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贝贝珈|珈特琳】轻刀快马(2)

一夜无书,想是那狐妖被缚了个紧实,无从逃脱。
翌日清晨,贝拉避开门中弟子下山,这其中倒是颇有故事:一面儿是门中弟子早课时总要两两结伴以颂功法,贝拉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这尴尬处境,不愿自讨没趣儿;另一面儿,说来也巧,与妖魔密切相关。
前些天贝拉下山帮着门中年幼弟子料理家门事宜,不想途中却见一双妖魔相互厮杀;贝拉顾及山中闲散猎户,不敢惊动妖魔,只抽刀出鞘,伏在一旁静观其变。只见得一黑熊精,膀大腰粗,前爪微微触地,绷紧了背部夸张的肌肉,与身前两道黑影对峙;定睛这才瞧得那两道黑影原是一大一小两只狼妖,那大狼护在小狼身前,看得出造化不浅,周身皮毛已有半分仙家味道,嘶吼中亦有一种莫名的魅力。那黑熊精忽地一声怪叫,竟像人一般前爪握拳后腿蹬地贴地而出,卯足膀子劲正击在大狼头顶,又顺势扣住大狼双眼用力一抓,生生带下一片模糊血肉。那小狼见状直扑而上,咬住黑熊精后腿不肯放松;但这小小狼妖,纵得几分造化,也不是那黑熊精的对手,不由说便被黑熊精拿住,顺势要抡。
须臾间草丛中寒光一动,一道红色飞影掠出,直奔那黑熊精大开的中路命门而去。那黑熊精能耐果然不小,连忙丢开小狼妖这赘余,应声侧闪,虽被削掉左肩几寸血肉,却保住了一条熊命。
“这身架子倒是不虚,可毕竟是个畜生“。那飞影正是突袭而出的贝拉,双手共执一柄六尺五寸长(周尺,1.5米左右)的纤长单刀,扭转回身紧腰沉马,倏然间又是向前一踏,手中长刀如吐信长蛇直夺黑熊精左眼刺出。黑熊精本就落了下风,此时不及闪避,左眼叫贝拉生生剜去;没等它吃痛喊叫,那夺目寒光又似漫头落花,打转刀身回削而下,正好斩下这孽畜头颅。贝拉这才定身,在一旁拾起刀鞘,抹了刀身血污方收刀。
贝拉背好了刀正要离去,猛地拍头叫声不好,自己是要救那小狼妖才冒险出手,怎么忘了看看小家伙状况。她走到奄奄一息的大狼旁,那小狼妖果真伏在大狼头边,不时舔舔大狼脖颈处带血污的皮毛。贝拉俯身下去,本以为会被小狼敌视,不成想却没遇见一丝阻力;她继而把手探向小狼,居然也没有遭遇丝毫敌意。这小狼妖的后腿想是被那黑熊精所伤,虽不见外伤,却能摸见细微变形。贝拉不等小狼有所反应猛地一推,竟真真复了位,不过这次小狼吃痛一叫,反身便咬了贝拉探出的小臂。
“你这小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怎么咬了我了“?贝拉跌坐在地上佯装厉色。那小狼似乎有所感知,似有似无地低下了脑袋,又重新趴回地上,不作声了。贝拉见这耷拉脑袋的小狼,不知为何心跳彷佛漏了一拍,自顾自地说:”你这伤我怕不好恢复,今夜我就在此照看你罢“。豺狼虎豹贝拉见过不少,不走运的死在她手底下的也是不少,可偏偏这只孱弱的小狼妖叫贝拉不愿不闻不问,于是她席地而坐,静看着这只小狼。
不多时,贝拉便均匀呼吸起来,脑袋也一上一下规律晃着,显然是“坐定“了。那小狼妖察觉贝拉入睡,竟轻手轻脚来在贝拉身边,身子一蜷,冒出青烟来了。青烟散尽后,原地哪还有什么小狼,倒是换来个紫色短发、赤身裸体的少女。
那少女头上狼耳,后腰狼尾,俨然是那小狼妖的化形。虽然狼妖化形亦属不易,但并不需狐妖那般修炼千年,若得机缘,幼年便可化形,这小狼就是这么一回造化。少女轻轻走到贝拉身后,缓缓下伏,双膝跪在贝拉腰后,笨拙地用双手虚环在贝拉身侧,脑袋轻轻靠在贝拉的肩头,直勾勾地盯着贝拉侧颜。盯了许久,少女忽然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舔了舔贝拉的脸颊,又向下舔了舔脖颈。见贝拉似乎要醒,那少女便作罢,又跪伏在贝拉右侧,待贝拉呼吸再次均匀,伸出柔舌轻轻舔了舔贝拉小臂被咬破的伤口。那伤口被少女舔过后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少女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起身往贝拉怀里一坐,还没等坐实便借着青烟又化作了狼形,柔柔地掉在贝拉怀里。
贝拉被这一跳惊醒,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怀中小狼。贝拉长年遭人排挤,遇到主动亲近的小狼自然十分兴奋,抱起小狼又往后一倒,沉沉睡去。
“即使那大狼是妖,这么小的小狼,应该也还没事吧“?这是贝拉睡前最后一个清醒念头。
此后贝拉下山便常常去看小狼妖,当然她未曾发觉小狼妖这变化的本领,只当她是一头小狼。时间充裕时贝拉还会去猎些山禽给小狼带去,但不知为何,贝拉见到小狼总想睡觉,虽然每次睡得不长,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每次醒来发现怀里同样睡着的小狼,贝拉也就没有心思考虑其他问题了。日子久了,贝拉甚至给小狼起了个名字,叫哭哭,这狼妖毕竟通人性,每次贝拉叫哭哭,她也应着答两声,逗得贝拉欢心不已。
某一日,趁着贝拉睡着,那小狼妖又化作紫发的赤裸少女,虚跨在躺倒的贝拉小腹上,轻轻用光洁的额头抵住贝拉的额头,又蹭了蹭鼻尖,居然蹦出一句人话来:“贝拉,我,哭哭,不是;我,珈乐“。说完学着人的样子,用嘴唇轻轻地吻了贝拉前额,害了羞一般变回狼形,又依偎在贝拉怀里。
书回正传,擒住狐妖第二天,贝拉起了个大早,准备下山去寻她的哭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