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云之端 第三章 云啸
第三章 云啸
清冷的夏风吹过雪羽的面颊，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执行任务，她表现出了胆怯的神情。一旁的飞火见了，试图让她平复一下心情。于是她们选了一片云停留，飞火用翅膀覆着雪羽，指着远处的星星说：“你看，这星光多么耀眼！”
“嗯，”雪羽垂下耳朵，难过地点点头。
“似乎……你在担心着什么，”飞火推断，“我见你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朋友们吗？”
“不，我只是，我只是……”雪羽欲言又止。
“说出来吧，”飞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没有小马听得到的。”
“我，我……”雪羽犹豫了。
就在飞火安慰雪羽时，两个新月共和的战士发现了她们。“是两匹雌驹，”其中一匹棕红色身体，深褐色鬃毛的飞马说，“可是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非常可疑。”
“算了吧，追猎，”一旁的土黄色同伴打击他，“我们的目标哪有这么好对付？那可是闪电飞马队的飞火队长。凭我们的实力，是不可能的。”
“哼，”追猎白了他的同伴一眼，“贵为掠翼的得力助手，居然这么胆小啊。
“那就一起上，”追猎说，“这功劳我要定了。”
另一边，飞火感受到了气流的变化，这引起了她的警觉。“小心点，雪羽，”闪电飞马队队长提示雪羽，“这附近可能有敌人。”果然，话音未落，一阵风便从飞火耳旁呼啸而过。
“出来吧，不要再做无谓的障眼法了！”飞火站起身，做出准备起飞的姿势。但是奇袭和追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反，他们不断缩小这个“包围圈”，这让第一次面对敌人的雪羽紧张起来。她慌张地站起身，担心地看着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小。
“不要慌，雪羽！”飞火的话把她从思绪中带了回来，“他们不会轻易攻击我们的，因为……”
“啊！”雪羽的尖叫让飞火焦急地转过头。她的面前是两匹黑衣飞马，一匹深褐色鬃毛，暗红色身体；另一匹土黄色身体，黄褐色鬃毛。而她的伙伴，已经被他们制服，被两匹飞马挟持着。“你们想做什么？！”金红色鬃毛的飞马愤怒地指责他们，“把雪羽交出来！”
“是吗？”追猎冷笑着，示意飞火看看四周——全是新月共和的飞马战士。
“祝你好运。”追猎和奇袭带着俘虏，扭头就走。飞火想追，但战士们一拥而上，拦住了她。“雪羽——”飞火绝望地呼喊着，但她只能先顾着自己了——她正面对着敌人的围剿。而等她突出重围，两匹飞马已经扬长而去。
“雪羽……”看着撤退的敌人，飞火只得绝望地望着远方，口中不断念着雪羽的名字。
虽然是夜晚，但是在流云的劝说下，翠风还是打开了店面大门，只是这一次，她们没有需要服务的顾客了。“这样真的好吗？”浅绿色飞马问，“没有顾客，我们的安全还可能受到威胁……”
“相信我，翠风！”流云倒是信心满满，“也许不会有顾客上门，但我们也不必一直关着门吧？和正常的生活相比，现在只是没有阳光而已。”
“呃，流云？”翠风拉了拉浅黄色飞马的鬃毛，“你看那是……”谈话间，一匹飞马走了进来。暗淡的星光使两匹飞马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从她的步伐来看，这匹马和飞火倒是十分相似。
“是你吗，飞火？”流云有些胆怯地问。对方不答，直接走到了月光下。此时，金红色的鬃毛在月光下各位显眼。
“真的是你，飞火！”浅黄色飞马兴奋地一把扑过去，“还以为你刚才在生我的气呢！现在……”突然，她怔住了。因为飞火的黄色皮毛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些创口，流云很是伤心要不是自己，飞火也不会……
“这不怪你，”良久，飞火才开口，“怪就怪在我放松了警惕，害得雪羽被抓……”这位闪电飞马队的队长第一次在朋友们面前留下自责的泪水。
流云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她知道飞火有很强的责任感，这次的失职，一定会令她备受打击……浅黄色飞马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飞火的背，无言地安抚她。
“我们让飞火自己静一静吧，”翠风提议，“失去了雪羽，她现在一定既愧疚又自责……”
“嗯。”流云哽咽着回了卧室。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雪羽质问奇袭和追猎，“快放开我！”
“当然是我们的总部。”奇袭慢悠悠地说。
“失去了我，飞火会带闪电飞马队来复仇的！”雪羽试图让他们感到害怕。
“随你怎么说，”奇袭洋洋自得地回应，“你们是无法与新月共和的力量相抗衡的！还是乖乖投降吧，这对你和你的朋友都有好处。”
“喂，”追猎不耐烦了，“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把她带回去！”他用一个纸球塞住了雪羽的嘴。
“呜，呜呜呜！”白色飞马仍不罢休。在敌人的面前，雪羽刚烈的一面将会充分地体现出来。她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内心，时而乖巧，时而羞涩；可面对敌人时，她一改之前的懦弱，展现出刚烈、不屈的另一个她。
“哼，这雌驹还真是话多，”奇袭抱怨，“一会儿交给大人处置，看她还有什么倔强的底气！”听着他刚才的话，雪羽顿时安静了下来。“难道他们的上面还有领导者？”雪羽猜想，“这次被俘，也是一个探访新月共和内部的好机会。我要把收集到的信息传给飞火，一举打败他们。”
她被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镇。这里笼罩在月光下，层层迷雾的阻隔更让它平添了几分神秘。一行马走进一间装饰考究但不奢华的房子，而他们面对的，是一匹通体漆黑，黄色眼睛，红色鬃毛的雄驹。他的眼中透着浓重的杀气，令对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从而起到威慑的作用。“这就是他们的头目吧。”雪羽看了看两侧的奇袭和追猎，暗暗猜测。
“掠翼大人，”奇袭上前汇报，“这是我们在云中城埋伏时抓到的。”说着他指了指雪羽。掠翼对这匹白色飞马早有耳闻，只是他并未见过雪羽的模样。而她的容貌，竟令一向严肃的掠翼心生好感：洁白的体色，长长的天蓝色鬃毛，清澈的水蓝色眸子……他的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可是雪羽并不待见他。在她的眼中，这是小马国的敌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屈服的。
“放开她，”掠翼命令道，“站到门口处。”于是追猎放开了雪羽，一直退到门口。而回复自由的雪羽并没有逃跑，而是抬起头，怒视眼前这匹漆黑的飞马。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嘿，”掠翼的语气很轻松，“不要这么倔强。我知道，我是你的敌人，你的愤怒，我也可以理解。我不会囚禁你，而是会把你送到中心城，让你像普通小马那样生活。”一旁的奇袭感到十分惊讶，他不敢相信，大人对这匹白色飞马居然这样仁慈。
“我以为她会被关进牢笼里呢！”他对追猎说，而追猎只是用后蹄踢了他一脚，然后做出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雪羽的目光依旧锐利，但少了些许锋芒。掠翼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动摇了。“我的朋友们……他们会平安无事吗？”她忍不住问道。
“会的，”掠翼答应她，“你只是匹普通的小马，你的朋友们也是。我们不会伤害普通小马的，除非你们在我们征服的路上反抗……”雪羽不由得担心起朋友们的安危，害怕她们因为反抗而被俘虏。可是……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还在犹豫吗？”掠翼已经看穿了雪羽的心思，“我想其中的利与害，你非常清楚，赶快做决定吧。”“既然会在中心城，还是答应他比较好，”雪羽想，“不仅自己能安全，还可以去拜访自己的父母，一举两得。”
“我……我答应你。”良久，雪羽做出了在掠翼意料之中的选择。
“很好，”掠翼满意地笑了，然后拿出一张地图，“追猎，奇袭，带她去她的新家！”
“是！”两位部下领命，然后离开了。
“雪羽……”掠翼喃喃道，“我是不会让你……”
“就这样，从我的眼前溜走的。你，注定要属于我！”黑色飞马的眼中又腾起浓烈的杀意。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奇袭打开门，话语中透着些许无奈，“进去吧，祝你生活愉快。”雪羽似乎不敢相信，掠翼的话是真的。她回过头，又看了奇袭和掠翼一眼。“你还在看什么？”追猎哑着嗓子问，“掠翼大人既然说了，他就会做的。”这句话无疑让雪羽悬着的心放松了，她开始相信这匹黑色的飞马了。白色飞马转身关上门，开始在新家里四处游览。
这是一间二层小楼，它的一楼是一个大厅，有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二楼有一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钢琴室——这似乎是特意为雪羽准备的。白色飞马来到这间屋子，抚摸着那台钢琴。这间屋子里有一个窗户，从那里几乎可以把下面的景致尽收眼底。雪羽是满心喜欢，却又有些怀疑。
“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弹琴的？”她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面对钢琴的诱惑，她也不再多想。白色飞马掀开琴盖，即兴弹了一段。
“真是动听啊！”屋外，奇袭听着雪羽的琴声感叹。
“好了，我们还有任务呢，”追猎说，“不过我希望，大人能解释为什么这样安排她。”
“你真的觉得，大人会让她像普通小马那样生活吗？”奇袭问他的同伴。
“不会的，”追猎冷冷地回答，“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飞火？!”中心城的军营里，闪驰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队长。她的鬃毛十分凌乱，眼里还噙着泪花。红红的眼圈似乎在告诉闪驰，她的队长现在正是萎靡不振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雪羽……雪羽被新月共和的小马抓走了，”翠风支支吾吾地告诉她。“我们之前一度被围困在云中城，不知道她的下落……”
“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她吗？”流云迫切地询问，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位挚友。
“没有，”闪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经问过卫队长了，他的职责是保卫中心城，而不是出站。更何况……”
“一旦这支队伍离开中心城，新月共和将直接威胁到两位公主的安危。”
“可恶!”飞火狠狠地用蹄子锤着桌子，“你们都不帮忙，那我自己带着小马去找。”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位朋友，“流云，翠风，我们走!”
“你疯了吗？！”闪驰也拍案而起，“你的安危，才是我现在最牵挂的！身为队友……”闪驰欲言又止。
“我相信雪羽会没事的，”天青色飞马抬起头，“不论她现在在何处……”
“朋友们，你们在哪里……”深夜，雪羽望着远方的点点星空喃喃道。虽然她现在身处安全的中心城，可她仍然惦念着云中城的安危。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掠翼软禁了。她还拥有自由，但他是不会让自己离开中心城的。
“我该怎么办？”白色飞马感到迷茫，“我心中的云之端，你还好吗？”
“雪羽的情况怎么样？”掠翼问他的部下。
“一切正常，”奇袭汇报，“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软禁了。”
“很好，”掠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可是大人，”追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将雪羽软禁起来，而不是像其他的俘虏一样关起来呢？”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雪羽’这个名字？”黑色飞马问道。奇袭和追猎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一同摇摇头。
“我要告诉你们，那匹白色飞马就是雪羽，”掠翼告诉他们，“她无论是在中心城，还是在云中城，都有一定的知名度。如果我们这样对待她的话，小马们的反抗就会更加激烈，我们的占领计划也不能顺利实施。”但是，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对雪羽的好感。
“所以……”
“你们要做的，就是密切注意她的行踪，不要让她离开中心城，”掠翼的杀气又回来了，“她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筹码呢……”
“那么云中城那边……”
“命令士兵们全员出动，”黑色飞马下令，“飞火队长一定会焦急地寻找雪羽而不顾及战事，现在就是占领云中城的最好机会!”
“是！”追猎和奇袭得令，然后箭一般冲了出去。
云之端，狂风呼啸。
没有了闪电飞马队和皇家卫兵的阻挠，新月共和势力的渗透非常迅速。仅仅用了几个小时，这座云端城市的核心区域就都被新月共和占领，包括主导小马国天气的天气工厂。
“原来……战斗也可以这么轻松，”躺在云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奇袭对追猎说，“还以为又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呢。”
“是啊，”红色飞马应和道，“很久都没有机会休憩了。”
“嘿……追猎，”奇袭忍不住问道，“你来自哪里？”
“中心城。”同伴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一定没见过云上的这片景观，”奇袭说，“我生于斯，长于斯，每到夏夜，繁星点点，就是最好的时候。夏风微凉，和伙伴们三五一群，一齐观看流星雨划过天际，展望星光的点点辉映。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加入新月共和的原因。
“但是可惜，””黄棕色飞马接着说，“这样的场景，只能在和平的夜晚才能看见……”他的语气中带着点点忧伤与感慨。
“你的意思是……”
“不知这场战争何时才能结束，”奇袭笑答，“到时候，我一定要带你好好逛逛云中城……”
“嗯，一言为定！”
深夜，飞火趁着卫兵们已经睡熟，带着流云和翠风，悄悄绕过了守卫。她已经失去了雪羽，不想再失去自己热爱的云中城。所以她决定去前线寻找主力部队，然后带领他们攻回云中城。设想是美好的，可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她不知道部队的位置。
“我们该怎么办？”流云抱怨，“找不到他们，不能回军营，又不能回云中城，还救不了雪羽，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在努力地想办法了！”飞火忍无可忍地咆哮，“如果这点耐心都没有，又怎能解救雪羽？更别提云中城了！”流云的愤怒，飞火也能理解，就像她之前与战友失去联系一样。
浅黄色飞马不说话了，而是把目光转向天际。
“我觉得，回到云中城也会是安全的，”翠风提出了她的看法，“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躲藏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是啊，”飞火说，“但这和新月共和入侵有什么关系？”
“等等……”飞火似乎想起了什么。“没记错的话，云中城的防卫力量是……”话音未落，一群身穿铠甲的战士穿过层云，飞向了云中城，他们的金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是援军吗？”流云激动地颤抖起来。
“不清楚，”闪电飞马队队长望了望他们。“我们到云中城看看！”
“怎么回事？”奇袭焦急地问追猎，“为什么我看不到一个新月共和的战士，为什么——”
“哦，不……”雪羽回头望去，这支来自心城的精英卫队已经向他和追猎发起了进攻。追猎抢先一步逃离，而慢了一些的奇袭则成为了他们的俘虏。红色飞马或许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可是他想错了。四个反应快的战士一同将他扑倒，使之成为了又一个战利品。抓到了主要头目，击败其他的散兵游勇也就不再是难事了。因为是在云端战斗，即使云上的建筑物被破坏，小马们也无需担心。因为云的特殊性，它是最适合云中城的材料。
待到战斗平息，这群卫兵将奇袭和追猎带到了一间有些残破的房子里。这时卫兵中马头攒动，两匹飞马定睛一看，竟是闪电飞马队的闪驰——当然，他们并不认识她。
“告诉我们，雪羽在哪里？”水绿色飞马的语气十分冰冷。
“呃，在……”奇袭想说，但是追猎在背后狠踢了他一下，然后用愤怒的眼神示意他，绝不能说出她的下落。棕黄色飞马犹豫半晌，但仍是守口如瓶。
“快说，在哪里？”闪驰很愤怒。
“不知道!”追猎的声音十分坚决。
“闪驰！”就在此时，飞火和她的朋友们穿过马群，靠近奇袭和追猎，“他们被……”
“我们生擒了这两个家伙，”闪驰的一只蹄子紧紧攥着，愤愤道，“但是，他们却什么也不肯说。”
“让我试试，”金红色鬃毛的飞马走上前，冲着奇袭和追猎直接咆哮道，“雪羽在什么地方！！！”声音响亮，一旁的卫兵仍然心有余悸，而被吼的两匹，鬃毛已经变了样。黄棕色的早已吓得抽搐起来，红棕色的则是面不改色，什么也不肯透露。
“还是队长的功力好啊……”闪驰由衷地赞叹。
“我说！”奇袭抢道，“雪羽现在在中心城，她很安全！”他用厌恶的眼神瞪了追猎一眼，又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战士们。
“把他押解起来！”飞火下令，“不要让其他战士发现他！”于是奇袭被两个卫兵带起，准备离开。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他刚要起身，追猎突然用蹄子狠狠地抽了他一下，还破口大骂，“这是大人告诉我们的最高机密，你……”
“把他关起来！”飞火见了追猎，愤怒与仇恨一并涌上心头。“找机会把他处决！”她的话令卫兵和朋友们惊出一身冷汗。小马国是崇尚和平的国度，他们即使想到永远监禁或是放逐，也不会想到就地处决——毫无疑问，这实在是太残忍了。追猎也被吓到了，但他仍面无惧色，希望借此吓退飞火一行。
“哼，”红棕色飞马冷笑着，用嘲讽的口气说，“你们是无法阻止梦魇之月的！终有一日，小马国将属于我们新月共和……”话还未说完，他就被两个卫兵带走了。
“安全了吗？”金红色鬃毛的飞马看着她的队友。
“还不确定，”闪驰摇了摇头，“我们也只是——”话未说完，一阵狂风呼啸而至。
“可恶，怎么会……”
“你们太低估新月共和的力量了！”大家转过身，一匹黑色飞马正在他们面前。
“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这里，”掠翼轻蔑地笑着，“所以我在云中城周围布下了重兵……”
“好好享受着黑夜吧！也许这就是你们的最后一个夜晚……”黑色飞马腾空而起，向着远方飞去，而他的部下，则对这些卫兵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要应战了，”飞火自言自语道，“希望飞火没事……”
星夜映衬，中心城甚是华美。奈何这等光景，却打不动这孤独的飞马。雪羽惆怅地起身，坐在琴旁，将她的心声借着旋律，吟唱出来：
明净的云端，我的故乡
纯洁的周遭，蓝天的羁绊
记忆里，自由的天空
可惜我，已是笼中之鸟
可惜我，已是失音之莺
我的故土，你在哪里？
自由啊，又在何方？
我已厌倦这样的日子
清澈的眸子，晶莹的泪花
无休的战争，何处是云端？
转眼间，自己，竟已不是那个熟悉的自己
转眼间，云端，已不再是
记忆中的云端……
雪羽伏在琴键上，泪水顺着缝隙流进了琴中。“飞火，流云，翠风……”她痛苦地呼唤着朋友们的名字，却没有小马回答。
房外，两个守卫却已是痛哭流涕。“太感动了！”其中一个说，“见过那么多俘虏，从没见过这样抒发感情的！那凄美的声音，令马动容啊……”
“是啊，”另一个附和，“可惜我们很难再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而不远处，掠翼已经悄悄来到了中心城。
“相信我，雪羽，”他自言自语道，“这将是你在中心城的最后一天。”
“可恶，这里的卫兵实在是太多了！”流云喊着，浅黄色飞马已经被涌上来的卫兵包围了。
“再坚持一下！”飞火也只是非常勉强地回答，她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些伤痕。
云中城一片混乱。因为打斗，他们毁掉了不计其数的房屋。新月共和的卫兵在数量上略占优势，但是飞火带领一群战士顽强地冲入敌阵，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飞火已经在喘着粗气了，而她正在被一个卫兵压在身下。金红色鬃毛的飞马怒目圆睁，强大的，心理优势震慑住了她面前的卫兵。她迅速向对方扑去，并把他按倒在云上。蹄子如雨点般袭来，不一会儿这个可怜的卫兵就已经昏厥过去。飞火艰难地起身，不断的作战让她的后蹄十分疼痛——那是在战斗中被敌人压伤的。而得胜的卫兵见到他们的指挥官一瘸一拐的样子，纷纷上前搀扶。新月共和的卫兵遭遇迎头痛击，战败者纷纷逃跑，因此流云和翠风的危险也解除了。她们来到飞火的身旁，流云怎么也想不到，飞火是如此在意这座城市，她伤心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啊，飞火！”浅黄色飞马痛哭失声，“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啊！”
“流云……”金红色鬃毛的飞马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生于斯，长于斯，云中城就是我的故乡。大敌当前，我又怎能为一己而不顾整座城市呢？”
流云搂着飞火，久久不肯松开。她今天终于意识到，飞火是一位难得的朋友。
半晌，浅黄色飞马看到了飞火后蹄上的伤。“你还好吗，飞火？”
“没，没事，”闪电飞马队队长示意身边的卫兵松开她，让她四蹄着地。“没事，只是……”意外的是，她刚刚向前走了几步，就眼前一黑，突然昏了过去。
“飞火！飞火！”静谧的夜晚，唯有流云的呼喊声回荡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