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防线计划
老刘是因为猎人安排给他的差事所以才找的棋盘，她在行动结束后也没有事情可以去找他聊聊了。
庇护所这个地下世界，在引进先进农业技术后粮食与蔬菜已经完全不缺了，不过人们还是习惯了在集体食堂吃饭。在过去是因为缺乏粮食只能在集体食堂吃饭，不过现在的大食堂依旧人来人往，庇护所的居民数量增长到了数十万，使得大量巨型大食堂兴起，市场竞争下这些食堂不仅便宜味道也不错。
面前这个三层的大食堂是十年前建成的，此时老刘正在这里吃饭，在这里二楼就可以找到他。棋盘走到二楼端着餐盘打饭，现在的食堂比起过去已经有了不少肉，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大豆合成肉类，但是最起码能满足人体所需的都不会差了。她还是打了一份蘑菇饭走到老刘对面。
“你来了啊，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身体居然要吃饭？”
“我的生物质发电机组比充电效率多了，而且味觉传感器还保留地好好的呢。”
“这么看来，上校你能感觉到活着了，挺不错的。”
“我一直这么觉得的…对了说正事，你找我做什么？我虽然有着一定破解能力，但是也没有专业学习过计算机相关的知识。”
老刘将一块红烧合成肉夹起来：“但是你可以提供我们需要的硬件，上校。”
“你是指？”
“狄安娜女士为了这个计划，给了我一部分你的相关图纸…在你的中央处理器下面居然还有一块独立的计算卡。”
“计划是什么？我也要参与的话应该能告诉我吧。”
“等你吃完饭，我们找个地方说吧，我现在已经吃完…你怎么这么快？！”
“毕竟我的身体又不会噎着也没必要咀嚼…我也吃完了，要不去楼顶吧？”
……
到了没人的食堂楼顶，老刘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建筑群对棋盘说道：“现在网络基站已经覆盖了所有庇护所，所有人的网络需求都解决了……不过因此产生了一个隐患。”
“黑客隐患？”
“没错，NIS和CIA一直在试图攻击我们的防火墙，我写的防火墙程序到现在为止很管用…但是也差不多到头了，上一次例行检查我发现部分民用网络被黑入了，照着这个势头下去…很快整个黑市甚至民兵的数据系统也不会安全。”
“这是个不小的问题，我能帮上什么忙？”
“‘新防线计划’，猎人总部安排给我的工作。还记得我刚才说的，你脑子里的计算卡了吗？狄安娜给我的资料里显示…一张卡就可以顶得上我整个服务器的算力了。”
棋盘听到这里很惊讶：“不会吧…我这可是几十年前的电子技术，早该过时了，是不是尖端计算设备被禁止流入黑市了？”
“是的，一直都是这样，所以安全团队一直在办法进口那些企业服务器淘汰的计算卡…然而都是很早就淘汰的货色了。而你脑袋里的计算卡…虽然功耗比较高，但是规格上是超越了你所在那个时代的平均水平的，应该是军用实验的原因。”
棋盘挠了挠头：“这个我明白…只不过为什么防火墙需要那么高的算力呢？”
老刘没有回头，继续望着远方：“上校，我以前是AI技术专业的，从学校到博士毕业都是，事实上我并不是依靠自己的计算机知识，而是通过写的AI来替我去黑进系统的，算法能自动寻找并攻击漏洞、安设木马。事实上我被抓的那一天，联邦网络安全部门在检查我电脑的时候触发了AI的最终保护机制，销毁了所有的数据因此我才没被判死刑而只是关起来了…”
“怪不得你入狱后一年联邦还在被黑，是你的AI还在给你工作。”
“那是我的一个后手，我被抓紧去后没法调整然后定时启动了。猎人们觉得我动机良好又有技术，才将我从里面捞了出来。我利用黑市渠道搞到老旧的计算卡组服务器写了AI自动网络防御程序来做防火墙，不然传统防火墙根本顶不住他们多种方式的网络入侵。”
“我和猎人说了现在的情况，狄安娜女士说完全可以用你脑内的计算卡来做服务器…上校，这个部件可以拆吗？”
棋盘敲了敲自己脑壳：“果然是狄安娜…最喜欢给我找事做了，这个卡现在的主要用途就是给我计算弹道与预测威胁用的，拔下来也不影响我的日常运行……不过一个应该不够吧？”
“狄安娜女士说可以利用你纳米再生能力，制造更多的计算卡。”
棋盘现在懂了，狄安娜这是想把她的身体当做培养皿，计算卡一旦拔下来纳米系统就会自动开始制造出一个新的，这样就能批量制造出很多块计算卡了。
“那么就先试试吧，就算没有弹道演算的能力我也不是不能打仗，不过这几天我就先请假吧…”
……
棋盘穿上白色的实验服来到工作间，发现老刘找了位女医生来给她开刀。
“啊这…我又不是人类，你直接割开我后脑勺掀开就能拔了。”
“不行啊，你这样子太像人类了，我不敢动手。”
“行吧…我也没法自己给自己后脑开瓢，来吧，先抽出仿生皮层下面的润滑油，然后就开口取吧。”
棋盘趴在台子上，等着这场特殊手术开始。医生将针筒扎进她后颈的皮肤里，抽出了几管棕红色的润滑油，然后用手术刀将她后颈发根下的仿生皮肤切开并翻了起来，黑色的塑料颅骨就在他们面前。
“我看到计算卡了！大夫，这个由我来取吧。”
老刘戴上手套，从她的后颈开口处伸进了头骨内，将下颚上方的计算卡的接口一一拔了下来，然后拧下固定架上的螺丝，彻底将计算卡取了下来。
“居然是标准尺寸位的卡…看来是可以直接组服务器的。”
趴在台子上的棋盘发话了：“那个…能不能找一些东西填充下计算卡缺的地方？这样能加速计算卡纳米重建的速度。”
“这样吧，我来量下尺寸，制作一块料板塞进原来的位置。”
老刘量了量刚取下来的计算卡尺寸，然后开始操作对面的3D打印机：“我可以先弄个壳子给你，里面装上硅粉的话重建速度会更快对吧？”
“是的，不过要尽快了，时间太长的话，我后脑勺的仿生皮要开始重新生长了……”
“给我五分钟就够了，上校！”
老刘制造了一块计算卡大小的料板，里面填充了硅粉作为材料后放进了棋盘后脑勺原本计算卡的位置，这样纳米修复系统就会利用这个框架和里面的材料重新制造出一张新的计算卡。
在头皮合上后，缝隙很快就被纳米修复闭合了起来。棋盘晃了晃脑袋走下工作台：“刚才取下来的时候脑袋是轻了一些…接下来要测试下计算卡吗？”
“我正在把卡连到计算机上…这样就能测试了。”
棋盘拎着一个椅子做到老刘旁边看着他在调试电脑：“怎么样，能用吗？”
“所有部件都可以正常识别，只要配置过后应该就能用了…这居然是双核心的卡吗？我知道怎么弄了，计算卡够多的话，我就可以组出一个算力翻很多倍的数据中心！”
棋盘看着老刘忙碌而又乐在其中的样子笑了：“照着这个进度，新的人工智能防火墙应该没有问题了吧？一块计算卡顶以前一个服务器，那么你打算要多少块计算卡……”
“有多少要多少！……对不起，上校，这很难为你了。”
“不为难，只要纳米重构够快的话应该还是能重建出不少计算卡。现在我已经感觉到脑袋里正在不断地有动静…应该是计算卡在重建了，等我能连上的时候应该就好了，我再告诉你。”
老刘在测完后断电取下了计算卡：“我可以根据这个外壳找成立的工厂制作出一堆料板，这样再取下来更换的时候，纳米修复系统只要重铸你的核心显存等关键部件就能快上很多了。”
“还能这么做的吗…感觉就像是预制组件一样了。”
棋盘在取下独立计算卡后并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这张卡还在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在为她自动运算着可能存在的威胁目标，可以使棋盘在自己都不注意的情况下自动发现隐藏的敌人与武器，并随时能通过听觉与视觉瞬间推断出武器的弹道。不过习惯了人类的作战方法还是能够接受这个缺陷的，她的战斗主要还是在依靠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硬件。
由于有着料板填充，棋盘体内的纳米修复装置将体内修复所需元素转移的距离大大缩短，她体内的碳纳米管纳米机器人很快就开始利用她料板内的硅粉重建新的计算卡，这种精密元件想完全重建的时间远比其他身体部位要耗费时间，但也仅仅过了三天，新的独立计算卡就连线成功了。
这三天内，老刘一边在调试程序测试新的人工智能网络，一边在协调让联邦城市内的工厂制作更好的料板，这些新制作的料板自带电容等次要电子元件，纳米机器人的修复系统只会更快。棋盘现在每天都要做一次开颅手术，但是她每次手术都没有将身上的痛觉模拟反馈关闭。
“你…我发现她们给你开刀的时候你都会抽搐一下，难道觉得疼吗？”
“当然啊，皮肤上的高密度传感节点会模拟人类的反射信号直接传进我的中央处理器，所以我能感觉到疼。”
“为什么不关掉？不怕疼吗？”
“对于这幅身体来说，疼痛就如同在梦境中受伤一样，只要醒来就和没受伤没有任何两样。还是人类的时候，我当时害怕受伤是因为怕残疾，有些部位残疾了就会直接断送军人生涯。但这具身体完全不同……就算腿被大口径武器打断了，捡回来拼上就能很快变好；子弹打穿我的皮肤也不会永久伤到我的筋骨，这样的疼痛一点都不可怕，反而让我感觉自己依旧是个活着的人。”
疼痛对于棋盘来说，已经完全只是个单纯高效的危险警告器了。知道自己的机械身体有多么强大的韧性后，她就几乎不再害怕任何创伤了。锋利的手术刀划开后颈的痛感，很快就会变得麻木，因为她很清楚合上后破口又会长回来，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虽说不能带着一只羊薅羊毛…但只有一只羊的话还真没办法。老刘，‘新防线’应该会有一些新功能吧？”
老刘将取下来的第三块计算卡放进箱子里：“是的…不光是更为强化的AI动态防火墙，还会增添很多辅助功能和入侵能力…只不过我也疑惑为什么增加了进攻能力的AI还要被叫做新防线。”
“对于猎人来说进攻和防守是随时都能互相转换的，不奇怪。现在这三块显卡还远不够用吧？”
“实验性组网运行已经够了，上校，有兴趣的话今天可以跟我来机房看看，AI已经有初步功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