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之王X】神殿的朱利安
本章CP:杰洛特X亚斯克尔
十年前,苏萨城。
年长几岁的亚历山大扑倒还是个小矮个儿的亚斯克尔,把刻有伊利亚特的石板从对方怀里拔出来,颇为幼稚的举着石板去敲亚斯克尔的头,亚斯克尔不甘示弱,咬着对方的胳膊,抢回自己心爱的小竖琴,抱着吹吹,又弹几下确定没有变调,举起竖琴就往亚历山大脑袋上敲亚历山大拿伊利亚特的石板挡,两人“打”的凶狠而没有技巧,直到一位身着长裙的女子突兀的出现,抱起亚斯克尔。
亚历山大只来得及拉住那把竖琴,看着女子抱着亚斯克尔奔跑,亚斯克尔有些疑惑:“妈妈?”女子抱着亚斯克尔藏在一个房间,脸上不断落下泪珠,亚斯克尔抬手擦着,语气疑惑:“妈妈?别哭,我给妈妈唱歌。”女子听闻,抬手捂住亚斯克尔的嘴,哭着开口:“亚斯克,别,别唱歌了,我们等等,你父亲很快就来,我们一起走,我们去雅典,去佩拉,去科林斯……我们离开苏萨!”
小小的亚斯克尔只来得及问出为什么,还没收到答案,就被从母亲温暖的怀抱夺走,祖父笑容温和,让他抱着竖琴给神殿来的尊贵客人弹唱,父亲和母亲都不在身边,茫然失措的亚斯克尔对苏萨最后的印象,是一片血红的天幕下祖父满意的笑容,他身后的城主府中,提剑跑出的父亲被压倒跪地,祖父手中抬起的鞭子无情落下,抱着他的白袍祭司抬手放下幕帘,挡住世界,一切陷入黑暗。
神祭大人是一个枯瘦的老者,突兀离家的亚斯克尔战战兢兢的混杂在一堆少年中,为他弹唱着简单的曲目,照顾他们的侍从每晚都让他们训练,年龄最小的亚斯克尔被侍从带到喷泉边,半夜站在冰冷的池水里歌唱,亚斯克尔悄悄刻下石板告状,第二天,本该寄回家的石板拿在侍从手中,碾向他的手腕,侍从很擅长这些,轻微的红色掩盖了错位的关节,第二天再被安排到竖琴边,就能成为一场漫长而不为人知的折磨,骄傲从那双好看的绿色眼睛里一点点消失。
三年的时间,打磨出一只听话乖顺的玩偶,侍从却依旧保持着三年前的作为,心情不好就借由各种折磨将屈辱发泄在玩偶身上,成长为少年的玩偶有一颗不屈从的心,悄悄亲近的小奴隶帮他带出两封信。半个月后,亚斯克尔在歌唱的队伍中被神祭殿下亲自带走,宽敞的房间里,亚斯克尔乖巧的抱着竖琴,笑的纯然而干净,神祭看着他,好一会儿,开口:“亚斯克尔。”
亚斯克尔一脸崇拜和憧憬:“殿下。”神祭枯瘦的宛如树枝的手抓在亚斯克尔的手腕:“尤里乌斯的亚历山大,你对他了解吗?”亚斯克尔歪了歪头,笑容纯粹:“小时候和堂兄一起受过佩拉尔叔父几日教导。”神祭抬手,走进来一个白袍祭司,粗暴的拉起亚斯克尔离开,亚斯克尔被扔回房间,侍从很快出现,关上门,笑的恶劣:“你知道吗?你们尤里乌斯家发生了大事,哈哈哈。”
亚斯克尔内心担忧,但脸上却依然是一脸茫然,侍从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生气的走上前抓住亚斯克尔,强行剥掉他的衣服,把他扔进冰冷的池子里,嘴里骂着:“你们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又如何,还不是被当成礼物送进神殿,你们这些贵族都是魔鬼!”亚斯克尔冻得嘴唇发青,又被捞出来按在壁炉边烤火,反复几次后,亚斯克尔意识投身黑暗的怀抱,才得以摆脱这种不留痕迹的折磨。
总是生病的献歌队伍少了个亚斯克尔,几天病假,侍从寸步不离,不知道什么原因,神祭将刚完成巡礼的神女艾诗礼派来照顾久病的亚斯克尔,侍从离开,亚斯克尔笑容虚弱,看上去非常可怜:“请问,神女大人,尤里乌斯家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艾诗礼走上前,伸手插进床铺和亚斯克尔腰背间,亚斯克尔一愣,艾诗礼叹了口气:“果然,是湿的,难怪你一直生病。”
艾诗礼稍微大上几岁,她爱怜的摸摸亚斯克尔的头发:“你是叫亚斯克尔吗?我叫艾诗礼,我曾经认识一个和你一样有个绿色眼睛的少年,也是这个侍从照顾,他总生病,后来那个孩子回归了普勒托的怀抱,我一直怀疑……这次换我来一起照顾你,或许悲剧不会再重演。”亚斯克尔看似感动的蹭了蹭艾诗礼的掌心:“求你,告诉我,我的家族发生了什么?”
艾诗礼伸手掀开被褥,摸了摸,是干的,把亚斯克尔抱起来,拆了床垫,用被子把人裹好放回床上,又倒了些热水递给他喝着,才坐在床边回答:“尤里乌斯家族最近换了两位城主,一位是苏萨城主,旧城主打猎时受伤,伤重去世,他的儿子继位,另一个是佩拉的城主……”艾诗礼顿了顿,“亚历山大,他,嗯,他杀了旧城主,继位。”亚斯克尔明显一愣:“有人看见吗?”
艾诗礼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亚斯克尔语气虚弱:“那个亚历山大,有人看见他杀死佩拉尔叔父吗?”艾诗礼想了一会儿:“他半年前被流放,三个月前,佩拉尔大人死在自己的家中,当天晚上亚历山大就回到城中宣布继位。大家都说是他杀的人。”亚斯克尔点点头,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他装睡时听见侍从回来要求换班,艾诗礼巧妙的把人支走,换了好多次水给他擦洗。
亚斯克尔昏昏沉沉一个多月才好全,这天他刚醒,就被侍从一把抓起来,套上了一件连体式白袍,挂上一条金属的腰带,再粗鲁的套上个金色的臂钏,亚斯克尔一脸茫然的抱着被塞进怀里的竖琴,被带到神殿主殿,混进表演的人群中,看着一脸冷漠的堂兄走进神殿,朝空置的神祭座位行礼,然后坐在一边,挂着冷淡的笑意和祭司们交谈,偶尔眼光扫过他,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亚斯克尔安静的退场,身边的侍从看似乖顺的跟在他身后,高坐在上首的亚历山大开口:“嗯,苏西亚……堂弟?”亚斯克尔有些紧张和道不明的期待,他转身看着亚历山大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他身边,亚历山大脸上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更没有以往温和的笑意,只有冷漠,他甚至没和亚斯克尔说话,只是看向他身后的侍从:“你是谁?跟着苏西亚干什么?”侍从笑的乖顺:“奴是苏西亚笑主人最喜欢的侍从,小主人去哪里都带着我。”
亚斯克尔嘴唇动了一下,为亚历山大的冷淡而犹豫要不要告状,亚历山大语气平淡:“你平时都做些什么?”侍从低着头看上去恭敬:“奴照顾小主人的日常起居,佩拉尔大人。”亚历山大挑了挑眉,亚斯克尔只来得及看见亚历山大朝他安抚的一笑,随即便是冰冷的剑光斩断眼前的画面,侍从失去头颅的身体缓慢倒下,在周围刺耳的尖叫中,亚斯克尔却感觉到久违的放松。
祭司站起身,呵斥的话语却颤抖不已:“佩拉尔城主,你做什么!”亚历山大无所谓的甩掉剑上的鲜红,剑尖点在亚斯克尔的臂钏上,语气满是肆意:“苏西亚,你是来神殿奉献神明的,侍从这种享受,你还是别做梦了。”亚历山大收好剑,转向祭司,面无表情:“怎么,杀个不顺眼的奴隶,神殿需要什么交待吗?”祭司颤抖着声音尝试呵斥:“神殿是好意,才给苏西亚配了侍从!”
亚历山大笑的冷酷:“是吗?我被流放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侍从,凭什么苏西亚就能有?”亚历山大推搡了亚斯克尔一把,转身就走。一场闹剧安静的上演,没有台词的亚斯克尔安静的跪坐在罪恶之人的血泊里,被闻讯而来的艾诗礼带回房间,清洗干净,看上去吓傻了的亚斯克尔缩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团闭上眼睛,艾诗礼摸了摸亚斯克尔的头发,叹息着离开这个小小的房间。
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在夜晚被放大,闭着眼翻过身的亚斯克尔小心的动了动眼皮,房间里空无一人,亚斯克尔坐起身,借着窗口漏下的火光,展开紧握的拳头,里面躺着一团小小的莎草纸,亚历山大推他的时候塞给他的,纸条上写了一个祭司的名字,亚斯克尔目光闪了闪,将纸条溶碎在水槽里。第二天,艾诗礼带来一个对亚斯克尔来说属于好消息的消息,昨日佩拉尔城主临走前放话,如果有人来照顾他,他不介意为神多奉上几个祭品。
艾诗礼怜惜的摸了摸亚斯克尔的脑袋,语气担忧:“那位大人这么讨厌你,还如此暴虐,可怜的小苏西亚,你该怎么办?”亚斯克尔笑的乖巧,命运并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但命运的走向对他会有利。亚斯克尔安静的等待,脸上总是带有对神祭的孺慕,每当有人提起亚历山大,亚斯克尔总是恰到好处的展露恐惧,半年后,那个忠于亚历山大的祭司为他送来一块刻有伊利亚特的石板,第二天,亚斯克尔被神祭召见,神谕赐名“朱利安”,全境巡礼,即日出发。
离开神殿的前一晚,艾诗礼被派来教导亚斯克尔成人礼,美貌的神女动作轻柔,宛如月光一般微凉的触感追随着水流,和缓的带来温暖的拥抱,亚斯克尔缺失了男性长辈的成人礼完美而脆弱,星河碎在相望的眼眸中,光晕带着梦境的香甜气息,混着香料熏染了静谧的夜空……【注一】
第二天,亚斯克尔开始一场代表神殿的巡礼,一路上,真真假假的讯息经由辅祭们传到他耳边:残酷的佩拉尔踩着无数鲜血,成为上议院最年轻的一员;不敬神明的佩拉尔公然叫板神殿,为自己的角斗士奴隶起名火神;冷漠的佩拉尔挑起城邦之间的战争,破坏帝国的安稳和平……亚斯克尔跟随着讲述者露出同样的愤慨和不满,假如他没有发现,巡回的路线刻意重合了亚历山大的前进路线。
忠诚的祭司人前总是好色而愤慨,他将石板递到亚斯克尔手上,将纤细的少年抱上马,在其他辅祭心照不宣的笑容中,纵马来到山林,将少年送到又一次当着所有人拒绝了亚斯克尔拜访的佩拉尔城主身边,亚历山大带着自己挚爱的角斗士拥抱亚斯克尔,仔仔细细的讲述收买、利用人心和用秘密胁迫他人的方法,一个个短暂的半日时光,被关怀和担忧仔仔细细的塞满。
时光流转,巡礼结束,神祭最后一次出现,宛如恩赐的语气赐予朱利安使命:阻挠冷酷残暴的佩拉尔。神殿的朱利安乖巧的笑着点头,苏西亚的亚斯克尔跟着来自苏西亚城的角斗士团队回家。苏西亚城早已改变,没有人会提起多年前重病不治的旧城主,更没有人记得那些主张将亚斯克尔献与神殿的旧贵族们,亚斯克尔笑着告别神殿的辅祭,踏上了回家的路。
十年后,神殿前。
步行跟随的杰洛特拍拍亚斯克尔的小腿,唤回亚斯克尔远离的思绪,他眼中的空茫消失,从过往的记忆中挣扎出来。亚斯克尔低头,看向跟随着自己马匹的杰洛特,想起在身后马车里的侍卫长叔叔,勾唇笑了一下,抬头,相熟的祭司站在神殿门口远远颔首,这一次,他不会再是一个人……
注一:按照设定,成人礼会由成年男性侍从教导,但因为亚历山大的暴力行为和威胁,没有侍从愿意担任这一职务,所以亚斯克尔的成人礼由唯一一个敢照顾亚斯克尔的神女艾诗礼担任教导,大家自己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