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红炉雪 第十八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十八回: 宿客栈巧擒匈奴匪 放归山试探宇文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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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杨九郎一行来到小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儿,店小二儿本说酒菜已经卖光了,听到杨九郎说不论是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便端了他们店里的人自己吃的黑面馒头和一碗咸菜上来。
“粗茶淡饭不成个样子,就不算您钱了。客官吃过饭就早些歇息吧,若无什么要紧事儿晚上不要出去闲逛,近日里外边的匈奴人闹的厉害,不安全。”
掰开馒头往里面夹咸菜的杨九郎一听这个来了精神,“这匈奴人胆子这么大的么?竟然敢闯过边境深入北境管辖范围这么远?”
店小二儿一脸“你可真是少见多怪”的表情,“客官一看就是头回出来跑买卖。”
杨九郎把手里的馒头先递给张云雷,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嘛,我们本是做药材生意的,因这阵子人参都被垄断了生意做不成,才转行收皮货的,不知道这边的行情如何?”
“哎,这皮货生意恐怕是会更难做,本地多山,深山老林里面平常人是不容易进去的,都被那些从外面跑进来占山为王的匈奴人给霸占了,在山里即便是猎到了皮货,十有八九也是要被抢走的。”
小二儿走后,杨九郎把桌子上的茶碗拿热水烫了一遍,倒了些茶端给张云雷。这次巡营女人不便跟着,常嬷嬷和碧儿都没有来,杨九郎唯恐委屈到了他,比平时照顾的更加细致入微。
身边没了外人,张云雷也就不再装作那一副病弱姿态,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啃干馒头的杨九郎身边坐下。
“没想到北凌国已经被那些匈奴人渗透到这般地步,我们从常春城出来也没走多远,若不是这次出来还不知道,他们猖獗到都快打到家门口了。”
“这些个占山为王的匈奴人,想必也是在自己原来的部族混不下去了才跑出来的,不过仗着有武力欺压老实的百姓,要是跟正规jun队对抗,是不足为惧的。想必韩都督也是觉得当以大局为重,才对这些小喽啰搁置不理。”
张云雷放下茶杯,“到底是根暗刺,不拔除恐怕他日终为祸患,等这次边关战事平息,回来定要将他们一举铲除。”
行路劳累,简单的吃完晚饭之后他们便各自歇下了,睡到半夜,杨九郎忽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带着不小的起床气,杨九郎蹬上靴子披着外袍走了出去,楼下的大堂里似乎是有人在吃饭喝酒,吧唧嘴的声音离这么远都能听见。
嘿,这个店小二儿是唬他们这些外地人了,有酒有肉的居然给他们吃馒头咸菜。杨九郎拔腿就走想把他抓出来理论几句,却突然意识到,那些人说的话自己居然一句也听不懂。
想起之前店小二儿的提醒,杨九郎明白了,这些跑来“零元购”的应该是山里当了土匪绺子的匈奴人。
杨九郎压低了脚步声,又退回到屋内。
此时睡在隔壁的张云雷也醒了,只见他蹑手蹑脚的跑回来,压低了声音对自己说,“待在屋里别出去,我叫护军过来保护你。”
他们住的二楼其实也没多高,杨九郎本想顺着窗户外面的遮雨板跳到后院里紧挨着墙堆着的一垛木柴上面,然后偷偷跑出去报官。
爬到一半他想,店小二儿都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想必是这事儿当地的官衙也不敢管,还是得靠自己,而且这种事儿不能硬刚,得智取。
杨九郎好不容易从柴火垛上安全着陆,还没站起身就看到地上月光照出来的影子有两个。他凭着感觉一闪,躲过了身后的闷棍偷袭。
转身看到是店小二儿拎着一节木柴想要打倒自己,国骂差点儿没脱口而出。
小二儿看清是他,赶紧举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把他领到了厨房里。
“哎呦,客官怎么不听劝出来瞎跑。”
“大堂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看情形应该是他们抓住了一个逃跑的人,心情不错跑到这里来庆祝一下。他们吃饱喝足了就会走的,客官莫要节外生枝。”
“我可以装聋作哑,但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喝高兴了拿我们当下酒菜吗?”
“这……”
正说话间,杨九郎的目光落到了厨房灶台旁摆着的一个小盆栽上,那里温度比别处略高一些,里面的植物长得生机勃勃。
“原来你们这店是家黑店啊,难怪不害怕土匪呢。”
“哎呦,这话可不敢胡说,我们是正正经经开店做生意的,不然怎么会受欺负。”
“那你们怎么养着这东西呢?”杨九郎摘下一片叶子闻了闻。
“这个?这是厨娘养的花草,从山坡上移植回来的,年年都开淡紫色的小花,可好看了。”
杨九郎坏笑,“那就对了。这东西叫‘天仙子’。”
天仙子,也叫莨菪子,是一种有致幻效果的毒药,所以它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蒙汗药。
不多时,店小二儿就颤颤巍巍的端着杨九郎特别烹制的新菜去给那些匈奴人加餐去了。药劲儿挺足,那些匈奴人虽然人高马大,还是无一例外全被放倒了。
杨九郎叫护军下来拿了粗麻绳把他们一个一个全捆成了粽子,明天一早拉去官衙按律处置。
那些土匪来的时候扔在角落里一个又大又长的布袋子,杨九郎叫人打开。原以为这些土匪是去强抢良家妇女去了,没想到里面是一个被堵着嘴、五花大绑的男人。
看他的发型和衣着,应该也是个匈奴人,但是长相却比一般的匈奴人清秀了很多,不留大胡子,皮肤也没有那么粗糙黝黑,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尤其是他的眼睛亮亮的,看人的时候并没有那种阴鸷狠厉的杀气。
杨九郎把他嘴里塞着的布片扯下来,还没等问他话,他就看着杨九郎身后的张云雷,用汉语清清楚楚的说,“我认识你的,你是涟云国的二皇子。”
被搅了清梦睡不着来看热闹的张云雷一惊,而杨九郎的第一反应是四下看有没有不该出现的人在场。幸好此时店小二儿去后院处理没用完的蒙汗药去了,大堂里除了昏迷不醒的“粽子们”就是王府里带来的护卫,没外人。
张云雷摇着轮椅走近了一点儿,仔细打量着这个匈奴人的俘虏,当看到他耳垂上带的一颗明显不是男人所用之物的红珊瑚耳坠子时,神色骤变。
“这耳坠子是前朝的彦芳公主,也就是我大姑姑生前最喜欢的饰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的?你给我老实交代!”
那个匈奴人听到“彦芳公主”四个字,表情变得很纠结,似笑非哭的说,“彦芳公主是我的母阏氏,这只耳环是我从她的尸身上偷偷摘下来保存的,我阿妈唯一的遗物。”
“你是……宇文奕?”
张云雷想起来了多年前的旧事,匈奴的一支贵族落宇文氏曾与涟云国交好,他的大姑姑与宇文氏的首领宇文保松和亲,生下了三个小王子。但是和平维持了没有很多年,宇文保松就突然病逝,接替他部落首领一位的本应是他的儿子,却被他的弟弟宇文延生给篡取了。宇文延生强占了大嫂为妻,得到了宇文保松的全部财产,却又两面三刀的屠杀涟云国的特使,在彦芳公主不堪受辱自杀之后,带领宇文部族彻底与中原决裂。
宇文奕是彦芳公主的小儿子,年龄与张云雷相仿,他们曾在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表兄好记性。”宇文奕不卑不亢的答到。
这下倒把杨九郎给整不会了,他们这段历史并不是杨九郎学过的那个“历史”,他暗暗扫了一眼张云雷的表情,帮宇文奕松了绑就退到一边去了。
据宇文奕自己讲述,部落被叔叔篡权之后,他们兄弟三个也一直被监禁着,直到去年他才逃脱出来,改名换姓来到了北凌国境内躲藏。在这里他遇到了占山为王的匈奴,为了谋生跟着他们一起当了土匪,原本说好了是劫富济贫不祸害穷人百姓的,但是最近山大王越发的凶恶,连上山砍柴的都不放过,他便想离开山寨另寻别的出路,谁知山大王不愿放他走,执意派人把他给绑了回来。
“万没想到在此地碰到了二皇子,这世间的事儿还真是奇妙。我欠你一条命,来日必当相报。只是不知,二皇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杨九郎反问,“你既在此地盘桓多时,怎会不知道二皇子如今已是北凌国的诸侯王?”
“恕我孤陋寡闻了,山上的消息迟缓,逃出来以后我也是一直疲以奔命,竟不知道这北凌国已是表兄做主了,失敬失敬。”
张云雷淡淡的一笑。
回到楼上,杨九郎关上门就赶紧说出自己的担忧,“你这个表弟说话油滑的很,一定要对他保持警惕,他身上毕竟有着一半的匈奴血统。”
“这我自然明白,不过我倒觉得,以他对宇文延生的仇恨,也未必就不能为我所用。战胜那些匈奴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了解他们的人。”
“可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我们如果带着这么一个匈奴王子去jun营,他们还不得把他给活剥了。”
“那我们便放个长线,让宇文奕回到山上去,如果他能降服那帮土匪归顺于我,也可以证明他确实有才能。”
“他真的可信吗?万一成了放虎归山……”
“那就连他一起,一并铲除。”
这次出行,让杨九郎对张云雷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居然能吃的了这样的辛苦,而且面对着内忧外患,他也展现了一个统治者的战略高度,胸有沟壑,知才善用,对待有用之人,可不计较出身。
他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张云雷就会遇到那个出身低微、言行怪异却撼动了权利中心的奇人,对他的任用,才是他们两个人生轨迹出现拐点的关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