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X埃尔隆德||一生所爱||第265章（231003)

第二百六十五章 风语鸟 风语鸟起初并不叫风语鸟。 相传它只是从不死之地偶然而来的一种无名小鸟。 有人说那是诸神之王曼威给予中洲生灵的馈赠，但显然这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生活在遥远的不死之地的维拉们对这个已经被黑暗污染的世界并没有太多关怀，特别是这种之于光明黑暗之争毫无意义的无聊关怀。 更可信的说法是，这种无名小鸟是在诺多出奔中洲时，因无意间躲在干粮或辎重内被携裹来中洲的。这些在维林诺平平无奇，没有华丽羽毛的小鸟来到了中洲后不可思议的适应了这里变化莫测的恶劣气候，得以存活繁衍。尽管它们失去了永生的能力，但它们的寿命仍远长于中洲除了精灵之外的任何生灵。或许是因为它们来自不死之地，体内仍世代遗传着来自维林诺的秘火之力，所以这些鸟儿对每个中洲精灵身上独特的能量涌动极为敏感。这种感知甚至不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只要训练得当，就算远隔群山阔海，它们也能准确找到自己飞行的目标。 不知是从何时起，它们独特的能力被后世精灵发现，后来，更赋予了它一个颇为浪漫的任务—— 送信。 并非递送公文或是什么普通信件，风语鸟传信速度极快且足够隐蔽，但实际上它却极少被精灵用于公事。 因风语鸟准确递送信件所凭依的是对其主人身上独特能量的识别，也只有爱人间的肌肤之亲，才能将彼此身上独特的能量交汇融合。 所以对于精灵来说，风语鸟唯一的用处是在爱人间递送密信。 如此，便可理解何以格洛芬戴尔看到埃尔隆德竟放飞了风语鸟而一脸错愕了。 ----------------------------------------------------------------- 一脸错愕的并不只有格洛芬戴尔。 当看到夜空中速若流星朝自己疾飞而来的那道模糊白影时，瑟兰迪尔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而他身边的精灵卫士们是不会眼花的，尤其是卫队长塞萨尔，他继承了其父的忠诚和绝佳的反应速度，在那飞鸟的影在一片星幕中依稀可辨的时候，塞萨尔就已用极快的速度弯弓搭箭，若那来历不明的生物有丝毫威胁到自己的王子殿下安全的苗头就将一箭射去。 瑟兰迪尔抬手止住了他。 进而，罕见地，瑟兰迪尔竟直接探臂压下了塞萨尔瞄准的箭簇。 这是一个极其明确的信号。 以塞萨尔对王子殿下的了解，瑟兰迪尔极少会做到如此程度。而更令他讶异的还在后头—— 瑟兰迪尔竟策马朝着那鸟飞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句淡淡的“等着”被他带起的疾风吹向了身后。 ----------------------------------------------------------------- 欧洛费尔看着那封信。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个纸条，上头只有寥寥几句。 但这几句话的内容，却着实叫人惊心动魄—— 索伦已出兵奇袭盟军。魔军借地蛇之利经由地下潜行，速度极快。 这封短信上并没有任何多其它余的信息，甚至没有丝毫央求巨绿林出兵之类的意思。 写这封信的人仿佛只想要简明扼要的告知观者一个的消息，在陈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而观者看见这则消息后是何感受又将如何决断，那个写信的人，仿佛毫不关心。 但又怎可能毫不关心？ “埃尔隆德写的？” 欧洛费尔的声音也似没带任何感情色彩，但与素日里淡淡拖曳的慵懒音调不同，欧洛费尔的语速极快。 “是。” “谁送过来的？” “是…风语鸟。” 欧洛费尔抬眼瞥了瑟兰迪尔一眼。有那么一瞬，瑟兰迪尔以为他的父亲会对“风语鸟”这个词发表评论。但欧洛费尔并没有，就连他脸上的神情都似毫无改变，只是他的语速竟似又疾了些—— “他押送盟军粮草辎重由水路运去艾明莫尔，算算应早过了洛斯罗瑞恩。” “他们的船队现下该是离艾明莫尔不远了。” 欧洛费尔皱眉思忖了只一瞬，而后低声笑开， “好小子。赌的够大。” 瑟兰迪尔竟无法从欧洛费尔的语气中判断他的父亲究竟是在称赞埃尔隆德，还是惯常的讥讽。 “父亲…恐怕时间……” 瑟兰迪尔心下着急，却仍垂眸肃立，语调亦维持平稳。 “我将率军疾行夹击魔军。而你，速去卡扎督姆。” 欧洛费尔并没有说去卡扎督姆做什么，但看瑟兰迪尔那双蓝眸中的精芒一闪可知，本无需欧洛费尔多言。 在瑟兰迪尔转身之前他的心中有片刻犹豫是否应出声提醒诺多至高王那边也应早通消息，但几乎是转瞬之间他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多此一举的念头。 父亲自有他的方法，若自己猜的不错的话。 ----------------------------------------------------------------- 吉尔-加拉德是被帐外的骚动惊醒的。 他实在不该睡着，但却又实在太累。 发兵前的各种准备，筹谋，尽管有奇尔丹和埃尔隆德这两位才能卓然的助力，但毕竟吉尔-加拉德才是诺多的王，甚至于，他才是整个精灵与人类联盟的第一话事人。所以他需要思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更别提联盟的另一方——阿尔诺的那个王子大人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不但不会安心接受吉尔-加拉德的统领更会处处掣肘。尽管如今人类的至高王埃兰迪尔仍然稳稳的掌握大权，但…这位老友确是有些老了。又或许并不是埃兰迪尔老了，而是他的子嗣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利益，自己的野心，便要开始从自己日渐力衰的老父手中争夺那柄象征权利的宝剑。这个时候，哪怕埃兰迪尔再贤明，再与精灵为友，再敬畏诸神，恐怕他也做不了其子的主。况且…吉尔-加拉德是了解他这位老朋友的。埃兰迪尔看似对子嗣极其严厉，但内心里，他却实在宠爱自己的两个儿子，特别是长子埃西铎。关于这一点，吉尔-加拉德认为就连埃西铎本人也未必知晓。 不久前那一场碾压兽人的大戏，埃西铎大抵是出尽了风头赚足了面子，就连扎营后，阿尔诺营地那边的喧闹声都似比往常更大了些。 吉尔-加拉德麾下确是有精灵将领极力主张趁着盟军大胜，索性追在那些兽人逃兵后头直插魔地黑门，若是盟军行动迅速些，搞不好还能赶上兽人逃兵逃回魔地时黑门大开，这样盟军就可出其不意一拥而入，总比将来强攻黑门要容易的多。 说实话，吉尔-加拉德对这个提议不是没有过片刻的心动。但奇尔丹大人反对的很坚决。奇尔丹大人一向持重，他反对贪功冒进倒也并不出人意料。只是他很少当着吉尔-加拉德麾下的诺多将领们发表自己的意见，毕竟他属辛达而非诺多，尽管林顿的精灵上至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下至咿呀学语的孩童都敬重他，奇尔丹的明智让他总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从不做逾矩之事。但这一次，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就在吉尔-加拉德眯眼沉吟的一瞬，一直沉默旁听的奇尔丹站了起来。这位此时中洲最年长的辛达精灵有着比在座众人都要高大的身量，他颌下在精灵一族中实属罕见的胡须更是增添了他的权威。他的一句“不可”就压住了吉尔-加拉德心中所有可能的躁动。 吉尔-加拉德不是不知索伦的品性。埃西铎这种炫耀式的碾压任谁看来都更像是一种挑衅，更不用说那个邪恶成性且锱铢必报的魔君索伦。 显而易见，索伦是决计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且以索伦的强大法术，他或许已经有了克制烈焰抛石的法子，就算没有，索伦也决计不会就默不作声的栽了这个跟头。 此时此刻，唯有静观其变。 所以大军就在战场的不远处一片较为平坦干燥的地方扎了营，而后派出数队哨探去魔地方向打探消息，看清魔地的动向再做下一步打算。 奇尔丹大人在吉尔-加拉德帐中逗留了片刻，在确保他的这位义子至高王彻底抛弃了冒进的念头之后才离开。吉尔-加拉德大抵就是在奇尔丹走后的这一时半刻里睡着的。只不过与其说睡，更像只是阖了阖眼，神识模糊了片刻，他甚至都并未脱去外袍。这也使得，在吉尔-加拉德听到帐外动静的时候，他几乎是直接从倚靠的座椅上弹了起来。 “风语鸟。” “是风语鸟…” 人声纷杂。 在有些喧闹的人声中，禽类扑腾振翅之声细细可辨。 所以在吉尔-加拉德挑帐幕而出时就看见了这样一幅景象—— 一只羽毛无华的小鸟在一众全副甲胄的诺多侍卫中间左冲右突，尽管诺多们各个身手不凡，却因知它就是传说中的风语鸟故此不敢使用蛮力唯恐失手伤了，毕竟风语鸟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是不知。但同时，护卫们亦不敢就这么将它放进至高王帐中。离魔地愈近，谁都不敢保证这只风语鸟是不是什么法术幻化而来的。若是伤了至高王，他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吉尔-加拉德此前从未见过这只风语鸟。毕竟主动递送信笺的那个从来都是他，而欧洛费尔的回信总会随着他放去的风语鸟送回。吉尔-加拉德曾以为欧洛费尔永远不会在这种“无聊”的事物上花费精力，但显然他错了。 欧洛费尔确实拥有一只属于他的风语鸟，而显然，这只风语鸟并不是新近才归属欧洛费尔所有，它显而易见的训练有素——几乎是在吉尔-加拉德从帐中出来的一刻，它便发出急切的啾鸣直直冲吉尔-加拉德飞来。 吉尔-加拉德的心中不是全然没有疑虑，但他依旧向着那只飞鸟伸出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