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歌颂幼稚者
说一点闲话。
这番闲话的起因有二,首先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无职转生观众被顺劈的事情,其次是因为一张截图:

这让我起了我和朋友昨天喝酒时讨论广场舞时的一个疑问:
“现在我们父母这一代人逐渐退休,开始参与广场舞、使用抖音快手看短视频享受娱乐活动时
,会不会为自己当初教训孩子时视娱乐为洪水猛兽的态度而羞赧?”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需生命最后一刻把自己的一生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就像圣经中的末日审判一样。
那么在乡贤三老、亲戚邻居的庄严审判下,
我们恐怕都多少难逃一个幼稚罪。
毕竟谁都有权利老气横秋的批判一番:“看无职转生等番剧没有道德观念,看V是幼儿园行为,玩电子游戏是从小撒尿和泥没改过来,看网文在犯幼稚病,跑团是过家家,读武侠小说是中二的无能幻象。”
这种说法对不对?从精神病理学讲是正确的。
可是我就是要看,因为我不觉得童趣是低级趣味,我也不以童稚为耻。
孔子对于《诗经》的评价为什么是“思无邪”?
因为它真。
它超脱了所谓成年人的文艺惯性和道德约束,而且它本身就站在华夏文艺的早期,像婴儿一样一声啼哭惊破黎明。
两千多年前的诗歌都能大胆的歌颂男女爱情、能展现女性勇敢反抗压迫的一面、能把昆虫写成褒义词用来祝福别人多子多孙、能大胆的把太阳写成负面形象;
而两千年后一代代德高望重的经学大家反而把这样一部巨作庸俗化为在晦史中歌颂“文王之化、后妃之德”的道德文章,最终为五四运动所批判。
这究竟是幼稚者的原罪,还是成熟者的罪过呢?
我劝大家以后少笑话别人幼稚,更不要随便去定义某个群体的素质品味。
因为自以为自己很成熟,嘲笑别人像小孩一样生活的人,早晚也难免会有犯幼稚病的一天。
就像是在铁轨上日复一日被带动着行驶的一节车厢,
它终有一日也会发问:
“我终日驶过的风景究竟是什么样的色彩?”
我歌颂幼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