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斯】不知江月待何人

#暗恋者的自述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CP脑上头产物，私设如山，疯狂造谣。 #很需要一些反馈，拜托了🙏🏻 高斯有个秘密，高斯喜欢他的老板。 老板是个自媒体工作者，起初不是他老板时，高斯就看过他的视频，"给别人带来快乐是一件很酷的事"，高斯默默地念了一遍，记住了这个ID，然后这个ID的视频就经常出现在他的屏幕上。 老板出生在大连，一个白日天高海阔，夜晚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那里的海是极美的，就算高斯还没见过也是可以想象的。可能因为云贵高原多丘陵，高斯很喜欢江边，有时他会在工作之后去江边走走，可能是沿着江边的公园走走转转，也可能只是坐在岸边吹吹风，看着江面上的月亮阴晴圆缺，月旁的云彩走走停停。 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高斯喜欢。 话说回他的老板，那个以给别人带来快乐为宗旨的人。他的老板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这个有力量也不是指他力气多大，而是可以帮助到很多人的那种，这个很多人里，好像就有高斯一个。 高考过后，高斯孤身一人来到了上海。和无数大学生一样，高斯选择了升学，春天成绩公布时，意外出现了。考研失利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高斯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是留在上海，还是回到老家，是投身工作，还是再考一年。 上海，无数梦想启航的圣地，也是令无数人迷茫失意的深渊，父母的催促，学校毕业流程的紧迫感让高斯心烦意乱。“那就先工作，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高斯如是想着，然后开始投送简历，上海市的、其他省的，专业相关的、专业不相关的无一幸免。然后，在某一天，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公司名，鬼使神差地向那个邮箱发送了自己的简历。 面试那天高斯很紧张，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也仅仅是在课余时间里用爱发电，鬼畜了几个自己喜欢的UP主的视频。但令人意外的是，面试过程还算顺利。当他见到了从前只能在屏幕里看见的人，说不兴奋是假的，他紧张地全程手心发凉，但心里却胀胀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那人也看出了他的紧张，笑着跟他说放松点，他又不会吃人。高斯被他逗笑了，心里的紧张得到了一丝缓解。终于，他忐忑地完成了面试，和人道了别离开了。 所幸结果是好的，邮件上的“恭喜您”让一直不安的高斯歇了一口气。入职的前一天夜里，高斯又一次出现在了江边，与前段时间的迷茫不同，这一次他久违地没有感到无措。他坐在江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抬头入眼的，是轮一明月，高斯脑海中突然跳出一句诗，不知江月待何人。为什么是这一句呢？高斯没有什么头绪，只是坐在月下，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突然出现的诗句。 入职后，高斯乖乖服从老板的安排，在还没定方向时就乖乖摄影，也努力地学习视频剪辑。终于，在某一天，老板大手一挥，定下了他未来视频的方向——桌游。工作生活不似高斯从前在象牙塔中设想的那么无趣，同事小傲，副总海皇还有老板都是很好相处也很有趣的人。 老板很贴心，会为他接下来的视频内容操心，会在一起拍视频时主动cue他，会在玩游戏拍视频时让他坐在他的身边，多多出镜。高斯明白老板的良苦用心，也很感谢老板，所以更加努力地工作来报答老板。 高斯总是很温和，也很有礼貌，对身边的一切都不急不躁，态度非常好。他一向不是很会社交，所以他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地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很好。“来打工的嘛，总要乖一点老板同事才会喜欢你。”高斯这样想着，然后在他和其他人之间，竖起了一层高高的，看不见的墙，以此告诫自己不可随意越界。 入职初期，高斯的父母经常打电话来劝他，那个时代的人，只相信体制内的铁饭碗，很多都无法理解所谓的自媒体工作者，在他们眼里，这份工作可能和那些跳梁小丑没有什么不同。高斯理解他们，却没办法让他们也理解他，所以高斯只得一直斡旋期间，妄图找到一丝平衡。 一天夜里，高斯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迟迟不愿离开，他趴在桌子上越想越难过，人嘛，总会有那么一两分钟心理防线崩塌的时候，高斯也在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 “高斯？怎么还没走啊，加班可没有加班费啊”是同样在加班的老板，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高斯抬起头，对上老板同样疲倦的双眼，高斯的一双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困得还是刚刚的情绪没收好，但却给他老板吓了一跳“咋了高子，咋哭了呢”，老板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有啥事跟哥说说”，老板试图开解他。 高斯把事情和老板说了，老板听后表情略显严肃，沉默了许久，“别害怕，还有我呢，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做出些成绩的”，老板郑重地作出承诺，他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坐在他身边的老板，也不出声。老板看他没有反应有点着急，“真的，你信我，我一定能做到！”在老板略显激动的声音里，高斯总算是回过神来，他笑了笑，然后应了一声好。 “我知道你可以的，也从没怀疑过你。”高斯在心里悄悄地说。 然后，老板笑了，伸出大手在高斯的脑袋上揉了揉。“走吧，哥请你吃饭去”，高斯有些愣神，很少会有人这样摸他的头，但有饭吃还是很好的，他笑嘻嘻地说，“谢谢老板”，然后和老板一起离开了公司。 这一晚，高斯心里的墙好像出现了一丝松动。 入职那年年底，公司出事了，或者说，老板出事了。 在被分手后，又被前东家起诉，巨额的债款让高斯心惊。那段时间老板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高斯偶尔也会在半夜看到老板站在阳台前一动不动，他看到时，就会拿上一些东西给他，或许是一些小零食，也可能是一杯热牛奶，或者一盒老板偏爱的草莓冰淇淋。高斯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把东西放到他的手边，拄着阳台的栏杆，陪着老板看看月亮。 高斯也会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自愿加个班，帮老板剪剪视频。他也知道老板对工作有着极高的要求，所以他几近发疯般把老板剪过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几个大夜的不断努力后，他成功复刻了老板的风格，剪出了令自己满意的视频。他把剪好的最新一期视频拷到老板电脑上，然后默默退出了老板的房间。 令他意外的是，老板在新视频发布后的评论区把这事说了出来，高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不太明白老板是怎么想的。 后来，他收到了老板的一条语音消息，语音条里，老板的声音和平时很不一样，前半段，老板表达了真挚的感谢，但到了最后，让前面听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 从那天起，高斯知道，他和老板之间可以不单单是上下级这样生分的关系了。 第二年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高斯困在了老板家。 为了工作，高斯只好带着自己最重要的财产——嘟比，搬到了老板家。起初高斯还是有些拘谨的，毕竟寄人篱下嘛，他总是要表现的好一点，再好一点，才会被大家接受。 可渐渐的，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高斯也慢慢地从墙里走出来，和大家相处的状态也渐渐变地松弛，就连嘟比也可以随意地在家里玩耍。 那段时间无法出去江边，高斯就站在阳台边吹风。黑暗的阳台上，他手臂搭着栏杆，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曾经这座城市里的每一盏灯火都让高斯感到羡慕，因为没有一盏属于他，或者说，他不属于其中任何一处。 “高子？杵窗台干嘛，找你半天了都，来吃饭了。”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高斯的独处，他转过身去，看着找来的老板，弯了弯嘴角。“你笑什么？”老板不解，老板疑惑，老板问出了声。“没事马哥，去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高斯推着老板离开了阳台，走进暖黄色的灯光里。 现在，至少这个屋子里，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的，屋子里有几个人，会把他拉出卧室，陪他一起吃饭。 艰难的时光总是会过去，在上海脱离危险之后，老板组织了一场团建，带大家出去吃吃喝喝玩了一天。最后的时候，带着大家包场看了一部电影，片子是大家一起选的，一部新出的喜剧片。 看电影的时候高斯坐在老板右边，电影开场半小时，高斯的肩上忽然一沉，他感觉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擦着他的耳朵，落在他的肩上。他偏过头却发现他的老板抱着手臂靠着他的肩睡得安然。 高斯看着老板的睡脸叹了一口气，“累坏了吧，真是辛苦你了”高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老板的头。他知道，为了这次团建，老板提前把工作赶了出来。 老板靠在肩上，高斯自然不敢笑的太大声，也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老板的头发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轻轻动着，蹭的高斯的耳朵有点热。高斯想把注意力放回电影，但人已经在他肩上了，他又怎么会有百分百的注意力在电影上呢。他索性偏头看着老板的睡脸，又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想让他靠的舒服点。睡梦中的老板好像感觉到身下的枕头并不安分，伸出手搂住了枕头的一边。 高斯僵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老板。放映厅里微弱的灯光下，黑色口罩遮住了老板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眉眼，睫毛轻颤。 “完蛋”，高斯轻叹了口气，“这下彻底看不进去电影咯……”。 直到电影结束老板也没醒，“马哥”，高斯开口轻轻晃了晃被搂住的胳膊，老板皱着眉，蹭了蹭高斯肩膀不愿醒来，“马哥，电影结束了，咱该回家了”，高斯凑近了点叫他。黑暗中，他看见老板循着声音抬起的头，看见老板轻颤的睫毛，看见老板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一瞬间与放映厅恢复的灯光一齐点亮，四目相对间，他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自己。 “咚”。 “咚咚”。 “咚咚咚……”除了失控的心跳，高斯什么都听不到。 老板看着愣住的高斯，突然又闭上了眼睛，把头转回去靠着他接着睡。高斯也反应过来了，慌慌张张地推开老板，抽出自己的胳膊说，“马哥，电影结束了，回家睡吧”。 被强制开机的老板好像并不是很高兴，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电影怎么样啊，好看吗”，老板开机花了一点时间。“啊，好看好看”，高斯一门心思都在老板身上了，又怎么会记得电影情节呢。大家心照不宣地回避了老板睡着了这个会令老板尴尬的事情，而高斯也在心里庆幸逃过一劫…… “马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回公司一趟”高斯走到老板身边告假，“这么晚了你回公司干啥啊”，老板一边拦车送其他人走，一边说道。 “我有个视频还差那么一点没剪完，我想给它剪了，明天你审完就可以发了”，高斯看着老板前前后后地忙，他想告诉老板这些员工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回家了，但他也知道，老板就是这样，别人只要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十倍地对那人好回去。 “那正好，我昨天也剩了一点，咱俩一起去吧。”老板跟海皇和小傲交代了两句，揽着高斯就上了另一辆车。高斯没得拒绝，其实高斯只是想暂时远离老板，安抚一下自己躁动的心，结果好像并不如愿。 到了公司，他们各自工作，到最后，高斯剩下一个地方不管怎么剪都觉得差点意思，索性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想找老板商量一下，却意外发现老板趴在桌上睡着了。“刚刚果然没睡够”，空调还开着，高斯拿来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外套搭在了老板身上。 他俯下身慢慢靠近老板的睡脸，高斯的手指轻轻抚上那人的眉眼，回想今晚看到的那双眼。“明明是单眼皮，却有那么大一双眼睛，还偏偏那么亮”，高斯的嘴角带了些笑意，“当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很难不心动吧”，他开始为自己找借口。 高斯的视线一点点下移，盯着那双唇，他的内心开始疯狂叫嚣，“现在不上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他慢慢靠近，近到可以听见老板的呼吸，再进一步就可以触碰到，但高斯却突然停下了，站起来逃出了老板的办公室，抓着自己的手机飞一般跑出了公司，只留下了自己的外套陪老板度过漫长的一夜。 他还是没有再进一步的勇气，他害怕老板突然惊醒，怕自己的心意再也无法隐瞒，然后连这最后可以待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消失不见。 逃离了公司，高斯久违地坐在了江边，他仰过头闭上眼睛，双手展开搭椅背上，平复着不知为何悸动的心。 夏夜的晚风习习而过，当他再次睁开眼，皓月当空，一如今夜老板含着星光的双眸。 没过多久，老板的生日到了，应观众们的呼声，老板决定在晚上开party之前小小地播一会儿。大家一起玩游戏，一起唠嗑，时间过得很快，然后老板拿出了准备好的蛋糕，插上了三根蜡烛，“一根送给我的公司，一根送给我的家人，一根送给我的观众”，高斯听着老板对着蜡烛合理安排好了所有人后，又抽出了一根蜡烛，“再插一根送给自己”。 高斯在蛋糕上插上了第四根蜡烛，老板在桌上相互包裹的手指抽动了一下。高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老板的夸赞，接下来，老板双手合十对着蜡烛开始许愿，高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生日快乐，就算你忘记了也没关系，还有我会记得你。” 直播很快就结束了，老板带着他们出去和朋友们玩儿。最后一场时，老板选了一个很大的KTV包厢，里面除了几个老板的私人好友，大多都是上海的UP主，高斯和大家一一打好招呼后，就安静地坐在角落听着大家唱歌、聊天，高斯的目光扫过整个包厢，最后落到老板身上，就像平常拍摄一样。也不是高斯故意去看，只是每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追着那人走了好久。 “高子，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去唱个歌儿啊”小傲端着他的挚爱——小麦果汁坐在了高斯身边。小傲的出现打破了高斯的独处，也挡住了高斯望向老板的视线。“没有，看着大家玩也挺好的啊”，高斯把目光拉近，笑着看向小傲。“自己待着多无聊啊，去跟大家一起玩儿呗”小傲一边笑一边用胳膊怼高斯，想让高斯离开这。高斯索性往后一靠闭上眼睛，“睡会儿，困了”。小傲没再开口，但也没离开，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高子，马哥他……”高斯闭着眼睛听见小傲开口，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突然出现的海皇拉走了，“找你半天，到咱俩的歌了！”海皇拉着小傲离开了角落，高斯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老板的身影，他起身离开了喧闹的包厢。 关上包厢门的那一刻，世界突然清净了，高斯直奔门口。越过七扭八拐的走廊，推开KTV的大门，高斯看到他的老板就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高斯总是能找到他。 “马哥，怎么出来了”高斯走向他，而老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便又低下头，看起来有点失望。“屋里有点闷，出来吹吹风”，老板的声音闷闷的。高斯闻见老板身上的酒味，在对视的那一刻，高斯想知道，老板在期待的是谁呢…… 高斯坐到老板身边，也不出声。夏夜的晚风吹散了一丝燥热，高斯抬起头，无数楼宇的辉煌灯火掩盖了夜空中的星群，月亮也不知所踪，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这时老板突然抬起头，伸手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肩颈处，却什么都不说。高斯瞬间呆滞，虽然在镜头前他们总是搂搂抱抱无所顾忌，但出了镜头，他们是不会有这么亲密的动作的。但高斯清楚，老板好像有些难过。 带着酒气的湿热鼻息扑向高斯的皮肤，有点痒。 高斯试探着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他,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没事的马哥，都过去了，没事的，我会……我们都会在的”，高斯不知道他在难过什么，只能重复着这几个词来安慰他。 “小斯……”片刻后，老板有点委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滚烫的气息差一点灼伤他。 “我会的”，高斯耐心安抚道，“高斯会一直陪着马浩宁的”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高斯记得，老板的父母离婚很早，老板人生的前半程很少有他们的陪伴。后来，老板的前女友陪了他很久很久，甚至老板把工作室搬来上海也是为了她，结果却并不如人意，落得这般不体面的结局。老板总说他早就习惯了孤独，可只要是人，只要长了心，就还是会难过的啊，想到这，高斯突然鼻头一酸，一点点收紧了抱住老板的手。 江面上月影静悄悄的，无数交相辉映的灯光，让人辨不清昼夜。月光有些黯淡，但好在有一小颗星星始终陪伴着它，用一丝微弱的光亮，温暖这寂寥夜空。 回到家后，两人默契地再没提过那个拥抱，高斯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但他只把那个拥抱当做安慰。 即便再心动，也只能是安慰。 后来，高斯依旧住在那间小屋子里，每天和大家吵吵闹闹，只是需要伺候的猫主子从一个变成了俩。他仍然维持着自己与众不同的作息，也还是会经常去江边坐坐，偶尔带上一杯冰饮驱散夏夜的燥热。 又是一个仲夏夜，他如往常一般静坐在江边，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诗句，等待着月光拨开云雾，洒落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