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赶往草原

（诗文/萱草）

女猪脚

 

我就要成为伟大的诗人

 

万事具备，只需给我茅舍一间

我要酝酿一番，岁月不是我关心的

我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离开我的同伴和亲人

我的红皮箱跟着我

我要走了

 

我直奔那间草堂

铺了席子而卧

这一次睡得格外踏实

没有恼人的梦

理想距离我更近

因为我的人生已经清晰

 

2007.1.16

 

 

我将全部的爱给你

 

有人预测了我的将来

我打算把剩下的爱都给你

既然你如此忧郁

我就随你忧郁

 

冬日的黄花不开

腊梅花隔着霜月

我能给你只有这些

悄悄地把歉意表达

 

我只能将青春的碎屑给你

眼泪已经不顶事

但我还是决定认真地待你

只要你能平安

 

2007.1.16

 

 

既然选择的是这条路

 

我不能在这样的日子写下这样的字

天下着雨，我晾晒着洗净的被单

我的原则土崩瓦解，还有我可怜的自尊心

 

我们不能选择的是什么，我想

在这个冬天，我贴近春天的胸膛

我想买一张车票，指向我向往的一处

 

我不能拒绝所有的期待，他们需要我

他们在岁月的一侧伤心欲绝

我的红色羽绒衣驱赶悲痛

 

既然我们在沉默的时候忘记

就让我们彼此忘记

 

2007.1.20

 

 

童话

 

听一首童话

演一遍童话

再听一遍童话

我就是那个童话

 

童话比诗还美

在一时语塞的时候

童话就一根最尖锐的刺

 

2007.1.20

 

我的爱人

 

我的爱人是一个羞涩的人

因为我写诗的缘故，他总是哭泣

直到一天夜里我被哭声惊醒

 

我摇醒他，他还在悲伤

后来，他认真地劝我

你不是我的爱人

 

2007.1.22

有一种柔情

 

这对于钢铁般的我是可怕的

我努力维持安静

当我就要获取你的神秘恩赐

你就在那群山的侧面徘徊

我见你高大的影子，忽左忽右

很是壮观，后来你同一只熊会晤

才结束这尴尬的凝视

 

有一种叫做柔情的，困扰我

我变得胆小如鼠，我依赖懒惰

整日我就盼着旅游

边走边吃巧克力

 

2007.1.22

无聊的游戏

 

我关注无聊的游戏

一个接一个，大家都健忘

谁能指望一个诗人的承诺

像一个热情蓬勃的年轻人

没有致命的伤疤

 

我反复做着无聊的游戏

大家都很爱惜我

一边在心里抚摸幼稚

一边唾弃

 

2007.1.22

从今天起我一无所有

 

我不相信，一个写作者的人格与良心

就是隐忍与忧愁，我是一个特例

因为我从今天起一无所有

 

我无家可归，茫然失措

握住的是空气，含住的是虚无

 

2007.1.23

 

 

清澈的爱人

从今天起认识了你，你有着

清晰的轮廓，清晰的面容

清晰的自信和自尊

 

我从网络回到人间

一落地就遇见了你

我天天与你相伴

我天天与你在一起

 

只是今日我才看见

你坐在我思想的尖端

给我爱的同时

轻轻牵我的手

 

2007.1.24

 

 

深夜

 

现在正是做微妙事情的时候

扑朔迷离的手

翻阅你简单的故事

我们陌生地交谈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深夜钟敲12点

正是中华文字魅力的显现一刻

那个被谈论的人

耳根发热

 

2007.1.31

 

 

枝头上的鸟

 

想象枯枝上的翠鸟

哀哀鸣叫，那是它的伴侣

在远方的暗号

翠鸟枯了它的羽毛

和枯枝一起勾画

 

那是我们枯萎的枝头

如今不再根深叶茂

每天我们都在遗忘

忘记自己

忘记寒冬

 

2007.1.31

 

 

心潮起伏

 

被一个年轻人嘲弄

我回转身

被一个年轻人耻笑

我回转身

被一个年轻人遗弃

我没回头

 

2007.1.31

 

被一本书砸伤

 

一本书砸伤了我的脸

是一本书，不是别的

我羞愧地低下头

那是一本年度诗歌

就为这我破了相

暗示我诗歌的缘故

 

我坐不进青藤茶馆

竹笛古筝还有琵笆

自古以来就这么惆怅

何况被一本书砸伤

 

2007.1.31

 

杳无音信

 

绝对无情，像武侠片中

翩翩少年遁出江湖

白衣飘飞，白鹤交颈

在眠睡的湖畔，一切井然

多少往事四散

 

无数的星星飞过

无数的夜晚变成白天

暗暗沉浮的一些渣滓

渐渐化作死寂

 

2007.1.31

 

 

嗨，你还活着吗

 

你从那边伸过来的手指

冰凉而温暖，你温暖的声音

荡漾着我周身，嗨

你轻轻呼唤，寒冷就要褪色

 

嗨，我们在如此情形之下相见

意外而有些激动，你伸过来

冰冷的手指，已经僵黑

 

2007.1.31

 

为你缝一件寒衣

 

把所有的缺点缝进去

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仙人

每日甩着长袖巡视人间

指点江山的秀丽磅礴

 

把所有的遗憾缝进去

你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幸福的缸满溢着眼泪

你一勺勺舀给愁苦的人

 

为你缝的何止是一件寒衣

只要你允许

我可以缝上我撕开又皲裂的心

 

2007.1.31

 

女猪脚

内敛的爱人

 

狂奔的一滩血

找到平静，发高烧的孩子

小脸通红着，我深深惭愧

世界在眼里始终分辨不清

 

我们依然默默无言，直至

在传达室发现

北京寄来的书安静向我微笑

立刻如获至宝

 

电话害得忘记周末

还有多少次轮回的快感

内敛的你与绵羊过意不去

我仰望着西方怆然泪下

2007.2.5

 

我们肩并肩

 

把心呕出来，直至死

当你立定这样的誓言

以我瘦弱的身，你壮实的腰

我们就合成一首诗

一步一步向着你梦中的境地

就这样一口气走下去

在没被淘汰之前

我们信仰不同，甚至彼此陌生

可月亮说我们是一对

并作证在每个圆月的夜晚

我们肩并肩，远离尘世

 

2007.2.5

灯下的你

 

你略带羞涩的样子

灯光投在你身上

我说，要玫瑰茶还是菊花

你的头发黑得发亮

你的眼睛黑得发亮

只是有些迷惘

 

我说我们不说爱情

一个孩子迷了路

母亲很担心，沿着小路一直找

可是怎么也没找到

你焦急的样子教我有些不忍

后来，没找到

后来，母亲哭了

孩子去了她向往的地方

没来得及把她一起带上

 

这个故事让你松弛而伤感

我们最后习惯地打开电脑

开始用文字说话

 

2007.2.5

 

女猪脚

 

翻身农奴得解放

 

小时看过的小画书

扎西和央金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苦难，藏族

皮鞭，藏族

无望的憧憬，藏族

只有

雅鲁藏布江水滔天不绝

 

他们穿奇怪的衣服，总

佝偻着背，谦卑，被当作奴隶

谦卑，那是比牲畜还不如的生活啊

我那时还小

 

今天我站立这片辽阔疆土一侧

细细打量这个高原民族

他们依旧---

眼含热泪

谦卑而沉默

 

2007.2.6

 

柑橘

 

巷口小贩笑我不懂

橘子的种类，还是没记住

可刚咬一口

却把一个人想起

 

这些整齐排列的小生命们

急切地盼望着

我爱抚这个，亲吻那个

最后，还是狠心地咬上一口

 

甜蜜有时让人心碎，这裸露的

甜蜜，还没等到心上的人

就在天将黑时分，消逝她们

所有的梦寐

 

这些鼓着风帆的小黄橘们

即刻就要飞往遥远的北方

带给他一些安慰

甜美的春已经到来

 

2007.2.6

 

想像

 

天胡乱地热

不合时宜

奔跑在

滚烫的柏油马路上

直接升温至夏

在春天

女人们

裸着小腿

迫不及待地

让阳光努力拍打

半旧不新的牛仔裙

时尚音阶

一浪高似一浪...

 

草原

青绿开始萌发

不等我来

就要

被袭来的冷空气

再次侵占

无法弄明白

炊烟的

小房子

还有牛羊

肮脏的衣裙

河水

马匹

泛青的泥土气息

 

溃烂

伤口长了新芽

油绿的金黄

刻在

意念中

草原的上方

没有任何消息和迹象

除了你

偶尔发来

长长

鹰的翅膀

 

2007.2.7 

 

我的非洲

 

是作家就一定要去非洲

那儿有鲜血和蛮荒

我记得的非洲，是伤口在溃烂

没有解药，情人的陪伴

然后倔强地分手

我记得的非洲，是阴暗的

角落，似曾相识的眼神

就在一瞬间牵挂住

两颗渴望的心，我所记得的

非洲，是雪山恒久不肯融化

雪豹沿着雪线攀援直上

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甚至它的爱人，它的孩子

我所记得的非洲，是

轰动一世的杰作，外加痛苦

和永远无法掩埋的绝唱

2007.2.7 

 

我

 

卸下盔甲，像蜗牛

轻轻亮出肉身，何等从容

单等利箭轻易穿透

 

我就是这样一只蜗牛

不能脱离躯壳

我陷入你们这群人中间

纯属冤枉

 

你们看着我剥去壳衣

于是像你们一样毫无掩饰

单等世俗的利箭

一箭穿心

 

2007.2.8

 

你

 

你是昨晚的月亮

前晚，大前晚，或2006年

甚至追溯更久远的月亮

月亮不稀奇，稀奇的是你

我恍然察觉月亮与我之间的秘密

 

我现在思忖怎样保护这只月亮

我头很痛，昨晚梦见你，当时很想

发个短信或拨电话，其实那是在梦里

现在回到这枚2006年的月亮

旧是旧了点，只是我今天才摸见

 

请将这只冰凉的圆月亮收藏，倘若可以

你家里的地窖，储存大白菜的那种

或者你沉重的书箱你洁白的枕边

我不能，奢想更多舒适的去处

倘若你去草原，就顺便带着她逛一逛

 

由于秘密的重大今天我无所事事

亲爱的，见你摊开手掌静坐莲花

我家的庙也有了活气，打算

在圆月下度完残生，接着去找彩虹

 

2007.2.8

 

相互取暖的人

 

我最崇敬的朋友，当这世间还有

值得景仰和认真的事物，请拒绝所有

暧昧的欢欣和轻易的娱乐，以及

瞬间即逝的爱情，当我们像一双河流

眼含清澈，彼此对望

 

这世界多么美好，从来不缺乏理智

街亭下睡着老少家小，清晨起来不梳头

我觉得自己也蜷缩在寒冷的亭子间

过路的天堂人没有一个怜悯

 

我们枯坐在蓝天白云下，寒风阵阵

春天的笑容难以展开，怎样才能越过

你我心灵的沟壑千重万重

 

2007.2.8

 

有钱人

 

金钱是个好东西

像一块金色的墓碑

转经的人走过

一只羚羊走过

一个银行家走过

 

金钱很诱人

把自命清高的剔除

将高贵掩藏在罪恶里

有时侯，金钱是爱情

 

我从不是有钱人

手捧洁白的百合花

在新娘的位置上

被金钱搀扶

 

2007.2.9

若有感应

 

下午四点多钟，这是一个奇怪的钟点

我无所事事在家中，女儿要到天黑了才回

这是一段属于我的时光，巧克力吃完了

一种可以安慰的食物，我开始嗜好

远去朋友的列车没有回短信，从此又

天各一方，一些难以想像的近距离

无数遥远的北方，哭泣的人

在骆驼的背后，奶子河岸

 

我可以安静得像昨天，在书店

有一处书吧，我们饮杭白菊，写流水帐

 

2007.2.11

女猪脚

诗人

 

注定的一种生活

不被理解

孤独而高尚

 

这是一种纯粹

我们躲避对方的锋芒

 

只要见你依旧健康

在树林里舞动手中的剑

我就觉得欣慰

 

2007.2.13

 

请孩子们吃饭

 

他们不会点酥油灯

他们不会念经

他们只是我的孩子

劳累过度的孩子们

我们一起来唱那六个字

......

 

2007.2.13

 

 

想在你怀里睡着一次

最好闻着花香

眯着眼

是草原红红绿绿的格桑

最好在你的身旁睡熟

小河微笑着流淌

最好你再唱一首情歌

有点低沉有点跑调

最好这时一只蜜蜂飞过

在你身上留下证据

2007.2.13

 

今年无雪

 

反复将寒冷预习

雪被鞭炮声喝退了三里

一场本应覆盖大地的雪

我犹豫着，直至将书信寄出

 

为了让全体人们过一个快乐的年

我牺牲了矜持和惯有的安静

现在，站在无雪的冬天

怀念某个人在雪中构图的场景

 

遥远的雪，真的飞不回南方的家园

我们来自四面八方

又从四面八方开始散失

 

找不到一点行踪

雪，含蓄而忧郁

 

2007.2.16

 

年三十前一晚遇见和尚

 

这究竟是不是一种缘分

我与神的契约

就在回家的前一晚

当我醉得胃懒得蠕动

和尚，你不是送我佛珠的那个

一个年轻的和尚

一个守护神的赤子

 

看见吉祥如意的符字

淘空的我

与那盆花一起被遗忘在墙角

 

2007.2.16

 

在黑暗中想起你

 

坐在黑暗里

想起你

现在一定很快活

像小时候

 

我不会说话

只想你

现在有没有想起我

像去年这个时候

 

在黑暗中我无所依托

只能想你

 

2007.2.24

 

 

亲爱的，坐在早晨的太阳里又想起你

我们都是有理想的人

多么庆幸

大地安静 土壤

沉浸在幻梦里

一支阳光射进我的心

像你的眼神 常驻我心

我们都是有理想的人

多么庆幸

我抚摸阳光

就像抚摸你

2007.2.24

想给你洗头发

 

好长好亮好黑

有没有另个女人给你洗发

你微笑着闭眼

还是不说话

 

太阳真好

草原真好

我们真好

 

2007.2.24

 

 

新的一年在哭泣中到来

 

把胸中的晦气哭出来

把一大把蓝色的霉菌哭出来

把诗歌哭出来

把爱情哭出来

把酒精哭出来

把一个狂妄的女子哭出来

把一种最卑怯的胆小哭出来

把完美主义哭出来

把羞耻和廉价哭出来

把所有义无反顾的执拗哭出来

把惊天动地的蔑视哭出来

把最可怜的角落哭出来

把凄凉沮丧失望绝望哭出来

把美丽的肺活量哭出来

把丑恶的沟通能力哭出来

把一只肥猪从新年的窝里哭出来

把母亲的眼泪从生日的烟花里哭出来

把新的挣扎新的渴望新的狂妄都哭出来

把器官内脏鲜血灵魂都哭出来

最后，把紧咬牙关的那个暗处的久经考验的魔鬼也一齐哭出来!

 

2007.2.25

 

清晨

 

我要歌颂，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我要把清澈的露水唱得害羞，一个默默的

写作者，如一粒悬空的麦种被风吹出

我要歌颂，这清晨的每一盏光亮，似寒剑微露锋芒

我要歌颂每一个瞬间，我们安然无恙直至

武功盖世，还在苦苦修炼，我要歌颂

每一棵树落下的花瓣，当她们耗尽最后一片生命

我要歌颂这个清晨的阳光碎片，在我的渺小下

显得茁壮而生动，我要歌颂保持最沉默状态的土壤

没有了它一切将濒临灭亡

 

2007.2.26

 

想到你还在某个地方

 

冬季恋歌，豪尚豪

珍珠港，现在没有技巧

信仰还在

牛排，红酒，和任意组合的文字

 

举杯！

你这个藏人

在门口怔了怔

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时间，凝固

沉默

你先醉，我醉

反复如此

 

2007.2.27

第一首长诗：爱//

--给Q.G

不能保证不被打断

我是一个俗人

亲爱的，我们在什么春天

说下此番话，我已经胸闷

用怎样的表达，我希望你在

在我阳光的办公室，格桑花下

在西藏的美丽照耀下，喝一杯

亲爱的，我连续日子的压抑

这正是春天的来临昭示的

完全陷入自己的风暴，孤独而

迷惘，但朋友们热情的期待未冷

我，一个妄图改变命运的女子

开始用另一种旁观的眼神

世上多少欢乐和疾苦，都是美好

亲爱的，我怎能坐视不管

需要和渴望是这样突显，我被众神

捧得高高的，在漆黑的夜晚

心被一轮明月照得通红，我的爱人

这是神灵的保佑，可以不畏惧

甚至开始轻闲，乐悠，小船行驶

在你我的海洋深处，我们相爱得

无拘无束，你温柔的脸是世界给予

我的第一次惊喜，抚摸着彼此

最熟悉的部分，然后将身体投入

将灵魂袒露，将最和谐的音乐奏得欢乐

亲爱的，无论草原还是雪山

我们都是红帐蓬和丹顶鹤

自由闲适地游泳的鱼儿，大地，山川

见了垂泪的何止天母和地父

亲爱的，你飘散的灵魂飞得无影无踪

亲爱的，我的灵魂是一根红线

风带着甜蜜的气息，柳树梳着绿色

亲爱的，我的白裙子飞了起来

紧接着是一团藏青的感恩，智慧和羞怯

这个广阔的世界突然寂静无声，只是

你说语言崩溃失去含义，只能身体力行

再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来世

你笑了，来世没有光亮，现世恩重如山

亲爱的，再大的困苦比不过我们的历史

这是厚重而意外的醇香，我的爱

只要还有一种声音，一个习惯，一种顽固

我看见风筝就想起宇宙的亲切

梦见河鬼就妄想握你的沧桑

还有什么，是那一望无际的未来还是

屈指可数的黑暗，我们被无数的眼睛吞噬着

这爽利的感觉穿透胸膛，一次次割舍

一遍遍挣扎，安静吧云雾和天使

一如最清冽的美酒，谁能走向深渊

谁可以反复重复罪过，爱人，我在这里

塑像般站成风雕，你可以去非洲和任何星空

来瞻仰一种无法了解的遗容，可是

当春雨肆意地划破肉体，第一个诞生的

将是祖先和猎马，我们在最初的森林重逢

手中高举烈士的火把，亲爱的，当血液融在一起

再发生什么就不再重要，我们，远方

将是完美无缺的还有整个巨大的一片虚空

超越生死，用神圣不可侵犯的链条紧锁

你就是一个精神的囚徒，我是求救的暗语

当一块块岩石迅速剥落成淋漓尽致，我爱

我们可以做自己的主人，就像一道迅捷的闪电

以高贵的名义和颠覆的理想，冒着枪林弹雨

当心中的太阳从月球腾升，我们救护所有的人类

这是你我早已铭刻的最持久的信念，亲爱的

只是我们瞬息清晰的思想在大声疾呼

我们爱着大地，我们爱着大地的爹娘

我们可以重生，我们还可以永远灭亡

2007.2.28

 

我们都在选择自己的方式

 

这样的谈话很值得

夜深了，归鸟也倦巢

人生突然间由狭窄变宽，变亮

分出一条脉络

 

在静静的深夜

社区里的人都依枕而眠着

偶尔传来窃窃私语声

探索着明天

 

忽然觉得自己很傻

一直指望别人给予快乐

    

2007.3.1

 

 

他起床了

    

他终于起床了

从漫长的黑夜醒来

不去想，夜的漫长和其他

他终于从一次漫长的固执中醒来

手中升起十五的圆月亮

    

他，一个修饰生活的人

也写诗歌，以文字为食

每当他斜睨着这个世界，心中

总愤愤不平

    

他终于说服梦中的鬼

从一万条水蛇的温柔中自拔

冷静，思索，解脱，微笑

    

他从容地起床，给日子打了个电话

还有那个愚蠢的女人

还有漫长的的路要走

    

2007.3.2

寻找适宜生活的地方

    

他们说，这里是天堂

于是我们迁徙至天堂

他们说，可以这样休闲娱乐

可以这样吃喝，这样逛街

可以这样观赏西湖，瞧多优美

可以这样知足地走来走去

可以这样寻着规则...

    

在这春天的上午，我无所事事

我在想，真的是我的天堂吗

    

2007.3.2

 

屏住气息

    

现在天不冷不热

我没生病，还醒着

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

孩子们都安静

    

你听，汽车声音也悦耳了些

还有他沙沙的脚步声

在房间里，他正在写作

背影有些斜，模糊

一只水壶冒着热气

窗外春色诱人

    

像往常一样的安静

只是略有些异样

因为是白天

有些赤裸

    

2007.3.2

 

其实真不能怎么样

花样翻新，就驱赶文字

文字们是无辜的

还有规律，脱离自然规律

一切苍白无力

    

我拼命在一条暗道里挖

本指望挖出规律，结果

挖出一颗心

    

2007.3.2

    

从今往后将是一个崭新的年

很怕就让她溜走

从我光滑的身体里面

像血液，毫无知觉

我坐定，深深坐着

将她按住

    

你来我笑，他来我笑

树木和森林一齐来，我笑

整个天空落下来，我笑

草原越来越小，我笑

最后我就笑着死

    

2007.3.2

 

看见每个人都是透明的

    

一股巨大的潮流洋溢

人群与人群背离

相互摩擦着，间隙着

忽然，有一只尖锐的手

    

开始循环赛，相互比拟

空气，尘埃，女人，霓虹灯

胡作非为的蚊虫在狠狠叮咬

通明的街道上混迹着人

    

人，还是一堆垃圾

到处是气息暗淡的交通

灰蒙蒙的，可以避开

一间老式的公寓前面

手袋是丝绒的女人梳了梳头

    

2007.3.2

 

晓旭出家

    

一个鲜艳的女人出家了

鲜花插在了光头上

这个比喻很奇怪，她很美丽

    

黛玉有没有此想法

宝玉后来跟黛玉重逢在佛前吗

    

一个鲜艳的女人出家了

鲜花们都惊讶

和尚们都欢喜

    

2007.3.2

 

 

写作者的命运

    

肉体卸在车上

灵魂挂在车轱轳上

还没赶着上路之前

先抽一袋旱烟

再泡一杯浓茶...

恰好这时被邻居发现

只能假装客气

怪罪动物本能

接着迅速溺死一只兔子

再跑回屋内用文字烤熟了吃

    

2007.3.2

 

见到你欢喜异常

我们都是不能自控的

瀑布般诉说

瀑布般沉默

羞涩是因为担心

略微有些怀疑

只有胆量是不在话下的

见了你消瘦而凄凉

见了你健壮而凄凉

我知道你消瘦的凄凉

我知道你健壮的凄凉

    

2007.3.2

 

十字路口

 

向东转，孤独

向西转，自信

向南转，幸福

向北转，绝望

我站在十字路口

必须选择两个方向

选择东西，孤独而自信

选择南北，幸福而绝望

选择东南，孤独而幸福

选择西北，自信而绝望

选择东北，孤独而绝望

选择西南，自信而幸福

我选择了自北向南转西

 

2007.3.4

 

归来

亲爱的

归来的日子近了

我很想把心和肺都洗洗

再把你的身子装进去

 

2007.3.5

女猪脚

我们都是默默无言的耕耘者

 

你安静，我也心安

安定是一种美，像每个夜晚

我坐在没有机器的地方

四周暗暗生长着草丛

你说，你喜欢这样活着

 

我们都要离开这个世界

当人生已经历一半

安静是一种美

你沉默在安静里

 

2007.3.6

 

女猪脚

向生活妥协

我妥协，因为你的天真

此刻太阳很明媚，很性感

我妥协，因为我还要成为真正的诗人

不写诗的诗人最可怕

请原谅我的妥协

我们都需要自己的方式

等到春暖花开

我们的心正在苏醒

2007.3.7

几乎可以背上笔记本走天涯了

 

今天我发现自己很稳定，异乎寻常

上午开会时候说话很平稳，因为生命有限

我就把一些浪漫的词汇贴切地运用

后来，稳重地充当传教士，为了一种信念

人群向我聚拢，我的自信倍增

 

今天晚上很冷静地回复，新买的话机很悦耳清晰

我的胃里不再有残留的呕吐物，只是小腹隐约有生命

我还在一个意外的机会里将自己累到筋疲力尽

背负沉重的枷锁走完整条庆春路

 

临近睡觉时刻又开始冷峻分析：梦里会跟什么人说话

会怎样轻轻爬起身，走到窗外面对辽阔大地

笔记本陪伴我，我默默地写写画画，接着觉得不过瘾

干脆背起行囊走进雾色中

 

2007.3.7

 

你携带草原而来

 

因为我长久地企盼，你和草原一起来了

草原尾随你身后，长长的影子遮住我

龙井村来的新客就是你我

 

草原的字眼令村民们炫目，高楼的背后

你和草原显得另类，我不敢直视

 

这一次草原可以弯曲可以折叠可以变得柔软

我的爱，我看见你携带草原而来

 

2007.3.8

 

亲爱的，我们是地球上的另一群人

这群人除了你，除了我

没有希望，只有时间紧握在手

我们，一个尴尬的群体

没有衣衫，没有裙袂

还有什么比一个赤裸的灵魂更可敬的

文明离开我们很远

我们是落伍的，破败的，顽固的

灰心丧气的，执迷不悟的

清鲜离我们很近，只是没有暧昧的气息

亲爱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写下自己的代表作

用一双洁白的手，还有一颗单纯的心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现在我在这里遥祝你幸福安康

因为是同一群族的兄弟姐妹

你尽可以放声痛哭，将你紧紧拥抱

 

2007.3.8

 

 

不能昧着良心活着

 

我不了解过去的自己

到了近40岁，如花似锦的年纪

继续昧着良心活是我厌倦的

我的父母兄弟不了解我

连最亲密的人也不懂得

 

只有诗歌是我的终极爱人

只有诗歌教我不昧着良心

他们都要我面对现实

他们都说幸福就是昧着良心

 

我还是崎岖在良心的旋涡里

幸好40岁就要到，还是需要选择

究竟为了良心活还是为了他们活

 

2007.3.8

 

 

亲爱的，想到你就安宁自在

 

这样设想一生，读书，喂马，休养生息

像一个清静的教徒，在自然和谐的光里

 

这时候，在遥远的地方，也有一个人

每日读书，喂马，休养生息

偶尔，从远方发来文字的感叹

 

这样的生活何等令人神往

只要一想到那厚厚的一堆堆书

只要一想到那高大羞怯的人

 

2007.3.8

 

我爱你，不是为了拥有你

你不善言辞，我把言辞关掉

你不愿出行，我将门窗闭牢

你热爱激情，我将自己埋掉

你渴望成功，我把毕生奉上

我可以为你整理书稿

我可以做你的宣传报道

我可以教你迅速减肥

我还可以让你欢蹦乱跳

最后，我将一切安排妥贴

在你额前一吻

留给后面的人继续

 

2007.3.8

 

把一切卸下来，就只剩骨头了

 

卸下这身皮囊，再卸下一层皮囊

卸下一层又一层皮囊，人群中

我显得多么欢畅

 

卸下，卸下，皮肉质地鲜红

绳索肋过的痕迹，刀尖挑过的创疤

灰楚楚地落了一地，疲软得没有形状

 

卸下，卸下，接下来是内脏

心，肝，肺，肾，肠，子宫...

所有人家有的一样不缺都卸下

我听见三个月的女儿在叫妈妈

 

卸下，卸下，现在轮到记忆和灵感了

爱，恨，情，仇，甜，酸，苦，辣

一边卸一边回忆当时的场景---

 

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卸的

骨头们颤抖着，等待

时间过得飞快

一个年轻人手起刀落

 

2007.3.8

 

低到尘埃里

亲爱的，月光是怎么回事

我是怎么回事，你的笔是怎么回事

春天是怎么回事

爱是怎么回事，中邪是怎么回事

怎么总有人爱中邪呢

魔鬼是怎么回事

想像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命运是怎么回事

花朵是怎么回事，怎么见你就不开呢

亲爱的，尘埃就是我们

我们从尘埃里跌落

2007.3.8

 

面具

 

为什么人有一张脸呢

脸是用来做什么的

为何脸各不相同

脸好看人就好吗

女人的脸跟男人的可以互换吗

我们都被脸欺骗着

脸为何不藏在衣服下面

怎么脸就代表一个人呢

身材占多少比重

脑袋有多少份量

我不清楚脸是做什么用的

 

2007.3.11

 

不管别人说什么

这句话说来容易

我一直害怕世俗

你一直害怕世俗

我们笑别人不听取自己的哲学

其实我们自己也是懦夫

亲爱的，我想说我不是一个傻子

尽管大家都这么说

我不介意自己是什么

我介意你不能坚持

 

2007.3.12

 

平静的心态

 

更高的一层境界是什么

面面相觑，境界其实不是境界

或许是沉默，或许是悲哀

 

我们追索生命的终极状态

其实也没错

平静面对一切

即便是生死

 

已经走得很远的朋友

大家在神的左右为你祈祷

有一天下凡

别忘了境界

 

2007.3.12

 

女猪脚

安谧的一夜

 

这一夜梦见许多

田园诗歌一般

梦里很沉，事物都很疏离

春天在我的梦里潜伏

我的身体飘忽

 

在最甜蜜的时刻

膨胀的思想先冒出尖

我的春装挂满枝头

 

2007.3.13

甘南之二

我可以回到某个瞬间，定格，终止呼吸

直至风将花种播种在这样的土地

风，它还带来了这一季特殊的礼物

一个风一般太息的孩子，像风的曾经

这是一片陌生而安宁的土地，风依然灿烂着

直至风在另个方向闻听自己直至风再次落下眼泪

一双从未有过的眼睛，注视中满怀着悲悯

风将长发吹成散失的讯息直至风熄灭

我俯身贴近它的胸膛直至风迷乱了眼睛

一双从未有过的眼神注视着我直至风将我吹成星星

 

2007.3.13

 

雪花

 

抱紧，这晶莹的

整个冬天我们失散

担心你受冻

惟恐你惊慌

抱紧，这命运

这美丽

这芬芳

滋润一夜

 

雪花

我已筋疲力竭

你小巧玲珑

对春渴望

雪花

我被一个声音追杀

请握紧拳头

你的轻盈挥洒

 

雪花

我流连在你的屋外

冻僵

屋内春意融化

我看见自己正坐在你的身旁

手执银器

身为雪花的你就要融化

在融化之前

你说要带我见一个人

 

2007.3.13

 

女猪脚

春雷带我来的

 

屋檐低小，燕子没来做窝

那还是童年的故事

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和奇妙飞来的燕子

她们达成一种默契

 

今天的家园有昨日的气息

天堂的雨一直在落

一定有什么奇迹要发生

燕子的伤好了吗

 

数着雨的小女孩在窗下思忖

一定有什么奇迹要发生

快！去打开爬满青藤的木屋的小门

一个高大的影子，有些恍惚

说：是刚才的春雷带我来的...

 

2007.3.14

 

 

放下

在我放下的地方，长出一株植物

我们衣衫随意，面容倦怠

当清晨，植物的绿色逼近我们...

 

茫茫人海我们失去消息

像一张张速写，每一刻都近乎模糊

命运，镇静坐着

人们欢喜悲伤都是注定

 

放下意味着屈服，我们厌恶后悔

就在最后一抹希望破灭时

你赶着白云匆匆而来，小红马出现了

我放下的地方终于得以圆寂

 

2007.3.15

第二次轮回

 

2002年从安徽出来时自勉的四句真言:

纵横生活的疆域/

牵引命运的缰绳/

痴恋心灵的草原/

泼洒五彩的天空/

现在更加坚定了，写出来铭记终生

 

 

仿佛回到数多年前，或者

数多年前重返现在的我...

 

一张白纸重新展开，毛边

带着一缕书香，祖先啊

曾祖父，曾祖母，外祖父，外祖母

都来了，爸爸慌忙捧来墨砚---

 

这次画什么山水，还是写一张天下

姓氏赋予的内涵很丰富：

帝王将相，文滔武略，都是忠臣

 

我的手有些颤动，你说不慌

你说着就指给我更大的一块版图...

 

2007.3.15

 

雨

 

外面的雨打着塑料雨蓬

屋内的我，凝视一个人的照片

像对着自己，偶尔噗哧一乐

 

没听过这迷人的声音，像少女时代

听芭蕉打着雨，闷热得不想午睡

就溜到烈日下玩，回来见父母都还在梦里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的过去像一片低矮的灌木林

没有遮挡，完全裸晒着，时常有雨光顾

也有小伙伴的欢笑声，只是短促

 

雨，或许是我对春天的一种敬意

能将思念化作虚无，当时我们手牵手

夕阳让开，薄雾让开，双子座让开

大朵大朵的莲花围抱着我。。。

2007.3.15

独自赶往草原

难以想像，在这样恶劣的天气

裹着仅有的一块头巾，赶往草原的女人

她的头发湿了，嘴角沾着清鲜的露水

她深一脚浅一脚，很辛苦，但很愉快

由于长途跋涉，她的腰有些微微驼，她笑

因为第一次发现格桑花，开得很羞涩

她想到了远方的小儿子，正在襁褓中安睡

草原的风吹乱了思绪，她有些头晕

这一望无际的地方，草儿还没来得及生长吧

天空没有颜色，可能在变蓝之前

她不由得深深许下一个愿望

一小朵，两小朵，这梦中的花

她踩着都心疼，难以想像这样恶劣的天气

她在想，谁是那个她要找的人

。。。

2007.3.15

 

女猪脚

 

假如网络消失了怎么办

 

突然开始害怕，手冰凉

假如地球不再旋转，网络因

承载过重，从宇宙的边缘滑落

像一面沧桑累累的旗帜倒塌

 

假如文字是第一个消逝的音

紧接着是思想、知觉、我们的四肢

世界末日也没有的感受，因一场

从未宣称的灾难来临

 

我不必如此惊慌，春雨将梦洗得发白

恶魔将永不再潜入安宁的梦境

时光的手温暖而值得信赖---

 

可是，假如到了那时

我用什么找到你

 

2007.3.16

 

 

微妙的事

 

今晨给自己打扮了一下，一派

娴淑的样子，激素还没消磨所有的温柔

粉红和浅灰是良好的一对

 

打扫屋子，一个懒惰的习惯延续至今

以至，总分不清要做的，要想的，要找的

 

微妙是最好的药，我的病很健康

就在你同时跟我微妙的时候...

 

2007.3.17

 

 

将目光移向生活和世界

 

早晨醒来，心里很祥和

想一些事情，也没有失落感

翻翻枕边的话说音乐，久违了

我的花园，花朵残失，无人打理

 

还有整块整块丰富的时间和精力

像一大把一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告诉祖先，到了我这一辈子应做的

惭愧啊，现在我才明白

 

快乐的情绪很能传染

我也快乐，你也快乐

 

2007.3.18

 

 

钢琴

 

这草原般的声音，我呆在一刻

小手轻轻飞舞，娴熟恍若很久以前

 

孩子，你的黑琴键是我的爱

你的白琴键是我们之间的纯真

这纯真至今满盈着，没有变

 

孩子，我从旅途中匆匆回身

见你稚嫩的脸轻抚着她

你在跟她说一句迟到的话

 

草原啊，你就是孩子眼里的我

晶莹中越来越旷远的是你遗漏的月光

 

2007.3.20

 

 

想入非非

 

没有什么深刻的教诲

把一个诗人得罪

我在这里安闲着

街道还是那么热闹

 

谁能阻止春天，谁能阻止天堂

从没见她为我落泪

也没见她有些反常

 

湖滨整齐洁净

商铺次第严谨

浪漫是这个城市的传染病

女人们爱露，爱戴一颗大大的晶体

 

我忽视眼前的这些

继续想，我可以搬到什么地方去...

 

2007.3.21

梦见花开

 

这桩奇异的事没有出处

古代的鸳侣重逢

喜悦中作诗抚琴

忽然狂风大作

接着烟消云散

百无聊赖亭中

花前月下漫步

辗转反侧难眠

思春思念成梦

......

 

这样的春梦无止无尽

我想切换成草原

无奈没有路程费

2007.3.21

 

 

诺言

 

小时候读梅里美的一篇小说

一个孩子的父亲枪杀自己的小儿子

因为他不守诺言

 

一个孩子，因为曾经的诺言

我的心惊愕而揪成一团

 

在今天，还有谁会教自己的孩子

关于诺言和信守

 

2007.3.21

 

 

我不够婉约

 

如果不能让梦停止

就愉快地做着

如果不能让梦醒来

就安然地睡着

如果，你喜欢一种孤独的姿态

就孤独地远远望着

如果，爱是难以涉及所有领域的

就暗自奋力地划着

 

浮云够婉约，因为缥缈

晚霞够内蕴，因为沉着

我不够婉约，因为迷惘

 

2007.3.21

 

 

世界原本如此，别吃惊！

 

被亲人说成说话偏激的人

不止一次。为何我们要去看电影

看书，看戏剧，为何要唱歌，弹琴

为何用泥巴塑人，为何因一幅画心潮澎湃

为何在想象中流连忘返，难以入睡

 

艺术是一门学科，还是修饰生活的花瓶

是成功者的礼服和仪仗...艺术人群在休克中

准确把握，细致描摹，超凡脱俗

这群人好辛苦，好幸福

 

混入生活中来的却没弄懂自己的特质

现在明白世界的本来面目

你，我，他，都是一堆俗肉

不同的在乎动物与人区别之大脑

原谅，宽恕这个世界

 

神职有它不可告人之处，这个春天

我的肉体和灵魂风起云涌

原谅在心里占据了，还有无限的渴望

越发衬托世界的不公及和谐统一

 

2007.3.22

 

 

大师们，向你们致敬!

 

文学不是玩，玩玩玩不成文学

样样事情都是不玩的

当然玩的人大有人在

 

忍受被误解和曲解的孤独

在无数的夜晚，静静死守

有时侯真想就这么投降算了

 

一生有多少的日夜

每天吃喝拉撒，样样平庸

在最苦难的日子里奏出最美妙的乐响

 

难以计数的历史和传说

前赴后继，至死不渝

爱情也难以比拟

比爱情更加炽热，笃定

 

就这样我们随大浪冲洗沉浮

有时在沙滩上留下脚印

大师们微笑含蓄的脸

慢慢从海上升起。。。

 

2007.3.22

 

 

给我一个少年，我让他一定成才！

 

我可以将毕生的勇气传授给他

他的花瓣般盛开的年华，我是园丁

我是他最坚信的理想，实现了又去投奔新的

我可以将完美的表达奉献给他

他惊讶而颤动的心房储存过多的激情

我是他最依赖的护航者，给他最感动的鼓励

目光是我和他永恒的约定，我倾出所有

我的肝胆，我的执着，智慧和更多的炽烈，让他

在世界的风雨中保持前进

 

少年！最后，我用亿万年后人们可能怀念的姿态

用你难以理解却莫大感激的方式爱你

那就是记住，有我在，我决不对信仰松手

我死了，希望你握紧我们共同的梦想

在最痛苦的时刻，也千万千万要永不松手！

 

2007.3.22

 

我终于看见所有梦想都开花

---给张韶涵

 

金属的女孩，金属的歌声

点燃漆黑的白天

女孩，你布娃娃般的模样

让我不再厌弃那些累赘的装扮

 

女孩，每一个经过你的朋友

都忍不住观察你的翅膀

天使，我爱你隐形的翅膀

 

希望，希望终于开花在年轻之前

终于，我们重逢在高高的山岗

女孩，你笑得那么甜

 

金属的时代，金属的年华

女孩，我们一直飞

就要飞过那片小小的树林。。。

 

2007.3.22

 

 

上帝让我们隔绝

 

这部电影女儿一直不喜欢

看完全篇都还没明白

上帝说：让你们相互隔绝

彼此误解，难以团圆

 

一桩疑惑恐怖的袭击事件

原来我们如此相爱，在危险时刻

难道真的不能一同享受生活吗

 

孩子也那么可爱，父母在哭泣

茫茫沙漠，空无一人

渺小的人类为何不抱成团

而要相互谋杀

 

日本女孩就更悲惨

我吃紧那城市特有的狂躁不安

还有伪装出的喜笑颜开

我们正用鲜红的笔刺破自己

 

抛开所有的奇迹

抛开一切的可能，站在上帝面前---

我们赤身裸体，绝无仅有

方才安静的握住彼此

 

2007.3.23

 

 

女猪脚

  

金矿

 

听说你们那儿有金子

金子固然不容质疑

我爱你，有金子的地方

 

在金矿工作累不累

有没有时间偷回家做家务

我又开始编织毛衣

偶尔向远山的侧翼望一望

 

孩子们该回来了

我们有一辆可爱的小马车

小女儿央求哥哥们带她去城里

裙子被牛羊踩破

 

这满山的金子并不神秘

就在我们的脚下欢快着祷告

给我的主人更多马匹

草原四季常开格桑

 

厌倦劳动的时候就聊天

坐在山坡的空地上，喝着壶装的奶茶

有时侯想起天堂的山山水水

还是这里的金子漂亮

 

2007.3.23

 

 

玉娇龙

 

小时候从广播里听的故事

那时候没被大人们注意，若有所失

玉帅的女儿，骄傲而悲苦的一生

 

结局不清楚了，只是每一段都体己契合

想做她，走在没有尽头的草原

寻找心爱的小虎

 

相逢是那样短暂，一切难以逆料

当时就想，什么是活着，什么是人生

 

玉帅，为何你来到边关

为何你生了这样的女儿家

母亲的在天之灵能安歇吗

 

玉帅，如今我只问你

后来这个故事是否再演

后来我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2007.3.23

  

女猪脚

下过雨，但还是温暖

 

穿上裙子，穿上薄衫

阳台上没有阳光，因为台灯还开着

我呼吸着湿润的空气

草帽鸡香气从厨房传来

 

若问我到底要什么

可能不是一个关于春天的结局

却可能是关于春天的故事

 

亲爱的

我就要去洁净的街上

还要买回一大篮送你的鲜花...

 

2007.3.24

在天堂有间简朴的小屋

 

年纪轻轻就住进天堂，拥有一架

意大利式的钢琴，总喜欢胡乱地发些信号

远处的回音总是若隐若现

 

年纪轻轻就住进天堂，人间事

不去管太多，人们都很安闲，虽然很努力

其实，没有人愿意了解诗和生活

 

我的小屋简单而和谐，女人们爱打扫

因此天堂也显得洁净光滑

台灯是一样法宝，白天黑夜亮着

 

外面就是天堂，我的小屋微不足道

虽然人们相互隔绝，但语言融通不太困难

外面就是天堂，走出去就深一脚浅一脚

 

一个电话叫来丰盛的白领正餐

我的生活简单而淳朴，心里装着西藏

还有，那个忧郁的藏人，虽然我不太忍心

美丽的花儿开放了，春天深切得可以分行

亲爱的，为何不拿起你轻快的笔

描绘出苦难中绽放的民族，仿佛沉默

是我们最好的表达

 

我已经走出天堂的小屋，天气晴好

没有月亮的日子过得有些不如意，只是

极端不是所有的风格

 

去拥抱你心里的阳光吧，像那个彝族姑娘

还有蒙古女孩，我在天堂安静地等待

等待我的小屋飞过你的身旁...

 

2007.3.24

 

  

女猪脚

 

物质的?还是精神的?

 

亲爱的，开口说出的第一句就是纯粹的精神

一个人，可以神不守地做一切事

像梦游，并非一种病症，只是忘我的美好

谁能可怜精神胜利者?

 

然而精神在一定意义上的孤立也是可怕的

亲爱的，我们都是血肉之身，不能

不食粮食，本能是养家活口繁衍子孙

 

现在一切开阔许多，我们的物质建立的根基

亲爱的，没有精神的向往何不同走兽？

或许，你我可以尝试着抒情，不食烟火

总之是评论有加，大言不惭

 

谁养活人类，母系氏族还是父系氏族

我们究竟在世界上清醒着做甚

亲爱的，你的食物是文字，我的是金钱吗

我要的是精神的主宰还是物质崇拜？

 

我们相依为命只活着，与精神和物质何干

那些理念文化都是打在我们前额的碑记吗

可以遗忘的，终会清晰的总在地下

等我们的后代一点一点回忆，将我们启发

亲爱的!

 

2007.3.26

 

 

今天我不喜欢诗人

 

面对一千个僧侣，一千个写诗的人

我空荡荡走在雨水里，江南的雨巷就是这样

雨不冷，更不会打疼人，体贴地重复着

 

今天不喜欢诗人，觉得个个狰狞

挖空心思让别人百思不得其解

指望奇迹出现在牙齿缝里

 

今天想驱赶所有的诗人，离开这世界

去月亮，或别的星球去！

 

2007.3.26

 

 

可怜的填格子的人

 

怎么不去赌博，去花天酒地

去吸毒，去麻将扑克，去蹦的

去流浪街头，去沿街乞讨

 

怎么不去跟人吵架，打架

怎么不去喝酒，怎么不去死亡

怎么不大喊大叫，怎么不挣扎

 

你偏偏选择一间破茅草房

喝肮脏的茶，嘴里念着海子

填一块又一块方格子

而且永不休止？！

 

2007.3.26

 

女猪脚

 

放手

敞开所有的窗，就没有秘密可言

看见树芽迸出绿色，水晶光芒四射

春天不容置疑打碎了时光界限

我愿意自己是这样的：大度而微妙

忧伤而欢乐，执着而优柔———

所有艺术之花开放在陌生的土壤

肉体绽开，血液涌动，失眠

是关于春天的祷告词，你们仔细地听着

语言像一粒粒麦穗，金黄而尖锐

在失去雨露滋润的麦田里，乌鸦做东家

请来瘦哥哥凡高，可怜的莫扎特

还有那个仿佛终身未娶的勃拉姆斯

一切的幽灵从地下站起来，大地开始分离

板块交换彼此的给予，一切生机盎然

思绪也变得粗旷如风，不断改变

这时刻在臆想中，一个人和一个世界和解

还不能即刻断送美好，只是这样失去血色的黄昏和夜晚

看月亮断续沉吟，有一块块陨落的顽固的金子

从他华美的袍上抖落，他想起一次漫长旅行

在毫无愧色的回忆中他画一个美女六十年后的骸骨

还有一大串相互索要命运的鬼，他超度他们，给他们食物

将自己埋葬其间，即使英雄也难免气短，只要有春天

他忽然打开眼前绚丽多姿的春天，探出长身躯

一条肥胖的蛇蜿蜒着跳舞，青蛙蹦出公主的裙

花园里坐满天堂下凡的老人，都昔日的平庸之辈

他们穿着高贵，没有牙齿，没有皮肉，戒指和项链齐备

一切生前能带的都在微笑中呈现，其中一个突然说:

我丢失了最宝贵的一枚金子！

2007.3.27

 

 

甘南，甘南，距离黄河也近的地方！

 

从来没有这样清醒，就在今天晚上

六点钟后，一个女孩说：你跟我一样大吧

我惭愧地低头不语，随即笑了，想起一个人

可能也会这样说，就更加抿嘴笑，恰巧女儿进来

就买了那条绣花的灯笼裙，现在，这闺女专心看书

这给她莫大的快乐，也像某个灯下专注的孩子

我守护自己的影子和一群孩子，想念黄河了

 

那次在武汉的外滩漫步，随行的上海大亨也不过如此

我们一起去酒巴，大家开心得像孩子，一边

学习新的游戏方法，笑得肚子炸，还是不经意中

想到一张平静的脸端详，这是长江的魅力了

 

现在，想起黄河的孤独，还有长江的寂寞，我

总得做点什么，当记忆中闸门日见狭小，我们可以放生

很愿意书带给你哀伤和微笑，你是自由和安静的所有物如我

我将安静一如出生之前，妈妈抚摸着父亲的杰作

我骄傲地设想着种种，将来的另一半灵魂。。。

 

2007.3.28

 

 

女猪脚

 

天使般的歌者，天籁般的爱人

 

眼泪不是悲伤的载体，是人世间最美的暗示

恍然间，在我清晨的办公桌前，一杯奶茶的香气

耳畔回响1998年前后满世界寻找莫扎特的情形

就真的安静了，微笑的心在祈祷——

 

亲爱的，被一本关于莫扎特的书迷惑，逐字逐句

那时候恰也是春天，室内有些阴凉，天使般

他的音乐是天使，亿万个天使在人间歌唱

 

我不敢过多徘徊，因为宝黛的爱情，一个四月天的女子

也曾在2003年春天走进我的生活，关于一个时代

梦想和光荣，悲伤与痛苦，亲爱的，没有任何时刻

我可以像现在，此刻，四月将是人间最美的乐章！

 

在痛苦中希翼，为了一个不被告知的隐秘的理由

亲爱的，你了解所有的差异吗，关于天使的未来——

我不敢预言，但已经看见，这是世间难得的孩子般的爱

一个天使在努力伸展翅膀，扇起的清风教身边人孤独

 

我看见赫然屹立高原的鹰的翅膀，天使在一旁歌唱

歌声嘹亮，清脆，迷人，感伤，没有人全部体味

天使依旧在高高的山顶上歌唱，我的爱人

没有一条河流可以穿越，没有一朵鲜花可以替代

你的哀伤洗濯不再清澈的河水，你的欢乐令鲜花羞惭

 

这重大的时刻终于来临了，难以阻挡，真而切真

唱诗般的孩子们，童心在天空中飞翔，一颗金子般的心

亲爱的，我看见上上上个世纪的光辉在今世普照

人类回归自然和谐与欢乐的海洋，当春光此刻

泻在你日夜思念的额头上，我才知自己爱你之深。。。

 

2007.3.29

 

 

深夜赶一场雪

白发一根根结霜，眼泪不能融化

白发与白雪结了厚厚的冰棱，阻挡路线

模糊的视野外，归乡的路漫长——

妈妈梦中泪水不断，孩子总归身上掉下的肉

而她的孩子早死了心肠，无端堕落在归家的路上

雪一堆一堆堆积故乡的形状，当世界模糊

成一个永恒的幻影，失落沉重得从天而降像一个人

一辈子最沉默而优柔的时光，一把一把洒下

这是一场属于故乡的雪，雪地不见野兽的踪迹

一个女儿家慌乱的脚印四处，一群大笑着逃跑的歌声。。。

2007.3.30

女猪脚

 

一个梦而已

 

抱着爱人在清晨熟睡，其实是一个梦。

 

梦见1993年的女伴，钻进我的被窝说：

我冷！回头发现她的新男友，竟然。。。

世道变了，我哭泣，发现自己已经站在2007年——

 

亲爱的，我安静地抱着你熟睡，无人打搅

清晨，至6点钟之前，偷懒的人们还在交换着，梦

或一束关于春天的遐想。。。

 

场景在不断更换，我不能停止哭泣

春天，还有昨日，走马灯似的踏在我们身边的泥土上

多少马匹跪下，多少将军垂首，混乱之极

 

亲爱的，我护卫着你的身体，不停止哭泣

世道变了，即便才短短十几年，我们激烈地吻着对方

直至终于天明。

 

2007.4.2

  

 

筹划未来

理性与感性是一对冤家

他们喜欢接吻，然后分手

我要他们做朋友

彼此亲切握手，不打架只言和：

过去我们恩怨已了

未来靠大家创造

只有各发余热，奋发图强

你来，这是你的特长

你来，这是你的爱好

你们都来，记住，拆台的事杜绝！

你们要相依为命，经常拥抱

有时侯该割肉也不吝惜

有时侯伤自尊就做一回孙子也不错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常相厮守，就无隙可乘

辉煌之日可待，万里天空晴朗！

2007.4.2

 

 

想着想着就阿Q了起来

 

被一群赞美和仇恨笼罩。

 

忽然轻松了起来，阿Q啊，你快复活

我要亲亲你！别以为我怕你，我很有信心

 

想啊，现在我活着，哈哈！多么庆幸的事啊

我不过每月去一趟医院，比那住院的癌强多了

我的孩子很聪明，我不必担心她成不了才

我还有事情做，比没人需要欣慰太多

 

想啊，我那一大堆没看过的新书啊，哪天开书店也不错

对了，羡慕街边的小书亭，咋没想狂风暴雨时的慌张？

想啊，我是一个狂人，一定比自抱自弃者长命

还有那些吃斋念佛的，我不念也能绝对绝绝

 

剩下的就是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了

过剩极了丰富极了，随便扔出去一只就让乞丐们眼睛发亮

还有更酷的变变变功夫，光怪陆离，导演们目光呆滞

 

想的太多了，还是行动实在

把一切红的白的黑的花的都甩进垃圾箱

你们看看，老Q今日光彩照人，马上接见上帝！

 

2007.4.2

亲爱的

 

整个世界剩我一个

我微笑

被拒绝就是这样

想，一张月光下的脸

当我们还没被世俗剥得体无完肤

亲爱的

我们相依为命

眼泪是你的眼泪

我变得难以控制

那次在滨河路也是这样

 

曾见你被一群人包围

都用不怀好意恶俗的语言

你开始低头骂自己

我难过

泪光点点

 

亲爱的

只有我知道

我们都太脆弱

还不理解世界

我们飞得太低

有时触及低飞的日光。。。

 

2007.4.2

   

女猪脚

 

夏天是一个明亮的字眼

喜欢别人提及夏天，这是我最爱的季节

 

妈妈生我时候倾盆大雨，爸爸希望在风浪里游泳

因此这一生布满艰辛虽然我没埋怨

爸爸，你老了

见你身材日渐矮小

妈妈，你老了

皮肤还是那么红润

 

今天阳光灿烂，北风刺骨

夏天在哪？我在街上东张西望

一股股强劲的大风猛烈吹打着黑丝绒外套

头发飞舞，草原许就是这样

 

夏天在哪？视线模糊——

夏天还藏在首饰盒里：

白的，金的，蓝水晶，紫水晶

预备心爱的人检阅，戴在各式各样的裙子上

 

夏天唯一的记忆是裙子

无拘无束在水里游戏，瞒着大人

 

夏天在哪，闷热的电影的，苦痛而甜蜜

夏天在哪，我还是踌躇

 

春天的怀抱雪花依然静卧，一枚一枚呈好看的玫瑰色

我安静地睡着了。。。

 

2007.4.3

 

  

他正向我的方向来——

他就要来了，他就要来了

妈妈，妈妈，他就要向这个方向来了——

我对每个人，我不忍心，这样的消息

是的，是的，他就要来了，向这个方向——

妈妈，我不能原谅自己，妈妈，我要怎样

才能见到，妈妈，我要怎么打扮一下呢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消息收藏，他真的就要来了

我的眼泪不能决堤，妈妈，妈妈，他正向着这里来了

他就要来了，骑着我们美丽的羚羊，飞来了——

2007.4.3

 

今夜无眠

此刻一直在哭泣，我不相信鬼

神一直在保佑——看，手中转动着生命

一轮美丽的彩虹，不忍目视

此刻想结束生命，不为来不及享受的人生

带着世间最真挚的爱离去，不等它染上尘埃

此刻，神话变成现实，我仰慕的苍穹向着大地叩首

最后一支利箭拔出，伤口在迅速愈合

连夜赶造一只雪白的大船，载满未来的岁月

将春、夏、秋、冬任意悬挂在高高的桅杆上。。。

2007.4.3

亲爱的，有件喜事想告诉你。。。

关于另一个骑着羚羊跨越彩虹的故事

丝绸不再寂寞，杭州城还包裹在薄薄的晨雾中

一个身披朝霞的女子从天边走来，携来

一只矫健的梅花鹿——她的前生

传说中的故事变得难以置信，神灯点燃瞬间

万丈光芒不灭，从最高的佛阁到最低的人间

有件事关乎解脱和再生，夜晚珍惜白昼的点滴

我们在佛前深深下跪：今生已经如此，来世必将更好

2007.4.4

 

 

你轻轻地走来——

草地边恍然转身，见你

神陪伴左右，见你

欣喜的样子令人信心不已，泪水不断

你轻轻走过来，影子移动得那样真实

花儿不见，你轻轻走过来，一股力量传来

捡起我丢弃的日记，将重要的一页折好

你从远远的草地走来，缓缓的步履走来

这时阳光柔和，映着脸绯红

你不断低头不语，你不断地走来

你从爱人的怀抱里苏醒，像一个出生的婴孩

稚气的脸沾满眼泪，轻轻将过去忘记

不停飞落的蝴蝶铺就一张美丽的床

你远远地走来，轻轻呼唤我的名字，带着露水的真挚

你不断低头回忆羞涩的往事，想着想着充满泪水

你轻轻地走来，甘南的身躯日渐宽广，茂盛

你说，亲爱的，亲爱的，说着说着就疲倦极了，笑容可见

你远远地从传说中走来，我满眼一千个你，看穿世间

你威武地走来，潇洒地走来，你从思念中走来

爱你，你从爱中饱含着沧桑的旅程中走来，从祝福中走来

我在幸福的时刻静止不动，等你张开怀抱。。。。。。

2007.4.5

 

 

亲爱的，旅途中看见什么。。。

 

亲爱的

旅途中看见鲜花了吗

看见姑娘了吗

夜晚在帐篷里冷吗

可曾想起最深处的我

 

当干净的风吹过

我无法回忆你的容颜

低低的萨克斯带我走进深郁的草原

 

他们将灯光拧暗

觉得有点委屈

旁若无人

昨晚见一个藏族小伙

目光炯炯

不避镜头

安静如背后的群山

真是一个奇迹

 

2007.4.5

 

 

买回了仓央嘉措

 

第一次听记住一个人

第一次印象深刻

处处听见它

处处被它吸引

 

今天买回一张声音纯粹的碟

没有政治色彩

没有过多修饰

 

又听见这首歌

你藏族朋友唱给我听的

歌名叫

仓央嘉措

 

2007.4.6

 

 

 

 

女猪脚

 

藏传圣地

群神，迈着清风般的步履

在一个领神者的引领下，云雾顿开

群神，积聚千年的珍宝们从四面八方

向着最高的心中之神，积聚，积聚——

群神，万种风光在今日消磨

时光微不足道，你我迈着清风般的步履

拜会，作揖，打坐，叩首，匍匐。。。

山珍海味取之不尽，美女珠矶取之不尽

群神，沐浴更衣，盛装出行

狩猎队伍，旌旗浩荡，尘埃不见

我们，携手并肩，彼此会心，不再分离

2007.4.8

　 

女猪脚

 

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吸血鬼，魔刹星，这些意象呈现

亲爱的，我发觉自己完全不讲道理

贴近边缘，呆呆坐着，时间左右

不能逢源，不必逢源，亲爱的

我只能这样，在没来临之前

你静静地说——

 

将触须收起，小心翼翼，含糊不清

我们难以如此狂妄，只能幻想

在迷恋时刻，望一望群山和峡谷

一个艳丽的王妃和她的王

 

静静绿了，小河淌水，无限延伸的信仰

慢慢涨了的情绪日渐混沌，终于

折断一翼，在死死的盯视中

 

2007.4.10

 

 

女猪脚

眼神

 

我们已不再拥有哀伤的眼神

晶莹的，没有伪装，羞怯，美丽

四月的风，这哀伤的眼神将一切渲染

没有失去的只是那一双粗糙的愿望

 

我们已不再拥有纯洁的眼神

世界越来越小，眼神滞留

在祖先长眠的土地上倾听:没有回声

一切飞速旋转，裂变，转移，疼痛

 

我们已不再拥有人类的眼神

花儿身披尘灰，幼女不会天真

连身边的狗也日渐消瘦，我们孤独蜷缩

人世啊不再生动，生机盎然

 

我们已不再拥有死者的眼神

安宁，平静，原谅和太息

岁月弯腰的时候，我们迅速变老

日月变薄变淡，终于不见...

 

2007.4.11

 

  

女猪脚

变幻的风

 

风在找自己的同伴

十几年，二十几年，三十几年

风，酣醉在春天，人事不醒

一只蜜蜂摇着尾巴

将蜜洒在风必经的路上

风的纱裙沾满亮晶晶的东西

 

风，抬起疲倦的眼，风被一阵沙惊醒

风啊，开始寻找自己的同伴

失散多年，相见枉然

美丽依旧，风来不及叹息

将羽毛绽开，准备飞的姿态

 

一个画家走来，春风锨去他的草帽

风，注意到一张刻着风的脸

风紧跟上前，风有些失意

风啊，又一阵风吹散了你——

零碎一地的风的碎片，拼不成风的声音

 

风，风在遥远的大地上苏醒

草一大片一大片释放自己，风说

给我一块土地，我要称霸

一时间，风被狂暴的风吹昏

风被自己的威力震慑，风哭了

 

风，请停止变幻不定

风，请休止无尽的战争

风说，只要一息尚存

风说，眼泪不相信风

 

2007.4.12

 

 

灰雪

 

梦见在寒冷中

顶着风

没有一个人

努力不去想

因为大家都不想

回到五年前

整个冬天一直顶着风

没有遮盖

所有思念消散

一地纸屑代表死者的祷词

 

有一个人只是天真

叨念句子

迷恋意念中的神话

另一个拼命摇头

没有公平

世界失衡

看见灰色雪再次下落

永不纯洁

 

2007.4.13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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