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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us Heresy】:灭绝天使(3)

2021-05-27 23:12 作者:Necora261  | 我要投稿

I

死亡之美

重生

哨兵

  一个几乎无关紧要的小小细节仍旧很是重要。这只比人的拇指还小的生物:有着枝状的分叉飞翼、节状的甲壳与斑驳易碎的深褐色外骨骼。在它头顶上,鞭状的触角品味着空气中无数新近出现的气息,随着带毒的麻木蔓延到它的全身,它以非典型的缓慢移动着。

 

  这只名为螨蜂的生物以沉醉的步态在山坡上翻滚的红泥中跋涉着,从上方正在交战的的土木工事吹来的热烟冲击着它,就好像一种致命的瘟疫。天空中弥漫着战争的气息——被烧焦的钢铁、弥漫开来的化学推进剂、带着麝香味的超人油脂、润滑剂与鲜血。

 

  对于任何一位修习昆虫学的学生而言,这只动物的行为少说也显得很是奇怪。它的下颚毫无目的地撕咬着空气,其腿脚亦在抽搐,似乎它那分为三部分的脑子沿着神经发出了失常的命令,就如若瘫痪了一般。它的蜂巢一度坐落在一颗高大花粉树木的枝杈上,但炮火早已将梯田化作了一片遍布断桩的坑洼废土。

  烈火已将蜂巢的内里烧个精光,将蜂王一并活活烧死。不过残存的信息素树脂仍旧足够引导工蜂归巢。我们永远不会知晓究竟是纯粹的本能作祟还是死于故居中的念想驱使着这只生物爬向山坡上那泥泞的山脊,但无论是哪个目标驱使着它去完成向上的路程,最终都失败了,它的身躯最终屈服于被一位谨慎的杀手注入的麻痹毒素,工蜂停止了向上爬动。它一动不动地卧在一块其下是破碎石台的破碎土堤上。生锈的架从墙壁上呈放射状伸出,如同伸展开来的手指,指尖被烧作焦黑。

 

  这只生物看上去本该已死,但它的侧腹还在随着活动而起伏。它的头鼓起膨大,因为它的内部结构似乎在它的外骨骼之下带着一种意图重塑自身的疯狂冲动而游移着。蠕动的动作摇晃着它的外壳,起伏的压力使它可变的部分向外弯曲,仿佛它们想要腾空而起,抛却它垂死的躯壳。一块盘状的几丁质从这生物的身躯上脱落,其下有一只凝胶状的、蠕虫般的突出物,这是一只寄生虫,以饱餐宿主的内脏来满足自身新生的饥饿。

 

  这只食肉的生物把自己从它初生容器的外壳中拽了出来,它的肉体已在空气中得以硬化。从半透明到不透明,它只花上了一次心跳的时间,它迅速形成的外壳有着色彩缤纷的闪烁色调,这是一种被设计用于引诱和迷惑的奇妙混色。在这只生物正在进行的生长的重压之下,其宿主那龟裂剥离的残骸崩溃粉碎,其形变速度堪称惊人。

 

  从中间的一处裂口,薄纱般的翅膀伸展开来。它有着蜻蜓般的身体比例,边缘生有一层由尾状纤毛制成的膜质网。随着它开始拍打自己的翅膀,一条闪金与黑玉色泽相交的分段尾从这只疯狂的生物身下展开,赋予它完美的对称性质。

 

  尽管它的诞生堪称可怕与毫无必要地残忍,它的最终形态的确不可否认地美丽。一只优雅的天鹅会从一具鲜血淋漓的尸骨当中诞育,这是一个提醒:即使是最可怕的残酷也能塑造出最美丽的形象。

 

  一只铁靴猛然落下,将新生的生物碾在脚下的泥泞当中,残酷的证据——如果这需要证据的话——生者的世界是个毫无同情、正义或仁慈的念头立足之处的地方。

 

  这只战靴的主人身着沉重的铁骑式终结者盔甲,凝视向那座烟雾缭绕的山峰与峰顶的金色城堡。佛克斯并未意识到他方才扼杀的小小性命,他扫视着卡德梅恩城堡被炸毁的露台,不情愿地欣赏着它与当地地形和周遭城市融为一体的优雅。帝国之拳的战争石匠[1]冷酷而高效,但他们的主人明白胜利者的首要格言:在你打完一场仗后,最好让留下的人不觉得自己是被征服者。

 

  这是一句钢铁勇士们很少在意的格言。

 

  “征服者使他的壁垒变得公正,人人都该以解放者之姿欢迎他,”佛克斯说道,回头望向下方宽阔的山谷。锯齿状的防御工事—犬牙交错的铁丝网与强而有力的墙垒包裹着整座城堡,强行横穿了下城区,以一视同仁的震惊撕裂了居民区、农业区、工业区和优美的自然风景区。堡垒、掩体与带有高墙的防御塔如同溶洞里的石笋般拔地而起,如同裹尸布一般的烟雾低垂在遍布尘土的红谷上。

   位于这座庞大星港中心的下游岬角而今已被金属所覆盖。每当黎明之时,便会展露出一层愈发高大的钢制结构与支撑架构,如同扩散的癌症般向上方不断攀爬,直到山峦的红赭皮层被完全包裹。新近铺设完成的索道轨道配有钢制结构的厚轨距轨道,足可供强大的炮弹与榴弹炮被提至炮位,并被嵌入台阶状的基岩里。迄今为止,承担围城轰炸主力的仍旧是石化蜥蜴自行火炮坦克,但只需几天,这些重炮就能被部署到足够的高度,然后把一大滩高爆炸药送进城堡的中心。

  到了那时,一切都将结束。

  当火炮之主的造物被带到战场上以后,没有任何要塞能坚持抵抗长久。钢铁勇士们会无视城墙上的科技奇迹,把多恩的山夷为平地,抹去卡德梅恩城堡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佛克斯看着一群被俘虏的市民拖着长长的钢缆上山,在奥巴克斯·扎卡尤的鞭笞抽打之下,他们浑身尽是血汗。在他们身后,生爪且带有蜘腿的建筑引擎钻入山中,用其身后的攻城者们所需的螺栓、紧固件和夹具来固定山体结构。这项工作带着一种无情而令人愉快的规律性,一种唯有精通防御工事的人才能欣赏的后勤、努力与计划的舞蹈。在残酷、奴役、苦难和对美景的掠夺中有着艺术与一种奇异而未被发掘之美。

  “又在欣赏你的手艺了,三叉戟?”巴尔班·福克说道,他攀入一座被毁外罩之下的布防观察哨,其上的外饰便标志着帝国之拳初次击破这个世界的大地之处。

  “不,欣赏他们的,”他答道,向上猛然昂首。上空的浓烟笼罩着城堡,城墙因炮火而伤痕累累,但笼罩在阴霾之中的古老自修复机制已然开始生效。尘土飞扬的狂风与压抑的阳光在虚空盾的海市蜃楼中泛起荡漾涟漪,扭曲的光线化作支离破碎的彩虹。

  “你总喜欢过危险的日子,不是吗,佛克斯?”福克说道,他们庞大的盔甲填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佛克斯不必问询他的意思。


[1] Warmasons,考虑到语境以及铁勇的“战争铁匠”,故翻译作“战争石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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