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博】我是一名保安，守护博士平安（九）
我在保安亭无聊地转着笔。
当然，不是因为我官复原职，或是被冷落虐待了，而是今天的我很荣幸地成为了一名我自己都不知道算什么的角色。
类似于……
审核。
起因是极简单的——拉特兰的某所孤儿院和罗德岛搭建了和谐的共助关系，在罗德岛提供药物支持的同时，那所孤儿院邀请罗德岛前往拉特兰，观看孩子们的文艺汇演。
说的透彻些，就是让我们去检查一下药物是否真正利用到位，他们有没有贪私之类的。
这是向罗德岛示好的方式，一直有着温和美名的罗德岛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问题接踵而至。
小朋友们眨巴着闪亮亮的大眼睛，想和罗德岛的哥哥姐姐们一起表演。
嗯……
我虽然脑筋不好，但我再怎么想，这种事情不都该派阿米娅伊芙利特蛇屠箱之类的小孩子去么？
怎么还开始评选上了？
就因为博士被强行拉着饰演游侠，要和剧本中的一名贵族少女私奔？
嗯……
倒也蛮合理吧。
倒不如说，她们没有争先恐后地大打出手，反而是乖乖接受了罗德岛的评测安排才是令人欣慰的事情。
问题又又又接踵而至。
为什么是我来当评委？
又不需要武力震慑，找我干什么？
凯尔希的解释是:档案看了那么多，该发挥一下作用了。
阿米娅的解释是:多和干员们接触一下吧。
额……好吧。
他们不强行让我去当小朋友们剧本里的反派也挺好。
小朋友们脑中的天真绚烂能织起最烂漫的画布，情节也是曲折起伏，令人惊叹。
如果不是因为剧中的树草花鸟都需要有人来扮演，想必是能和莱塔尼亚的古典歌剧一较高下的。
等等，鸟？
到时候派两只黎博利在天上飞吗？
我的思维还在不合时宜地发散。
眼前却是已经站着人了。
“额，你好，年小姐……”
“哟，小哥，在你这应聘？”
“应聘……算是吧。你想演什么？
“我想，贵族小姐……大概配不上你的演绎造诣。”
“我不要是参演嘞，我要当导演，导演！”
“……？”
“这种普通的剧情能算怎么回事？还得让我来重新策划，给博士一个难忘的结局才是……”
“……盗贼三姐妹把游侠给掳走当小娇夫？”
“！
“你怎么知道？”
“你亲爱的妹妹在大早上就已经和博士抱怨过这件事了。”
“可恶……夕那个瓜妹……”
“还有，年小姐，你如此大才，和一群孤儿院的小朋友起分歧也太没必要了。”
“唔……好吧好吧。
“对了小哥，看你和博士那么亲密，要不要来参演我的新电影啊？”
年从窗口透过来一阵自信而热烈的目光。
烧的我有些面灼。
刚想开口拒绝，我脑子里又回响起博士的嘱托。
尽我所能，去享受生活，和所有值得交往的人加深关系。
……罢了，就当为了他。
“好，我答应了。”
“好诶。
“这样博士也没理由拒绝啦。”
年小姐双手抱头，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剩我一个人惘然。
既然以后的生活也未定，那尝试一下新兴的玩意倒也无妨。
正如他说的，我没必要老是想着打打杀杀的。
也是。
毕竟时间还有大把，我的人生还很长。
演一出电影，没什么的。
“那个……
“先生，您好。”
回过神来。
我呆呆地抬头。
粉发婉婉，娇颜甚甚。
一双眸子平和而明亮。
双手背在身后，似是有些拘谨。
“请问，这里是……”
“是的，你想演谁？”
“……当然是，贵族少女了。”
“哦……请稍等……”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
塞诺蜜？
好像是这个名字。
或者叫砾的话，会更深入人心吧。
我并不完全知晓她的过往，但有件事情是我始终看在眼里的。
她对博士的热爱。
随耳听听岛上喜欢八卦的小菲林们聊天，也能常常听得什么塞诺蜜又找博士恩爱了云云。
毫不掩饰，毫无瑕疵。
不知道有没有虚假。
但至少在眼所能及的地方，她做到的太令人满意了。
我正襟危坐。
“好的，塞诺蜜小姐，我照公提醒你一下，虽然说这只是件没什么难度的小事，但理论上来说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罗德岛的态度和形象，还是要谨慎些。
“罗德岛的态度？
“请问罗德岛爱博士么？”
“额，我想，当然了。”
“那我想必没有问题。”
我有点点错愕。
随机又是一抹笑意。
“你的美名我一直知晓，完成任务的效率也是上成，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你是第一个嘛。
“还请做好准备，剧本什么的待会阿米娅会拿给你的。”
“不是博士送么？”
“额……博士也在备演嘛。”
“呵。
“好吧，谢谢你。”
“不必。”
她微微一躬，笑着摆摆手离去。
选她来做女主角，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贵族，应该仪容有度，还应该……
长得好看。
很符合嘛！
估计博士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以担心的，应该只有她忍不住去和博士共同预演，导致二人双双忙碌于颠鸾倒凤，忘记背台词什么的？
把女主的牌子翻下来，我伏在桌子上接着无聊等待。
接下来还剩什么位置来着？
反派，贵族老爷，还有主角的搭档……
嗯……
灯光？
这个也需要演？
啊……小朋友们不够高，对吧？
是了，是了。
心思单纯的小孩子会把一切需求表达出来。
不像成年人，扭扭捏捏，最后一无所有。
接下来的流程也很简单——我和一些认识的或是没认识的干员们进行并不激烈但是让人头疼的讨论。
例如。
“我要当反派！”
“这个……应该只能男性当……”
“怎么就只能男的了？贵族妇人不可以么？”
“额，或许能协商一下……”
“然后游侠无意间看到少女的妈妈风韵犹存，爱意四溅，断然选择了——”
“这个不可以啦！”
“那当搭档也行！”
“这个倒是没规定男女，可以考虑。”
“然后搭档其实是女扮男装，无意间被游侠撞破正在洗澡换衣，最后断然选择了——”
“这个也不可以！”
之类的。
诶……
所以，为什么要我来啊……
不过，想了想，毕竟我还可以和罗德岛的大家相处很久很久，有些这么小小磨合，以后想起来也是能让人会心一笑的回忆呢。
还有，好久，好久啊。
我真的很幸福。
……
……
“辛苦你了，他们的要求想来很离奇吧？”
“还好吧……大家都很热情，也都很敬爱您口牙。”
“唔……想来也是。
“所以，女主角是谁呢？”
“是塞诺蜜小姐，博士。”
“塞诺蜜么……这倒是有些意外。”
“意外？博士，按照砾小姐在罗德岛的良好口碑，这种事情她本该是最积极的。”
“嗯……你不了解她，看上去她是个很主动的少女，但实际上，她也是个娇羞可爱的女孩呢。”
“额——娇羞，居然吗？”
原谅我实在想象不出来。
那么主动，把喜欢博士总总挂在嘴边的砾小姐，居然在博士面前会害羞么？
“剩下的人选呢？”
“嗯……我想想，你的搭档是流明先生，贵族老爷是……
“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
“嗯，是的。”
“……好吧，真是处处有惊喜。”
“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吗？我还以为你会想当搭档的。”
“我……我今天有些不适，博士。”
“嗯？”
似乎是从没有听到我那么坦然的示弱，博士有些疑惑。
我的额头被掌心覆上。
“生病了？”
“……我不知道，博士。
“我最近，有点……
“有点笨，有点无能。
“总感觉变得迟钝了。
“今天一起床，我……我感觉视线有点模糊。
“这对于一个黎博利来说，太可怕了。”
“……等我们待会回来，我给你做个检查，好不好？”
他关切着。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去做那个检查了，没那个必要。
我的自负始终让我觉得，我足够强，应该没什么能击败我。
直到这么一天天过来，那显而易见的，属于我的羸弱陈列在眼前。
我……
我有点怕。
因为我总感觉……
我的呼吸，一次要比一次重。
“好，那就回来再说吧。
“我去为你开车，博士。”
“别勉强自己。”
“放心，博士。
“我可是你手底下最能打的黎博利。
“好吧，那个老头子我没跟他拼过招……”
算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会生病呢？
到时候吃两口药就好了。
罗德岛的剧作小分队准备出发。
我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
往我的家乡开去。
那甜蜜而虚伪的拉特兰。
……
……
“啊，博士。
“孩子们，真是可爱呢。”
我瘫在栏杆旁，和博士以及砾小姐一起看着孤儿院的小朋友们玩耍。
阿米娅和凯尔希去洽谈事宜了，自然而然给我身边这二位看起来就很亲昵的小情侣留下空间。
“是啊——孩子们的童年，本就该是欢乐的。
“在他们尚未明白世界苦痛的时候。”
博士的刘海轻微摇晃。
水灵的眸子盯向那群上蹿下跳的孩子们。
“他们以后都会被领养么，博士？”
“应该会的，这家孤儿院一直享有盛名，对孩童多有照顾，哪怕被领养走了，也会时不时勘察情况。”
“啊，真好。
“能依赖着谁，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和我一样。”
塞诺蜜小姐旁若无人地挽上了博士的手臂。
亲爱溢于言表。
我看惯了，我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人能那么依靠博士，保护博士，我的心就没那么难以跳动。
我的心安真的是很廉价呢。
不过，这不该是我的任务么？
我的心，怎么就松懈了呢……
“所以，博士，我们可不可以也……”
“唔……要个小孩？”
“诶——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领养……”
塞诺蜜小姐本有度的微笑突是转变成羞涩。
那原本直截出口的爱意也化作腮红揉在面庞。
眼神飘忽，身子却越发依着博士了。
“当然，你想要的话……
“我愿意，博士……我，想要……
“属于我们的……”
声音渐微。
我快听不清了。
手肘顶在钢制的栏杆上，险些分散出刺耳的闹鸣。
源石结晶……
长到这里了么……
明明以前身上几乎是没有的。
“博士先生，砾小姐！
“有劳大驾，我们感激不尽，也替孩子们感谢你们。
“话剧即将开始，我们先行一步吧？”
“嗯，好。
“我也很期待和孩子们的合作。”
博士笑了笑。
“那我们先去后台了，你和阿米娅汇合一下，准备去观众席吧？”
博士朝着我。
我点点头，站直身子。
“好，博士，我会负责安保的。”
“放心啦，今天你可以放松点，不是有些难受么？”
“博士，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呆毛还是可以自由地旋转。
如他喜欢的那般。
他对我还是那么信任，如同我对他那般百依百顺。
他带着塞诺蜜小姐走了。
嗯……
我也该走了。
……
……
“恶毒的贵族贵妇严厉地批评着自己的女儿！”
可可爱爱的小胖子带着领结，声情并茂地念着旁白。
而凯尔希也面无表情地对着身着华服的砾小姐张了嘴:
“再敢和那个臭小子接触，我就去废了他。”
“可是，母亲——我爱他！他是我唯一的挚爱，是我不想放弃的选择。我属于他，只属于他！”
塞诺蜜小姐玉足一前，深情款款。
眼角甚至有些闪闪泪光。
可我确信她的台词根本就没那么长啊？
小孩子们哪想得出这种词……
阿米娅在我身旁的座位聚精会神。
孤儿院的负责人也是和蔼地望向舞台，眼中有光。
“你真是气死我了，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准去。”
丝毫没有演艺精神的凯尔希医生没有表情没有语气，冷得和萨米冰原一般背诵着剧本。
而马上有小朋友举着木板，把塞诺蜜小姐围了起来。
而用来当做太阳的萨科塔小朋友也用布遮住了自己的光环，示意天已黑。
……太拼了吧。
我记得会头晕来着？
比凯尔希医生有责任心多了。
按照剧本，此刻的塞诺蜜小姐应该暗暗哭泣才是。
但她被木板围住——仿佛被当做奴隶一般囚困时，她只是双手合上，放在自己胸前。
闭上眼，默默祈祷。
她的手臂上……
我不想多说什么，小朋友不懂，而我也无权评判别人的苦难。
更重要的是。
把她拉出深渊的人，骑着马来了。
当然了，博士不可能那么丧良心地骑着那位库兰塔小女孩，只是牵着她的袖子一同前来罢了。
身旁跟着的是衣着暴露的流明先生。
“我的搭档——那深爱着你的贵族少女被她的母亲困在了房间里，我去挡住卫兵，你快些去救她出来吧！”
流明清冷却不少情的声音传遍整个舞台。
博士点了点头，缓步向前。
扮演卫兵的小女孩子们几乎是一拥而上，一个个抱着流明先生的大腿和腰肢。
甚至还有跳到背上的。
不过她们怎么喜笑盈盈的？
因为流明先生长得俊秀？
但不管怎样。
舞台的中央留给了博士。
我不止颤动的大脑极速思索着。
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博士应该用塑料宝剑砍倒木板，把塞诺蜜小姐带出来才是。
可是……
可是你怎么就出来了？
那么矫捷又灵敏地从木板里一跃而出吗？
那么不谅解一下举着木板的孩子们吗？
“额……贵族少女耐不住自己的心思，自己从城堡里逃出来惹。”
我不由得对这个报幕小胖子刮目相看。
随机应变，不慌不忙，颇有大将之风。
“游侠和贵族少女终于见了面，忍不住互诉猪肠！”
我猜，那个词叫互诉衷肠。
但几乎是没人在意，博士和塞诺蜜小姐在舞台的中央。
灯光影影绰绰。
萨科塔小朋友们很努力地拉扯着头上的大块黑布。
也算是努力营造出了一种暧昧的氛围。
忍不住自己奔向他的塞诺蜜小姐如我们一如既然料想地一样，主动向挚爱抬起手背。
她总这样，在任何可能的时候，倾诉爱意。
博士说，因为她在害怕，所以她主动。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害怕不应该和害羞是同源的东西嘛？
为什么塞诺蜜小姐害怕了，反而要更加接近博士呢？
那么近乎渴望的主动。
我看着她爱意柔柔，与博士手心交合。
她的嘴角要和小朋友们一样雀跃了。
“博……游侠先生，谢谢你，愿意为了我……
“我，一直在等着你。”
她言语恳切。
是否是真情作祟？
这由孩子们编织的童话。
满足的究竟是谁的畅想？
“为了你，我可以不再是贵族，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
“那些没有任何美好的过去……
“直到遇见你，我的生活才开始有意义。”
博士抬起她的手。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小姐，你大可不必在乎——如果你的过往没那个资格被你记忆，那我自然也不会去关注它。
“无论你是否还是贵族，此刻你的高洁就在我的手中。
“我所钟爱的你，唯有你我相遇后，你留给我的一切罢了。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们说错了台词。
但没人有异议。
因为生活往往比话剧更有艺术。
这不再是游侠和贵族的故事了。
这是博士与塞诺蜜的故事。
他们脱口而出的话语比剧本上的词藻要好上千万倍，这应该是大家所公认的。
而他们的言中之意，估计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小朋友们怕是听不太懂。
但小朋友们都是起哄的专家。
他们鼓起掌来，小手拍得通红。
“亲一个！”
“唔……亲亲！”
不知是谁起的头。
而被流明背着的小女孩更是软糯地附和了这个大胆的要求。
叫全场一怔。
随即又响应着。
大大小小，可可爱爱的童音在剧场里流淌。
无数双澄澈的大眼睛望向舞台中央。
我跟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那最最想和博士贴近的塞诺蜜，此刻却是脸红了。
明明刚刚才近似表白一般地大胆发言。
现在却小心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博士，我……”
“想？”
“想……”
“那就，来吧。”
“真，真的？博士，不用因为被强迫，就……我没关系的……”
砾小姐低着头，咬着唇。
眼神中含着一抹请求，把心绪压抑得死死的。
她在干什么？
害怕？
嗯……
这下我明白了。
所谓害怕啊。
“可是，我很喜欢塞诺蜜啊。我也想……
“唔……”
如此迅猛。
博士那明显是安慰的话语对这个表面情爱似火，实则惴惴不安的少女实在是特攻。
她终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那么多人面前。
在那么多，这个世界的美好与希望面前。
他们拥吻。
拥吻。
……
……
博士和砾小姐啊。
好，幸福。
多幸福啊，博士，被爱着，被那么多人……
我看见……
我看见……
我记得……
一抹洁白，和一挽嫣粉，互相贴近……
真好……
结束了……
都结束了……
不用，忍耐了……
回去，检查，躺在病床上……
吃药……
指尖已经抓破了掌心。
有血，在滴……
滴到地板上……
好疼，好疼，好疼……
呼吸，也好疼……
看什么，疼，听什么，疼……
掌声，嘈杂，纷乱……
一群人，在舞台，鞠躬……
致谢……
好疼，好疼……
博士，我……
好疼……
比任何时候，都疼……
骨头里，血肉里……
心里，肺里……
疼……
我看不清了，博士……我看不清了……
我，看不清，你的脸……
我呼不上气……我……
博士……
博士……
“喂！回罗德岛啦！别坐着咯！
“来吧，开车，回家！”
开车……
我要去，开车……
带博士，回罗德岛……
带博士，带阿米娅，带凯尔希……
回家……
路，好长……
那么一段路……
终点，在……前面，他们……在前面等我……
“你……你怎么了？别动！我来了！”
好沉……
我看不见，博士……
我看不见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的眼睛——
“说话，快说话……”
“说——”
什么……声音……
是博士……吗？
博士的，声音吗……
我听不清……
我听不见了……
我的世界……好安静……
谁在碰……我……
碰的是哪……？
我感觉不到……
只有，什么东西，堵塞着我的……身体……
每一寸……
里面，外面……
在膨胀……
在烧灼……
博士……
博士……
我好……怕……
我害怕……
博士……
我好……害怕……
……
……
好吧。
纸笔终究回到了手中，视角也回到了天外之天的全知全能。
因为少年一头栽在满是血泊的地板上，再也没有能力来叙述这个故事了。
而这个故事——
也理所应当地迎来尾声。
明天完结！今天好累了。
后天看看把原神完结然后开新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