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她眼中的蔚蓝-重启篇(9)(蓝毒x博士)

【聊完啦?没让我老婆给你推荐点什么黑丝女仆装白袜洛丽塔试试?】
我笑嘻嘻地拿眼瞅霸占少女许久的老陈,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属于是。
【滚犊子,你得瘟了啊?】
老陈怒,抬脚作势要踹。老好人熊姐自然也是象征性地在中间相当敷衍拦了一拦。
【行了行了,你俩也别一天天的见面就吵,闹不闹心呐】
【不好意思,我的,瞅你这批脸好像跟我有仇似的,不行咱整套教师装当教导主任得了】
我挑挑眉,在赤霄铿啷出鞘抹我脖子之前拉起少女的手溜之大吉。
【别忘了啊,晚上腾个空,罗德岛酒吧不见不散】
背后传来星熊的邀约声,我没回头,抬手挥了挥表示应允。
眼见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龙门督查二人组面面相觑,片刻后不约而同地一声叹息。
【你知道了?】
【你也知道了?】
几乎是同时开口,默契度堪称拉满。
在得到相同的答案之后,二人再度同时沉默,重新坐回到桌前端起已经放凉的肠粉。
【虽然咱俩好像都没啥感情史……但是被深爱之人所遗忘,无论对谁来说都有些过于残忍了】
老陈缓缓开口,筷子夹起一块肠粉来回翻弄,语气有些沉重。
【你呀,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星熊笑了笑。
【博士既然没有主动向我们解释其中缘由,一是不想再让我们这些朋友把他当做一条可怜的虫、一条落魄的狗——男人在濒临困境时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他人的怜悯,这只会让他更清晰地感知到自身的无能。二来呢……】
她想起了方才那个叼着烟的人,那个拥有一双隐藏在白雾缭绕之后平静到足以埋葬一切负面情绪的眼睛的人,那个总是习惯性地用不正经的插科打诨与地痞流氓似的微笑来藏起所有真实想法的人,那个情根深种,愿意为了一个女孩去做出改变做出牺牲、默默地抗下一切或许本不应该由他来背负的压力的人。
【他可是威名赫赫的、罗德岛的博士啊】
她低声念叨着。
【也是,上个时代的老逼登要是能被感情打败,那真得被人瞧不起了】
老陈也释然地笑了笑,被玩弄了许久的可怜肠粉也终于是进了肚。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
【……】
一切都如平常那般,可无形之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然改变了。明明我们什么也没有明说,又好像什么也说了。在稍显凝固的氛围里,我与少女并肩行走在龙门的商业街上,原本紧握的手此时也已然松开,远看像是并肩,可贴近了就会发现中间隔的那三五公分的微小距离此刻却如同天堑一般不可逾越。
【要吃冰激凌吗?】
我率先打破沉默。
【草莓味的吧】
少女点点头。
【什么味的也跟你一样甜】
【臭贫,我巧克力,发苦】
少女白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虽仍不到七八月份的酷暑,但热浪的侵袭已在五月末的泰拉初现苗头,冰爽解渴的甜品供应量自然也是提了上来,好在冰淇淋制造起来并不费事,身为一排队就会死星人的我倒也没有受多少罪就顺利地拿到了两个甜筒,一路小跑回到少女身边后递给她一个。
【我记得前面有个公园,去找个有树荫的椅子坐一会儿吧】
我擦擦额头上似乎并不存在的汗,望着高悬于头顶的炙热太阳,苦着脸表明了拒绝逛街的意愿。
【虚了?】
少女瞥我一眼。
【虚了,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能摆不摆就是犯罪】
我十分大方地承认。
一路无话。
绿莹莹的茂密枝叶将毒辣的午后阳光切割成缕缕碎金,我大咧咧地仰坐在长条椅上,双手摊开,一手抱着甜筒毫无形象地猛炫,一手揽着少女柔软香肩,过于强烈的光照让我眯起双眼,口中的淡淡凉意与心底氤氲而起的安宁暖意相辅相成,让我能够暂时将眼前亟待解决的一坨麻烦事儿丢到一旁顺道拿我43码的大脚补上俩鞋印子。
人生得意须尽欢,讲大道理的在我眼里都属于脑瘫。
渴了有水喝,饿了有饭吃,努力工作认真生活,不求看遍世间繁华,惟愿白头迟暮之时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羡荣华富贵财富自由,但求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谋个逍遥自在吃穿不愁,这便足矣了。
我歪头看看正在小口小口地舔冰淇淋的粉发少女,忽地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好热的……】
她噘嘴,语气中有些小小的不满,但微微眯起的双眼表明她此刻还是很受用的。
待她捋顺被我揉乱的秀发,仰头注视我。
【要聊聊吗?】
【……】
我沉默地回望着她,澄澈如深海的双眸中闪过一些我读不懂的感情。
【如果你连我们的婚礼都忘记了的话,我现在在你眼里的形象一定是拿着棒棒糖哄骗你的怪蜀黍,或者借职权之便对无知新人少女进行职场PUA威逼利诱你的无良上司吧】
我叹气,用一贯的浪荡语气揭开了谈话的序幕。
【刑,那我觉得你还是挺可拷的,你这博士当的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少女的吐槽依旧是那么犀利。
一切都那么像曾经的时光,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与最为常见的失忆症状不同,倘若她将所有的一切都遗忘,那我自认可以担当起黑暗世界里为她指引前路的明灯一角。可于她也好于我也罢,最残忍的事实便是她还记得所有人,唯独将我齐齐整整地丢掉。
于是在大环境的驱使下,她只能被迫地与目前在她视角里的一位【陌生男人】构建起【夫妻】的关系——好在她还能记得那场婚礼,确定他与她之间确有夫妻之名。但打个比方吧,倘若现在有一名陌生人出现在你面前,言之凿凿地告诉你你与他有着超越友谊的关系,想必换谁来都难以接受。但当身边所有人都对他的话表达赞同时,这时再去表达反感或抗拒就会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自幼便被冠以【毒物】之名的她,要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在集体里去迎合他人的目光,这样她才能够在多方的歧视与压迫之下谋得生存的空间。
尽管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她完整地谈起过那一夜的荒诞闹剧,但想必凭借她的聪明才智与逻辑分析能力,通过身边所有尚且还熟悉的人对她传递出的种种晦涩态度与只言片语,也已足够让她将当时的事件复现个七七八八了。
少女同样看不透对方眼眸中的复杂,她有些惴惴不安,却也知道这一定是她需要去面对的,也必须是由她来亲自面对的。
【我当时……】
她注视着他,直到这一刻她还在努力搜寻脑海中关于面前这个男人的所有回忆——他和她有过一次在她看来已经足够满意的婚礼,那个时间点的她笑靥如花,眼眸中充斥着对他无尽的爱意与依赖,那枚哪怕是她孤身一人在外的这些时日尝尽了无数辛酸苦辣都未曾摘下的戒指承载的东西也是现在的她不能完全回想起的。
我一定非常非常爱他。这是少女能确定的事情。
可我现在究竟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他?这是少女该去做的事情。
【是不是选择了离开?】
她回归至今,简单的亲密行为她并不抗拒,可他也从未主动索取过什么。从白天工作时无意间流露出的沉默,与夜晚回房后很自然地分床而眠。双方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段看似有名实则无份的感情,或许在关系尚浅的陌生人眼中他们还是一对羡煞旁人如胶似漆的鸳鸯眷侣,但个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是能够被二人清晰地感知到的。
【……一定要问?】
面对少女抛出的这个直击核心的重磅炸弹,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转移话题。
【不这样的话,对你很不公平】
她手中的冰淇淋已经有些融化,但她并不在意,目光还是锁定在我的脸上。
【我可以接受这份不公,这在我能够承担的范围之内】
【不可以】
蓝毒少见地强硬,随手将有些碍事的蛋筒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起身,两条如白玉凝脂般光滑的长腿舒展,翻身便跪坐到了我的腿上,双手捧住我的脸强迫我将四处飘忽的目光也同样定在她的俏脸之上。
【老公】
她喊出了这个我已经听过无数次的称呼,但这次并没有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近在咫尺的呼吸扑到我的脸上,居高临下的少女遮蔽了午后的阳光,我的双眸也随之隐藏在阴影之中,眼睛瞥向一侧不与她对视。
【这会儿不嫌热了?】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我拍了拍她的翘臀,伸直腰将坐姿变得正式以让少女坐的更加舒服一些。
素来沉静的目光变得锐利,我终于在这场对话中第一次掌控主动权。
【既然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也已经推测出了一些事实,那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
【是,你的确选择了离开】
她身躯轻颤,记忆深处有什么在剧烈翻涌,想要冲破封锁浮上海面。
【但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你现在承不承认接不接受,作为你名义上的丈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保护你?】
【我只是……】
她看见他骄傲的头颅渐渐低下,看见他的眸中流露出熟悉的悲伤。
【不想再失去你了】
记忆在复苏。
那个在无数个缱绻的夜里想要奋力去抓住的身影渐渐清晰。
【可是……】
温润的小手抚上了我的双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毫无虚假成分的吻。
【唔——】
我瞪大双眼,看见紧闭双眸的少女努力地想要撬开我灭霸都打不穿的嘴。
震惊片刻,我心底轻叹,抬起双臂搂住她的纤腰,热烈地回应着她。
【刚吃的冰淇淋全让你舔完了……】
被我吃干抹净的少女眼神有些幽怨,小手在我腰上轻拧一把。
【这可是你主动送上来的,我堂堂正人君子主打的就是一个三观正,你这不能赖到我身上啊】
我温柔地搂着呼吸还有些急促的少女,感受着她有力的心跳,笑道。
【其实说与不说,选择权还是在你手里】
待到气息稳定,少女趴在我的怀里,靠近我耳边轻声道。
【这次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因为在刚才……我可能又回忆起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吧】
我一愣,不过脑子地开口。
【想起了我一夜七次小郎君的外号?】
【停车!吊销驾照!】
恼羞成怒的少女啊呜一口就咬到我的耳垂上,疼的我一啰嗦。
【因为我现在就的的确确地在你身边,如果你想要找回曾经的【蓝毒】,那你就可以把你认为能够告诉我的事情让我知晓……】
【但如果你真的想要跟养成游戏一样,重新开始认识我,我也不反对的】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任其顺从地伏在我的怀中。
【重新开始的话,倒也不失为一种情趣,毕竟就只有【夫妻】这层确定的关系在,我也已经比任何恋人都要赢过太多了。但曾经我们共同创造过的一切记忆也是真实且珍贵的,就这么放弃掉的话,即使是我也会觉得很不舍的】
片刻沉默后,我斟酌着缓缓开口。
【那你是想……?】
少女颇为不解,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我。
【我是成年人,我他妈不能全都要啊?】
我扶住少女的后脑勺,一往无前地吻了上去。
【唔唔——你等会儿!】
【老陈,你瞅咱俩像不像那路边被人一脚踹翻饭盆子的狗啊?】
树后探出的鬼鬼祟祟俩脑袋此时都是一模一样的姿势——捂着脸,没眼看。
【何止饭盆子,人都得被踹两脚】
老陈看看星熊,再看看不远处正抱在一起上半身负距离的二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