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心理测量者2]What Colour？

写于2016.7，鹿矛围桐斗第一人称视角。剧透注意。

推开拦在身前的监视官的瞬间，他迎上了Dominater闪烁着荧绿色光芒的枪口。

Dominater转换成消除模式，发出组合机械时金属的摩擦声。他想起酒酒井曾说过，那个声音代表着绝对的正义。

BANG！

结束了。

这个念头先于痛觉出现在他的认知里，随后灼烧般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他知道疼痛很快便会顺着神经系统蔓延至全身，随后自己会四分五裂地炸开，变成一滩散发着血腥气味的脏器——这副景象，他早已在对着监视官扣下Dominater的扳机后看到看过无数次。

真是讽刺，无论是战功赫赫的良民监视官还是沾满鲜血的恐怖份子，不管经历了多么不同的人生，到最后都会变成一样的东西啊。

据说死前的瞬间会奇妙地延长，这个看似荒谬的说法竟不可思议地得到了验证。伴随着疼痛，无数画面纷至沓来，比如儿时的足球赛，比如十年前初次在镜中看到的新生的自己，比如被自己做成全息投影的伙伴以长大后的姿态绽出的笑颜。

他记得身上每一个器官主人的姓名，几秒钟后——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是否会有人对着散落一地的它们，像多年前的自己一样呼唤着那些早已被社会遗忘的名字，为他们吟诵悼词呢？

他知道永远不会。他们会与自己一同，被历史的长河永远地埋葬，连同这次事件一起腐烂在漫长的时光里。一切都从未改变。十年后，抑或是一百年，安栖在希比拉系统庇护下的的人们，只会带着幸福而无知的笑容，向她传达着愚蠢的谢意。他们不会知道人类的历史涂满了鲜血，更不会知道在不太遥远的过去，有人曾试图违抗希比拉的意志，向这个社会举起反旗。

他艰难地将脸转向年轻的监视官，此刻她的脸上布满了惊愕。他早已发不出声音，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明白他想表达的含义，就像她之前一次次识破自己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不，它们正是为此而生。它们是他向这个社会发出的挑战书，为的是能出现一个清醒又睿智的监视官，凭借它们一步步确认自己这个连希比拉都无法觉察的存在，然后顺着他的指引，与自己一同站在这里。

就像现在这样。

他成功地完成了伟大的计划，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作为透明人的自己，和希比拉系统具有相同的本质。她的孩子杀死她的同时，也在向自己的母亲扣下扳机。然而已经没有人能审判她了。她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修复，所有的漏洞也因此被清除殆尽。经过十年漫长的等待，这个耗尽了他绝世才能的计划，作为他存活于世的唯一意义，承载着184个同伴的意志。纵使沾满无数人的鲜血，在这个强大的独裁者面前，它也不过犹如投入大海的一滴水珠，只是微微激起了细小的波澜，转瞬间又归于平静。

不应由社会选择人类的未来，而应由人类选择社会的未来。

然而真正能由人类选择的社会早已走向终结。人类亲手将自己禁锢在名为希比拉的桎梏里，就像笼中再也无法飞翔，却为免于觅食的辛劳而感到满足的鸟儿。

这个社会已经没有未来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看到它最后的样子啊。

凭借残存的意识，他艰难地牵动嘴角，对面前的监视官露出了最后的微笑。

常守朱，你一定能明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