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午夜领主】虚空行者(九)-1


IX
反击
我打破了千百个誓言,有些出于设计,有些出于偶然,还有些只是因为不幸。我仍然努力尊崇的少数承诺之一是我们对于机械教的承诺。没有来自火星的流放者们所打下的地基,任何军团都无法屹立。
——康拉德·科兹,午夜游魂
第八军团原体
塔洛斯把尸体一路拖到舰桥。夏尔的盔甲在甲板上发出咆哮,陶钢随着每次移动发出刮擦声。
“把他留下,”马库沈说。他现在没有戴头盔,他那失去动力的装甲不再与通讯链路相连了。 “塔洛斯,留下他吧。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先知把夏尔的尸体拖到房间的一侧,让他的兄弟躺在西门边上。当他站起来时,他用冷漠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舰桥陷入了往常一样的嘈杂和有组织的混乱,军官和仆人们在他们的岗位之间发号施令,来回奔走。第一烈爪,剩下的第一烈爪,移动到东门,边走边检查他们的武器。凡人们在他们走来时四散开来,所有尊重的仪态都被忽略了。
只有塔洛斯在指挥宝座旁徘徊。“我们为什么不与敌舰交战?”
“当我们把这些狗东西打死之后,你不想把它当作战利品吗?”赛里昂回话道。
塔洛斯转向鸟卜仪,以极度的耐心注视着那艘漂流着的猩红色攻击巡洋舰。 “不,”他说,“不,你该知道我不想的。”
“但我们不能在每个小队都在交火的情况下跳帮他们。”
“你疯了吗?我不想跳帮他们,”先知说。 “我想烧死他们。”
“它们在半个星系之外,远远悬在武器射程之外。他们一发射跳帮舱就撤离了。”塔洛斯看着他的兄弟们,然后看着船员们,好像他们被迷惑了,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那就去追他们啊。”
在他们周围的环境逐渐热闹起来的情况下,赛里昂清了清嗓子。 “你真想摧毁那艘船?真的吗?”
先知摇了摇头,不是出于否认,而是出于困惑。 “这有这么难理解吗?”
“海盗几乎不可能消灭他们能掠夺的任何奖励。” 赛里昂看着远处的船。 “想想那艘巡洋舰上的弹药储备。想想成千上万的船员、资源和我们可以掠夺的武器吧。”
“诅咒回声上有我们需要的一切,我不想掠夺。我想报仇。”
“但是……”塔洛斯注视了他片刻,赛里昂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不,”先知说。 “烧了它。杀了他们。”
东门伴随着液压装置的泄压声打开了。瓦列尔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的人造腿正从锁死的膝盖上迸发出火花。鲜血浸透了披在他盔甲上的人皮旗帜。他护肩上红海盗拳头的标志变成了被打碎的废墟,而另一个肩甲则展示了军团那带翼的头骨,上面沾满了血迹。
“第五烈爪已经清空了主要的居住甲板,”他说。 “起源战团正在给我们放血,但局势正在转变。”
塔洛斯什么也没说。
“夏尔呢?”瓦列尔问他。
“死了。” 塔洛斯没有看尸体一眼。他坐在指挥宝座上,因伤口的疼痛而低声呻吟着。战斗兴奋剂阻止了最糟糕的情况,但他需要尽快脱下盔甲。 “待会儿再拿走他的基因种子。”
“我应该马上收割它,”瓦列尔回答道。
“待会儿,这是命令。”他看着他的兄弟们,他们站在一起。 “其他烈爪需要瓦列尔。不惜一切代价前往反思厅保卫迪特里安。我会确保所有小队在杀戮结束后都赶到你那里。”
“那你呢?” 赛里昂向前一步,仿佛在表示抗议。
塔洛斯向鸟卜仪点了点头。“一旦了结了这个,我就加入你们。”

猛禽在弹坑的边缘等待。迪特里安没有理会这个战士,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复杂的多视野控制上。更换后的塔架已经被导线球所覆盖,甲板的船员正努力将塔的电力系统与船的主要系统重新整合在一起。
尽管没有神经,因此也没有疼痛,但迪特里安的伤口令他感到不安。他正在流失珍贵的仿生血液润滑油,这些属于他的最小有机成分在他的视网膜显示器上触发了内部警报。更糟糕的是,他的应变器官正对他的增强系统施加更大的压力以维持他的运作。
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但值得庆幸的是,工作基本完成了。
当他工作时,结晶的血液在他张开的手臂上轻轻碰撞。伏击者的命运显然并不愉快。他的尸体不见了,但结晶状的证据依然存在,凝固在虚空中。
他可以听到卢科里弗斯再次战斗,从通讯器中传来的咕噜声和沉闷的重击声中听到。但这位神甫并没有对猛禽给予过多的关注。
就在这时,船只在他脚下发出了巨大的震动。群星开始在虚空中转动,迪特里安看着眼前旋转的虚空,失去了宝贵的几秒钟。
舰船正在移动。一次攻击,几乎肯定是。他无法想象午夜领主会放过一艘较小吨位的船,尤其是它已经抵达并保护他们想要据为己有的世界时。
“这里是迪特里安,呼叫战略厅。虚空盾将在标准时四分钟内被加固。”
“这里是塔洛斯。”劈啪作响的回应传来,“虚空盾已经启动了。”
“但是由于外部塔架的损毁,它们不安全,很可能会再次失效。如果把动能作为一个因素考虑进来,那它几乎肯定会失效。在虚空盾发生器达到安全运作能力前不要交战。四分钟,确认你理解了这个关键的附加条件并立刻回应我。”
“理解了,神甫。快点工作。”

船在她的周围摇晃。奥塔维亚留在她的宝座上,看着群星从安装在墙上的监视器飘过。
“他们在逃跑,”她说。 “起源战团的战舰正在试图保持距离。”
塞普蒂姆斯站在王座旁边,他的伤口还包着绷带,脸上的瘀伤正是最严重的时候。
“你应该出现在这吗?”奥塔维亚问道,语气在不知不觉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泰拉的贵族。
他忽略了这个问题。 “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逃跑,”他说,喉咙发紧,声音沙哑。 “这只是黑暗中的一个红色斑点。”
她的眼睛没有从屏幕上移开。 “我就是看得出来。”
她的几名侍从忙忙碌碌地守在羊水池的另一边,守卫着舱壁门。其中一个走近了,脚步声在潮湿的房间里回荡。
“女主人。” 奥塔维亚转身看了一眼缠着绷带、披着斗篷的身影。 “怎么了?”
“门已经锁好了,第四烈爪传来消息,他们确保了这层甲板是安全的,不会受到入侵。”
“谢谢,芙拉莱。”
身影鞠躬,然后回到她的弟兄们身边。
“你对他们更好了,” 塞普蒂姆斯指出。他知道她仍然想念着猎犬。
她微笑着,显然是在勉强,然后回头看向屏幕。
“我们正在迎头赶上,但速度太慢了。引擎加力到全速所需的时间太长了。我几乎可以想象到敌方的船长在我们注视他时也注视着我们,希望他的跳帮队在我们赶上他的船之前占领我们的舰桥。他们确实可能会,因为这场追逐将花费数小时。也许几天。”
“奥塔维亚,”从雕刻在房间墙壁上的石像鬼中传出隆隆的低沉声音。他们宽大的嘴巴被雕刻镂空,可以容纳通讯器。
她把手伸到宝座的扶手处,操作摇杆。它回应以一阵嘎吱声。
“我在,战斗怎么样了?”
“胜利的代价总是高昂。我需要你准备好,舰船立刻需要进入亚空间。”
她眨了两下眼睛。“我…什么?”
“虚空盾会在两分钟以内被加固。你将在那之后立刻进行亚空间跳跃。”
“但是我们还在轨道上。”
“我们正在脱离轨道。你可以看出这一点。”
“但是我们离行星太近了。敌人甚至没有逃往亚空间信标,他们不会进入灵魂之海的。”
“没时间争论这个了,奥塔维亚。我命令你在虚空盾被加固之后立刻启动亚空间引擎。”
“我会照办,但是目的地是哪里?”
“没有目的地,”他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不耐烦了。她发现这是一个罕见的变化。“跳的离他们近一些,我要…绕过至高天,伏击他们的打击巡洋舰。我不会浪费时间在群星之间追这些蠢货。”
她不得不再次眨眼。“你说的是,在现实宇宙中撕开一个大洞,挤过至高天最狭窄的部分。在我们需要给引擎断电的时候它甚至都可能还没完全充能,这次跳跃不会比一瞬更久。即使如此,我们也可能会超前很长一段路。”
“我没说我在乎这是怎么完成的。”
“塔洛斯,我不确定这能完成。”
“我也没问这个,我就是让你照做。”
“如你所愿,”她说。奥塔维亚将控制杆向后拉,切断了她与舰桥的通讯联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这将会非常有意思。”

“建造完成。”
迪特里安开始收回他的人造手臂,机仆们也回到了他的周围,回到了听令-服从的模式。
“命令?”其中一个对他发出通讯。
“跟我来。”迪特里安已经开始移动了,他的磁锁靴在船体上发出无声的颤抖。“卢科里弗斯?”
猛禽正在弹坑的边缘等着。他的爪子里抓着三个猩红色的头盔。“你终于完成了?我们必须立马回到船上。”
卢科里弗斯借助轻微的推力腾空而起。那个爬行的、笨拙的造物已经一去不返了。在这里,自由把他变成了某种更具杀伤力的东西。引擎无声地喷出几股推力,把他悬在原处。
“为什么?”
“因为塔洛斯打算跳船。”
“这是不正确的术语。”
卢科里弗斯只是哼了一声,“但它正在发生。”
“什么时候?”
迪特里安没有停下脚步,他大步走过盘旋着的猛禽,低着头,目镜镜片聚焦在出现在船壳上最近处的舱壁上,最近的也有三百多米。
“我真的必须把这件事的可能造成的一系列后果都给你讲清楚么?他打算在虚空盾被加固之后立刻启动亚空间引擎,而我刚刚修好了最后的尖塔。因此,虚空盾已经被加固了。因此,进一步说明,也就是他打算现在就跳船。你有没有见识过没有保护就进到亚空间的活物?”
迪特里安可以从通讯器里听到一声潮湿的声音,他怀疑那是猛禽在笑。
“哦,是的,科技神甫,我当然见过。”船在神甫的靴子下轰隆作响,像正在积蓄力量和势头的野兽一般,深深吸气,准备咆哮。
迪特里安从固定在他喉咙处的通讯器中发声,“绝对间隙?”
“尊敬的大人?”
“马上告诉我你的位置。”
链接中传来一串表示有趣的代码,“我是否从您的询问中检测到了微量的关心呢,尊敬的大人?”
“回答我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的团队距离我们最近的维护舱壁还有16到20秒的路程,距离您的位置大约600米左右。我相信…”他的话被一阵静电冲走了。
“绝对间隙,完成通讯。”
静电依旧是唯一的回答。
“停一下,”迪特里安命令道,而机仆们服从了。卢科里弗斯没有,他已经到了最近的舱壁,一只爪子在输入访问密码时抓着船体。
“绝对间隙?”神甫又问了一遍。白噪声一直有增无减,直到迪特里安给通讯频道启用了滤波器,在一片混乱中,它可以使某种特定的声音比其他的声音更清晰。
“卢科里弗斯。”迪特里安说。
猛禽犹豫了,他正在把圆形的舱壁门拉开。“什么?”
“我的助手,绝对间隙,正在和人交火。我已经通过通讯链路破译了机仆死亡的消息。”
“那又怎样?”午夜领主拉开了大门,把钢架拉开留出内部可供爬行的空间。在他们的靴子底下,船只发出了预告般的震动,它的引擎正在攫取动力。“再造一个助手,或者随便你乐意怎么样去改造一个奴隶。”
“他是…”迪特里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感受到了船骨的颤动。他们距离进入亚空间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了。
“他是个死人了。”卢科里弗斯回道,“进去。”
“尊敬的大人,”通讯链路重新连通,绝对间隙的声音嘶哑地响起,“...阿斯塔特…”
逻辑和情感在这位古老的神甫体内交战。他有好几个助手和下属,但没有几个像绝对间隙一样有天赋。更少有人还保留了同样的个性和动力,这是值得钦佩的地方——至少当它们在这种罕见的融合中与效率和雄心完美地合而为一时。除了培训替补人员带来的不便之外、除了迫使他忍受大大增加的工作量之外——在一个小小的、微妙的个人层面上,失去他最喜欢的助手也会让迪特里安感到悲伤。
事实令人尴尬。情感在他的内心滋生出了一种冰冷的、异样的不适。在一个有着更多血肉部分的个体中,这种感觉可能被称为寒意。
“我不会抛下他的。”
在迪特里安听到卢科里弗斯厌恶的叹息声之前,他已经回身走出了七步。
“进去,”猛禽从他身旁掠过,当他在船体上飞过时,推进器发出幽灵般的火光。“我会去处理你迷路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