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蔡】深海的光明

　✘cp澜蔡，他们真的好香

    ✘年龄的话缩小了年龄差，嗯。

    ✘只看了一些王者故事，所以肯定还会有bug。

   ✘ooc预警，食用愉快。

        （0）
　　置身于黑暗的鲨鱼，从未见过光明。
　　（1）
　　澜的梦境多数是散碎的。刺客的梦里无外乎都是他们杀过的人，带着满身的血腥气。他的梦是黑白色的，像极了墨汁坠入清水中泛起的点点灰黑色的涟漪。
　　那些曾倒在他刀下的亡魂，化作鬼魂落入他的梦里，他们抓着他陷入更深的黑暗。澜挣扎，但就在那黑暗快要淹没他口鼻时，他看到了一抹艳丽的红。
　　澜记得那颜色，他曾在路边见过。但真正记得它，却是在女孩的手里。艳丽的红在女孩的手里绽放着最后的美丽。
　　像极了他刀下绽放的血。
　　那一天，蔡文姬本该在他的刀下同样化作艳丽的花。
　　可他看着她那双如同海洋般清澈的眼睛，却怎么也无法下得了手。
　　蔡文姬救了他，本该死在他刀下的任务此刻成为了救命恩人。澜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欠了蔡文姬一条命。
　　荒岛的生活比起从前的生活艰苦很多，却也安逸很多。他和那个小小的女孩在这里生活，蔡文姬比他想象的还要活泼，熟悉了以后的她抛开了原本怯生生的模样，开始跟着他喊他“大哥哥”。
　　“大哥哥，今晚吃什么呀？”
　　“大哥哥，你看，海里有好多鱼！”
　　“大哥哥！人家还想吃烤鱼，好不好呀！”
　　蔡文姬缠着他，稚嫩的声音却并不闹人。澜看着那片幽蓝的大海，过了片刻他收回了目光。
　　“别吃烤鱼，会坏肚子。”
　　“可是文姬想吃！”
　　她扯着他的袖子，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祈求的看着她。
　　又是这样像猫儿的目光。
　　澜很难拒绝这样的目光，不止是因为他从未对付过这般年纪的小孩，更多的是他没有办法拒绝她。
　　“唉…”
　　澜叹息一声，选择了妥协。
　　“好耶！今晚吃烤鱼咯！”
　　有时候澜也想不清楚，这小家伙的年龄并不比自己小多少，可看起来却总是个小娃娃的模样。蔡文姬轻快的欢呼了一声，迈着小腿奔向大海。小小的她很快消失在大海里，这让澜忍不住担心她会被大海带走。
　　但很快，她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海面上，怀里抱着一只不断挣扎的大鱼。澜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蔡文姬并不像她的名字那般文静，她就像她这个年龄的所有女孩子一样活泼，她说她的爹爹希望她做个文静的女子，提到爹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又盛满了悲伤。澜知道，她又想到了她早逝的父亲和她的义父。
　　“大哥哥，你一直都没说过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嘛！”
　　吃饱的蔡文姬坐在他身旁，小小的身子缩在一起，蓝色的眼睛在火花你下看去亮晶晶的，看起来像是一只肉嘟嘟的小猫。
　　“我…”澜没再说下去，他没有名字，澜只是他的代号，而在更早之前，他叫做肆拾玖号。名字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东西，他是刺客，只是别人手下的一把刀而已。
　　想到这里澜看向蔡文姬。他和她其实都是魏都的工具，但蔡文姬显然更幸运，至少她拥有自己的名字。
　　“大哥哥？”
　　蔡文姬敏锐的发现了澜眼里的不对劲，她试探着伸出手，却被澜握住了手腕。他的手指冰冷，像极了海水。
　　“就叫我大哥哥吧……”澜还想再说什么，可他看着那双骤然逼近的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大哥哥的脸好凉喔，像个冰块脸。我给你捂捂热。”
　　她说着，自顾自的坐在他怀里，伸手捂住了他的脸颊。女孩的手柔软而温热，落在他的脸上，澜找不到这种感觉的形容词，就像常年遨游在深海里的鲨鱼，第一次游到海面，见到透过水面落下来的阳光。
　　蔡文姬的眼睛让他想到了大海，不是幽暗的海底，而是清澈透亮的海面。那里很美，却不是鲨鱼该停留的地方。
　　“该睡觉了，小鬼。”
　　澜轻轻拿下她肉肉的小手，示意这场夜谈该结束了。
　　
　　（2）
　　小岛的生活是澜记忆里最安稳的生活，他不是刺客，不是别人的工具。在蔡文姬面前，他不是别人恐惧的恶鲨，而只是他自己。
　　蔡文姬哼着歌儿在架子上插着一朵朵小花，她将一朵红色的小花插在澜的头上，澜哼了一声，将小花拿了下来。
　　“不要在杀手的头上插小花。”
　　他严肃的告诫女孩，但蔡文姬却将手里的小花递向了他。
　　“唉。”
　　他又一次的选择了妥协。
　　澜曾无比希望这样的生活不要停止，只要这一座小岛，只要他和她。可每次看着蔡文姬的背影，澜内心总会一阵阵的刺痛。事实不断的刺痛着他，蔡文姬曾是他要杀的目标。
　　而现在，他已经弄丢了自己的目标。
　　他还想杀她吗？
　　答案早已经显而易见。
　　澜看着那一片晴朗的天空，耳边远远的传来蔡文姬的呼唤。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杀死蔡文姬。
　　……
　　所以当澜看到魏都的船出现在小岛上的那一瞬间，澜便清楚这样安稳的日子到头了。
　　军事曾对他说别留不该有的心思，魏都容不得背叛，更容不得背叛的刺客。
　　澜知道。从他决意不再杀她开始，从他见到那双如同大海的眼睛开始。他的归途只剩下了那个握着鲜花对他笑得灿烂的少女。
　　“小鬼，躲在我身后。”
　　匆匆留下这句话，澜毫不犹豫的冲向他们，一如从前他毫不犹豫的冲向他的目标。
　　倒在刀刃下的不再是亡魂，而是他为了想要保护的人而开辟的道路。游弋在深海的鲨鱼见到了阳光，他愿意为之冲上海面。
　　哪怕结局，是粉身碎骨。
　　他化作鲨鱼冲向蔡文姬，交错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惧。
　　澜知道，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对不起。
　　他在黑暗中生长，长成最凶猛的鲨，掠夺别人的生命，却也叫他遇见了属于他自己的光。而现在，他将成为他自己，去保护他的光。
　　被利刃刺穿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痛，他低头看着蔡文姬，那双海洋般的眼睛盛满了惊恐。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回忆，也许是因为曾经的义父要杀死自己。她的眼睛转了转，对上澜的目光，所有的情绪骤然间变成了恐慌。
　　她看到了澜胸前闪烁的寒光和利刃之上滴落的鲜血。
　　来不及多想，澜抱起蔡文姬跌跌撞撞的跑向大海，鲨鱼的战场属于大海，只有到那里，他们才能顺利逃脱。
　　海水没有那么冰冷，他将蔡文姬护在自己的怀里，小女孩紧紧握着他的衣服，身子抖的要命。他很想告诉她别怕，可急速的奔逃叫他说不出一句话。
　　终于他们跃上了小船，向着不知名的方向奔驰而去。澜躺在小船上，蔡文姬哭着摁着他的伤口，澜看着如残血般的天空，心情却意外的平静。
　　“小鬼，别哭了。”
　　他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女孩的脸比她的手还要柔软，困意慢慢涌上来，澜忽然很想睡上一觉，这个梦也许会很长很长，但一定是他从未有过的安宁。
　　梦里会有大海，还会有双眼如海洋的女孩，哦对了，还会有艳丽的木槿花。蔡文姬总说她胡笳琴弹得极好，可惜，他还来不及听一听。
　　耳边蔡文姬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了一声若有似无的汽船鸣笛。
　　……
　　（3）
　　澜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耳边传来阵阵琴音，他从没听过，但他知道那是胡笳琴的声音。
　　他翻身下床，走出房间，踏上摇摇晃晃的甲板。甲板上，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熟悉的背影。
　　“小鬼……”
　　他张口，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
　　记忆断断续续的回归，原来自己还活着。
　　澜摸了摸胸前的纱布，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庆幸。
　　“大哥哥！”
　　女孩惊喜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子飞扑到他的怀里。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澜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护住了蔡文姬。
　　“大哥哥，你的伤口还疼吗？”
　　“没事，睡了一觉而已。”
　　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卷发，努力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对不起，之前伤害了你。”
　　蔡文姬闻言侧过头看着他，或者说他的伤口。那张小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的情绪，但很快又变回了笑意。
　　“哼，这次原谅你了。”
　　她说着，小拳头在澜的肩膀上狠狠锤了一下。澜牵着她从甲板上坐起。他看着慢慢后退的大海，心底涌出了一阵重获新生的愉悦。
　　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牵上了他的手，他低头看向蔡文姬。大海的颜色映在她的眼睛里，变成了属于他的海洋。
　　澜知道，从今以后，他将游弋在这片清澈的海里，永不离去。
　　（4）
　　置身于深海的鲨鱼，从未见过光明。
　　直到有一天一束阳光透过层层黑暗照入他的世界里，于是他跃身而起，奔向海面守护他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