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1.4、破镜（3）
梦境消散。
布莱克睁开双眼。
火光、稻草、石头，一间小屋？
他躺在一个小床上，感觉到身上缠满了绷带。
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脸。
“唔，醒了吗？看来好得差不多了。”熟悉的声音。
布莱克轻轻活动手指，感受指尖黑色精灵的律动。
回来了，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随后他烦躁地闭上眼睛，无视了身边最需要的水。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话呢……”他嘶哑地埋怨。
“被塔露拉叫来有事，看某人被打的挺惨的就顺路过来帮一下。”霜星给炉火加柴，“不用担心，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爸都找不到这里。”
这借口找的。布莱克气极反笑，一时半会也没反驳。
伊诺或许是误入歧途，相信后面萨沙也会醒悟，然后管好他的。
“谢谢。”他想了两秒钟，最后还是道了谢。
“行啦，喝点水吧，听你话都说不清楚了。”霜星倒了一杯水。
布莱克刚直起身子，想探出手取水，突然感到身边一阵清凉。
随即便是嘴唇一阵弹性的触感。
他顺从地抬起脑袋，微微张嘴，让女孩把水嘴对嘴地灌进来。
还真会玩，第一个想法。
好像还不满足，女孩灌完水之后更进一步，捧住男人的脸颊，双臂夹住他的肩，使得两人的唇更加地贴紧。甚至女孩把整个身子都压上来，跨坐在男人的身上，紧紧地抱拥着对方的身体。
年轻真好，第二个想法。
好像……现在是二月份吧，还是三月份。
两人的唇慢慢地松开，女孩砸吧砸吧小嘴，灰白的眼瞳里满是深情，甚至，常年苍白的肌肤也泛起些许红润。
“……”
“布莱克……可以……不要离开我吗？”她小心地问。
“为什么呢？”
“因为……我……我……”
女孩支支吾吾地回答，小脸越来越低，越来越红。
“我……喜欢你。”
“我之前一直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跟过来，结果看到你……”
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
“现在……看来，你真的……没事……”
她突然扑到男人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
“太好了……太好了……”
布莱克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长发，女孩将脑袋转过来，平滑的脸蛋搭在男人的胸膛上。
他的目光落到女孩缠着绷带的小手上，看来自己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现在，想听故事吗？”
“想。”
“有一个男人，原本生活平静而幸福。但有一天，他看到了一面镜子，里面映射着的，是各种各样的自己，疯笑的，腐臭的，变态的，狂暴的，如同世界上最恐怖的电影。他被吓到精神崩溃，于是犯下了不可挽回的罪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后来，连上帝也降下雷电，狠狠地惩戒这个罪人。”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以至于上帝也要惩罚于他呢？”叶莲娜盯着炉火，吸了下小鼻子。
“他杀了人。”
“听起来……微不足道。”
布莱克拍拍叶莲娜的背，让女孩舒服得平静下来。
“他杀了，成千上万的人。”
“在这里面，包含了他的血亲，他的挚友，他的老师，以及，男人，女人，小孩，老人，成千上万的无辜者。甚至，屠杀的人之多，凤凰为之哀婉，天地为之黯淡，即便是日月，也隐于乌云之中。整个世界，陷入了百年的噩梦。”
“……这样啊……”
“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崩溃吗？”布莱克轻轻地给女孩按摩。
“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除了镜子本身。”
“这样的人，值得你的喜欢吗？”
“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叶莲娜搂住布莱克，将下巴抵到他的身上，红红的双眼直视他的眼睛，真的像只小兔子一样。
“我看到了这样一个男人，他负责，善良，冷静，会为了身边的人付出一切，甚至包含生命在内。他低调，却也热情。他是冬日最温暖的阳光。”
“你觉得，谁不会去追逐光明呢？”
在火光的照射下，原本她苍白的皮肤也染上了一层暖色，这让她看上去端庄温柔，跳动的火焰在她的身体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却遮不住她炙热的心。
“叶……”布莱克怔住了。
女孩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余地，她撑起身子。脱下外套，只剩一件小背心，布莱克这才第一次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右肩后有凸起的几块源石，他抚摸着女孩的背部，发现她的背后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很丑吧，小的时候，因为不听话，矿场里的那些军人打的。”她垂下眼帘。
“你值得更好的另一半。”布莱克拂去她小脸上的一滴晶莹。
“不……”她再次吻上来，这一次更加凶猛，更加充满欲望。
“谁叫你……要亲我的手呢（1-1）……”两人分开时，她如是说。
布莱克捧着她无瑕的脸蛋。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噩梦似乎也随之消散。
“等这里的事都解决了，我们就找一个小舞厅，我来教你跳各种舞，从波尔卡到探戈，从华尔兹到斗牛。”男人抚摸着女孩的脊背，仿佛要将其中的伤痕悉数抚平。
“好啊。”女孩懒懒地趴在男人的胸膛上。
“还有，”
“嗯？”
“穿多一点，大冷天的还露个大腿，想诱惑谁呢？”布莱克挠挠她的耳朵。
“讨厌~”叶莲娜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用力蹭了蹭。
布莱克温柔地笑了起来。
“Am I blue
Am I blue~”他轻轻地哼起歌来。
女孩听着低沉的歌声，带着幸福的痴笑逐渐进入梦乡。
“Ain't these tears
In my eyes telling you
Am I blue You'll be too
If each plan with your heart
Done fell through
Was a time I was your only one
But now I'm the sad
And lonely one
Lawdy Was I happy 'til today
Now she's gone and we're through
Am I blue……”
（《am i blue》我更喜欢超正第三季蝙蝠侠版本的，可惜这个版本没有完整版，凯文叔那个专门的版本也不喜欢）
他轻轻地给女孩盖好被子，女孩没有醒来，只是砸吧砸吧小嘴，仿佛在做一个美妙的梦。
他在她的小手上留下一片羽毛，握紧她的手，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黑凤凰诺阿克斯的羽毛，原来他最好的伙伴。
这根羽毛，也是他一直留着的，最后一根羽毛。
凤凰的力量带来复苏，黑凤凰也不例外，希望这根羽毛上仅存的力量能延缓她的病情。
随后穿上风衣，带好帽子，走出门外，迎接月光，迎接爱国者部队。
他太清楚了，霜星根本不可能跟着他走，她是雪怪小队的领袖，是整合运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些都不可能因为她两个小时前的一时激动而消失。
更重要的是，她的病情。在相吻的时候，布莱克就已经尝到她香津里混杂着的淡淡的血味，内脏也有一定程度的感染了。
即便是神，也只是一个神的碎片，说难听点就是个强大一点的人类，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照顾的好她，只能看着病魔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相比而言，爱国者手下的古老巫术还有治疗效果。
所以，把爱国者叫过来也是最好的办法。
“……”爱国者盯着他。
“如果想惩罚我的话，按你的方式来。”布莱克展开双臂，“她太累了，一路都是走过来的，应该多休息。我没能照顾好她，违背了我的诺言，对不起。”
两人相视许久，游击队也不敢靠近，仿佛他们之间存在一股强大的气场。
“走吧。”巨人开口。
布莱克眯了一下眼。
“这里的仇与怨都与你无关。你是一个外人，不该卷入这里。”爱国者说。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布莱克缓缓行了一个礼，与爱国者擦肩而过。
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个人要见见。
那个白色的幻影在不远处看着他，向他示意，随后走开。
不知为何，当时在看到那个幻影时，布莱克都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似是故人来。
他先前以为那是霜星，但刚才的经历让他否定了这一看法。
他缓缓迈动脚步，跟上幻影的步伐。
月光下，还是那个小镇，还是那些疮疤。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这里，利刃袭击的那个森林。
幻影消失在其中一颗树后。
“嗯……”布莱克深吸一口气。
“出来吧，阿丽娜小姐。”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说道。
阿丽娜笑盈盈的从一棵树后走出来。
思念体，灵子概念，当个体在死亡前后的一小段时间内怀有极其强烈的愿望，她的灵魂便会以虚体的形态维持一段时间，直到满足愿望。许多东国魂鬼的形成原理便是极其强烈且无穷无尽的贪欲。
“真厉害呢，罗宾先生。”她全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黑夜里如同圣女一般耀眼。
“谢谢，那个时候拉我一把。”布莱克微笑。
“不客气。”她说。
布莱克看着她残缺的右手和右脚，心疼地问道：“疼吗？”
阿丽娜温柔地摇摇头：“不疼，思念体没有任何感觉。”
“真的……很抱歉……”布莱克闭上双眼，微微低头，“我不该走的。”
“没关系的，罗宾先生，本身就与您无关，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早就该接受的结局。”阿丽娜笑意不减，“即便没有这个意外，我的身体也已经撑不了几年了……”
沉默。
布莱克缓了一小会，睁开眼睛。
“那……说回正事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传说中的诸神黄昏，”阿丽娜的小嘴变成ω，乖巧地点点头。“降临于世界树的超级灾难……我可以感受到，它很快就会再次降临。”
布莱克突然笑起来。
“我早该想到的。”
“世界树嘛，不配上个什么诸神黄昏，怎么叫世界树呢？”
“没有那么简单，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阿丽娜轻轻摇摇头，脸上浮起一层阴霾。
“当时截获了一个邪魔碎片，不是吗？我后面亲自去翻动了他的盔甲内部，发现上面写着一个代号，这个代号的含义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在爱国者先生的帮助下，我阅读了来自上个时代的书籍，发现这个利刃的代号不只是‘博德’这么简单，他的真正代号翻译过来是‘Baldr’，也就是传说中的——”
“巴德尔。”布莱克恍然大悟。
阿丽娜点点头：“这是一个阴谋……”
布莱克听着她的结论，忽然想起什么，笑道：“你说，一个奥林匹斯神族的继承者，吸收了阿萨神族的力量，会不会有点讽刺？”
“嗯？”阿丽娜显然没听懂。
“啊，没事，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布莱克挥挥手。但下一秒他又想起来，作为黑夜之神，居然吸收了光明之神的力量，这讽刺意味好像……
“回到正题，我有理由认为，有人想故意造成下一次的诸神黄昏。”阿丽娜的声音将布莱克拉出思绪，“既然代号为巴德尔，说明对方可能提取出来这股力量，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消灭它，只能有意识的赋予这名利刃这样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赋予其巴德尔的地位，这样的话借小塔之手将其击杀时，诸神黄昏就会降临。”
“这样……”布莱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他接着问阿丽娜：“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您还记得吧，小塔同母异父的妹妹，陈晖洁，找到她，她是一切的关键。”阿丽娜点点头。
“不。”布莱克忽然说。
“诶？”阿丽娜微微睁大双眼。
“小姐，”布莱克紧盯着女孩的双眼，“你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使者，更是一个神。”
“我是一个神的继承者，我和神达成了永远的契约。迟早有一天，我会变得六亲不认，失去所有的人性，一切遵从自然的法则，只会日复一日地在世界树上看着世界的运行。”
“或者，我会像白天那样暴走，或者因为某些事情打破了我的底线。但无论如何，终有一天，我会忘了和你们一起的一切经历，只要你们构成了威胁，我就会毁灭你们的世界，用最残忍的方式。”
“这样的我，你们还会接受吗？”
“我们当然接受呀，小塔和霜星小姐还在这里等着您呢。”阿丽娜再次露出笑容。
“你这话……我怎么感觉……好像我要开后宫一样。”布莱克一反刚才的冷笑，一脸惊奇。
“我觉得她们不会介意的哦~您也是，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阿丽娜用幻影小拳头锤了布莱克一下。
“？？？阿丽娜小姐，您不会真想让我开后宫吧……”布莱克一脸QAQ。
“或许是呢~其实您也看得出来吧，她们都喜欢您，只是，很多时候都碍于身份没法向您吐露心声。”阿丽娜缓缓上前，“就像这样……”
她抱住了布莱克。
身体好像真的有了被拥抱的感觉，到底是风的作用，还是心的接触？
“为什么不和叶莲娜小姐走呢？”阿丽娜问。
“相比起她的情感，我更在意她的健康状况，还有塔露拉的情况。”布莱克坦言，“但更重要的是，你们现在真的不该离我离得太近。我继承了神的力量，我会带来真正的厄运。”
“您不会。”
“到底是什么赋予你们这样的自信？”布莱克苦笑，“当时毁灭核心的时候你没看见吗？”
“毁灭核心的那个意识主导是谁呢？”
布莱克无言。
“我知道那是您，只有您才会忍受着浑身的伤痛，去守护那些您在乎的人。”
“我不奢求您会回来，因为就像爱国者先生所说的，这还是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人的事情。”
“但您有没有想过，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不是那种用烂了的，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义之类的。而是再给您一次重来的机会，去珍惜那些愿意爱您的人，保护她们不再受这个世界的吹打。”
“毕竟，虽然如您所说，我见的人不多，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那个优雅成熟的面容下，最真实的您……”
沉默。
风一般的沉默。
天边开始染上一抹红色。
“我知道了。”布莱克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彩。
“她在哪里？”
“炎国，龙门。”阿丽娜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最后的怀抱。
随后她松开怀抱，指了指一个早已放置好的小包。
“您要的东西，作为一个纪念吧……”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可眼里尽是晶莹。
布莱克的手轻轻地碰到小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默默地拾起小包。
“去吧，寻找那个，属于你的理由。”
阿丽娜站在原地，目送布莱克的离开。
走了几步后，布莱克停了下来，转过身。
“谢谢。”他没有笑，眼里尽是温柔。
“不客气。”她微笑着，如同天边的早霞。
最后的愿望已经达成，她的身体开始消失。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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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整合往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