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礼系列】乡饮酒礼 主要仪节
《大明会典卷之七十九》
乡饮酒礼、叙长幼、论贤良、
别奸顽、异罪人。
其坐席间。高年有德者居于上。
高年淳笃者并之。以次序齿而列。
其有曾违条犯法之人、列于外坐、
同类者成席。不许干于善良之席。
主者若不分别、致使贵贱混淆、
察知、或坐中人发觉、罪以违制。
奸顽不由其主、紊乱正席、全家移出化外。
关于乡饮酒礼的最为直接、完整的记录当属《仪礼•乡饮酒礼》。
该篇详细记载了其施行过程中的仪节、程式、动作以及相关器、物要求。
根据此“礼文”,乡饮酒礼的仪节主要有“谋宾”、“迎宾”、“献宾”、“乐宾"、“旅酬”、“无算爵、乐”、“送宾”、“宾返拜”等,也可粗略的归纳为六个大的步骤。
现依《仪礼•乡饮酒礼》篇,对此分别进行一一梳理,并简述如下。
1、准备工作
主要包括“谋宾”、“戒宾”、陈设酒席、“速宾”、“迎宾”等仪节。
1、谋宾:乡饮酒礼的主角就是宾,因此宾的选择至关重要。“主人就先生而谋宾、介",由“主人”向“先生”商谋宾客的名次与人选,分为宾、介(陪客)、众宾三等。宾、介都只有一人,众宾人数有很多,并选定其中的三人为众宾之长。
2、戒宾:“戒”就是“告知”的意思。“主人戒宾,宾拜辱;主人答拜,乃请宾。 宾礼辞,许。主人再拜,宾答拜。主人退,宾拜辱。介亦如之。”宾客选定后,由主人亲自告知宾、介被宴请之事,宾客出于礼节,先要推辞一番,经由主人再次拜请之后,方可答应。
▲《明集礼·乡饮酒礼》之“设席陈器图”,主人位于东序
3、陈设酒席:主人戒宾归来,就要开始布置酒席。所用器物有(酒)壶、節、 勺、洗等,其摆放方位以及宾、主的席位亦都有严格要求,“乃席,宾、主人、介、 众宾之席,皆不属焉。尊两壶于房户间,斯禁,有玄酒,在西。设箧于禁南,东肆,加二勺于两壶。设洗于昨阶东南,南北以堂深,东西当东荣。水在洗东,箧在洗西, 南肆。”同时还要煮(肉)羹。
4、速宾:“速”,有“邀请,招致”的意思。“羹定”,即肉羹煮熟后,主人亲自去邀请宾客,众多宾客都跟随主人前来。
5、迎宾:主人命一位“相”(相礼者,也就是“挨相”)在门外迎接众人。主人与宾客们之间,宾向介,介向众宾都有“揖让”之礼,经过三揖三让,把宾客们迎入堂上。“主人揖,先入。宾厌介,入门左。介厌众宾,入。众宾皆入门左,北上。 主人与宾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宾升。主人昨阶上当楣北面再拜,宾西阶 上当楣北面答拜。”
▲图源网络侵删
2、献宾
这是乡饮酒礼的“正礼”,也是整个仪式的重心所在。
1、主人与宾之间的“献”、“酢”、“酬”之礼:
献宾之前,主人先要进行洗手、洗爵的仪式。洗濯完毕后,先由主人取酒爵到宾席前进献,叫做“献",“宾西阶上疑立。主人坐取爵,实之宾之席前,西北面献 宾。”宾要拜谢,并“进受爵”,接受主人的献酒。之后,有司将“脯醯”,即果脯与干肉进于宾的席前,并“设折俎”,也就是将肢解过的牲体盛放于小案上。宾、主各自就位,“宾坐,左执爵,祭脯醯,奠爵于荐西,兴;右手取肺,却左手执本,坐,弗缭,右绝末以祭,尚左手,唠之,兴;加于俎,坐稅手,遂祭酒,兴;席末坐,哮酒。"起初,宾只能象征性地尝一口肉,嘩一口酒,在再次离席拜谢主人并赞美酒的甘美后,才可一饮而尽。
接下来就轮到宾对主人还敬了,这就是“酢”。“酬”的过程与“献”相似,“如主人礼”,也要先洗爵、洗手,然后“宾实爵主人之席前,东南面酢主人”,宾向主人敬酒。主人礼让之后,接过酒爵,“如宾礼”,和刚才宾的举动相似,也就是先象征性地尝一口,拜谢宾之后才一饮而尽。所不同的乃是“不告旨",即拜谢的同时而 不须再赞颂酒的甘美了。
宾对主人的“酢”礼结束之后,再由主人把酒注解,先自饮,然后劝宾一起饮,就叫做“酬”。"酬”礼的过程、仪节也“献"礼类似。
如此的“献”、“酢”、“酬”,合称为“一献"之礼,同时亦有诸多宾、主“拜”、“辞”以及升降、上下、进退的仪节贯穿其间。
2、主人与介之间的“献”、“酢”:先由主人向介“献”酒,次由介对主人还敬,即为“酢,仪节与主、宾之间的“献”、“酢”之礼相似。
3、主人“献”众宾:主人向众宾“献”酒,三位众宾之长登堂拜受,众宾也随 着饮酒。其仪节亦类似于主人“献”宾、介之礼。
3、乐宾
“乐宾”是为宾客演奏乐曲,包括“升歌”、“笙奏"、"间歌"、“合乐”四个阶段。
1、升歌:四位乐工(鼓瑟者二人,歌者二人)升堂,在堂上歌唱《诗经•小雅》中的《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三篇,用瑟陪奏,叫做“升歌”,歌毕,“主人 献工”,即主人向乐工献酒。
2、笙奏:“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吹笙者入堂下,站在磬架之前,吹奏的乐曲是《诗经•小雅》中的《南咳》、《白华》和《华黍》三篇,叫做“笙奏”。奏毕,主人向奏乐者献酒。
3、间歌:堂上笙歌与堂下笙奏,相间而作,交替演奏,叫做“间歌”。堂上先鼓瑟唱《小雅》的《鱼丽》,堂下次笙奏《由庚》;再歌唱《南有嘉鱼》,再笙奏《崇丘》;又歌唱《南山有台》,又笙奏《由仪》。
4、合乐:“升歌”和“笙奏"相合,奏唱《诗经•周南》的《关雎》、《葛覃》、 《卷耳》,《诗经•召南》的《鹊巢》、《采繁》、《釆苹》。歌罢,乐工报告乐正:“正歌备”,乐正再报告宾,“乃降正式的礼乐,至此完备。
4、旅酬
“旅酬”即相互敬酒,是由尊者酬于卑者,正如《礼记•中庸》所云:“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
宾将告辞,主人为了留住宾客,使“相"(挨相)担任“司正",奉主人之命“安宾”。宾同意后,随即由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宾,再由宾客按 照一定顺序以次相“酬”,称为“旅酬”。
5、无算爵、无算乐
主要礼节行完之后,肃穆之气氛散去,主、宾们开始较为轻松的进行欢畅的宴饮。
“酬旅”结束之后,主人随即命司正将原来陈列的“折俎"撤去,即为“撤俎",以便宾客坐下。重新坐定后,有司进上菜肴。主人与来客“说(脱)屡,揖让如初, 升,坐。乃羞。无算爵。无算乐。”所谓的“无算爵”就是指宾主双方频频举爵饮酒, 不计其数,醉而后止;而饮酒的同时,乐工也在不断的陪奏和歌唱,不计其数,双 方尽欢而止,即为“无算乐”。
6、送宾及其他
酒礼结束,宾出,奏《咳》的乐曲,“主人送于门外,再拜。'’次日,宾穿着乡饮酒礼时的衣服前往主人家,拜谢昨天的款待。会见结束后,主人慰劳昨日仪式中担任司正等职务的属吏,仪式则比较随便,“无介,不杀,荐脯醯,羞唯所有。征唯所欲,以告于先生、君子可也。宾、介不与。乡乐唯欲。”
以上即为乡饮酒礼的主要仪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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