  

路上的车流,从密集到稀疏,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挺晚了,路灯都深了,车里两人还是不说话,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卷急忙去接。

  

“嗯,还在外面。”

“你先睡,不用等我。”

......

  

卷刚挂了电话,车猛地一停,壳的声音冷得不带丝毫情绪。

  

“下去。”

  

卷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一声不吭下了车,刚关上车门壳便一踩油门开车走了,那速度快得像带了脾气。

  

卷收回看向那车的目光,才发现周围是他很熟悉的地方,H大后门的美食巷子,他以前经常跟壳来这里吃宵夜,他记得往前走不远,在一个拐角有一家馄饨很好吃,卷走过去,发现店还在,只是老板换了人,他叫了一碗,坐下来,没多久馄饨就上来了,卷吃了一口,然后沉默。

  

不是当年的味道,也没有了当年的人。

  

  

  

04

  

晚上9点,华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壳的总助小霍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壳还坐在办公桌前,笔挺的衬衫略有些松垮,整个人倒还是那么犀利,目光专注,像是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

  

壳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第二天又早早过来,其实他知道,集团虽然事情多,但也没有需要忙成这样,是壳总不想闲下来,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

  

小霍跟在壳身边多年,但对壳的心思还是有些猜不透,壳总身边很少出现过别人,他每次能求助的也就一个华飒飒,于是小霍给飒发了个消息,说了壳的情况。

  

过了没多久,壳的电话响了,是飒打来的,他往门外看了一眼,看到门口那条缝快速合上。

  

准又是小霍自作主张!

  

壳也知道小霍是为他好,所以也没说什么,拿起电话离开办公桌,站在落地窗前一边点烟一边接电话,他以为飒又要劝他注意身体,已经做好了听一顿唠叨的准备,结果飒说的却不是这个,壳点烟的手顿了顿,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地址发我。”

  

飒在剧组里刚收工,跟几个同事出来吃饭,他嘴刁,寻常饭店吃不惯,所以一行人开车去了五星级酒店H,飒是这里的常客,包厢订了二楼的天字号,在路过一个包厢门口时正好服务员上菜出来,飒往里瞥了一眼,看到了那天打高尔夫帮他和壳背球杆的人,也不怪飒记忆好,着实是卷这一头长发和精致的五官让人印象深刻,而坐在卷旁边的人飒也认识,一个房地产的资本家,风评不太好,但的确有钱有权,本来没有小霍的消息飒也是要给壳打电话的,他看得出来,壳对这人不一般。

  

壳到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飒发了卷的包厢号给他,所以壳也没去跟飒那边打招呼,直接就推开了卷包厢的门。

  

包厢里乌烟瘴气,混合着烟酒的味道,卷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从脸颊红到脖子根,旁边一个小姑娘神情急切又无助,这原本是她要采访的对象,但听说了对方的品性有些害怕,于是拉了卷陪她一起来,结果闹成这样有些收不了场,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顾体面,喝了几杯酒就丑态毕露,要不是有卷在,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壳一进来,屋内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有人认出壳,略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壳总?这么巧在这碰到,要不要......”

  

“走不走?”

  

壳谁都不看,只对着卷开口,卷看了壳好一会儿,屋里也没人说话,安静得空气都有些凝滞。

  

“走。”

  

卷说完也不看在座的人,拍拍身旁的小姑娘起来,推着她跟在壳身后出了包厢。

  

小姑娘出来还有些惶恐,这样丢下那屋子里的人真的没事吗?但看到走在前面的壳又有些安心,是壳总叫他们出来的,主编应该不会怪他们了吧?

  

卷脑子有些晕,但还没全醉,他在酒店门口送小姑娘上了车,让她回家好好休息,看着车开走后卷整个人才松下来,他往前走两步,差点被台阶绊倒,身后一只手扶住了他,“小心。”

  

壳不知道卷是不是醉了,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于是他又开口问道:“要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吗?”

  

卷突然转身搂住了壳的腰,脸埋进壳胸口,“我好想你。”

  

壳整个身子顿住,卷像是还觉不够,双手在壳腰后扣紧,整个人贴进壳怀里。

  

夜晚的风有些凉,酒店门口偶尔经过一些人会把目光投过来,再远些的马路有车来车往,壳却觉得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他声音有些低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卷不说话,只是搂得更紧了。

  

壳掰开卷的手又握进掌心里,他拉着卷上车,走得有些快,卷踉踉跄跄地跟,也不说话。

  

壳没开副驾驶的车门,而是把卷推进了车后排,自己也跟了上去,门一关,车内空间略窄,两人的呼吸撞在一起,壳亲吻着卷的脖颈,去扒卷的衣服,卷没抗拒,甚至还环上了壳的身子,于是壳的动作更加放肆,两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壳的热气喷洒在卷的耳根,手下动作不停,卷还是跟当年一样,那么敏感,壳已经很多年没碰过这具身体了,但有些记忆却还是那么清晰。

  

“呜...”

  

卷咬着唇,只发出些小声的呜咽,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清楚地传入壳的耳中,让壳又更热了几分,下手更重。

  

不知过了多久,壳缓缓退出来,卷有些狼狈地躺在座椅上喘息,好一会儿才起身整理衣服,他酒醒了大半,但却更懵了,系衣服扣子的手都还有些软,心跳却震得厉害。

  

壳比卷更快穿戴整齐,他绕上驾驶座,把车开出停车场。

  

车里还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壳开了窗,有风吹进来,吹得卷的几根发丝贴到脸上,他伸手去拨,目光透过后视镜去看壳,壳脸上看不出表情。

  

卷稍微动了动,有温热流出来。

  

刚才,弄进去了......

  

卷有些尴尬,这椅子是不是弄脏了,他是擦,还是不擦?

  

也没等卷忐忑多久车就停在了一栋楼下,卷往窗外看才发现到他家楼下了,壳怎么知道他住这的?

  

“到了。”

  

壳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像刚才疯狂的人不是他,卷哦了一声,开门下车,他现在脑子都还有些不清醒,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车门推开,搭在门上的手紧了紧,卷扭过头去看驾驶座的壳,只看到背影,看不到表情。

  

“阿壳,我们......”

  

“不是你主动的吗?”壳有些烦躁,为自己的行为,也为自己说的话,他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还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

  

卷下了车,壳没有丝毫停留地开车离开。

  

壳想不通,卷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身边也有了别的人,为什么还要招惹他,是不甘心,是后悔了,还是觉得,他华壳就这么下贱到能让他当备胎,想要就要,想弃就弃,可偏偏他就是拒绝不了卷,卷轻易就能牵动他的情绪,他想不在意,好难。

  

回到家,壳将车停好,下车后顿了顿,又去打开后排车门,座椅上依稀还有刚才的痕迹,垫子上有一颗纽扣,卷衣服上的,是被他扯下来的吗?壳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好像是有些粗鲁,不知道有没有把卷弄疼。

  

第二天壳换了一辆车开,那辆车也没再让人碰过。

  

连续三天,壳都很空,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即使忙再多的工作,都感觉整个世界空荡荡的,没有踏实感,感觉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比之前在国外见不到卷的时候还要不好。

  

这天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霍拿着一份快件来给壳,说是H大寄过来的,壳打开,里面是一张邀请函,又到H大周年庆的日子了,今年是80周年,所以办得比较盛大些,给很多成功校友都发了邀请函。H大作为国内前十的高门学府,培养出的人才遍布各行各业,但像壳这年纪就有这成就的不多,自然对壳很是重视,字里行间言辞恳切,希望壳能够抽空前来参加。

  

H大,那里有太多壳跟卷的回忆,壳回国后一直避开一切跟卷相关的地方,但现在发现,他也只对这些地方有兴趣。

  

壳很低调,自己开了车去的,穿得也很休闲,但学校的接待准备做得足,壳停好车就有人迎过来了,壳有些意外,来人是他当年的导师。

  

“林教授,好久不见。”

  

壳有些感慨,林教授又老了许多,头发都花白了,想当年跟在林教授身边学了很多东西。

  

林教授身体挺好,中气十足,“小壳现在出息了,还记得我老林呐。”

  

“老师说的什么话!”

  

两人也不用人陪,跟多年前一样,在校园里边逛边聊,聊了彼此的近况,聊了壳国外的学习,说到这,林教授颇有些感慨道:“当年送你出去没送错,我也不后悔对小卷说那些话了。”

  

壳脚步停住,“当年,老师跟他说了什么?”

  

“嗯?小卷没告诉你吗?当初申请两个出国名额,后来只批下一个,我考虑过后,觉得你比较合适,小卷也同意了,他没跟你说?”

  

壳脑子一嗡,还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林教授又继续道:“不过当年小卷家里那个情况,出国对他来说负担也很重,不出也好,只是可惜了,都没能拿到毕业证就......”

  

H大给所有人准备的午餐壳都没吃就离开了,他开着车穿过H大校园,脑子里闪过零零碎碎的片段。

  

当年宿舍楼下卷抱着书等他的样子,卷坐在他对面吃饭嘴巴鼓鼓的样子,卷生气故意不跟他说话的样子,卷被人奚落时无所谓的样子,卷喝醉了酒耳根发红的样子,卷呜咽着抓他手臂的样子......还有卷当初跟他说分手的样子。

  

如果他当初再细心些,是不是会发现卷语气里的哽咽?如果他当时再冷静些,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如果他们不分开,卷这些年的苦是不是就少一些?

  

家中变故,打工还债,被迫肄业......

  

原以为自己这些年过得不好,没想到卷承受的更多,这个发现让壳心痛得快要窒息了,他一路开车去了新界财经,按捺住急切的心,跟前台说他找花小卷,前台却告诉他,卷这几天生病了,请假在家休息,壳心里更急,扭头就往卷家里赶。

  

那天卷受了凉,回来后就烧起来了,整个人病殃殃没什么精神,便请了假在家休息,绒绒陪了卷好几天,明天乐队在A市有商演,实在推不掉了,今天就要飞过去,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出门前绒绒还是有些不放心。

  

“冰箱里有饺子,不要再吃泡面了。”

“按时吃药,如果超过38度就去医院不要硬抗。”

“请了假就好好休息,不要总想着工作,我现在也能赚钱。”

  

卷揉揉眉心,以前也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能念叨,他有些无奈,“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那边......”

  

卷话还没说完门铃突然响了,响得还挺急,他正好离门口近,便转身去开门,门一开,看到壳卷有些愣住,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而没等壳开口,绒绒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过来:“谁啊?”

  

卷那突然僵住的身影绒绒看到了,走过来看到门外的人,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对方是谁。

  

“你就是华壳。”

  

在听到绒绒声音的时候壳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怎么忘了,他跟卷分开7年了,卷身边都有人了,他这样急冲冲赶来,见到了人,想说的话却哽在嗓子眼出不来了。

  

绒绒才不理壳心里的翻涌,上去就给了壳一拳,力道不小,壳嘴角都破了,卷回过神赶紧去拦,“你干嘛啊!”

  

钝痛感从脸上传来,壳也没避,想起那次在车里的事,壳觉得这拳他挨得不冤,可下一秒却听到那少年嚷道:“哥你还护着他?!不想想这些年你怎么过的,他倒好,一回来可劲儿地欺负你!”

  

“他是你......弟弟?”

  

卷不知道为什么壳要在这时候问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点点头,“嗯。”

  

“亲弟弟?”

  

卷又点了点头,然后跟绒绒说话:“你快去吧,要赶不上飞机了。”

  

绒绒手机也在响,是催他的电话。

  

“我告诉你啊,你敢欺负他我回来打死你!”

  

“别胡说,快走啦!”卷把绒绒送进电梯,回来看到壳还站在门口,壳脸上已经有些肿起来了,卷凑近了些看,“你还好吗?我给你上点药吧?”

  

“好。”

  

壳跟着卷进了门,目光就没从卷身上离开过,看着卷拿了冰块给他敷,又去找药箱。

  

卷给壳嘴角涂药水,涂完后刚要收回手却被壳握住了,壳帮卷把手里的棉签丢进垃圾桶,手却拉着没放。

  

“出国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卷意识到壳说的是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对于当年的决定卷也没后悔过,“也没什么,我当时家里出了点事情,弟弟还小,也不能丢下他离开,你去比我去更合适,现在看来,这决定是对的。”

  

“所以你为了这个跟我分手?”

  

“不分手,你会去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

  

“......对不起。”

  

壳握着卷的手在掌心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卷就静静地由着他,像当年无数次那样。

  

壳突然觉得很踏实,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他将卷的手拉起来亲,“你上次说,你想我啊?”

  

卷自然知道壳说的上次是哪一次,他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抽回来,“我喝醉了。”

  

“那你还是喝醉了比较可爱。”

  

卷抬头去瞪壳,撞上壳炽热的目光,壳靠上来把他抱进怀里,“卷,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壳在卷点头回抱住他的时候就想吻上去,被卷推开,“病着呢。”

  

壳埋头在卷脖颈蹭,“那你快点好起来。”

  

我曾想过放下你,开始新的生活,但我后来发现,我的世界,真的非你不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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