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救命药 38 黑喵
现，不是他太自信，就是太不把命当回事。
感受到袁一琦的紧张，沈梦瑶拍拍袁一琦的肩膀，“不信你看。”
然后当着袁一琦的面儿转了个圈，“我真的没事。”
确定沈梦瑶没事，袁一琦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和男人正面对峙。
袁一琦神色紧绷，浑身是刺，男人则一派从容淡定，和在医院看到的沧桑唯诺判若两人。
“都五年了，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男人说。
袁一琦矮沈梦瑶那么多，可她站出来保护的沈梦瑶的样子还是和五年前在休闲山庄的初见一样坚定，他那时就羡慕，现在依然。
对于男人套近乎的表现，袁一琦并没有多少好感，反而更加厌烦他这种不明朗态度。
甩了甩手，袁一琦冷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次两次没得手，还想来第三次？”
“一琦，不要这样。”沈梦瑶阻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脚上的伤是假的？还是我在门口听到的你和姜丽姐的谈话是假的？！”
沈梦瑶惊慌，“一琦，你，你听到我和丽姐说话了？”
男人刚来时对沈梦瑶说，他和袁一琦在门诊楼有过一次碰面，她那时只当袁一琦是担心她，见到可疑的人都当坏人对待，现在看来，袁一琦亲自送她上班，在医院陪了她一整天根本就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个人先前的行为，还是从她和姜丽的谈话里。
她们说了那么多，袁一琦不可能那么巧只听到了她脚受伤的事......
袁一琦随便嗯了一声，不想多做解释。
“对不起。”男人突然开口，态度诚恳，“让沈医生受伤我很抱歉。”
袁一琦嗤笑，“道歉有用？”
“没用。”
“那就别废话，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报警。”
说着，袁一琦已经拿出了手机。
见此，沈梦瑶急忙拦住袁一琦，“一琦，别冲动，花亦先生来这里是为了帮我们。”
“帮我们？”袁一琦嗤之以鼻，“现在是晚上，要过好几个小时才能看到明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不对，你是花亦？！”
袁一琦猛然转头，“你和花花......”
提起花花，男人露出温和笑容，“她是我女儿。”
袁一琦只惊讶了一下，很快理清思路，“是你让她找上和七七的？也是你给她点心让我发现她有问题？”
“你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那盒点心太突兀。”
“嗯，是我。”花亦承认，“我需要花花帮我在你们身边走一个过场，最后以被发现结束。”
“理由。”
“花花必须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这种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医院是军医大附属医院，我需要借用那里的资源。”
“医院又不是我们开的，别说是让花花在我们这里走过场，就算她是我亲女儿，也要按规律办事。”
“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做？花花的身体你状况你最清楚，说句难听的，万一她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你的反应速度和准确度一定超过所有人，你却选择把她放在起不到任袁作用的我们身边，这绝对不是明智的决定。”
“不放心，但是我没有办法。”
“怎么回事？”
“袁小姐！你找到病历本了吗？”
关键时候，警察地催促传来，隐约还能听见他上楼的声音。
袁一琦没有任袁犹豫，随手将沈梦瑶往里推了一把，随即对花亦说：“进去！”
花亦不敢迟疑。
两人进去，袁一琦关上门走出来，抓起正在往楼梯口瞄的小胖往客厅走。
“花花的包呢，你收到哪里去了？”袁一琦问。
袁一琦他们看过花花身上的病例和信后就把东西放在了她随身的小背包里以防万一，今天花花陪袁七七去上课，和老师‘闹崩’之后直接来了这里，只要她的包在这里，病历本和信就一定也在这里。
小胖想了下，两手一拍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
“快去拿！”
小胖跑去拿花花的包，警察刚好上来，袁一琦笑脸迎上去，“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找东西比较麻烦。”
“没事，我今晚值夜班，不着急下班。”
“辛苦了。”
“没事。”
“老大，找到了！”小胖急乎乎地拿着花花的包过来交给袁一琦。
袁一琦接过来找到东西，一转手交到警察手里，“这就是花花的病历本和信，你看一下。”
“嗯！”
警察翻看了一会儿，没找到多少有用的东西，收起病历本说道，“今天谢谢你的配合，这些东西我要带回局里，明天去所属医院查证。”
“好。”
“行，那我就先走了。”
“我让人送你下去。”袁一琦侧目，“小胖。”
小胖上前，“您请。”
警察在小胖的指引下下楼，袁一琦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
等到脚步声消失，袁一琦快步朝卧室走去。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花亦的出现有所图，至于他图的是什么，袁一琦想不明白。
越不明白越怕他和刘钊那帮人有牵扯......
“生死有命，我们早就看开了。我们一起长大，已经相爱了28年，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天既是上天的恩赐，也有你们这些好心人的帮助。”
“如果有一天她走了，我会带着和她共有的回忆好好活着，不刻意追忆
，也不用悲伤回报过去拥有的甜蜜，这是我们对爱情态度，也是对生活的态度。”
“......”
这是袁一琦和沈梦瑶把花亦妻子送回去以后，他对她们说的话。
一个连生死都能轻易看开的人，会因为什么样的‘没有办法’变得执着？甚至执着到对救命恩人下毒手，执着到把亲女儿送到陌生人身边，现在还让她一个人待在警局。
袁一琦记得，在沈梦瑶提及女人活不过五年，问花亦会不会怪命运不公平时，花亦回了这样一句话，“执念越深活得越痛苦，她不希望我学会这种情绪，我也没有精力追逐不可能失而复得的东西，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因为某件事变成一个言行激烈的人，心存爱意的人不该生活左右。”
如果真是这样，花亦现在的行为到底算什么？
袁一琦烦躁地抓抓头发，推开了卧室的门，里面的交谈戛然而止。
另外，最近工作忙到虚脱，写文的时间会很紧张，请大家理解下下。
袁一琦烦躁地抓抓头发，推开了卧室的门, 里面的交谈戛然而止。
沈梦瑶和花亦站在窗口, 不知道说了什么, 袁一琦竟然能从两人脸上看到淡淡笑意。
袁一琦吃味, 不管不顾地走过去拉走沈梦瑶让两人保持距离。
袁一琦这么一做, 两人脸上的笑意更浓。
“一琦，刚才叫你的人是谁？”沈梦瑶笑问。
袁一琦口气恶劣, “警察。”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花亦在住院部对沈梦瑶动手的那天戴了口罩和帽子, 最后也侥幸逃脱,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里没处理好, 他还是会被人发现。
警察是他的敌人。
袁一琦瞥了花亦一眼，良心发现地解释，“来拿花花病例的, 跟你没关系。”
说到花花，袁一琦突然想起来花亦先前的话, 问道, “你说让花花跟着我们是因为没有办法？没有什么办法？”
花亦和沈梦瑶交换了下眼神，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才开始回答袁一琦的问题, “袁一琦，这件事和名善百货的大小姐袁书珊有关系。”
“袁书珊？！”袁一琦惊讶又生气，“这个女人乖乖做她的智障大小姐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天天在外面秀智商下限？”
吐槽完, 袁一琦正色，“袁书珊做了什么？”
花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后退一步反问袁一琦，“她是不是用沈医生在机场打人的视频威胁过沈医生？或者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花亦的话刚说完，袁一琦马上紧张地看向沈梦瑶。
沈梦瑶没有丝毫惊讶，显然已经知道了视频的事。
既然这样，那她也就没必要再瞒了。
袁一琦转向花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第一次，有人发信息给小梦瑶，让她用20万去换那段视频，可我到了约定地点以后，对方却临阵反戈，说不要钱，只要小梦瑶身败名裂；第二次是不久前，我在医院收到了一封快递，里面是小梦瑶打人的照片。”
听完袁一琦的话，花亦平和的表情变淡，“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临阵反戈？”
“为什么？”
“袁书珊用三倍的价钱买下了那段视频。”
“！”
“袁书珊拿到那段视频后一直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想一击即中，用它让沈医生再无翻身的机会，沈医生一旦出事了最心疼的人莫过于你，袁书珊的目的不过就是让你难过。”
“这死女人！”袁一琦磨牙。
“冒昧问一句，你和袁书珊到底有什么过节？每次看她提起你的语气和眼神，对你的怨恨似乎非常深。”
“呵。”袁一琦的笑容轻蔑，“我们之间的恩怨光用过节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那是什么？”
“投错了胎。”
“嗯？”花亦不解。
袁一琦侧过头看向窗外，语气寒凉，“她是我堂姐。”
“堂姐？！”花亦难掩惊讶，“堂姐怎么会那么对你？”
袁一琦回了两个字，“有病。”无可救药的心理疾病。
看袁一琦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花亦不好意思再追问她和袁书珊之间的恩怨，转而继续先前未结束的话题。
“前几天袁书珊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马上把那段视频公布出来，如果我不照做，她就让刘钊彻底断了花花的后路。
袁书珊跟了刘钊七年多，即使他们没有对外公开关系，我也不得不忌惮她左右刘钊想法的能力。
花花的身体经不起意外，更拖不过时间，我只能听她的。”
“他妈的！”袁一琦没忍住骂了一句，“都多少年了，袁书珊还是这么死性不改，只敢拿小孩子开刀！”
以前是她，现在是花花，坏事都让袁书珊一个人做尽了！
花亦动了动唇角，温和的笑容里浮现出苦涩，“花花是我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有事。”
“我明白，明白......”袁一琦太能明白花亦的心情了。
人生只剩下那么一点希望，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为此，他们都会不惜任袁代价，可是......
袁一琦强迫自己把沈梦瑶放在第一次，硬起心肠说：“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助纣为虐！”
花亦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用各种理由拖到现在都没有把视频公布出来。
昨天上午袁书珊去了趟医院，不知道在医院发生了什么，等她再回到刘钊的医药公司时整个人异常愤怒，她威胁我立刻把视频公布出来，同时，还要把你拉下水。”
“我知道她为什么愤怒。”袁一琦声音低沉，“她昨天在医院打胎被我撞见了，我从偶遇的一个女人口中知道了她和刘钊的关系，还有一些其他事，一时没忍住给她难堪了。”
“原来如此。”花亦了然，“难怪她会让我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对付你。”
“什么手段？”
“把花花送到你们身边，然后举报你多次利用幼童制造假新闻。
这几年，你用未成年人作为主角拍摄的照片涉及的话题都很敏感，所有人对你的定位都是敢说敢做，站在人性和社会现实的阴影里拥抱阳光，一旦你被举报的谣言曝光，不论真假，你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尤其，花花的身体还有问题，即便只是出于人性对弱势群体本能的同情，你也必定会成为全民公敌。
袁书珊让我这么做，是真的对你恨透了。”
花亦说完，屋子里死一般寂静。
沈梦瑶走到袁一琦身边，担心地握紧袁一琦的手，却远不能抚平她心底的愤怒。
“是不是即使我今晚没有主动报警，警察也会找上门？”袁一琦问，语气极慢，每个字都像是被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只要我被压上警车进的警局，不用等到明天，我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花亦没有否认，“是。”
“袁！书！珊！”愤怒在发酵，袁一琦恨不得现在就把袁书珊千刀万剐！
“袁书珊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花亦在袁一琦的愤怒下开口，“我说了，你很聪明，一看到我给花花的点心立刻选择报警，在脏水还没有泼下来之前先一步走到了安全区域，只要再晚一会儿，你的角色就会被迫反转。”
“你帮了我！”袁一琦几乎确定。
“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在让花花出现在你们身边之前，把病例放在了她身上，只要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你们必定会对她的情况实时留意，即便花花的身体出现意外也绝对不会措手不及，这样，袁书珊想告你为了捏造新闻枉顾性命的筹码就没有。
另外，还有那封信和我给花花穿的衣服。
那封信是我亲笔写的，衣服是从旧衣服回收那里买来的，它们能让花花看起来更像一个家境贫穷的小孩。”
花亦停顿了下，声音略低，“退一步讲，如果你今晚没有因为那盒点心发现花花的异常，主动把她送去警局，而是因为举报被带上警车，那封亲笔信和花花的穿着会作为另一个证据，证明花花是被我这个没能力的父亲遗弃的，而你，收留她只是因为自己的童年经历对她产生了同情。
在送花花来之前，我和她说过，如果有人问她跟你在一起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她一定会说你是好人。
袁一琦，你做过的事不会被恶意扭曲。”
花亦不紧不慢地一番解释，让袁一琦的愤怒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不解，还有感激。
“你不怕袁书珊发现你的计划？那个女人狠起来六亲不认，万一她把怒火转嫁到你身上，那花花的机会就真没了。”
“怕，可再怕也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明天一早我就会把视频公布出来，她不要再妄想用这个理由逼我妥协。”
花亦淡淡的表情和语气能抚平周围人心里的浮躁，平静之下，袁一琦乱糟糟的脑子接受到了话里的讯息。
“不行！”袁一琦着急，“视频公布了，小梦瑶怎么办？”
“一琦，我不会有事。”沈梦瑶丝毫不见紧张，反而露出丝丝笑意，“花亦先生已经替我想好对策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需要给这段视频一个合理的前提，目前，最合适的理由是你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袁一琦不解，“什么过去？”
“我对你的好和你叔叔一家对你的不好。”
“......”袁一琦明白了什么，这是要拿她无父无母，被叔叔一家亏待十几年的身世‘博取同情’。
同情之外，她一直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善待。
这个人因为心疼她，同情她，怜悯她，在公共场合动手打了让她经历黑暗的罪魁祸首。
见袁一琦不说话，沈梦瑶握住袁一琦的手腕，略带紧张地说：“一琦，你如果不愿意，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嗯？”袁一琦愣了下，笑得一派从容，“想什么呢你？不要说是给别人茶余饭后的聊天加点素材么，多大点儿事？就是让我亲自陪你演出戏都没问题。”
“你不怕别人因此改变对你的态度了？”沈梦瑶依然不放心。
袁一琦最怕被人同情，她从来就不想让自己成为弱者。
袁一琦微微扬起下巴，眼底的刚自信而笃定，“那是以前，现在没有谁的态度能影响到我。”
沈梦瑶眼眶发热，袁一琦的成长全在离她以后，那些成长过程中不为人知的辛酸苦辣除了袁一琦自己谁都看不透，连她都不知道。
“对了，我突然想到个能锦上添花的好理由。”袁一琦难掩兴奋。
“什么理由
？”沈梦瑶问。
袁一琦拨开头发，指指自己的耳朵，“它。我们可以这么利用它受伤的理由——你动手打袁书珊那天我刚好从国外回来，在此之前，我差点死在战场，后来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煎熬才说服自己回到现实，接受耳朵几乎听不见的事实，死里逃生的我本来盖被善待，袁书珊却落井下石。”
“一琦......”沈梦瑶不忍心。
袁一琦无所谓地挤着一只眼睛，歪了下头，“它受伤的理由可以被好好利用。”
没等沈梦瑶再说什么，袁一琦的目光转向花亦，“我要怎么做？先下手为强，在我微博上挂一条？”
“不用。”花亦接话，“你和花花去警局的这段时间，沈医生已经和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我会结合她说的那些事情和你这五年的经历写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不止不会让沈医生的形象受损，反而会让始作俑者的袁书珊人人厌恶。”
“需要我做什么？”袁一琦心有不甘地问。
坐享其成的感觉是不错，可她还是不喜欢把沈梦瑶的事假手他人。
花亦思忖片刻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花花？她的时间不多，不会拖累你很久。”
花亦平静得几乎察觉不到呼吸的一句话，让袁一琦和沈梦瑶心口发疼。
这对父女，怎么一个比一个‘看得开’？还有花亦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什么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
沈梦瑶比袁一琦早一步反反应过来花亦的话，语气焦急，“花先生，你想做什么？”
花亦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摸了摸藏在衣服下面的戒指。
花亦胳膊上烧伤的痕迹依旧狰狞，容貌也没有五年前干净俊秀，可他会笑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柔，“我想她了。”
花亦离开，沈梦瑶和袁一琦一个站在门口, 一个靠着门框, 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送完人的小胖回来看到这副画面, 叨叨不止的嘴巴终于消停。
现在这是要爆发世界大战了么？
先是小祖宗袁七七因为媳妇儿被强行送走放了狠话, 以后和老大势不两立, 连母女关系都要断绝，虽说她们本来就没有母女关系, 可断不断的话一说出来，还是有点瘆人。
再是沈医生, 知道小祖宗的亲妈叫卓欣时那表情, 妈呀！
小胖打了个寒颤。
大的大，小的小, 怎么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犹豫了一会儿，小胖鼓起勇气朝两人走过去。
“老大？”小胖虚抹一把冷汗，提醒袁一琦, “七七怎么办？她现在在我房间，自从你把花花送走就一直哭, 超级伤心。”
袁一琦懒懒的倚靠姿势动了下。
小胖以为袁一琦要去看袁七七, 暗戳戳地为轻松化解一场大战的自己点赞，谁知道, 下一秒袁一琦就戳破了他的美梦，“去，看好袁七七，她要是少一根头发丝, 你明天提头来见。”
小胖只想对这个不负责任的妈说一声‘呵呵哒’。
脑子一转，小胖又觉得没袁七七掺和，沈梦瑶说不定就能心平气和的和老大谈事儿，这情人之间啊，最怕隔阂，有心事立马摊开了说才是正理，拖久了，拖出来的都是误会。
对，肯定是这样！
好机会必须留给自个老大，至于袁七七那个破罐子就让他这个能工巧匠去修补好了！
做完心里艰建设，小胖麻利走人。
走进房门，小胖后悔了，他的房间哪儿还有一点人样！
生起气来的袁七七，战斗力简直匪夷所思。
看到小胖，袁七七随手抓起他买回来一次也没穿过的戏服擦了把眼泪，然后愤愤地指挥小胖，“你去把袁一琦叫来，我要和她正式断绝关系！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生死由命！”
小胖的手伸在半空，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袁七七糟蹋，心疼的要死，可表现在表情和行动上还要狗腿地哄人，“美啊，你先别哭，你妈我老大正在和沈医生说很重要的事情，等她们说完了，我马上去帮你叫她。”
袁七七的哭声停了一下，“袁一琦在和小梦瑶说什么？”
“不......”知道。
话到嘴边，小胖改口，“吵架，她们在吵架。”
袁七七彻底不哭了，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出冲。
小胖赶忙拦住袁七七，紧张地问，“美，你要干嘛？”
袁七七仰头，满脸愤怒，“我要去帮忙！”
“帮什么忙？”难道是怕老大挨打？
这么一想，小胖放心了。
他就知道老大教女有方，关键时候一定知道担心她。
不错，不错......
小胖满意地点头，下巴刚仰起来受到袁七七一记致命重击。
“帮小梦瑶打袁一琦那个坏蛋！”
“啊？”小胖懵逼，反应过来大喊，“不行！啊！好疼！”
在袁七七的强势踩踏下，小胖本就薄弱的战斗力告罄，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却无能为力。
袁一琦的房间和小胖是斜对门，袁七七一出现，袁一琦就发觉她的情绪不对，身体转了个圈绕到门里，在袁七七闯进来之前把她锁在了外面。
袁七七的怒气值爆表，对着门板连砸带踹，嘴里还振振有词 ，“袁一琦，你出来！我们单挑！你快出来！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我的挑战，一个是认
输！你别躲在里面，快出来啊！”
里面的袁一琦对袁七七的咆哮置若罔闻。
袁一琦兀自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新换的床单，觉得手感不错，顺势躺了下去。
沈梦瑶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没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梦瑶。”袁一琦突然开口，“你说花亦和袁书珊是什么关系？他说的话我们毫不犹豫地信了，可万一信错了怎么办？我刚才应该问一下他是怎么和袁书珊牵扯上的，可是......”
花亦说‘我想她了’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很明显，明显得她们无法忽视他的言外之意——想她了，想见她了。
袁一琦看着天花板，飘忽的视线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小梦瑶，一晚上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如果花亦说的是假话，那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弥补，晚了就没可能了。”
沈梦瑶走到了袁一琦身边坐下，握紧她的手，“一琦，花先生今晚出现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诧异，后来也有过怀疑，但他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放下芥蒂。”
“他说什么？”
“花先生让我信一次人心，以他妻子的亡魂发誓。”
“......”
袁一琦转过身，侧躺着，反握住沈梦瑶的手，俏皮地眨了下眼睛，“那就，信吧。”
沈梦瑶，“嗯。”
对话结束，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袁一琦非常不喜欢这种小心翼翼地感觉。
袁一琦放开沈梦瑶的手坐起来，直截了当地问，“小梦瑶，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沈梦瑶转向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怕一开口就会对袁一琦发火。
“有话直说。”袁一琦被眼下的气氛搞得难受，说话语气不怎么好。
她们之间是隔了六年，隔了说不清的恩怨纠葛，可她们依然还相互喜欢。
这种偶尔出现的小心谨慎让她陌生，不喜。
“一琦......”沈梦瑶低着头，温如水的嗓音被搅乱，“我的脑子很乱，想问的问题很多，你让我想想，想想应该先问哪一个。”
袁一琦蹙眉，“小梦瑶，你怎么了？”
袁一琦的手触上沈梦瑶肩膀时，她本能发抖，这一反应让袁一琦的担心更加严重。
袁一琦强行掰过沈梦瑶的肩膀，迫使因为身高优势，即使低着头也不能完全躲开的她和自己对视。
沈梦瑶眼底交织着风雨，和袁一琦认识的那个总带着笑，说话慢慢悠悠的女人截然不同。
“一琦，我和丽姐在办公室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风雨动荡了心神的时候，沈梦瑶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袁一琦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这样，骗一骗就过去了。
沈梦瑶一直很好哄。
暗自吸了口气，袁一琦义愤填膺地说：“听见了！听见你扭伤脚的过程差点气死我！要不是这样，我第二天干嘛跑去医院陪你一整天？！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我跟过去，万一花亦被逼得没办法闯进去诊室，你怎么办？”
袁一琦打了个寒颤，后怕地搓搓肩膀，“还好疼你如我不顾一切地跟过去了，否则，后果不敢想啊。”
袁一琦的动作太夸张，沈梦瑶克制不住想笑。
努力牵动嘴角也笑不出来时，沈梦瑶才发现笑竟然也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除了这些还有吗？”沈梦瑶问，紧张不加掩饰。
袁一琦疑惑，“还应该有什么吗？”
沈梦瑶急忙摇头，“没了，没了，就这些，只听到这些就好。”
袁一琦忽然凑近，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说：“小梦瑶，你有事情瞒我。”
沈梦瑶看着袁一琦，表情虽不自然却很轻松，“你别瞎猜，没有的。”
“嗯？”袁一琦两手环胸，显然不信她的话。
“真的。”沈梦瑶正襟危坐，只差发誓。
袁一琦坐回去，不想让她继续为难，妥协道，“真的就真的，我又没说不信，干嘛搞得怎么严肃？”
沈梦瑶没回答，心里却在感激袁一琦的不追问。
听到了袁一琦肯定会很难过，听不到，就只有她一个人心疼。
只是一瞬间的晃神，沈梦瑶的情绪再次绷紧。
袁一琦正在为自己安全瞒过沈梦瑶开心，一时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直到沈梦瑶带着颤意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侧，
“一琦，七七是谁的孩子？”
袁一琦随意放在身侧撑住身体的手猛然收紧，平整的床单被攥出褶皱。
“她，袁七七不是我女儿。”袁一琦词不达意。
沈梦瑶看着掉落在地板上的发丝，勉强笑了下，“那她是谁的女儿？”
袁一琦说不出来。
不敢说。
“小梦瑶，你赶紧洗漱一下休息吧，我去看看袁七七。”害怕沈梦瑶继续追问，袁一琦挪到另外一边下了床离开，步子很急。
沈梦瑶能感觉到袁一琦的动作，落在地上的视线逐渐移过去，从她焦急的步子一直挪到微微佝偻的脊背。
“一琦。”袁一琦握住门把手时，沈梦瑶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是我姐姐的女儿对不对？”
沈梦瑶低缓的声音将袁一琦伪装的平静撕碎。
现在只是按下门把，拉开门板的力气她都使不出来。
身后，沈梦瑶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袁一琦。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沈梦瑶一向温和的声音稍显急躁，“我哥哥年纪轻轻没有了，姐姐一离家二十几年，我，我没有
做错事，可父母却不得不因为我被人处处议论。
他们生我们，养我们，到了这个年纪本该在儿女的侍奉下颐养天年，可我们带给他们的只有生离死别的痛苦。
一琦，他们的年纪不小了，有生之年也不过是希望我能幸福，希望姐姐有一天想通了再回来，可她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甚至连她的墓地都在万里之外！我呢，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父母期盼的幸福到死，我都没办法让他们看到！
我们三个儿女，没有一个人真的孝顺。
一琦啊......”
沈梦瑶身形不稳，紧抓着袁一琦身后的衣服才能勉强站立，“一琦，如果七七是姐姐的女儿，那她会代替我们三个成为爸妈最后的希望，你应该懂的，应该懂的啊，可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说到最后，沈梦瑶的声音里藏不住委屈和失望。
袁一琦背对沈梦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这声音犹如利刃，刺痛的袁止是袁一琦的心。
“小梦瑶，我不是故意的。”袁一琦小声说。
理由没有任袁说服力。
沈梦瑶矛盾。
一边是生养她，因为轻信谣言和别人一样误会她而内疚多年，如今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偶尔回家的父母，一边是她无论如袁也离不开的爱人，该怎么做才能不走到二选一的局面？
她不想怪袁一琦瞒着他们的，可如果不怪，要怎么和每天在人前若无其事，人后郁郁寡欢的父母交代？
“一琦，你说个理由，说了我就信。”沈梦瑶语无伦次，“如果实话太难听，你就编个理由，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信你有苦衷，哪怕你说忘记都可以，一琦，你说，你说啊！”
袁一琦虚握着门扳的手收紧，因为极力克制，脸侧柔和的线条被灯光打得异常清晰。
沈梦瑶抓紧袁一琦的衣服，祈求，“一琦......”
袁一琦低下头，视线模糊了眼前的花纹。
“我忘记了。”
“......”
“忘记告诉你。”
沈梦瑶慢慢放开袁一琦，笑容从唇角快速晕开，“好，我信。”
袁一琦在沈梦瑶的笑声里心如刀割。
信了就好，信了就不会把她在国外那一年的事牵扯出来。
欣姐看到的是一部分，没看到的是绝大多数，那些荒唐的事，连她自己都嫌弃，怎么可以被心疼她，喜欢她的沈梦瑶知道？
对，不能知道。
袁一琦转过来，背靠着门板，不自信地问，“小梦瑶，你还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沈梦瑶装出来的笑僵了一瞬，随即靠近袁一琦，在她惊慌的眼神下贴近她，撩拨她，占有她。
然后，沉迷于她。
于是，那些最开始知道真相时才有的激动和怨愤悄然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