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主题剧/文】|忘羡|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童养媳|第一章|双洁|HE
“婴婴，你要娶江小姐吗？”莲花湖畔，蓝湛眼眶微红，眼泪打着转转欲掉不掉，“婴婴，你说，只有你说，我才信。”
魏婴伸手摸着蓝湛的脸颊，“湛湛”，“湛湛”，“湛湛”......魏婴并未回答蓝湛的问题，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蓝湛，一声比一声低沉。
蓝湛覆上魏婴的手，微冷，凉意渗出，“你说啊？你说啊？”魏婴仍是不回答，啪嗒一声，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连成串，从蓝湛的眼眶中滚落，一颗接着一颗砸到了蓝湛的衣襟上，一身白衣泪水晕湿的痕迹格外显眼。
“魏婴，你不要我了！”蓝湛松开魏婴的手，牢牢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一个字接着一个字，“魏婴，你不要我了对吗？”
“湛湛，我”，魏婴颓然的放下手，左手扣在身后，指甲掐红了手心，鲜血一点一点的往下滴落。
他不知，他也不知。他痛，他也痛。
“魏婴，你答应过阿娘的，你怎么可以忘记，你怎么可以......”魏婴的反应刺痛了蓝湛，蓝湛难以置信说出这种话的是魏婴，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的魏婴，‘明明我们才是一起的，明明说好了永不分离’。
魏婴长叹一口气，心里的无奈不表，神情冷峻，并没有为蓝湛而动容， “湛湛，别闹好吗？”
蓝湛气的停止流泪，颤微着哭腔说道: “闹？魏婴，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是吗？”
蓝湛擦掉脸上的泪痕，理了理衣襟，，心头满是怒气，被自己强行按压下去。后退一步，弯腰行礼，“哥哥今日觅得佳人，祝愿哥哥儿孙满堂，幸福美满，湛拜别”。
魏婴听到蓝湛的祝福心脏刺痛，“湛湛”，却无力说出一个‘留’字，或是一句解释。右手捏着衣带，指节捏的发白，左手死命抠着手掌。
“哥哥，今日是你选择了放手，此后你我之间情分俱断。有朝一日若街头相遇，还请哥哥记得你我从未相识，只是陌路。如果十六年前知道今日种种，哥哥，湛宁愿死在十六年前的冬夜。”蓝湛三拜魏婴，一拜谢当年救命之恩，二拜断亲缘，三拜断情爱，挥剑隔断了自己的衣摆的一角。
“魏婴，再见!”
转身瞬间泪如雨下，一声未发，一步一踏，步伐沉重有序，身后站着的是自己曾经的挚爱。
‘蓝湛不悔，君若无情我便休’，蓝湛不知道往何方去，天大地大竟没有一处能让他片瓦遮头。
魏婴看着蓝湛离自己越来越远，风吹湖面，涟漪漾漾，莲叶摆摆，莲花摇摇，荷香、风声、鸟鸣、水流......所有的一切在魏婴面前化为黑色。魏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急切迫切，贴在身侧的手始终只是动了动指尖。
“湛湛”，唇齿间呢喃着湛湛二字，魏婴捂着心口半跪在地上，“湛湛”。一滴接着一滴的泪落到地面，渗进泥土中，“湛湛，我的湛湛”。
魏婴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双臂，放声痛哭起来，莲花湖畔幽深僻静。蓝湛离开后，魏婴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隐忍的喊着“湛湛”。
“阿婴和阿湛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哦！”
“阿婴，这么喜欢湛湛呀？让湛湛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我看行，阿湛也喜欢阿婴”
“阿婴你是哥哥要保护阿湛哟！”
“阿湛身体不好，阿婴你得护着你媳妇，魏家家规必须疼夫人”
“阿婴你很喜欢阿湛对不对呀？”
......
“呜呜呜，阿娘，湛湛，湛湛不要我了，呜呜呜，阿娘，阿娘你帮帮阿婴好不好，阿娘”，魏婴回忆着幼时一家四口相处的画面，温柔的娘亲，高大的父亲，时常逗弄着五岁的魏婴和蓝湛。
“阿爹，湛湛不要我了”，“阿爹，阿娘，湛湛不要我了”。
在蓝湛面前一言不发，冷心冷情的魏婴，无人之处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哭得伤心不已。
蓝湛失魂落魄离开云梦地界时，暗中跟着的门生回了莲花坞。
“宗主”，门生凑近江枫眠的耳边，低语汇报。
坐在一旁的虞紫鸢手拍桌面，“要说就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汇报的门生一愣，站在江枫眠身后，虚虚抬头看了看江枫眠的眼色，随即敛眉低头退了出去。
虞紫鸢开口道：“江枫眠你又在盘算什么？”“魏无羡那个小王八蛋呢？”
江厌离剥着手里的莲子被虞紫鸢的怒吼吓的手一抖，江澄端过盛放莲子的碗，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阿娘，天天盯着魏无羡怎么样怎么样你不累啊？”
“混小子，老娘我为什么盯着还不是为了你，省的哪天遭人掏了家底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着虞紫鸢看向江枫眠，“你爹眼巴巴的把两个野小孩带回来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现在还想着把你姐嫁出去。呸，魏无羡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我的阿离，还有那个蓝忘机，野孩子带来的拖油瓶算个什么东西”。虞紫鸢一个冷笑，“江宗主就不知道这两个故人之子，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宝？”
江枫眠：“妇人愚见，鼠目寸光”，端起自己的饭碗，招呼了两声，“吃饭，吃饭”。
碰的一声，虞紫鸢打翻江枫眠手中的瓷碗，一声脆响，瓷碗碎成几块，饭粒四溅，一片狼藉。
“三娘子！”
“江枫眠，我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真要嫁阿离？”虞紫鸢憋了一肚子的火，江枫眠不咸不淡的态度更是让其火冒三丈。
“父母之言媒妁之命，阿离，你不愿意嫁？”
江厌离连忙摇头，怯懦的看着江枫眠，小声回答道：“愿意，愿意的”。
“没吃饭啊，大声点，云梦江氏嫡女一副遮不掉的小家子气，给谁看呢？”虞紫鸢瞧着江厌离的模样，哐啷一声直接掀了饭桌，“行了，都别吃。江厌离你要嫁就嫁，畏畏缩缩像个什么样子，腰板挺直了”。
虞紫鸢暗恨自己膝下只有这么一双子女，深知江厌离不成气候，气度，处事比不得同世家中的女修，就连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的女修都比不上。江澄虽算得上少年英才，世家公子榜上能勉强入围，实际上虞紫鸢又比谁都清楚，她一向最瞧不起的两个野种天赋都在江澄之上。
衣袖一甩，虞紫鸢独自离开了饭厅，‘藏色你再出色又如何，你的儿子还不依旧任我揉搓。’虞紫鸢的脑海中滑过藏色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呵！’
“来人，收拾一下，重新换一桌”，江枫眠坐在位子上挪都不曾挪动一步，只当发怒的虞紫鸢是团空气，对满地的狼藉视而不见。
仆人麻溜的收拾起饭厅的狼藉，低眉垂眸不见半点慌张，神色如常，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江澄坐回座位上，“爹，娘她没有坏心，就是，就是”。儿不言母之过，虞紫鸢又最是疼爱江澄，江澄没办法说虞紫鸢的不是。
“就是，就是什么，就是爱发脾气，就是仗着是眉山虞氏的嫡出，又是女修中的佼佼者，所以霸道惯了，所以目中无人。江澄，我问你你是什么身份？”
“我，我”，江澄支吾难言。
“是什么？”江枫眠一向是个慈父，莲花坞上下皆知极少有发脾气的时候。
在江枫眠的严厉的质问下，江澄才回道：“云梦江氏少主，未来的宗主，肩上担着云梦的未来。”
“嗯”，江枫眠点点头，“别和你母亲学，希望你能做好这个少主。”
“知道了，爹”。
重新换上一席桌面，少了虞紫鸢，江家三口其乐融融，江枫眠父子有说有笑，全然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低调隐形的江厌离，温婉居家，时不时帮二人布菜。
刚离开云梦地界的蓝湛被人尾随，僻静的小道上被一队人团团围了起来。
“哟，小美人终于落单了”。
蓝湛不认识眼前的领头人，看着对方身着阳炎烈焰袍，“温家人？”
“来告诉小美人我是谁？”领头人手一挥，立刻一个狗腿子上前，介绍道：“这位，温氏二公子温晁”。
蓝湛面冷如霜，温晁的名声听过，一位修为一般有个好爹，在岐山横行霸道，欺凌百姓的纨绔浪荡子。只是蓝湛从未碰上过，与其也没有任何交集，“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这个就是喜欢美人，想请你去岐山做客，怎么样小美人”，温晁上下打量的眼光，赤裸直白毫不掩饰，尤其是此时的蓝湛刚哭过一场眼眶通红，脆弱感更激着温晁的兴致。
“多谢温公子抬爱，蓝湛还有要事在身这做客就不必了”，蓝湛转身意图绕开温晁等人。
“小的们，拿下，注意别伤了脸蛋”。
“是”
温晁的下属同时对蓝湛出手，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查脖颈处被架上了一柄利刃。
温晁走近几步，“不过是江氏家仆收养的孤儿，给你脸了”，手一挥，“打断他一条腿，绑回岐山”。
“是，二公子”，下属们下手迅速，一板子打断了蓝湛一条腿。
蓝湛吭都没吭一声，势不如人，无路可逃，被绑着押走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莲花坞的方位。
‘再见，魏婴’
莲花湖畔魏婴在地上躺了三个时辰之久，天光渐暗才从地上爬起，往莲花坞的方向走。
路上时不时碰上收摊的摊贩，各个绕开魏婴，仿佛沾染了就会倒上大霉。直到魏婴走远才敢议论起来，“嗨，也不知道江宗主怎么想的竟然要把嫡女嫁给这个混不吝，大弟子又怎么样，品行堪忧啊！”
“仙人们的家事别问别管”
“唉，你说魏无羡成亲了，当弟弟的蓝公子是不是也要娶亲了。唉你说，我闺女有没有机会呀？”
“哈哈哈，汤老头你酒喝多了？要娶也是娶世家小姐，和你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
“娶妻？”魏婴想起下午蓝湛的割袍断义，“湛湛呐，你明白的对吗？”
魏婴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踏进莲花坞的大门时，挂起笑相，恢复成云梦大弟子的惯常模样。
“阿羡”，正好在门口拾掇莲子的江厌离看见魏婴的身影喜不自胜，抱着一捧莲蓬往魏婴面前凑。
魏婴微微错开，与江厌离拉开距离，弯腰行礼，“江师姐”。
“阿羡，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现在爹还要给我们定亲，阿羡唤我阿离就好，不，用这么生疏”，江厌离看向魏婴的眼神带着一丝少女怀春的娇羞。魏婴生的俊朗，品行又好，实力强劲，对她也是关心有加，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光，‘嫁给阿羡真好！’
魏婴被江厌离这么看着，心头直泛着恶心，‘江厌离好大的脸’。
“江师姐，此等有关清誉的事情勿要妄言。我与江师姐只是同门的关系”，魏婴抱拳从江厌离的身侧走过。
“阿羡”，江厌离带着哭腔喊上一句，魏婴脚步一顿，仍旧头也不回。莲花坞的门口，三三两两的门生瞧见了二人的动静，暗下私语颇多。
“这婚事到底是真是假啊？大师兄这样不想呀？”
“嘘，一直都是各种小道消息，宗主也没正式出面说过，大师兄也没承认过”
“那这算怎么回事？”
“别管”
“难道你想娶？”
“可别，江师姐我配不上”
“听说虞夫人有意和金家结亲”
“世家联姻嘛，饭厅上吵的不就是这个嘛”
……
一群弟子走远了才敢议论，确保灵力低微的江厌离一星半点也听不见。
江氏信奉游侠之风，拜入门下的弟子来者不拒，并未像其他世家一样有严格的内外门之分。除了突然横空出世的大师兄魏无羡，江氏弟子皆按拜师时间进行排序，议论的弟子们拜师尚未超过一年。
魏婴回自己房间之前走到了隔壁蓝湛的房间，环视一眼，“没回来过？”走进房内开了衣柜，“衣服也没带一件？走的‘干干净净’啊！”
魏婴往床上一躺，自个的房间根本不回，抱着蓝湛的衣物入睡。“湛湛”一滴清泪从滑过眼角，“江家的泥潭我一个人呆着就好”，衣物掩面，低声喃喃。
窗外人影闪过，看不出身形，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魏婴毫无察觉。
十六年前，脱离江氏成为散修的泽藏夫妇带着尚在襁褓中的魏婴，路过一条不知名的河畔时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长泽？是有小孩儿在哭吗？”，藏色抱着魏婴轻轻哄拍。
“走，过去看看”，魏长泽走在妻儿前方，踩到石头路上远远看见了一个小包袱，微弱哭喊声，一声不接一声，“娘子，有个小娃娃”。魏长泽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将水边边的襁褓捡了起来。
“赶紧回镇上找大夫看看，这娃娃活不了，长泽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包着快”。藏色伸手一摸，水淋淋的，立刻让魏长泽用衣物重新包裹起来。
因着襁褓的颜色是蓝色，水，湛然也，这个被泽藏夫妇意外救下的孩子取名蓝湛。
魏婴和蓝湛，竹马之交，待蓝湛知事时，泽藏夫妇直言蓝湛身世，同时一直帮着蓝湛寻找亲生父母。直到魏婴蓝湛五岁那年，泽藏夫妇夜猎身亡，二人在夷陵城流浪四年艰难求生，九岁时被江枫眠带回莲花坞，以父辈故人身份养育二人。
被魏婴念叨的蓝湛眼下正被温晁关在了岐山的偏院，灵力被封又断了一条腿，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仿佛锥心的疼痛不是他在受。
温晁将人俘来本也不是做什么善事，手一挥，“看好他，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饿他几天。一身傲骨，我看你这骨头还能硬多久”。温晁故意说得很大声，房内的蓝湛听的一清二楚，随着门锁落下的声音，蓝湛方才吐出一口气。
“是”，守着门的侍从连连点头，定把蓝湛看得牢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