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OUL】轻刀快马（57）
那狐头不依不饶，颇不信他斗不过这小姑娘。中梁大柱叫他被拍飞后靠倒三根，眼看这客亭就要倾覆下来，脑中被那灰猫震荡，又强摆架势上前。
贝拉双足碾地，脚下腾起金光，碎裂地砖。看那狐头身上赤黑色光芒涌动，贝拉不由怒上心梢，迈步上前一脚踩在那狐头左膝，若非魔体，关节就该粉碎；狐头吃痛，可心里不服，抬手就要抓贝拉咽喉。贝拉以右腿为轴，架着他被踩得变形的左膝腾起，一记左鞭腿踢得那狐头肋上一颤，斜飞出十米去。
这一着撞断了大梁，屋顶这就砸下去。贝拉冷眼观瞧，轻盈一闪身飞到那山路旁侧，始终死盯着废墟里头动静。狐魔虽污秽，却也算天精地华，这小小一震要不了性命，可贝拉一拳一肘一鞭腿把他身上打得筋骨变形，寸寸震裂，七窍方才住了出血，现在又涌出些来。
几来几往，虽然那狐头吃了不少苦处，却比交战时更清醒些。他只从废墟里探出半边身子，暗自在身下藏了一发赤黑色的浊弹，诱贝拉上前入伏。
贝拉心里也是急迫：方才几招虽然不借乃琳寄存她身上的妖异，也是融汇了几世威能；若拖久了，难保乐华长老不醒，到时必然被动。她不是看不出棋险，只是心急，此后杀他，难得此良机。
贝拉飞身而下，不管那么许多，直取露出半截的狐狸脑袋去了。该到近前，那魔道果然暴起，腾了身子飞出贝拉视野，向后掷出那浊弹。贝拉不是全无防备，空中急停急转，避开那黑色光点飞身上前与他肉搏。
二人打得难解难分，破空声时不时夹着浊弹飞出，一些昏厥的乐华弟子不幸被击中，当场丢了性命。贝拉看他动作慢了半分，一手缠住他左腕不叫他运气，一腿狠踢在他裆部，狐头未防备，惨叫出声。贝拉顺势折他手臂，扛过身前，狠命用肩胛一撞，磕进他周身护体罡气，一口浊血喷将出来。
“莫说我手黑，只怪你作恶多端，今日该着死在这里！”
说话贝拉一手擒住他喉头，一手作刺穿状就要点他眉心。只恨身下突然传来喊杀声，十余根法箭应声而出，逼得贝拉放他坠下。空中难以借力，贝拉急忙调动妖能，方才脱身出了箭阵。她不必落地定睛，空中就看出那领头的牧北。
迟早要惊动中户军，贝拉有所准备，只是不想来得如此迅速；她与中护军素来无仇，要她下杀心，多少有些困难。
领头的牧北手里不再是那柄鬼头朴刀，只穿了一身黑甲，立在阵前。他摆摆手叫手下关照那狐头、长老，自己一人上前去。贝拉消耗不小，空中交战时放了狐魔几招，被狐魔抓破的肌肤缠绕黑雾，隐隐有不祥之兆。
“将军何苦与苍生作对…”
那人摆摆手，叫贝拉住口，
“不必多说，今日来，取尔性命。”
见他原地不动，贝拉一时猜不透来人打算。那旁禁军五百，人人带甲披挂，又把那长老恢复了神智，此时决不能逞强。贝拉暗自变幻出单刀，留两柄在身侧护身，手中操持一柄。
“杀！”
眼前那身形未动，只看牧北身后飞出骨手，擦着贝拉身子两侧过去：那骨手自然是奔着贝拉命门而去，贝拉妖异不凡，先它一步用两侧单刀撞开去，逃过一劫。不等贝拉歇气，那牧北如鬼魅一样上前，从两臂黑甲下探出惨白的骨爪，把贝拉一惊。她不敢晃神，架刀抵御，那骨爪又伸长、似绳镖一样飞出；贝拉不忙，靠本能将那爪尖、骨节缠在刀身，猛发劲一拉，制住牧北。
待得把那人拖近一看，漆黑的面具下只剩白骨阴阴闪光。
“将军！你这是…”
她手里松了劲，牧北拉开距离，把骨爪收回甲下。那面具后透出的绿光渐渐叫人同情，尽管本人并无波澜。
山脚下喊杀声渐渐厚重，听得大概有千人，贝拉有些后悔当时头脑一热留下缠斗；身后靠着乐华山，若妖力充沛兴许还能纵身跃过，此时多少险峻。可容不得她乱想，此时不逃，哪里还有生路？
月亮高挂其上，贝拉身前忽然亮了一片。她眼眸一转，有了主意。趁牧北不备，她在几人身前变出刀身，挑起一把尘土散开，身后几个操纵骨手的桑人被吓了一跳，贝拉趁机上前，凝妖力在手掌，狠狠一拍那桑人骨架，松了他右手，把刀柄缠在骨手一端；那边她运劲撕开桑人后肩，用妖力逼这自制绳镖瞄准山头把自己带出去。阵中护军自然不肯轻饶，纷纷拉弓开箭。
贝拉一手缠着血淋淋的骨节，以妖力催它飞前，一手挥舞另一柄单刀，挡开身后箭雨。单凭一手，哪怕妖力加持、骨妖术精妙，也不足以带她远遁。贝拉在峭壁间来回飞跃，靠骨节缠住的刀锋插入岩石攀援，自然比徒手迅速。
“开…开阵！把她锁在山庄里！”
那狐头虽不能战，意识却清醒得很。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四周闭合，贝拉叫它逼得没有办法，只好瞄准缝隙处把骨手扔出；那骨手绑着刀的那头没有出离阵法范围，蔫了一样坠下去。见离交界处不远，贝拉一咬牙，干脆扔了骨手，扎猛子一样闷下去。
虽以妖力护体，高空失坠仍然给贝拉的身体带去不小负荷。可她速度着实快，眼前法阵尚未闭合，她忍着骨骼崩裂一样的剧痛迈开步子，跑出包围。可此时不比寻常，虽出了法阵，可她哪里跑得过身后发了疯一样的护军斥候？耳听身后马蹄声近，贝拉咬破舌尖强打精神，变幻出单刀准备迎敌。
电光石火间，追来的斥候二人突然裂作两半儿，骑马的连着马被劈开、身后加持法翼的翅膀跟着人一起碎了。
“团长！赶上了！”
“别废话！带着人跑！”
贝拉失去意识前，隐约感觉自己仰躺在马背上，向后疾驰出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