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46）
——追上之后的结束与开始——
送走了当面向局长汇报工作的两名同事，结芽回到亲卫队休息室随便玩了一段时间。她终于耐不住寂寞，甩手甩脚走出通常的亲卫队区域，在走廊的交汇处突然停住——成年女人急火攻心的低语声从走廊一翼传来，逐渐清晰。
结芽屏息凝神隐藏在暗角里，很快就看到雪那气冲冲地对手中电话讲个不停，身后跟着一个镰府女生战战兢兢。语气接近吼叫的发号施令，结芽不想细听，她只听出了一个印象深刻的词——沙耶香，那是唯一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镰府现役刀使的名字。
结芽回想起不久之前的一幕。那时她作为贴身护卫侍立在紫的办公室，瞧着雪那满脸得意地向紫介绍自己带来的一个女孩子。结芽用专业的目光上下审视，却没有得到白发少女一丝一毫的回应，好像被对方完全无视。送走来宾后，结芽还在回味沙耶香的特质，身后响起结月平静的话声：“那孩子和结芽一样，都是备受瞩目的天才呢！”
回忆结束，结芽估摸着雪那一行已经看不见了，便蹑手蹑脚溜进走廊，直奔后者的来路。她凭着不完整的印象找到一间平平无奇的房间，推开虚掩的木门走进阴冷的黑暗。总次郎悄然钻出结芽的裙摆一侧，专心地嗅闻起来。查看一遍后结芽拿出手机，确认过总次郎的发现便拨通电话，兴趣十足地说：“紫大人吗？我找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樱惴惴不安地跟在校长身后，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又不敢被发现。从她被一个电话叫到这里开始，雪那的抱怨持续了一路，又随着后者的停步戛然而止。樱抬起低垂的眼睛，惊讶到无法相信：走廊上伫立在对面的正是亲卫队第三席，宽松的睡袍和软拖鞋跟始终冷漠的表情形成古怪的搭配。夜见同雪那对视着，空气仿佛暂时停止流动。
“高津校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夜见先一步开口，明锐的眼神似乎已经看透了雪那的心事，“如果有什么我能办到的，还请不吝……”
青筋又一次暴起在煞白的脸上，雪那短暂的隐忍被咆哮终结：“没有！！我还没沦落到要靠你这种废物搭救的惨样子！你不是在睡觉吗？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一边吼一边上前，胳膊随之抬起，好像随时可能向对方的脸上挥落——
樱紧张地闭上眼睛，那声清脆的爆音却没有如期而至。她试探着睁开一只眼，随即瞪大双眼。雪那的手在自己头侧僵住，夜见无情而真切的直视令她无法进一步动作。女子大为扫兴，只好在色厉内荏彻底暴露前丢下一句：“无聊！樱，我们走！”便拂袖而去。
眼镜少女打了个激灵，连忙一溜小碎步往红衣的背影追去。就在她经过夜见的一刻，双色发的女孩看似不经意地说：“你好。有段时间没见了。过得如何？”
“……？？？”脚上忙不迭刹住车，樱在震惊中转过头，将夜见的面容倒映在镜片上，脑海里插进一团漆黑的记忆片段，鼓足勇气才敢正视对方。她酝酿了几秒，扭捏地张开小口说：“还…说得过去，皋月同…学？不巧我今天很忙，下次…再聊？”
得到夜见的点头以后，樱也没心思细想这是不是真实的同意。她紧赶慢赶追上了雪那，消失在走廊深处；夜见则一直目送着她，良久仍静静立于灯下。
“所以你就逃了出来？”舞衣惊讶之下不自觉用指尖轻掩双唇，“我做的那些小事对你那么重要吗？”看到沙耶香缓慢而坚定地点头，她又将嘴边的手收回背后用另一只手握紧。沙耶香艰难但基本流利地说：“不只是舞衣，还有呼吹和其他人。跟所有这些人在一起的回忆，突然叫我忘掉，我不能接受，一下子就……”
望着恢复沉默的矮小少女，舞衣的爱惜之情骤然升到顶点，混合着受到信赖产生的自豪与安心。她静等了一会儿，诚挚地问：“接下来要怎么办，沙耶香有想法吗？”
苦闷而茫然的神色覆盖了沙耶香白皙的小脸，她看看舞衣深情的双眼，又低下头继续一言不发。舞衣根据刚才得知的情况迅速思考着，大胆提议道：“按沙耶香说的，高津校长要给你使用不明来由的药物吧？这可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跟我一起走吧，我相信羽岛校长会对你提供保护的。处理有结果之前，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沙耶香转过头专注地望向舞衣，似乎在咀嚼斟酌这个建议，突然警觉地抬高下巴瞪着高企的路边。紧靠着两人的梅太郎也从趴着的地上跳起来站好，注视着和沙耶香相同的方向。舞衣最后一个抬高视线，立即注意到从高处射到脸上的两对目光。隔着铁丝网，结芽带着狡猾而欣喜的笑容俯视着影子里的舞衣一行，只露出头的总次郎耳朵竖得笔直。
粉发少女抬手玩弄着自己发辫的末梢，不动声色地说：“可找到你了，沙耶香！我从管理局一路跟踪过，想不到会你接近这一带。镰府的校规不是不让随便买零食吗？”她假装刚注意到舞衣，惊叹一声：“噫，你不是一个人啊？原来从大妈那里跑出来，是为了见新交的朋友吗？这个姐姐我倒是认得，是用千鸟那个的同学吧——？”
见对方仍然严峻地对视，没有搭理的意思，结芽故意将音调拖得更长：“那——好——吧。我倒是不关心这个，可大妈现在非常着急上火，恐怕就快发疯了，不知道会对你的同学做出什么事情——”她注意到沙耶香的表情显著颤抖起来，便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也有个提议说给你听听。跟我一起回镰府吧，我让紫大人跟大妈商量一下，再也不对你做过分的事了。至于孙六的姐姐就当没出现过，你除了我没遇到任何人。考虑一下吧？”
在她挑逗的目光下，沙耶香垂下头苦苦思索，和眼神关切的舞衣对看了一会儿，终于仰首再次面对结芽。“……好的，我跟你回去，这样就没事了吧？”少女像是在寻求对方和自己的双重确认，又对舞衣嗫嚅：“舞衣也不会有事了，不要为我担心。”听到这话，结芽鼻孔里轻轻喷出一股气，眼睛里的期待被扫兴代替了大半，扬起的眉毛也放低了。
舞衣突然出手拉住正欲走开的沙耶香，又觉得不妥而放开，嘴上说：“等等！沙耶香真觉得这样就好吗？你心里真正想要什么，不用为追求它而害怕！”确认沙耶香的担忧，舞衣坚强地笑着说：“无论你怎样选择都不会对我有害，所以直面你的真实想法吧！”
怔住的银发少女呆呆地看着舞衣，慢慢将脑袋低下。她突然抬头用目光直刺结芽，毅然决然地发话道：“我不回去了，我要跟舞衣在一起。请转告高津校长，我非常感激！”说完习惯性地伸手摸刀。舞衣也摆出快速反应的姿势，戒备地望着结芽。
“既然你决心已定——”结芽两眼放光，抬高双手作出鼓掌的架势，笑逐颜开：“我们来玩捉迷藏吧！第一局当然我当鬼，数十下你们先跑。如果都能跑掉，我就当今晚没出来过，不记得有你这个人，怎么样？”她迅速分开两手盖住眼睛，小嘴微张：“1——”
连交换眼色都不用，舞衣和沙耶香零时差跳上了另一边的路基。梅太郎已经先她们一步跃入半空，这时在滞空中被追上。舞衣一手抓住隐犬的肩颈，另一手紧紧挽住沙耶香，三个一起加速，迅速消失在浅淡的星光与昏暗的地面光之间。
结芽数到5就露出眼睛没有继续。她手搭凉棚跟踪对手的大致行踪，嘴上饶有兴趣地念叨：“就得这样才有趣。好了，我来抓你们喽！”
玉城真梨江放下手中的饮料杯，掏出手机打开视频网站，兴奋而克制地进入相扑比赛视频。她所坐的舒服椅子属于镰府和管理局共用的机动待机室的一部分，这个钟点房间里只有两个女生和两只隐犬，显得更为宽敞空寂。
她正为相持不下的力士捏着拳头鼓劲，却被意想不到的尖锐铃声惊得差点蹦起来。真梨江定睛一看，持续闪烁的来电提示指向那个特定号码，被她绑定了最刺耳的铃声。她连忙退出视频接起电话：“喂？校长好！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吗？”
“快到我这边来，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电话那头的雪那情绪高涨而不耐烦，对着惊魂甫定的少女颐指气使：“没错，是你们！你，还有现在空闲的人，马上带好装备到我一直用的简报室来！来得越快，完成任务的奖励就越丰厚，你们懂的吧！”
真梨江一边嘴上应付：“任务？是什么样的特殊行动？”一边扭头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稍远椅子上的人。身高体长的高年级刀使·新桥睦佳原本舒展躯体糊在椅子上，发现真梨江开始通话便警惕地坐直。见后者诚挚地征询意见，睦佳不假思索地将一只手抬起再压下手掌，重复数次。她的拉布拉多犬·隆文也严肃地歪着脑袋。
得到学姐的答复，真梨江便壮着胆子主动打断校长：“——关于这一点极其抱歉，我们几个刀犬使奉局长直接命令在此待机，不能擅离职守。我们爱莫能助的情况，您应该能理解吧？这是按照当初借调我们入校时和局长大人的协定……”
出乎意料的是，雪那果断地放弃并寻求他策：“好了别扯了。绵贯跟你们在一起吧？叫她马上召集未出勤的独刀使到我这里来！当然我也会亲自调遣——”
“有关这一点也很遗憾，”真梨江盯住桌面上的水杯快速说明着，“和美学姐已经跟人换过岗，现在应该是外出了。还是校长直接找她更快吧？”
一阵沉默后，雪那没有继续纠缠便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真梨江长出一口气，一屁股落在座位上。边境牧羊犬乙松张大眼睛安慰地看着主人，而她则不免担忧地看向睦佳。年长的刀犬使不置一词，打开杂志遮住脸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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