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Ⅰ No.14
经过一番波折后，休伯利安终于来到了海渊之城外围，这座位于海洋之心的城市，无论多少次看见，都会发出无比的惊叹。
“嗯，这里的崩坏兽也不少……看来大崩坏带来的影响，远超过我的想象。”男人环顾着四周遍地的崩坏兽，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般的说道。
“那是……”这时，在一旁观察的布洛妮娅突然把手贴在玻璃上，惊讶地看着地面。
众人顺着布洛妮娅的目光看去，是一对女孩儿正在沙滩上，诡异的是，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和她们身材毫不相符的巨剑。更诡异的是，她们正在配合十分默契的动作下，将一个又一个崩坏兽砍翻在她们的剑下。
“布洛妮娅，你认识她们吗？”德丽莎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们是布洛妮娅还在孤儿院的时候的朋友……”布洛妮娅面露难色，在她离开孤儿院之前，她们都还是普通人啊……妈妈，你究竟对她们做了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先下去看看吧。”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解除了休伯利安的隐形状态，缓缓地向下降落。
……
“哦！莉莉娅！莉莉娅！快看那边！”而沙滩上，突然出现的巨型战舰，也吸引到了两位少女的注意力。粉色少女一边趴在蓝色少女的身上，一边激动地指着天空中的战舰。
“笨蛋萝莎莉亚，我看见了！”莉莉娅嫌弃地把萝莎莉亚从身上抖下来，然后带着她一起朝休伯利安走去。
迎面向她们跑来的，不，应该说是飘过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熟悉的身影。
“诶？莉莉娅，你说这休伯利安的舰长，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啊？而且好像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诶！”萝莎莉亚伸长脖子努力地望着来者，看上去特别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
“笨……笨蛋萝莎莉亚，是……是布洛妮娅，这是布洛妮娅！”莉莉娅抓着萝莎莉亚的肩膀使劲摇着，那张三无脸上终于出现了略微震惊的表情。
“哇！真的是布洛妮娅！”萝莎莉亚抓住莉莉娅摇晃自己的手，这才看清楚了布洛妮娅的样子，激动地一把甩开莉莉娅就要朝布洛妮娅飞扑过去。
“你们……真的是萝莎莉亚和莉莉娅？！”布洛妮娅看着迎面跑来的两位少女，萝莎莉亚率先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趴在她身上不松手。
“哇！我好想你啊！布洛妮娅！你真的回来了！”
“笨蛋萝莎莉亚，快从布洛妮娅身上下来！”
几位少女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嬉笑打闹，时隔许久，男人也终于从战舰上回到了地面，每次降落，重新让自己站在大地上，都让他感觉庆幸。但现在也不是放松的时候，他依旧在观察着四周。
“阁下是否有些过于紧张了？”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和他一同站在原地，但她们关注的地方则是那些看上去依旧无忧无虑的少女们。
“二位也是经历过生死之人，未尝不能理解我这样的性格吧。”男人并没有介意，但他依旧不想放松下来。
“我曾经也认识过那些为了目的而每天将自己变得精神紧绷的人，他们……都离我而去了。”爱因斯坦的眼睛低下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了鸡窝头。”特斯拉的语气突然十分正经，那张原本充满活力的脸上此刻却变得严肃无比，“这里还有很多敌人，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失陪了，阁下。”爱因斯坦简单的向他道别，便和特斯拉一起去与德丽莎她们汇合了。而就在这时，男人的通讯器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是舰长吗？”通讯那边传来一位声音略带沙哑的女孩儿的声音，是琪亚娜。
“琪亚娜吗？天穹市那边没问题吧？”男人看了一眼四周，德丽莎和布洛妮娅她们已经都汇合在一起了，四周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嗯，我还在调查神城医药，不过，天命的女武神丽塔似乎也来到了这里。”
“丽塔？她去神城医药做什么……”男人眯了眯眼。难道是奥托？他想和世界蛇有什么交易吗？
“我明白了，听好了琪亚娜，丽塔这次应该也是来调查的，你要小心。虽然丽塔作为天命不灭之刃的副队长，并不会在明面上对神城医药动什么手脚，但丽塔的潜行间谍能力十分厉害，如果你要继续调查神城医药，一定不能被她发现，或者与她产生正面冲突，明白吗？”
“这些我都明白，但还有一件事，我很搞不清楚，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你了。”琪亚娜一转话题，然后将她在神城医药的发现发给了他。
“人工圣痕……”男人看着眼前的数据，这些数据，都是经过千遍万遍的实验才能得出的结果，虽然看上去是那么完美，但……还是……
“她们……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她们……是为了谁而做这些事？”琪亚娜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但男人知道，他再清楚不过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弃呢？
“琪亚娜，这件事，我会解决的，所以……不要插手，好吗？”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来到海渊之城，一定会和他交涉，甚至还会将他从禁锢的封印之中解除，但……这件事，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他必须独自面对……
“为什么？舰长，你是害怕我拖你的后腿吗？”琪亚娜的语气有些焦急。
“不，你做的很好，琪亚娜，但……”
“喂！你在那边干什么？我们要进去了！”德丽莎双手抱胸，朝他这边大声喊道。
“我知道了。”男人挂断了通讯，并再次提醒琪亚娜不要再调查神城医药，这才准备和德丽莎她们一同进入海渊之城。
……
“欢迎，各位来到海渊之城。”在萝莎莉亚和莉莉娅的带领下，众人也是顺利来到了这座海底城市之内。迎面而来的，便是身着绿色军装的金发女子——可可利亚，当然，和她一同而来的，还有数十架逆熵新型机甲。
“我，回来了……”布洛妮娅表情复杂地看着可可利亚，但最终，她还是没能摆脱她——
“妈妈。”
“渴望宝石，在哪里？”德丽莎率先站出来，向可可利亚质问道。
“渴望宝石，啊对，在……那里！”可可利亚顺手指了指远处的海渊之城内部，身不可见的海底，从湛蓝变成了深蓝，最后只剩下一片茫茫无边的漆黑。
“就在那深不可测的量子之海内部。”
“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爱因斯坦恼怒地呵斥着可可利亚。
“我当然知道，”但可可利亚却一改刚才那副狐狸般的态度和表情，换上了她一如既往的干练精明，“但我又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诚心诚意地要来帮我？我是个军人，不是慈善家，更不能承受任何损失。与天命的消耗战已经将现在的逆熵摧残得七零八碎了，我们都需要对方的信任，不是吗？毕竟，我也是为了保证我们的部队可以安全撤离，谁知道你们拿走宝石以后，天命就不会攻击我们了呢？”
“你这样很难让我们相信你说的话啊，可可利亚女士。”
“放心，渴望宝石确实是在量子之海之中，不信的话，我可以随意让你们在这海渊之城内搜查。”可可利亚狡猾地笑了笑。
看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最终，我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布洛妮娅痛苦地看了一眼可可利亚，心里纠结的情感拧成了一团，变成一块难以言喻的心结。
但……现在布洛妮娅，也不是曾经那个只会受你掌控的布洛妮娅了。
少女只是和眼前的妈妈相互对视着，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意思，所以她们都选择了沉默以对。
“你们先去落脚吧，我要回休伯利安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再来商量对策。”男人向众人吩咐道，但他并没有当即离开，而是等到其他人走完以后，和可可利亚一起待在原地。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男人双手抱胸，并没有转身看她一眼。
“阁下似乎非常眼熟，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可可利亚的语气中充满着不信任与质疑，倒是和德丽莎如出一辙。
“或许吧，鄙人只是休伯利安号的舰长而已，没什么特别之处。”男人笑了笑，平淡的说道。
“休伯利安的舰长？哦……我想起来了，看来那天的人，就是你了。”可可利亚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既然是休伯利安，似乎确实有那个能力压制那个律者。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不过，我对阁下的认识也就仅仅在于传闻，但阁下是如何一眼就认出我的呢？”可可利亚还是有些疑惑，她确信自己一点都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呢？
“嗯，您不记得了……那更好，也就是往日沉蒙之中的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而已。”男人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好的过往一般，“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建立起来之不易的信任。毕竟，信任非常重要，不是吗？”
“只要逆熵的部队能够成功撤离，一切好说。”可可利亚保证似的说道，但却不知真假。
“但愿如此……”
……
湛蓝的暮色和银亮的月光交相辉映，这个城市的地铁线路比蚂蚁窝的结构还要复杂，灯光通透，几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的概念。巨大的反差好像突然给了她一拳，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琪亚娜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低着头走着，帽兜盖住了她的面容，月白色的耳机从她的衣领处若隐若现，好像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女孩一样。
就是这里了。琪亚娜靠在路灯旁，假装在低头看手机，但目光却瞥向不远处的科技大楼。可以看见，一位穿着夸张的女仆淡定地走进了大楼内。
琪亚娜若无其事地走过大楼后方，矫健地从侧面的高墙一跃而入。切，就这种高度还想拦住本小姐，这破墙还没圣芙蕾雅的花坛高。琪亚娜轻松地拍了拍手，跟着丽塔的身影潜入了大楼。
与此同时。
“神城医药？天命和这里有什么联系吗？”芽衣看着丽塔缓缓走进神城医药的大楼，摸着下巴思考着。
不管了，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芽衣整理了一下装备，绕过人群和街上的摄像头，从另一旁的大楼观察着神城医药的窗户。还好，二楼那里有一扇没有关的天窗，芽衣站在二楼的阳台，轻松地从天窗跳了进去。
从二楼往下看，丽塔并没有进入大楼上层，而是跟着仿生机器人朝大楼后方的私人宅邸走去。
果然有猫腻。芽衣翻身从侧边的跳下，刚好落进花坛中，这里既能看见丽塔的行踪，前方则是一片被绿荫茂盛的紫藤拱形长廊，正好可以用来隐蔽跟踪。
而另一侧的琪亚娜，也是这样的想法。
被命运捉弄的二人，在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之中，却依旧隔着一层厚墙壁。
树叶稀稀拉拉地在风中摇曳着，泛着光，星星落落地点缀着院中单调的景色。两位少女蹑手蹑脚地前进着，即使她们都没有看见彼此，但似乎就是有某种心灵感应一般，几乎她们的喘息声都是同步的。
琪亚娜轻轻拨开紫藤伸出的嫩芽，芽衣也俯身钻过修长的枝叶，少女紧盯着路上积沉的水洼，绕开不知为何落下的枯叶，似乎她们就在彼此身旁一般和谐。
琪亚娜，芽衣：应该就是这里了。
两人都如是想道，她们同时站在长廊的尽头，只要向前跨出一步，就能发现对方的存在。
琪亚娜，芽衣：那边，似乎可以进去。
两只眼睛都盯上了同一扇敞开的窗户，琪亚娜计算着自己的速度和距离，她甚至还可以比丽塔更快一步到她的前面。
芽衣也同样在心中默算着，即使自己不能追上丽塔的速度，但只要能进入大楼内部，她也可以找到她留下的足迹继续跟踪她。
没错，只要……
跨出那一步……
“？！”
嗡！砰砰砰砰砰砰！！！！！
琪亚娜猛地向后闪身退过数十步，才勉强躲开了大楼门口传来的子弹扫射，花廊如同敲碎的泡沫一般飞溅四散，尘土混杂着破损的绿叶。然而，更恐怖的攻击还在后面——
轰！！！
一发巨雷般的轰鸣声响彻云霄——不，确实是一道雷光击中了琪亚娜所在的地方，那宛若神降天罚一般地可怕攻击，唯有一种武器能够做到——
“去死吧，空之律者。”渡鸦的眼睛离开瞄准镜，眼神犀利地盯着琪亚娜消失的地方，她手中的第三神之键·裁决之键·涤罪之雷闪烁着落雷般的惊艳——这就是，人类的决战兵器。
“发生什么事了吗？”就在这时，丽塔也跟随仿生机器人来到了渡鸦的跟前，发现院内出现了这么大的动荡，丽塔也不由得好奇地询问。
“没什么，只是庭院出了一只老鼠罢了。”渡鸦收起神之键，转过身来面向丽塔。仅仅是瞥了一眼院内的破败景象，她就知道，空之律者没有死……
……
“唔……呃！好险……”琪亚娜捂住自己的右臂，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发紫，甚至有些地方还有焦深色的痕迹。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够快，用虚空虫洞将自己传送走，也许刚才就交代在那里了。
这就是……所谓神之键的威力……琪亚娜抬起右手，凝视着那一块依旧滚烫的血肉，若有所思……
……
好强。
这是芽衣唯一的感叹，如此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半个空地轰成了碎渣和坑洞，虽然不知道对面是哪个倒霉蛋，但这一击估计也不可能活下来了吧。芽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刚才攻击的角度，有两个人，一个是丽塔，另一个她并不认识。
但现在可以确定神城医药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闯了。
芽衣收起太刀，在绿荫的遮蔽下，渐渐退回了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