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 东昱 三玄风云 17.意外的惊喜
筒子们，我回来啦！
年后一直有事儿，这会儿也还没完，最近周更哦！爱你们呦！
林远的手无措地摸着桌子，想要说点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他想说的太多了，无论是歉意、爱意还是无奈，都好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完的。他不想失去曼曼和樊潭，只是在家族的兴衰面前，很多事情终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樊潭睡下了。你要是想找他的话可以明天再来。”曼曼抱起胳膊低声讲道。她抿紧双唇，老实说，这话她说的并不情愿。只是她很害怕再因为自己的执念让樊潭失去些什么。想来林远是他亲爹，总归也不会害了他吧！所以哪怕代价是还要跟林远这负心男来往，为了樊潭，她也还是肯的。
林远听到曼曼松了口，不禁有些惊讶。
“你是说，我以后都可以随时看他嘛？”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带他。”
林远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还以为是曼曼想通了，才借着樊潭说事。他高兴地冲到她跟前抱她，一时间感觉一切的幸运都落到了他的头上。
然而他刚抱上曼曼就被她用力推开了。
“樊潭是樊潭，我是我。为人父母这事没有选择，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了。”
林远的笑容慢慢僵了起来。他果然还是没有那么幸运。只是曼曼这话，却也并不让他意外。在他眼里，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她想要的爱情从来都是明码标价，没有半分还价的余地，所以也不会因为感动或是孩子而降低爱情的标准。
林远觉得，在这一点上其实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他们可以在生活上屈服于婚姻，屈服于家族，屈服于别人的眼光。然而在对彼此的感情上，他们从来都是宁缺毋滥。
“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就好。”
尽管已经铁了心不跟林远纠缠，然而听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曼曼的脸也还是红了。喜欢这个词，是他们刚在一起时经常用的。现在当了娘又和离之后再听这话，竟觉得恍若隔世。
这么多年来，好像什么都变了，只有他这一句喜欢没有变过。而且她忽然发现，无论是父母的关怀，樊东东的示好，她都会下意识地怀疑他们的目的。只有林远的喜欢，只要他说了，她便半点都不会怀疑。大概是因为喜欢这事本就单纯，所以即便是周围已是物是人非，他们之间的感情仍然会因为喜欢而变得纯粹。
曼曼不禁憋笑道：“都三十多的人了，干嘛搞得跟小年轻谈恋爱一样？”
“怎么不算小年轻呢？而且，谈一辈子恋爱，又有什么不好？”
曼曼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一时竟又觉得无从反驳。她噗嗤一笑，调侃道：“你还真是渣得可以！”
林远眉头一皱，撇了撇嘴。若是放在以前，这肯定是要惩罚三连的。只是如今既然欠了她的，也只能由着她骂了。
“渣男怎么了？渣一点才有人爱嘛！还落一孩子，你看多划算呢！”林远厚着脸皮说道。
“我可没说我爱你哦！少在那里YY。”
“你这句不就说了！我前后都没听见，就听见我爱你了！”
曼曼白他一眼，喃喃道：“幼稚！”转而想到樊潭，忽然又觉得有些庆幸。
想来若是没有樊潭，她大概会跟那相亲男经营着一个美满的家庭，然后和母亲一样，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失去姓名。
如今，虽然家庭的梦碎了，但是樊潭却好好地长大了，这是谁也带不走的。
而且，有了武馆的营生，她便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来养活自己。来日闲暇的时候钻研钻研武功，没准以后还可以发展成世家门派之类的。
曼曼正想得开心，忽然听到林远说：“曼曼，那天话说的很急，没有讲对不起。但是从今往后，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爹爹的。”
“你倒不用跟我道歉，毕竟你也不是做我爹。而且我也不敢说我就是个好娘亲。只能说是摸着石头过河吧。”
“你说我要怎么告诉他我是他爹爹呢？他会接受我吗？”
“我觉得可以等他大一点再慢慢告诉他。他刚开始对你有些好感，还是别刺激他了。”
“好！”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林远便经常来曼曼这里帮着带樊潭。曼曼也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到经营武馆上。
为了方便出入，林远拿到了曼曼家的钥匙。
他闲暇的时候总喜欢来曼曼这里蹭饭，也会在饭后看樊潭做功课。只是，相比于安静的樊潭，林远有时候反而显得更像一个孩子。
每每都是樊潭在一边认真地做功课，林远便会悄悄地走过去看他写了多少，等着他一起出去玩。虽然嘴上说着写功课要认真，然而心里面巴不得他赶紧写两笔完事儿。毕竟做法师在外面劳累一天，谁还不想要孩子陪着玩呢？
小樊潭也很喜欢林叔叔。因为很多游戏娘亲都嫌危险或是脏脏而不愿让他玩，然而林叔叔却是个来者不拒的，而且能看出来他也很爱玩。
林叔叔会带他去林子里捉虫虫，教他棍棒拳脚，带他去钓鱼、种花、学游泳，还愿意跟他一起玩泥巴。每次都玩到他不想回家。
尽管比起爹爹樊东东，这个林叔叔多少显得有些疯癫，又没有什么城府的样子。但这并不耽误樊潭喜欢他。樊潭甚至经常跟他分享一些连曼曼都不知道的秘密，着实把他当成是最亲近的人了。
而曼曼也逐渐对武馆的事熟悉了起来。她之前便会偶尔来帮忙，如今只是把水系的事务扩张了而已。樊东东的大徒弟是个很有天赋的人，本来人就聪明，又有樊东东在三玄门照应，自然也是无往不利。
只是，出来混便总是免不了要应酬。连樊潭都开始发现，曼曼不在家吃饭的日子多了起来。只是每当林远在的时候，他便会带着樊潭去接曼曼，整个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
再后来，圈子里便都在传，三玄门的林法师口味很重，在外面包养失婚少妇，还帮人家带孩子。而曼曼的流言则是更加离谱，说她为了恶心前夫而勾搭前夫大舅哥，且把那单纯的大舅哥蛊惑得言听计从，大概是很会伺候男人。
曼曼偶尔听到都会觉得好笑。他跟林远在一起的时候林珊珊和樊东东都还没说上话呢，可如今在别人看来，自己做什么竟然都是因为他了，还真是无语。
林远跟曼曼提到这事的时候，樊潭刚刚被他哄睡下。他悄悄走到正在看武学书的曼曼身后，看着她在行行铅字下划线标记，再在那两行中间写上一排娟秀的小字。
“这个地方我之前也有注意到。你理解得蛮快的嘛！”林远笑着眯起眼睛，即有欣赏，也有骄傲。
“哦！”曼曼的声音是冷漠的，眼睛却是偷偷飘过去看了他一眼，嘴角也有些控制不住。
她本是打算把这一页看完的，然而林远那粘腻的眼神，再加上这么一波彩虹屁，让她的心忽然变得有些轻飘飘的，再没办法沉下心来去看那些硬邦邦的文字。
“樊潭睡了？”曼曼明知故问。
“嗯。他白天玩痛快了，晚上就容易睡了。”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曼曼边说边收拾着书和笔，肢体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却并不敢不抬头看他。
这一年以来，尽管林远经常出入她家，但她一次都没有留他过夜。她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属于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所以从来都不跟他多说，每次都是直接送客。
“怎么，重口味法师不讨人喜欢吗？每次都这么急着赶我走。”
林远顺势坐到桌子上，一副要赖着不走的样子。两只眼睛像是那玩弄老鼠的猫一般追逐着曼曼躲闪的眼神。
“你既然也听说了，就应该知道在我这呆久了不合适。”
曼曼屏住呼吸，尽量不让他听出她心跳的慌乱。这铁面无私的形象她已经维持了很久，绝不可以因为他一句恭维便功亏一篑。
“可是，我总觉得我好亏啊！”林远挤眉弄眼地讲，样子十分夸张。
曼曼以为他是觉得那流言难听，不愿意继续带樊潭了，顿时心里一阵嫌弃。
然而一边嫌弃，一边还有些委屈，毕竟她也的确如那流言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失婚少妇。而所有人又好像都默认地觉得，失婚少妇理应是缺男人的。
在他们眼里，她大概只是一个能力低下又欲求不满，只能依靠勾搭男人来维持生活的可怜女人。没人知道她也曾是三玄门的优秀武者，也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对武馆的用心并不比之前的樊东东少。
“你若是觉得亏，可以不来的。樊潭不是非得要你带！我王曼曼也不是没有了男人就不能活的！”曼曼瞪着林远，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林远见曼曼生了气，一下子变得有点慌。本来是调情的话，结果现在搞成这样。
“不是啊，你不要误会呀……我不是说这个。樊潭是我的孩子啊，我带他是应该的啊。曼曼，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是武馆的事不顺利吗？”
“呵！我能有什么压力？我连你林法师都勾搭上了，我还能有什么不顺利的？”曼曼冷笑着阴阳怪气。
林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里也窝了点火。但是他不想跟她吵架，便准备先离开，让她冷静冷静。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曼曼在他身后冷冷地说：“林远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大的不顺利，就是认识了你！”
林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她在气头上，他也想过要控制自己。只是她这话实在是太过伤人，他不想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有他的爱意就这么轻易地被她否定。
“你说够了没有！”林远大声吼了曼曼一句。
“没有！”曼曼紧跟着还他一句。然而吼完之后却也没想到要说什么。
林远见状，紧接着讲道：“王曼曼，你扪心自问，这一年来，我对你，对樊潭，对武馆，哪一处做的不够？我还能怎么让你顺利？你现在就为了这么几句闲言碎语就这样说我，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人？我也会难过啊！”
“你是没有什么做的不够的！你多清白啊！你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你拯救失婚少妇，你随便一个顺水人情都能帮到武馆。”
“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本不想留下樊潭的，是因为被你气病了，才没能打掉他。结果现在没照顾好樊潭的是我，被抛弃的是我，勾引别人的还他妈是我！凭什么好人全让你做了，你还觉得亏？”
“曼曼……”林远正想跟曼曼解释，结果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哽咽。
林远和曼曼齐齐望向门口，只见樊潭正在那站着，捂着嘴悄悄地哭。看到他们看他，竟然还硬是要摆出笑脸，抽泣着说：“娘亲…我没事的…我这就…乖乖去睡觉。”
曼曼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好几行。
她真的很希望樊潭是有什么委屈可以痛快地哭出来的那种，像小孩一样的小孩。可惜樊潭偏偏不是。他总会说一些让她意想不到的话，像是个小大人一样，考虑着她的感受。
这样的小孩在别人眼里是乖巧懂事，然而在曼曼的心里，就只有对他的心疼和愧疚。
曼曼此刻像是丢了魂一样，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樊潭会作何感想，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正当她神情恍惚着要去追樊潭时，林远在一边拦下了他。
“我去吧。”
曼曼呆呆地转头看他，只见他红着眼眶，眼神却还是坚定着。曼曼还没反应过来，林远就已经去找樊潭了。
只见樊潭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睛紧闭着，眼皮却不停地抖动，不时流下几滴眼泪。
“快别憋着了，大侠也是可以哭的嘛！我把门关上了都，这儿没别人。”
“林叔叔……”樊潭一边说一边抽泣。“爹爹他不喜欢我，娘亲也不想要我，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来到这世上的？”
“怎么会？你娘亲怎么会不想要你？她说不想要你那是在你没出生以前，那时候她都还不认识你。现在她做什么事都会先想到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嘛？”
“可是，我好像只会拖累娘亲。他们都说我是个拖油瓶。”
“谁说的？你怎么会是拖油瓶呢？你是我跟你娘亲的大宝贝啊！谁再敢这么说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去解决他。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所以你不会因为我而不喜欢娘亲嘛？”
“傻孩子，当然不会了！我偷偷告诉你，是因为有你我才有机会再爱你跟娘亲的。你知道我有多庆幸有你啊！”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
樊潭听了这话，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惊喜。然后便放心地睡下了。
林远出门的时候看到曼曼站在门口，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没事的。小孩子嘛，吃吃玩玩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嗯。”曼曼点了点头。一时间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我说亏了，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其实只是想多待一会儿……因为当时觉得，你可能会愿意留我。”
曼曼忽然想起，其实当时气氛颇为暧昧，他说亏了多半只是把被流言冤枉的部分睡回来而已。想来她最近确实是压力太大了，才会变得有些敏感。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林远灰溜溜地准备走了。
“你等等。现在的确有点晚了。你留一下，其实也没什么。”
林远就这样被曼曼留下住了一晚，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但是他并不想趁人之危，他知道她可能只是太累了，需要人陪一下而已。
于是他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连衣服都没有脱。但是曼曼清楚地记得，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在她耳边悄悄地讲：“曼曼，你再等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会跟你还有樊潭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曼曼没有理他，依旧闭着眼睛，装作没有听见。她不是个喜欢听承诺的人，自然也不会傻到把男人的承诺信以为真。但是她依然愿意相信自己是被他爱着的。因为被爱的人才更容易拥有勇气，去在流言蜚语中顽强地做好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