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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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在皇城里又耽搁了一天才回行宫，那驾小马车稳稳当当停在行宫门口的时候，皇上早已经知道了皇城中发生的事情，杨九郎和太后说的每一句话。

“我就知道是你们耳报神！”

这事情杨九郎还琢磨着该怎么跟皇上说，结果还没等他看见皇上，皇上就让周延福来请他了。气得杨九郎一边更衣一边踹了跪在脚边的启庆一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打过凤凰台里的下人，这次算是真的动了火。

启庆生生挨了一脚也不敢言语，一边是皇上让他盯着杨九郎有没有受委屈，一边是自家主子说不许传递消息，他也是左右为难，挨顿打都算轻的了。

“院里跪着去，我不回来不许起来！”

杨九郎生气，其实他是生气皇上，他哪儿会看不出来，启庆这么做是皇上授意的，可他也不能把气撒在皇上身上，于是只能启庆自己担了。

围了大氅，拿好小手炉，软轿已经停在汇芳书院门口了，摇摇晃晃抬到勤政殿，周延福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去迎他，杨九郎则让身边的青梅回去，叫启庆别跪在院子里了。

“公子安好，皇上让御膳司新做了牛乳茶，正等着您呢！”周延福谄媚的伸胳膊让杨九郎搭一把，后者也不客气，正好身边青梅不在，扶谁不是扶呢！

“是啊，我是个没用的，只会品茶听曲儿了。”杨九郎故意说的高声些，他笃定屋里的皇上能听得见。

实际上坐在屋里正喝茶的皇上还真就听见了他这句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斜了外面一眼，心说这人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当着周延福都敢这么说。

周延福知道是皇上又惹这位不痛快了，自己不好说什么，干巴巴的笑了笑，把人送进去，了了差事回去歇着。

“问皇上安。”

“得了，甭做样子了，起来吧。过来。”

张云雷放下茶盏，朝杨九郎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跟前儿来，结果杨九郎站起来以后，偏偏和张云雷隔着一个椅子坐。皇上见此也不说什么，不愿意过来并不强求他，同样也不解释自己让启庆给自己递消息的事情。

“叫你过来是有正经事要和你说。敦敬王妃难产过世，膝下的幼女朕想交给你抚养，你意下如何？”

这事儿皇上之前就明里暗里有给杨九郎透露过，杨九郎也不反对自己身边养个小公主。女孩儿，养的再多都是没妨碍的，所以杨九郎也就答应了。但是今天特意把他叫过来，显然不只是因为过继敦敬亲王幼女的事情。

“皇上召我过来，不仅是过继敦敬亲王幼女的事情吧？太后的话，皇上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让皇上说，不如杨九郎自己先说。

“嗯，那你是怎么想的？”

张云雷拖着迟迟不立后的原因就是，他有意立杨九郎为皇后，而过继给他的孩子极大可能就是以后的太子，下一朝的储君。循王身份略有争议，张云雷曾有更好的人选，可如今循王为了显示兄友弟恭，太后为了彰显母慈子孝，就把这个小庶子推到了风口浪尖，说是请皇上和杨九郎定夺，可若是杨九郎不答应，或许这个小庶子就毁了。

“我不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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