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荧/短篇】奖励不能乱许诺

ooc，深渊荧，伪强强，年下养成，涩气向~

*为了逻辑通畅，部分背景设定为作者瞎写，考据派请勿较真。

01

达达利亚第一次见到荧，是十四岁那年在深渊之中，跟随老师丝柯克修炼的时候，当时他还没有“达达利亚”这个名字，仍是叫做阿贾克斯。

直到现在，达达利亚对于初见少女的情形记得依旧十分清楚——高跟鞋踏在回廊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周围的深渊法师都附身向那名少女行礼，自己的老师丝柯克也不例外。

年少轻狂的阿贾克斯自然没有如同深渊的人们一般向少女低下头颅，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然后就注意到少女浅金的发色和纯白的衣服，在这昏暗的深渊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少女直接略过那个倨傲的少年，甚至连正眼也不曾给他一个，走到丝柯克面前，做了个“起身”的手势，“丝柯克大人，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说罢，便有一名深渊法师向丝柯克递上一封信函，上面是阿贾克斯看不太懂的深渊文字，丝柯克在看了一眼之后便将那封信函化为齑粉，对着少女毕恭毕敬道：“公主殿下请放心，我会开始做准备的。”

公主殿下？阿贾克斯捕捉到老师对这名少女的称呼，不由得对这位面无表情的少女产生了一丝兴趣，在少女离开后，便开始向老师打听：“老师，刚刚那人是谁？”

“那是我们深渊的公主殿下。”

“噢？那她叫什么名字啊？”

丝柯克没有回答，只是将地上的长枪踢给他道：“想知道的话，就变得足够强，然后自己去问。”说罢，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练。

丝柯克不得不承认，这个在雪原里被她捡到的男孩，在战斗上的天赋相当高，在深渊仅仅学习了一个月，就已经将她教的招式熟记于心，熟练掌握了诸多武器——除了弓箭这种远程的、战斗起来并不算淋漓酣畅的武器。

看着被少年打倒在地的深渊法师，丝柯克轻轻鼓掌，“不错，比起昨天又有了进步。”

少年喘着气，眼中却闪着无比夺目的光彩，“如何？我现在，有资格知道那位小姐的名字了吗？”

出于少年人奇怪的叛逆心，阿贾克斯认为自己不是深渊的人，自然无需像其他人一样尊称那个少女为“公主殿下”，而是一直称呼她为“小姐”。

丝柯克听见这话不由得轻笑两声，阿贾克斯听出了老师隐藏在笑声之下的轻蔑之意，自然是不服气，“怎么，我现在还不行吗？老师带我去找那位小姐，我证明给你看！”

“我说，小阿贾克斯啊，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哦。”丝柯克轻笑着说完这句话，随后就以阿贾克斯无法分辨的速度，闪身来到他的身边，少年人的耳边轻轻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深渊了。”说着一拳打在少年人的腹部，后者便立刻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厚实的墙壁被撞出裂缝，阿贾克斯瘫在地上，咳出一大口血。

丝柯克踩着高跟鞋，步步优雅地走阿贾克斯面前，扔给他一瓶药，“自己吃，一个小时后来老地方找我，带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深渊’。”

阿贾克斯捡起那瓶药，从里面倒出几粒药丸，和着口中的血沫费力地吞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感觉好多了。这是深渊的特效药，阿贾克斯每天都会被老师的训练打得体无完肤，但是只要吃几粒这药，便能在短时间内痊愈，恢复到最佳状态，这也是他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飞速进步的原因。

阿贾克斯略微修整，便去到丝柯克口中的老地方，后者早已在那里等候，身边还站着那位金发白衣的少女。

“这么快就能走了，还真是进步不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丝柯克却没有半分夸奖阿贾克斯的意思，甚至也没有一点“自己把学生打得口吐鲜血”的自觉。

“就是他？”荧看向橘发蓝眼的少年，丝柯克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位来自至冬国的学生，所以荧这次总算给了阿贾克斯一个正眼，“能让丝柯克大人夸奖的，来自‘尘世’的人类少年，我确实想要认识一下。”

荧的话音刚落，身边的一名深渊咏者就向阿贾克斯拔剑杀去，突如其来的战斗令阿贾克斯没有防备，只能凭着战斗的直觉堪堪躲过这一击。由于手中没有武器，阿贾克斯就只能赤手空拳与深渊咏者战斗，自是不敌，很快落败。

“丝柯克大人的眼光，令我怀疑。”荧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橘发少年，然后就注意到少年人眼中那有些刺眼的光芒——这是绝不会在深渊之中出现的希望之光。这个少年，哪怕战败，哪怕被打倒，眼中也还是有着这样耀眼的光芒，荧皱眉道：“丝柯克大人，这人既然是你的学生，为何还不接受深渊的‘洗礼’？愿望应当埋藏在‘心底’，而不是写在‘眼中’，深渊不欢迎眼里满是希望之光的人。”

丝柯克听见荧的责问，便俯身行礼：“是我失职，但他是我从冰原上捡回来的孩子，以后也许不会为深渊效力，所以我并没有让他接受洗礼。”

荧转过身，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橘发少年，少年人冰蓝眼眸中对战斗的渴望让荧感觉到了炽热，也不知是对丝柯克，还是对少年人，荧淡淡开口道：“力量就是力量，不分善恶，没有对错，只要承受得起代价，就可以拥有。”说完便带着深渊咏者离开。

丝柯克罕见地扶起学生，看向阿贾克斯的目光十分复杂，“公主殿下算是认可了你的实力，至于要不要接受洗礼，你自己决定。”

阿贾克斯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接受会怎样，不接受又会怎样？”

“‘深渊’的力量与‘尘世’不同，我之前教给你的，是任何‘尘世’之人都可以掌握的力量，而有些力量，是只有通过洗礼才能掌握的‘深渊’之力。你若接受，我便倾囊相授到分别之时，你若是不接受，我现在就送你回‘尘世’。”

年少的阿贾克斯听不太懂那些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名词，但是却听得懂“力量”二字，“如果接受所谓的‘洗礼’就能变强，那么我接受。”

丝柯克并不意外学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还是再度确认，“在‘天理’眼中，‘深渊’是罪恶之地，接受‘深渊’洗礼的人就是罪恶之人，为‘天理’所不容，哪怕你得到了尘世的‘神之心’成为了‘原神’，也再无登上天空岛成为‘神’的资格，你确定吗？”

少年人听见这话，无所谓地笑了，笑容恣意张扬，眼中飞扬的神采仿佛他才是征服世界之人：“成为所谓的神，像女皇陛下那样吗？我可没兴趣。只要足够强，哪怕是神明，也未必不能与之一战！”

 

02

阿贾克斯接受了“洗礼”，在掌握那股深入骨髓的、令人胆寒的力量之后，他的眼中失去了神采，可行事却更为张扬——比如天天跑到荧的宫殿前，向荧的护卫们挑战。

“小姐，还是老规矩，要是我赢了你的这些护卫，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阿贾克斯说着，拿起手中的大剑便向深渊咏者们挥舞。

十四岁的阿贾克斯自然还不是深渊咏者们的对手，但是他飞快的进步也让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从最开始只能打败一名深渊咏者，到现在的十四名，阿贾克斯只用了十四天时间。

而荧的护卫一共十五名，这意味着，如果她再不变更一下自己的护卫，明天这个张扬的至冬少年就要跑到自己的面前了。想到这里，荧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的笑语盈盈的丝柯克，“你知道我很忙，没空和这个小子玩什么征服世界的游戏。”

“只是问下名字而已嘛，公主殿下何必生气。而且，当日您说怀疑我的眼光，这让我很是受伤，这才让这小子证明给您看——我的眼光还挺不错的。”

荧看了看笑得一脸狡黠的丝柯克，又看了看在庭院之中与护卫门战斗的阿贾克斯，忽然觉得这师徒俩都很像狐狸，“既然如此，就由丝柯克大人来做我的护——”

“哎呀这可不行呢，”丝柯克在荧下达完整命令之前，果断地截断她的话语，“公主殿下您是知道的，我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了，那可是只有我能执行的任务呢，想必在您心中，淹没神座这件事可比护卫什么的重要多了，对吧？”

荧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橘发少年打倒自己的护卫们，一步步靠近自己，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小姐你可做好准备，明天，就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荧十分不爽被这师徒俩当成戏弄的对象，于是乎，当阿贾克斯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就发现荧的护卫多了一倍，甚至还有几位高阶的深渊使徒，在短暂的呆愣后，他不仅没有恼怒，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小姐你可真是……令我感到惊喜啊！更加厉害的对手是么……一起上吧！”

那天，阿贾克斯久违地被打断了肋骨瘫倒在地，但人却无比兴奋，“这样的对手，很不错……小姐，我开始期待与你交手的那一天了，如果是小姐你的话，一定能带给我十分酣畅的体验。到那时如果我赢了，不知小姐会用什么来作为给我的奖励呢？”阿贾克斯说这话时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目光灼灼望向荧，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战斗欲望。

橘发少年比刚到深渊时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至冬人英俊深邃的五官也开始在少年的脸上显现出来，明明还是个孩子，荧却在恍惚间感受到他带给自己的、属于男人的压迫感和……

吸引力。

两性之间的吸引力并不因年龄的变化而消失，无论何时，来自优秀异性的吸引力都是难以抗拒的，正因如此，荧在听见少年那略带挑衅的话语之后，竟然走到少年前，蹲来下，提起少年的领子，贴近少年带有血迹的面庞，用只有少年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若是能胜过我，我就把自己奖励给你，如何？”

少年的眼眸中透露出少有的疑惑，面对满脑子只有战斗的纯情少年，荧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引人犯罪的不正经老阿姨，但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流露出半点愧疚，便赶忙站起身，“你既然对自己如此自信，那明天，就让你的老师带你去看看鲸鱼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张狂到几时。”

鲸鱼有什么好看的？年轻的阿贾克斯当时并没意识到，那只巨大的深渊魔物，竟会成为自己在往后岁月中，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成为了他想要战胜的执念。

第二天少年并没有按时出现在庭院中，荧在高兴今天没人在自己院子里打架之余，心底竟也有些怅然若失，甚至还有些期盼少年的出现。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忙于事业忽略了身体需求，以至于对那个半大孩子念念不忘了？荧无奈地摇摇头，暗骂自己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然后接着看桌案上的公文。

晚些时候，少年还是出现在荧的院子里，正当荧想和他聊两句时，少年却已经向院子里的深渊使徒们出手，招招狠辣直击要害，像是通过战斗发泄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荧自然知道少年为什么会这样，她看向不远处的丝柯克，后者难得地翻了个白眼给她，是在责怪她吓到了自己的宝贝徒弟。

荧也回敬了丝柯克一对白眼，然后继续观察着少年的战斗。面对几十个深渊使徒围攻，少年自然不是对手，但是今天落败时，少年并没有被打断肋骨，甚至还是站着的，倒是地上躺着的深渊使徒又比昨天多了两个。

荧想起丝柯克对她这个宝贝学生的评价——阿贾克斯拥有顶级的战斗天赋。

荧必须承认，丝柯克的眼光确实很准。

少年今天并不像往常那么多话，在战斗完之后只是向荧点点头就离开了，一直想和少年聊两句却没有机会的荧只能咂咂嘴，看向丝柯克，“看来……鲸鱼的刺激是挺大的哈。”

丝柯克再次给了荧一对白眼，“公主殿下，容我提醒您，阿贾克斯可是货真价实的、心智和身体都只有十四岁的孩子，可和某些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实际却不知道已经多少岁的人不一样，您下达命令的时候，麻烦考虑一下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荧自知理亏，撇撇嘴，没再说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阿贾克斯在深渊当中就已经呆了三个月了，而原本想让这个张扬少年收敛点的荧则发现，自那天之后，阿贾克斯变得更加张狂了，甚至行为也越来越危险，像是在享受于刀尖之上舞蹈的刺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快感。

“老师要出远门？”看见丝柯克在收拾行装，阿贾克斯有些讶异，随即便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嗯，你和我一起，我送你回‘尘世’。”

回去……虽然思念家人，但是阿贾克斯并不想现在就离开深渊，“老师，我还不够强，我想——”

“深渊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若不在，以你的身份在这里，会很尴尬。”丝柯克打断爱徒的话，她明白阿贾克斯的意思，“‘尘世’的璃月有句古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能教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阿贾克斯，你记住，一直学习我，就永远不可能超越我。”

那天阿贾克斯终于击败了荧身边的所有护卫，但是少女并没有立刻给他想要的答案，而是神情复杂地送他和丝柯克到分别之地，才塞了一样东西在阿贾克斯手里，是个比拇指还小的迷你玻璃瓶，带了些深渊的气息：“若遇死地，只需捏碎它，便可无虞。”

满脑子只有战斗的少年却很不满，皱着眉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这对我来说是个多余的东西。”他是要征服世界的阿贾克斯，不需要这种像是保命用的“后路”。

荧很不爽地看着面前不知足的少年，这东西多少深渊之人想求都求不到，他还在这儿挑挑拣拣的？但是少年直直看向她的目光却令荧多多少少有些心虚，她不由得偏过头去躲避少年过于直率的目光，“看什么看，‘打倒护卫就告诉名字’这种事，是你自己以为的，我可没答应。”

话刚说完，荧就感觉到丝柯克像是杀人一样的目光，看着阿贾克斯一脸受伤的表情，荧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负罪感，开口道：“行吧行吧告诉你就是了，听好了，我的名字是——”

荧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少年则是满脸期待，荧只得轻叹一口气，像是认输一般，“我叫，荧。”

 

03

离开深渊之后，在偶然的契机之下，阿贾克斯被送进了至冬国的军队里，成为了一名愚人众。他从最低级的士兵做起，逐渐成长为出色的高阶愚人众，慢慢走进了至冬女皇的视野中，得以参加了一些机密会议。

而阿贾克斯没有想到，会在会议上见到那个身影。

从深渊出来后，阿贾克斯一度以为那段时光只是他的一场梦——因为现实世界只过了三天而已，而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深渊之中度过了三个月。

如果不是自己异于常人的身手和荧送给他的那个保命用的小玻璃瓶，阿贾克斯几乎就要确定那只是一场梦，可是四年来一直珍藏于心口的小小瓶子又在告诉他，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包括那句“你若是能胜过我，我就把自己奖励给你”。

军营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阿贾克斯只在里面浸染了半年就什么都明白了，当他偶然回想起在深渊之中少女对他说的话时，十五岁的阿贾克斯在茫茫雪原之中瞬间红了脸。

而现在，对他说那句话的少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从会议室的门口一步步走向至冬女皇，高跟鞋在空旷的会议室中踩出声响，如同当年一样，昂首略过他身前，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给他一个。

出于作为愚人众的自觉，阿贾克斯并没有在会议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一脸正经地随侍在女皇身侧，但是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对面的白衣少女身上飘，包括那头夺目的浅金发色，依旧让阿贾克斯觉得异常耀眼。

“那么，就这么商定了。”荧将整理好的文件推向对面的至冬女皇，“女皇陛下看一下，若是觉得没有问题，就这样签订了。”

至冬女皇认真读过条款之后，指着其中一条：“借调愚人众阿贾克斯……这条我不理解。”

阿贾克斯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皱眉看向对面的荧，刚刚对方连正眼都没瞧他，还以为荧已经忘记他了呢。

荧对着至冬女皇微微一笑：“若是至冬国有什么紧急任务非他不可，自然以至冬国为先。我的意思，只是平常的时候，希望能有一名我看着顺眼的愚人众随侍身侧，女皇陛下知道的，阿贾克斯师承深渊，我与他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我之间的联络也可以通过他，我认为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女皇沉吟一会儿，随后点头，“这一条确实并无不妥，那么，阿贾克斯，”女皇说着看向身边的橘发青年，“若无特别任务，你以后就随侍在荧公主身侧。”

“是。”橘发青年行礼领命，然后看向对面的金发少女，“小姐竟然还记得我，这可真是令我倍感欣喜。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

“事情太多，所以我和你老师都没有来看你，不过以你今时今日的职务，只怕也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所以这也算是以公谋私吧。”荧说罢便不再与阿贾克斯叙旧，而是继续进行和至冬女皇的商谈。

商谈进行得很顺利，荧很快就和至冬女皇签订了契约，由女皇负责收集尘世七执政的神之心，而深渊则专注于针对天理，荧在完成工作后，便带着阿贾克斯离开了。

回到荧在至冬国的住处后，阿贾克斯便向荧发出了挑战邀请，“荧小姐，四年不见，我想现在的我，也许有资格向你发起挑战了。”

荧听见阿贾克斯的话后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已经高自己一头的橘发青年，“你想挑战我？是因为你的战斗欲，还是想要我兑现当初许诺的奖励？”

若是十五岁的阿贾克斯听到这样的话，必定红着脸说不要挑战了，但是如今的达达利亚早已成年，听见这样的话并不会感到害臊，反而还会升起征服欲——虽然只醉心于战斗，但由于执行任务的关系，必要时还是会用到自己这张俊俏的脸去探听一些消息，女人什么的，他只是不热衷，但不是没经验。

所以，当早已是个成熟男人的阿贾克斯听到荧的问题后，便以身高优势将她逼到一个角落里，冰蓝的眼眸中透露危险的光芒，“小姐，容我提醒你，在你面前的阿贾克斯，是一个各种功能都正常的成年男人，你如果再说这么危险的话，可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哦？”荧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玩味的模样，葱白的手指不老实地探进男人衣服的下摆，在男人结实的腹肌上轻轻打圈，“这就算危险了么？就算是兑现奖励……也要你赢得了我才行吧！”

荧的语气陡然一转，手中小刀闪现，划过阿贾克斯的腹部，后者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向后闪退，并未被伤到分毫，甚至还有闲心和荧开玩笑，“小姐可真是性急啊……屋子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我们去外面打。”说罢从窗户上纵身一跃，落在热闹的街道上，荧自然紧随其后，在大街上急速追赶阿贾克斯，没过多久就被阿贾克斯引到一处僻静又开阔的地方。

水元素凝成的箭矢几次打断荧的攻势，让荧根本近不了身，阿贾克斯见状不由得笑道，“小姐，你要是再不认真点，我可就要将胜利，连同你的人，一起收下了。”

荧不爽地咬了咬牙，却不敢怠慢，寻了个空档跃上前去近了阿贾克斯的身，眼看长剑就要触碰到男人的身体，后者却将手中的弓瞬间化为长矛接下了荧的攻击。

阿贾克斯突然的武器变化让荧暗暗吃惊，以至于有了一瞬间的呆愣，就是这一瞬的呆愣，被男人抓住了。

“破绽，稍纵即逝！”

阿贾克斯一脚踢掉荧手中的长剑，顺势将荧压在草地上，长弓抵着荧纤细的脖颈，俊俏的脸上露出荧熟悉的张扬笑容，“小姐，你输了。”

荧当场愣在那里——她四年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那个少年像这样，夺走武器，压在身下。

一定是哪里不对。

荧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后者却在察觉她的意图后更加用力地禁锢住，俊俏的脸几乎是贴到荧的脸上，笑声蛊惑又危险：“逃得掉吗？”

四年前的深渊，荧揪着少年的衣领，许诺下那句她从未想兑现的“奖励”；四年后的今天，男人压在她身上，向她要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荧咽了下口水，试着和面前的男人开始交涉，“我是深渊的公主，是和至冬女皇签订契约之人。”

“哦，所以呢？”阿贾克斯似是无意地玩弄着荧耳边的碎发，另一只手却死死地禁锢住荧的手，不让她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所以，你不能动我，”荧努力保持着情绪稳定，尽量不让男人看出她其实心中发虚，“这是十分重要的政治联盟，你不能因为一个陈旧的赌约就破坏。”

“陈旧的赌约？”阿贾克斯听见这话，眼中陡然出现令人胆寒的目光，死死盯着身下的少女，“在小姐眼里，那只是一个陈旧的赌约吗？”

分别的这四年中，阿贾克斯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在深渊之中，金发少女提着他的领子，对他说“只要你胜过我，我就把自己奖励给你”。

尽管阿贾克斯并不是为了这个才变强，但是不可否认，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变成了阿贾克斯的执念。

当他真正战胜荧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立刻兑现奖励，但是当荧说出“陈旧的赌约”五个字时，还是狠狠刺痛了阿贾克斯。

男人最纯真的情感，轻易碰不得。

感觉到男人的态度变化，荧再次咽了咽口水，试探地开口道：“那是……陈旧的承诺？”

阿贾克斯听到这话气极反笑，“承诺就是承诺，不分新旧。在小姐的眼里，反抗天理才是最重要的，为此可以做任何事，对吧？”

荧点点头。

“好极了。”阿贾克斯冷笑一声，看着荧的眼神，就好像盯上猎物的猎手，“如果我在女皇陛下面前不小心提起，其实小姐你不仅在反抗天理，也在谋划颠覆至冬，你觉得女皇陛下会不会开始提防深渊呢？然后便找理由拖慢神之心的收集，或者是，和天空岛联络一下感情？”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荧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眼中闪着光芒问她名字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个轻易拿捏她弱点的男人。

荧开始后悔当年的口无遮拦。

阿贾克斯抓荧的弱点实在太过准确，准确到让荧的所有借口瞬间消失，她长叹一口气，垂下眼眸，像是认命般低声道：“至少别在外面，我不想打野战。”

阿贾克斯原本也只是试试，并没有想过真的要拿那件事去威胁荧，因此在听到荧的话时有一瞬间的呆愣，但是战士良好的素质让他马上清醒，他再三确认荧不是开玩笑后，并没有很开心，而是神情复杂地解开了禁锢，站起身来，“这个奖励，我以后再兑现——我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

荧呆呆地看着阿贾克斯，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面前的男人细腰长腿，脸蛋和身材都长在荧的审美点上。而对于未能和阿贾克斯进行生命大和谐这件事，荧的内心，其实是，有一点点，小遗憾的。

 

04

在阿贾克斯与荧重逢的第三个月，他消失了七天，七天以后，他成为了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抹去了“阿贾克斯”这个名字，而成为了「公子」，达达利亚。

荧看着面前的照片，气得咬牙——这些是达达利亚在执行任务时的照片，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动用隐藏的暗线去拍这些照片，现在看到之后，非常后悔自己的决定。

照片里的达达利亚穿得像个爱豆一样，在一群富太太和名媛之间游刃有余，流连忘返，不时左拥右抱，亲吻那些女人的手或脸颊，看起来非常享受。

“因为害怕跟得太紧会被他发现，所以当他和那些女人进入房间之后就没有拍……”暗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荧的眼刀吓得吞了回去，便连忙告退。

“殿下，他也只是去执行任务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和那些女人……”深渊法师的话被荧的眼刀吓得吞了回去。

恰好此刻，荧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拥有这样不敲门不通传就直接进来的特权的人，整个至冬只有一个 ——新晋执行官达达利亚。

“小姐，好久不见，想我了吗？”年轻的执行官丝毫没有察觉到荧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仍旧笑得一脸灿烂，灿烂得就像……

照片上他对着那些女人的笑容一样。

深渊法师意识到情况不对，为了避免被误伤，向荧行了个礼就匆忙消失。

于是办公室内就只剩下荧和新晋执行官。

“小姐，这是女皇大人刚刚给我的邪眼，你看好看吗？”达达利亚尚未察觉到危险，献宝似的将邪眼拿给荧看，却在看到办公桌上那堆散落的照片时，转身就想跑。

“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

荧带着怒意的话语成功让达达利亚停下脚步， 后者讪笑着看向荧，“小姐，你听我解释，我那是去套情报的。”

荧闻言冷笑道：“套情报套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了，愚人众的作风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

这感觉怎么那么奇怪？达达利亚看着面前的荧理直气壮地质问自己，而自己明明是为了套情报才出卖色相，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怎么就在荧的面前莫名矮了一截？这感觉就像……

被妻子抓包出轨的男人。

终于找到恰当的关系比喻，达达利亚瞬间明白问题所在，当下就变得理直气壮了：“小姐，我是至冬国的愚人众，去执行这样的任务，用这样的手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荧闻言轻轻皱眉，却没有反驳，似乎在思考达达利亚话语的正确性。

见荧的气焰没有那么嚣张了，达达利亚自知已经找回主场，便开始得寸进尺。

“小姐当时从女皇陛下那里借调我的时候，也说过，以至冬任务优先，对吧？”达达利亚一边说着一边走近荧，冰蓝的眼眸中带着些调笑的意味，嗓音低沉，语调慵懒，勾起荧耳边的一绺头发，轻轻道：“所以小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难道是……「奖励」的身份吗？”

男人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让荧的心跳漏了一拍，荧只是稍加思索，便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捏住达达利亚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第一次被强吻的达达利亚，眼神惊讶又干净，像极了当年在深渊中问她名字的少年。

可是少年终究长成了男人，正如达达利亚自己所言，他是各项功能都正常的成年男人，所以在短暂的惊讶后，达达利亚一手搂住荧的腰，一手捧着荧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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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着睡衣，感觉清爽，应该是达达利亚已经帮她处理过了。荧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腰膝酸软，肌肉酸痛，她再张口想要说话，发现自己嗓音嘶哑，声音极小。

嘴唇忽然被吻住，然后温热的水便从橘发男人的嘴中哺过来，注入荧的口中，随后还意犹未尽地亲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小姐下午的表现真棒。”

荧撑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才勉强能发出正常的声音：“你也不差。”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腰，“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达达利亚脱掉鞋子爬上荧的床，让荧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伸手轻轻揉着荧的腰，“八点，小姐睡了两个小时……我本以为小姐会再过一个小时才醒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休息好了，是我不够努力吗？”

“你已经很棒了。”荧连忙确认达达利亚的能力，她十分相信这个男人能立刻让她知道他有多“努力”。

听出荧的弦外之意，达达利亚轻笑两声，“小姐放心，只能吃一次和能吃一辈子相比，我还是知道该选什么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个温柔的床伴。”

温柔：指荧感觉自己骨头已经散架了。

荧冷哼一声，对于达达利亚的自我评价表达不满。

“下午是个意外……毕竟我已经想念小姐这么多年了，如今梦想成真，我当然把持不住了。”达达利亚说着，手上更加卖力气给荧揉腰，一副讨好的嘴脸。

把持不住：指达达利亚在上垒前一秒，还能非常理智地问她有没有过经验。

不过……荧注意到达达利亚的措辞，“想念我这么多年？而且你刚刚说……一辈子？”

“是的，一辈子，小姐有什么疑问吗？”达达利亚听见荧的问题，手上陡然用力，按得荧的腰更疼了，“小姐难道是想把我吃干抹净之后，就不认账了？”

有一说一，荧还真想过。

“不不不，你想多了，你技术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呢？你要对自己有自信。”

这句倒是荧的实话。可是正所谓食髓知味，荧现在对达达利亚有点“欲”罢不能。

听出荧语气中的敷衍，达达利亚冷哼一声，却没有点破，“不管小姐当时是抱着什么想法给我兑现奖励的，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让小姐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的。”四年的分别足够让他意识到深渊的金发少女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今天下午的酣畅淋漓，不过是让他更加明确自己的心意而已。

其实早就心甘情愿了。荧偏过头去，嘴里轻轻嘟囔着，“你以为，你刚成年不久我就出现，还指名要你做我的随侍，只是巧合吗？”

达达利亚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四年没见你，是因为，我在等你长大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