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我很好。
从前,博子喜欢在一旁看阿树画画。
如今,看到这些已成为遗物的画,被忘却的点滴开始在心中复苏。此刻,她仿佛听见了铅笔游走在素描纸上的声音。
恋过,总会留下些什么,曾经你以为自己遗忘了他。然而,不经意间看到的某个事物、人潮喧嚣里突然入耳的一句歌词听、亦或是突然的某瞬间,尘封的记忆就会慢慢复苏。
你突然就会发现:
原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啊,只是你默默将它深藏于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了,某个静默无声的午夜,某个落雪的午后你会想起然后一遍遍咀嚼那份独属于你的专属记忆。
还好,我还记得你,那么你呢?忘记我了吗?
博子在藤井树家翻阅毕业相册时偶然翻到了一个藤井树原来的住址,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住址是和男藤井树同名同姓的女藤井树的住址。带着一丝希冀与渴望博子想给这个住址寄封信。
藤井树:
你好吗?我很好。
渡边博子
信的内容不过如此。反复考虑,揉皱了很多张信纸,最终写成的信只有这几个字。博子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她却喜欢这么短,这么简洁。他肯定也会喜欢的。
这是在藤井树的祭日里,博子的一个阴谋。雪依旧纷纷扬扬地飞舞在夜空中。
视角切换到第一人称的“我”——女藤井树。什么都不知晓的我莫名收到了这么一封莫名的信。于是就开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地想这肯定是某个家伙的恶作剧吧,带着恶作剧似的狡黠的胜利,“我”也寄出了一封信:
渡边博子:
你好。
我也很好,只是有点感冒。
藤井树
当博子收到这封她根本不敢相信的信的时候,她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回信!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或许是谁的恶作剧吧?那封信被谁看到了?为什么那封信能被人收到呢?她把这封短短的信反复看了几遍。不管是谁的恶作剧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奇迹。
虽然不明白中间有着怎样的偶然性,但博子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博子决定相信自己,又把信看了一遍。她回了信:
藤井树:
你好。
感冒怎么样了?
要保重身体,祝你早日康复。
渡边博子
自我走后,我喜欢的人都是你的模样
一来二去的信笺交往中,博子意外地感到欢喜。交了一个彼此见面不相识的笔友。不管怎样,为了这奇妙的缘分,博子对他和上帝都充满感激。
不过她也一直在猜想,写信的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是老爷爷,还是老奶奶,或是平凡的打工族?没准还是个小学生呢!“这可一点儿也没法预见呢。
越来越多的信笺互通,,她和秋叶经过仔细推断判定对方是个与藤井树同名同姓的女孩。为了进一步的了解他们去了信笺的住址--小樽。
未见面时,博子内心十分紧张:说是要和她见面,心里却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她问秋叶:“说要见面什么的,合适吗?”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藤井树但却也像见恋人那样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
这正如《漂洋过海来看你》里曾唱过的那样: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虽然没有在藤井树的家里见到她,却在出租车司机的口中得知藤井树是个和博子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孩。博子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她倒吸一口冷气。“像”这个字眼根本不足以形容。那个女孩实在太像博子了,简直是另一个博子!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博子肯定藤井一定喜欢这个也叫作藤井树的女孩,毕业相册上藤井树的地址是这个女孩的吧。
而自己呢,阿树喜欢自己可能是因为自己和这个叫做藤井树的女孩极其相似罢了。
博子想起第一次和藤井见面时的场景,他的声音紧张得有点尖锐。
“渡边小姐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什么样的?”
“请做我的女朋友吧!”
阿树没再说什么。考虑了两个星期后,博子告诉阿树:
“我相信你的一见钟情。”
直到今天,这仍是留在博子心中的最珍贵的回忆。而那句“一见钟情”的话里或许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或许就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女孩子。也许博子现在发现的,是他本该带到天堂里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曾经,青春尚好,心无杂念,我不懂你的喜欢。
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博子决定进一步和那个叫做藤井树的女孩写信,在进一步的通信中进一步了解到:
原来,男藤井树和女藤井树是一个班的,机缘巧合他们初中三年都在一个班级,那时因为名字一样而遭到同班同学恶作剧的戏弄。
她和他一起在图书管理室工作,他挂着图书管理员的头衔而不去工作,他总是不停地借图书馆那些没人会去接的书,他总是在那些无人借的书里写上“藤井树”的名字,他们曾因为名字一样而发错过考试卷。
那家伙把他的卷子和“我”的卷子摆在一起,看了一会儿,可就是不抬起头来。
“你在干什么呀?一看不就知道了嘛!”
“等一下。”
是broken啊,不是breaked。”
原来那家伙正在对答案呢。
有女生让“我”帮忙和他约会,而他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把那女生气走了,他临走的那天让“我”帮他把借的书还了……
故事越来越清晰,当女藤井树重新走访了那个他们曾经一起读过的初中,没想到当年的老师竟然记起了她,没想到校园里竟掀起了在图书馆的书本里“寻找藤井树”的游戏。
故事的结局,一本书递到“我”眼前。那是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他让“我”帮忙还给图书室的那本书。
学生们冲着目瞪口呆的我嚷道:
“里面,里面的卡片!”
我按照提示,看了里面的卡片,上面有藤井树的签名。可是学生们还在嚷嚷:
“背面,背面!”
“我”不明就里,漫不经心地把卡片翻过来。时,“我”无话可说了。那是中学时代的“我”的画像。(泪目)
事情不明而清,是的,他喜欢“我”。
是的,那个阿树喜欢了多年从没忘记的女孩子也叫井腾树,他总是佯装不在意的恰恰是他最在意的,就像他说自己不喜欢松田圣子的歌,然而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偏偏唱松田圣子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