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早点

文/武德平 今天一大早，我给父亲说:“爸，走，你坐上车，我带你出去逛逛，顺便就把早点吃了。” 他洗漱完在客厅坐着，听我说让他坐车出去逛，非常高兴，马上就拿了拐棍儿，缓缓站起身来，我也不停留，戴上遮阳的墨镜儿，就往出走，到了门口等他出来，虽是一楼，但我还是搀扶着老父亲，下了几个台阶，来到车旁，扶他上了副驾驶座。 车开到小区大门口，我才停下来，帮他拉上安全带，勒在胸前。我也系好安全带，我们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我带着父亲穿过天桥，从东府广场南侧到西四环便民服务中心，折向北，又拐向东，再转向北，末了又转回来到了小区的斜对面。 一路上，我开车非常慢，到啥地方，都会给父亲介绍啥，如广场、超市、学雷锋理发摊点等，尤其是早点，比如羊肉泡馍、包子、油条、油茶、甑糕等，我都会问他吃不吃，察言观色看眼神，父亲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心里头有数，便不知不觉停在了这里，对面就有家吃早餐的小店。 我先下车，赶忙跑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扶他下来，我抓着他的胳膊，带他穿过路旁高低不平的绿化带缝隙，来到这个卖豆腐脑、荷叶饼夹馍的早餐店，我先给父亲要了两小笼粉蒸肉，一个荷叶饼，一碗小米稀饭，然后给我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茶叶蛋、一个荷叶饼夹各种素菜。 我们进来时，店里还空荡荡的，几分钟便来了一拨又一拨人，食客盈门了。我的记忆中，好多次都这样，我怀疑自己头上有常人看不见的光环，辉映着，闪烁着，为店家吸引生意，多年来多少次都是这样。 我和店家闲聊了几句，当然只说我一来就会给他带来好生意，不会说我头上有光环之类。我常来这里吃早点，和有些驼背的老板也熟了。 但见父亲给他把两小笼粉蒸肉都夹在了荷叶饼里，一口一口吃得很香，我让他把笼里剩下的都就着吃完，他不吭声，却都夹着吃了。问他还吃不吃鸡蛋，他示意不吃，我便吃了两个鸡蛋，他的一碗小米稀饭给我倒了一半，他喝了一半。我们吃饭时，我遇到一个姓陈的朋友，很瘦，但精干，他竟然还没有我父亲吃得多。 父亲今年九十三岁，身体没啥毛病，基本能自理，就是一辈子不会做饭。他每天三顿饭，有时候比我爱人还吃得多，饭量是好得很！人常说，老人就凭一口饭哩！要是不能吃了，也就快活到头了。我庆幸，自己父亲饭量好！他老人家能吃，没病没灾的，就是儿女们的福气！ 父亲的早点，众人的看点，我的“孝行天下”的起点！孝心，是没有终点的，任何时候都是起点。 2023年7月18日于聚大荔·凌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