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19【对酒当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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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看到的是原创系列小说《青玉梦》第一部《破碎山河》的连载。
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在架空世界中发生的传奇故事。如果您也喜欢天马行空的脑洞想象和家国天下的侠义情怀，请一定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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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李撷扇答应吴耽要去刺杀朱再青，自己却找到全端，和他说是要去刺杀林子诚。全端将儿子全冠一推荐给李撷扇，二人竟同仇敌忾，颇为投缘。
齐国公林子诚身穿一袭朱红公爵裘，肩披黒貂披风，头戴青白玉冠，正端坐在车中，朝自己府上驶去。朝会方毕，杨撷湲同车夫一起来接他回家，陪伴在车中。
林子诚晋公爵位后，并未重新起一座府宅，只是将原来家门口上写的“长安君侯府”几个字撤了，换作“齐国公府”，府上一切用度、仆役均是照旧。马车从大兴皇宫出来，向南至钟鼓楼，若再向西行一炷香功夫，便到他府上了。此时他的车刚行至钟鼓楼，却遇上大量百姓在此仰头围观，堵住了车子的去路。
“怎么停了？把他们撵走。”杨撷湲探头出来，让车夫驱散围观百姓。
“慢。”林子诚也探出头来，见众人都仰头看着钟鼓楼上头，有些好奇。他让车夫把车停在一旁，自己拉着撷湲走了下来，悄悄站在人群后面凑热闹。
他抬头一看，见钟鼓楼顶上有一青衣公子，明显醉态。那人左手持一酒葫芦，右手握了一柄长剑，摇头晃脑，一边舞剑，一边纵声高歌。歌曰——
佳酿醉了人间，神锋斩断妖邪。
辛苦盘营三十载，勠力铸剑熠千年，一朝定乾元！
“嗝……呕！”那人在楼顶肆意挥舞着手中的剑，身形随意扭动，几次都像是要坠下来一样。他一来二回，把自己搞得晕头转向，刚唱到一半，打了一个醉嗝，然后扒着栏杆，“呕”一下吐了出来。
呕吐物飞流直下，围观者纷纷躲闪。有个推着板车的中年男子闪避不及，被吐了一头。躲开的百姓纷纷嘲笑那个倒霉蛋，不亦乐乎。
“嘿嘿嘿，老兄，对不起啦！”那醉人傻笑着，大声朝下喊着。
那人这么往下一吐，林子诚和杨撷湲便看清了他的面容——上官珑？！
林子诚忙回头看了看天边，只见巳时刚至，日色正浓。上官珑身染怪疾，向来不敢直面日光，怎么今天想不开了，非要喝醉了在钟鼓楼顶上耍酒疯呢？
上官珑还没唱完。他用衣袖抿了抿嘴角残留的呕吐物，继续挥剑歌曰——
功成不必在我，后人定胜昨天。
谷底锻鸣已绝音，阁中麒麟待残年，何不负此生？
唱罢，上官珑剑锋收敛，高举酒葫芦，一股清酒随壶嘴淌了下来。他醉了，接不准，喝了一半，然后任凭另一半恣意泼在自己脸上。
“爽快……爽快！哈哈哈哈！”上官珑笑声不止，楼下众人觉得他风度翩翩，唱得好、舞得也好，于是纷纷鼓起掌来。
“哈哈，多谢，多谢大家捧场，嘿嘿……嗝！”
可林子诚见他醉得不轻，再晃荡几下，恐怕要掉下来。更何况上官珑分明跟他讲过，自己一触及阳光，就如同烈火在烤他的皮肤一般。再这么下去，上官珑非当场死在这里不可！
林子诚把披风一褪，用力拨开人群，冲上鼓楼。杨撷湲也疾步追了上去。
“谁叫你们放他上去的？”林子诚一边攀楼，一边朝楼内几个呆若木鸡的卫兵和钟鼓吏吼道。
领头的钟鼓吏哆哆嗦嗦跟在后面，只道：“长安君……齐国公，这人说要到楼顶上饮酒高歌。他给我们看了您赐给他的进宫令牌，说他连皇宫都进得，谁敢拦他，就要谁好看。我们不知这人来头，怕有所冒犯，就……就退开了。”
林子诚无暇搭理小吏，快步登到楼顶，见上官珑还在嘿嘿傻笑，口中嘟囔着：“何不负此生？何不负此生啊……”他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的皮肤都已经被日光灼伤，冒出点点焦烟。林子诚一把把他向内一扯，让他置身于楼檐阴影之下，然后大吼道：
“你疯啦？！”
“哎，子诚啊，你来得正好。方才我对酒高歌一曲，你可听见啦？好不好呀？”上官珑全然不顾皮肤上的灼伤，不知是醉得太厉害了还是怎样。
“你脸上都烧烂了，感觉不到吗？！”杨撷湲尖声问道。
“嘘……疯丫头，别瞎叫唤，搅了爷的雅兴！”上官珑张口一说话，周围的空气都是醉醺醺的。
“嘿！你大爷的！”杨撷湲骂道。
林子诚扶着他，跟杨撷湲讲：“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先检查一下伤口。”
幸好正值冬季，阳光不强。上官珑皮肤上的几处灼伤都不严重。二人帮他查看一番，然后扶着他慢慢下楼。
上官珑口中还念叨着：“嘿嘿，何不负此生……”
“怎么喝那么多？我让车夫送你回麒麟阁吧。”林子诚搀着他道。
“不要！我要去觅春楼！”上官珑眯着眼任性道。
林子诚停下脚步道：“觅春楼是哪？”
“你傻啊！一听这名字，能是正经的地方吗？”杨撷湲一脸嫌弃道。
“哼哼……子诚，你行行好，送我去觅春楼吧。”上官珑嘿嘿傻笑。
林子诚惊道：“你都这样了，还有力去妓馆啊？！”
“我怎样了？反正我也活不过七年了，你就让我去呗！”上官珑还想喝一口，但左手一抬，发现酒葫芦忘在了楼顶，咿咿呀呀地嚷嚷着要回去拿。杨撷湲嫌楼高，说什么也不肯再陪林子诚搀他上去了。
上官珑要往上爬，杨撷湲要往下拉，林子诚要扶着上官珑不让他摔倒，三个人就这样原地不动光出力。
林子诚突然停手，后退了一步，默然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上楼帮你取酒壶。”说罢，他把上官珑按在楼梯上坐稳，自己上楼取回了酒葫芦，然后搀他下楼，嘱咐车夫说，他想去哪里，你便带他去哪里吧。送到之后你就回来，我会让他的手下来接他。
“你把马车给我了，你怎么回家？”上官珑酒还没醒，面色醉红。
“我跟撷湲走路回去。”林子诚说罢，扭头看看杨撷湲，撷湲却是一脸不高兴。
“子诚，你心真善！你一定比我做得更好。”上官珑呆呆地笑道。
“你当心点，小心纵情声色太过，连七年都活不到。”林子诚道。
上官珑拍拍肚皮，又打了一个酒隔，然后道：“功成不必在我，后人定胜昨天——我已经无所谓了。”说罢，他拍了拍林子诚的肩膀，示意今后的一切重担，都要子诚自己扛起来。
“天下未定，没你不行。”林子诚一脸严肃道。
“从今以后，我彻底退居幕后。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你自己吩咐我吧。”上官珑说罢，就要上车。
“小心！”林子诚看他爬个车都费劲，忙去搀扶。
上官珑借着他的力又扭过脸来，扒着车门道：“你记住，你不再需要我了……你真正需要的，是那些光明正大的国士。”
林子诚愣住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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