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成往事
走到商场休息区,你跟朋友说:“我们在这坐会,逛的腿疼,”
“好啊,再商量一下一会吃什么,”朋友说,
逛了整整一下午,终于坐了下来,你掏出手机打算玩会,一看手机马上要关机,又忘记充电,你总犯这个低级错误。
“手机没电了,借我打个电话,”你说,
“给,随便用,帮我看包啊,我去下洗手间。”朋友说,
你拿起手机准备给男友打电话,告诉他晚上吃完回去,正输入号码的时候,突然弹出微信提示,你习惯性点开,那瞬间根本没意识到这不是你的手机,怎么是男友发的,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使劲眨了眨眼,瞪大眼睛认真看,的确是男友发的。心里想着嘴上嘀咕,他俩没有交集,每次提起朋友,男友也从不插话,什么时候两人有微信。一边是偷看的罪恶感,一边是忍不住的好奇心,继续向上滑看,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简直不堪入目,越看越气,一直往上滑,似乎没完没了,没有尽头。
你呆坐原地,误看信息的愧疚渐渐消散,只剩愤怒,手机拿着也不对,放下也不对,商场嘈杂的噪音全被你屏蔽,只能听见你牙齿打颤的声音,愤怒至极,说不出一个字,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又使劲克制情绪,用双拳压住大腿,不起任何作用,越发颤抖的厉害,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
朋友从卫生间回来,见你这般模样,赶紧上前问你怎么了,只见你目光呆滞,盯着前方,手机在手掌心摊开,快要滑落掉地。朋友似乎觉察出什么,一把夺过手机,此刻真相大白。朋友并肩坐下,又觉不妥,往旁边挪点距离,朋友说:“已经发生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发生了,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你把目光从远处收回,看了朋友一眼,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
你不知如何回到家中,脑中一片空白,还试着自欺欺人这不是真的。打开门那一刻,餐桌摆满饭菜,男友站在门边,奉迎又尴尬的僵在那里,此时你才相信,这是真的。男友结结巴巴的说:“都是你爱吃的,我亲手做的,”你一句话没有,只是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放下包,弯腰准备换拖鞋,男友嗖的蹲下帮你脱鞋,你甩开后穿上拖鞋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身体已停止颤抖。你盯着男友,依然一言不发,他还站在玄关处,一动没动,空气死一般沉静。不知过了多久,男友忍不住上前,坐在你对面的茶几上,双手拉着你的双手,像以前一样,大手拉小手,用哀求的声音说道:“我错了,真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原谅我这次,”你看着他,多么熟悉的脸庞,此刻竟然如此陌生,好像从未见过。男友见你还是一言不发,低垂下的头慢慢抬起,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那阵子脑子着了魔,一想到一辈子就这样安定下来,有点恐慌,就想尝试一下,尝试一下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真心道歉,连掩饰的借口都没有,说着说着,眼眶竟然湿润,蜷缩着蹲在你面前,紧紧拽着你的双手,马上要跪下时,你连忙上前阻止,你终于开口说话:“我不喜欢下跪的男人,这是一个人的尊严,别到最后让我瞧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发生后我就后悔了,当时就想立即断了,每次见你心里特别愧疚,一直想找合适机会彻底断了,没打算让你发现的,”“我发现还是我的错了,”你挣开双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伤害你,趁你没发现之前清理干净,被负罪感折磨的我也难受,她对我什么也不是,”“我们都有猎奇的心理,都想尝试未曾拥有的,我也一样,但只停留在想想,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是有克制力的,只是想与不想克制的问题。我克制冲动,因为我忠于这段感情,既然选择了,就要为你负责,”你缓了口气,接着说:“我以为我们都过了躁动的青春期,你是把青春期延长了。这是你的选择,我不怪你,但别忘了任何选择都有成本,而你的成本是我,因为成本低,所以你为所欲为,不考虑对我的伤害和打击。你舍不得委身于一段感情,你对未来动摇,说明你还没有做好迈入人生另一阶段的准备,我们分手吧,你走吧。”男友拼命摇头,一直说着:“不行不行,你让我怎么补偿你都行,我没有爱过别人,我就是好奇,仅此而已,”你冷静的说:“如果我没发现,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可我发现了,做不到装做什么都没发生,我现在的感受比吃了苍蝇还恶心,这是双重背叛,你想过我多么难过吗?受伤害的是我,我多年的感情就换来你这样的真心,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我努力往前走,你贪恋风景,走到其他的岔路上,你是希望我在前方等你再回到这条路上吗?”
俩人坐了整整一宿,相对无言,互相依偎着最后一次感受彼此温度。第二天一早,你收拾行李,跟男友说你要出差一周,临走前让他整理东西,你说两人都需要时间调整心情,思考未来,分开是最好的选择。然后你拖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差纯粹是借口,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你没有丝毫准备,消化需要时间。付出的感情是真心的,伤害也是最深的,曾经深爱的男人将从生命中消失,独自面对未来,是否有勇气走下去,都是未知数,生活完全被打乱。你以为你已为所有的不可预期做好准备,可变故不可预测,准备毫无意义,因为你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这是浑浑噩噩无比漫长的一周,努力去想却总想不出,努力去面对,可情绪一直逃避,无法左右;身体如行尸走肉般飘荡,从日出到日落,夜夜无眠。
是时候该回去了,打开熟悉的大门,望着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的房间,你再也崩不住了,嚎啕大哭。都结束了,一切都成为过去,回忆只是回忆,而男友也成了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