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花城视角) —— 夜陷罪人坑【4】

(封面图源:微博:STARember)(原著:墨香铜臭)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众人都望向跪在尸堆之上的半月,扶摇手中运转起一团白光,冲半月道:「让它们退下,总不可能全都不听你的话。」
也没等到扶摇说完这句话,半月已经闭起眼,眉头紧蹙,似乎在想办法驱赶。
然而还是源源不断地有更多蝎尾蛇出现,没等到谢怜驱使若邪,花城便已闪身站在了他跟前。他摆出了绝境鬼王的架子,居高临下地瞪着这些蝎尾蛇,眼里轻蔑犀利的目光明明确确地告诉牠们:
识相的滚开,不然有你好受的。
显然被绝境鬼王吓到了,那些蛇不敢靠近,边退边不断垂下头,把那狰狞的蛇首贴在地上,一副臣服之态,便转过头向扶摇游去。扶摇随手一挥,火焰从他袖中喷出,烧死了一圈,逼退了一圈。
可过不了多久,数百个紫红的小点,正从罪人坑上方急速落下。
蛇雨!
眼看那些紫红色的小点越来越近,谢怜喊道:「扶摇!火!打一道火屏上去,在半空中就把它们都解决了!」
扶摇咬破手掌,化出熊熊燃烧的一道烈焰屏障,飞速向上迎去。这等法术必然极耗法力,打出去之后,扶摇脸色都有点发青了,转过头对那半月道:「你还说它们不听你的话?若非是你操控,这些蝎尾蛇怎会不攻击你?」
花城则是站在一旁,像是在看猴子表演杂耍一样笑道:「或许只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它也没攻击我们啊。」眼看二人快要打起来,谢怜连忙道:「先搞清楚这些蛇到底怎么回事,冲出去吧。」
「怎么回事?不是这半月国师在撒谎,就是你身旁那个在搞鬼!」扶摇目光凌厉地盯着嘻嘻笑着的花城。
看了一眼半月,又看了一眼花城,谢怜语气温和却坚决地道:「我认为不是他们。」
花城心中一暖,看向了目光坚定的谢怜。
殿下他……信任我,而且还在维护我……
扶摇仍是觉得二人摆脱不了嫌疑,继续劝说谢怜道:「太子殿下,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什么身份?你旁边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想你早应该心知肚明了,我不信你到现在还半点都没觉察!」
正当花城打算回应他时,谢怜有意无意朝前走了一步, 拦在了花城面前:「我是什么身份,我比旁人都要清楚。」
「那你怎么到现在还敢站在他旁边?」
「因为……站在他旁边就没有蛇会来咬。」
「……」
听到这里,花城看向谢怜,又看向脸更青的扶摇,毫不顾忌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又得意地挑了挑眉。
可才不过多久,扶摇便法力不支,使刚才打出的火焰都尽数熄灭了。没有了烈焰屏障,紫红色的蛇雨扑面而来。
口上说着要保护太子殿下,可还不是要等我出马?
「废物。」黑暗之中,花城扔下了这一句嘲讽,便单手掏出那把他常带在身边的红伞,另一只手将谢怜肩头一揽,从容地把伞撑在了二人的头上。
斯情斯景,像极了当天他俩八百年后在与君山第一次相遇的那天,只不过当时谢怜身穿红色喜服,而他现在身穿白色道袍;当时花城撑伞挡的是血雨,而他现在挡的是蛇雨;当时的花城在不久后便化作银蝶离去,但现在的他则站在谢怜身旁,光明正大地保护着他的太子殿下。
似是闻到一阵极为浓郁的血腥味,谢怜在他怀中一扭,正要动作,他便把谢怜揽得更紧:「别动。没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过来。」
另一边传来了扶摇的怒喝,谢怜道:「三郎!」
不能。
您不能过去。
绝不能再让您受伤了。
花城立刻道:「不要。」
「你怎知我要说什么?」
「你尽可放心好了。他死不了。」
谢怜仍是不放心:「扶摇,你还能点火吗?再点一把火!」
「你旁边那个东西,正在压制我的法术,不让我点火!」
我?算你这次目光准,可我才没这个心思去这样糊弄你。
花城转而低头望向谢怜,语气真挚:「我没有。」
谢怜点点头:「我知道你没有,可我法力用完了,而你又没有压制他,这不就说明,这坑底还有第六个人?!」
扶摇仍是不信:「你鬼迷心窍了吧!哪有什么第六人,根本没人从上面下来!」
这时,只听半月道:「谁?!有人……」一句未完,她的声音便消失了。谢怜道:「半月?!」说着便要冲进那蛇雨之中去,「先救她!」
花城随即把谢怜揽得更紧。
「好。」
语毕,便召出厄命,以法力与厄命自己的灵识操控着它前进攻击。黑暗之中,银光闪烁,叮叮当当,突然,一声刺耳的刀剑相击声划破众人耳朵。花城仍是一手撑伞,一手揽着谢怜,「哦?」了一声,便继续施加更多法力,道:「竟是当真有着第六人。有趣。」
此时此刻,厄命确实和一人正面交锋了,对方一语不发,仍继续出击。时不时有炫目的火花在黑暗中亮起,发出利剑破风之声。可对比起花城,那人明显是占在下风。
嗯,即便是神官的分身,生命力还蛮顽强的。
黑暗中,谢怜被花城揽在怀里,细细观察着那人的武力。须臾,他忽然屏住了呼吸,茅塞顿开,喊道:「住手吧!没必要再藏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花城将厄命一抛,放任着它自己去抵挡那人的进击,低头笑着看向了又化身神探的谢怜。那刀剑相击声并不停留,对方无动于衷,仍不气 馁,谢怜也不着急,道:「你觉得,我说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是在诈你吗?小裴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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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怜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戛然,一片死寂。花城早已收起了兵刃,好整以暇地站着,准备看一出好戏。
半晌,黑暗中,一人目光不善地望着花城,冷冰冰地道:「你就没有想过,也许那土埋面说的是你身边的红衣少年吗。」
花城撇了撇嘴。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来过,不过任谁都知道那是那土埋面的借口吧。我就一看热闹的,不关我的事。
话音刚落,罪人坑底,一道火光倏然亮起,照出了阿昭,啊,不对,裴宿那浑身浴血的身影。
身份已经被暴露,裴宿一手收了剑,另一手把扛在肩头的半月放了下来。一旁的刻磨愕然道:「你是谁?你不是已经摔死了吗?」
裴宿一点目光也没有分给刻磨,仍是紧紧地盯着花城,以半月语道:「刻磨,你真是过了几百年都没有变。」
听出了这把熟悉的声音,刻磨黝黑的脸上瞬间汹涌了愤怒之色:「……是你!!!裴宿?!」
谢怜理清了裴宿就是半月少时认识的永安人后,刻磨与裴宿二人便按耐不住,破口大骂,互相掀对方的老底。
吵吵闹闹了很久,双方仍是各执一词。后来,裴宿不再理会刻磨,对谢怜道:「所以,你看。这世上许多事,根本不可能争得清楚。只能打。」
谢怜道:「我同意前面那句。」
花城则道:「我同意后面那句。」
刻磨的怒气微微平息,忽然道:「永安人大都很无耻,而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裴宿,你冷漠。你杀我们,根本不是为了你的国家或你的族人。」
闻言,裴宿沉默了。
刻磨接着道:「你这个流放人之子,被所有人看不起。为了在永安军里站稳脚跟往上爬,你就要打胜这一仗不可。可半月还觉得你很好,给你利用了,出卖了我们。」
谢怜奇道:「可小裴将军,不是裴将军的后人吗?」
花城稍作补充:「他非是裴将军直系后人,乃是旁了不知道多少条的支。」说完,便背着手,继续看这台好戏。
裴宿则不以为意:「半月人居心叵测,我诛之无悔。」
突然,上方一个声音道:「好一个诛之无悔!那对这么多年来被你引入关来丧命在这坑底的行人,你敢不敢也说一声诛之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