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渣文笔警告，人设崩塌警告，请酌情观看。

参考资料:

《三体:黑暗森林》章北海

《野草》《这样的战士》

                 蔷薇亦有荆棘

“……希卡。”

沉默良久，指挥官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前辈，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当指挥官的天赋。”希卡微笑着轻声说。

苦笑。

指挥官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温柔、怜悯、心疼之类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的眼神看着她，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前……”

她刚想开口，指挥官却探过身来，伸手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

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你悠着点，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指挥官半开玩笑说道，“不就是被那帮家伙给骂了，质疑了嘛，别管他们，相信你自己值得信任，相信你自己对得住别人对你的信任。”

希卡刚想说什么，又被指挥官开口打断:“你记着，说你丢脸的家伙，说你只会拖别人后腿的家伙，说你一无是处的家伙……”

她看见眼前的指挥官脸上满溢着认真神圣的神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喊着:

“他们都——是——猪——！”

震惊希卡一整年。

但不可否认，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肯定她的人，还是自己暗……仰慕的人，不禁让她有些感动，鼻子酸酸的，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牵动了。

眼前的人仿佛变回了一个孩子，气鼓鼓地大声嚷道:“不就是没达到那帮老东西的期望嘛，路还远，就算暂时被埋没，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的！”

希卡想说什么，又被打断:“不嫌弃的话，就听我讲些故事吧。”

指挥官有过一个梦想:他长大要当海军人。

同桌凡妮莎可高兴了，给了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得了吧！海里全是感染体，哪还会有海军！

梦想被无情打碎的指挥官赌咒发誓，自己就是死，从空花跳下去，也不会放弃成为一名海军。

翌日晨，指挥官又拾起了破碎一地的梦想碎片，重新拼凑如初。

就是由成为海军人变为成为空军人。

面对西哈二人组的指责和愤懑，指挥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成功把西哈二人组给忽悠了进去。

只是，考取战斗机驾驶员资格比指挥官想象的要难得多。

有多难呢，第一次模拟训练，指挥官盯着终端屏幕，开炸了三架飞机。

得亏那位教官认识自己，这才没有第一节课就把自己踢出教室。

“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适合这个方向。把心放在其他方向上吧，这样你以后的履历会更好看一些。况且现在飞行员已经由构造体逐渐取代人类了，构造体的学习能力比人类要强得多，即使考取了证书，也没什么太大的用武之地了……”

教官的话他又何尝不懂。

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在别人看来，那只是一个能为自己的履历锦上添花的玩意，但对他而言，那是梦想。

所以甘愿为此认真训练学习，付出汗水去争取、去得到。

第二次模拟训练，他又开炸了三架飞机。

那天指挥官翘了一整天的课，避开“连飞机都不会开”“比我还笨”“成绩好有什么用，一实战准拉跨”之类的恶语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凡妮莎问西哈二人组他去哪里了，可是他俩也不知道指挥官的踪迹。

他们都很担心，连没睡醒兄弟今晚都睡不着了。西哈二人组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苦苦思考指挥官可能的藏身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敲门。

……是指挥官。

敲门声时长时短断断续续，这是只有他们之间知道的一个暗号。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决定探个究竟。

皎洁的月光下，三个人全副武装地聚集在一起，背包、手套、枪套等能带的都带了，甚至连护目镜都整上了，他们的目的是——拔树。

“我们在干一件蠢到家的蠢事。”没睡醒兄弟一脸不情愿。

“确实。得亏是晚上，要是在白天，知道的以为是法奥斯的学员在训练体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仨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了。”缺根筋兄弟也忍不住抱怨道。

“什么蠢事，这是一件将载入史册可歌可泣的勇者反抗命运的神圣大事。”指挥官丝毫不理会他俩的不满，“古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有我们仨合拔仿真树。愣着干嘛？拔呀！”

“我先问你一件事。”没睡醒兄弟顿了顿，开口道。

“说。”

“你今天干嘛去了？”

指挥官一脸神秘，摸索半天，不知从哪掏出一本脏兮兮的笔记本。摊开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好吧他也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跟那些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的资料一样？”缺根筋兄弟一脸懵。

“嘘，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声点。”指挥官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大半夜的，谁会注意到我们啊。”缺根筋兄弟不以为然。

“哼。”

“咝——凡妮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真的会吓死人的！”虎躯一震的缺根筋兄弟忍不住朝一直躲在阴影处的身影破口大骂。“你不是说他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吗？怎么还跟踪我们！”

“谁跟踪了！”她似乎被踩着了尾巴。

缺根筋兄弟立刻怂了，堆起满脸假笑赔不是。

趁他们俩纠缠，没睡醒兄弟悄悄问指挥官:

“你躲起来看这个看了一天？”

指挥官点点头，“嗯，上面全是好几位王牌飞行员的经验与心得，尤其是一个叫渡……渡……渡什么来着？算了，反正对我的帮助特别大，很多之前搞不懂的地方现在摸得差不多了……”

“你们最好动作快点。”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省的我看着扎眼。”

“你可以不看啊。”指挥官不服气。

然后被一记眼镖飞得乖乖动身。

“喂，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西哈二人组异口同声道，“被人盯着真的很羞耻啊喂。”

“别耍赖！谁不做，谁就扫一星期宿舍！”

仨人合围抱住树桩，互相确认眼神，然后用吃奶的劲大声喊:

“我要过审！”“我想睡觉！”“我想考试及格！”

上帝打翻一船星河，满地微蓝，三个傻子的身影隐匿在杳杳星光中，将心中愿望传递给仿真树，通过遥指天穹的树顶，向全宇宙发送纯粹的梦想迅息。

后来……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仿真树上不知被谁用钉子钉了一张纸，上面是三级战斗机驾驶员资格证的复印件。

指挥官终究是指挥官。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只会朝更强大、更美好的方向奔跑。

好了，现在，他成了一个会开战斗机的普普通通的指挥官了。

“过程艰辛什么的并不重要，反正最后的最后都要远行，既然如此，不妨任性一些，尝试不理睬外界的吵闹追逐一个梦想，尝试在时光的尽头追回最初的自己。”

复印件右下方附注。

                      雏鸟

“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

“可是，前辈，我……我什么都做不好，战术指挥只会照书上的方法生搬硬套，思维链接能力也远不及前辈，更做不到，放……放弃同伴保全大局……”略带哭腔，希卡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时不时抽噎一下，满是对自己能力不够的怨恨和心酸。

为什么？

这是她一直以来时不时盘问自己的一句话。

为什么，她什么事都做不好；为什么，自己仰仗的那个人的做法不被他人承认；为什么，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辜负别人对她的期望……

是的，她出身一个传奇的军人世家，肩上担负着家族的荣耀，所有人都相信她会成为第三个法奥斯的骄傲，都对她给予了极高的厚望和期待。

她确实做到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她成为当届毕业生中的首席，追随她所仰慕的那个人的脚步拒绝进入司令部投身于执行部队，仿佛命运的轨迹重逢吻合，她会成为第二个灰鸦指挥官。

也是从此时开始，命运就此抛弃了她。

她成了被所有人嫌弃，唾骂，看不起的废物指挥官。

第一次小队解散，第二次小队被架空，队员叛逃失踪，调离搁置，无疑是所有人指着她大声说:你能力不足，你让人失望。

然而更让她难过的，是当今各种势力的纠缠斗争。

——她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战。

法奥斯、空中花园“为人类收复地球”而战，可是被刻意隐藏的各种真相、各种目的，以及黑野等各方势力与议会之间的明争暗斗，让她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对自己过去习惯性地相信议会感到迷茫不安。

她的信仰，产生了动摇，虽然现在仅仅是一道裂缝，却已是岌岌可危。

她，真的是对的吗？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周身被温暖的感觉包裹着。

“你如果不嫌弃，就多待会吧。”

他轻声在耳畔边低语。

他的怀抱仿佛有特殊的魔力，跨过岁月的洪流，卸去了她身上被生活磨砺出的甲冑，温暖了她那颗习惯热讽冷嘲的心。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很温柔，“努力不让别人的期望落空，很累吧？”

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问自己累不累而不是做的好不好的人了。

希卡感到心头一热，有些酸酸的，两行清泪自湿润的眼角一直滑落到了腮边。

真的，真的好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前辈，我不知道……”

“希卡。”他轻轻制止，“先不要想这么多，安心的发泄吧。”

“可是……”

“我不会说出去的。况且，在那之前，我只能告诉你，要多想。”

“欸？”

“或许，正因为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才得以幸存。”他顿了顿，“要多想。”

                 不死的凤凰

“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希卡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前辈，我……”

“诶，这个就不必了。”指挥官抬手打断了希卡，“举手之劳而已，干嘛觉得麻烦我了呢？我又不是凡妮莎。”

万幸的是，这次凡妮莎并没有出现。

“对了，希卡。”指挥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下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记得多垫几层，至少也得套个防爆衣啥的。”

“可是，前辈，我们有外骨骼的辅助，基本不需要我们在战场上分担伤害啊？”希卡眨巴着大眼睛，疑惑不解。

“不是这个。”指挥官哭笑不得，“我问你个问题吧，你知道法奥斯的首席的共同特征是什么吗？”

“唔……枪法好？”希卡迟疑道。

“哎呀不是那个啦。”指挥官又换成了平日里的形象，“是命硬！个个都是在死亡线上跳过舞的人。”

“欸？可，我为什么不知道？”

“没关系，你以后就明白了。总之呢，说好听点，首席都是不死战神，说不好听点，呃……”指挥官尴尬地笑笑，“打不死的小强。比如库妈，不，库洛姆的荣光机体，硬的都能当钢板使了。”

“可是，那样的话，就没法携带很多武器了啊……”希卡有些犯难。

“武器……唔，我觉得其实并没有太重要，有时候石头都能当武器呢。”

“石……石头！？”希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愧是前辈，连石头都能用作武器使用。我，我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指挥官笑了笑，“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正好，明天，我带你去见见库洛姆。如果你有时间，并且愿意的话。”

时间回到前些日子。

里还待在塔里没有消息，露西亚在别处跟突击鹰作战，身边的丽芙也忙于协助其他人无暇顾及自己。

那个该死的感染体盯上了自己，正一步一步不断接近着自己。

护身刀和小手枪在自己的要求下被丽芙收管起来了，不然也不至于对这个讨厌的东西手足无措。

自己浑身是伤，身体各项机能大幅下降，只能被迫思考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四处摸索的手忽然探到了什么东西，抓拾到手中，是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

用石头解决眼前的麻烦，不得不说……非常扯。

但老天只给了自己一块石头，只能这样了。

这个石头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它是一位诗人诗里的石头。

咬牙举起手臂，高高地将石头举起。

也许这个武器看上去是那么的滑稽可笑，但，正是这个武器，让人类在几百万年前创造火，创造了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为人类这个种族在地球上的历程拉开了序幕。

它曾在几百万年前被人类高举着向神明抗争，在星海横流后的现在，被自己高举着向命运抗争。

手中的石块仿佛得到了一种祝福，有一种来自远古时期的神秘力量灌入体内，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