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彼端(明日方舟同人)】Ⅱ戛然而止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烟。牌子没见到过,但的确是烟。
“都什么年代……”
咳咳,不管德克萨斯是在哪里,中学生都不应该抽烟吧!于是我把那几个盒子塞进了衣柜的角落,打开门溜出房间。
德克萨斯的爸爸照例没回来。据德克萨斯留言说,她爸爸是航天局的,很少回家。这样也不能让她染上抽烟的坏毛病,烟盒里只少了几根烟,而且德克萨斯的书桌上也没有烟灰缸之类的什么东西,看来是刚染上的。
想到这,我从德克萨斯的钱包里拿出了十几块钱,下楼买了三盒巧克力饼干棒。这东西的长得和传统香烟差不多,说不定能帮帮她。就这么想着,我把那三盒巧克力饼干放进了德克萨斯的抽屉。
就到这里吧。我熄掉台灯,躺在了德克萨斯的床上。按她的要求,我没脱任何衣服,穿着一整套德克萨斯的卫衣。说实话,不太舒服,可是女孩子的话也不好不听……
在没有逻辑的思考里,我慢慢睡着了。
嘀,嘀嘀……
熟悉的闹铃响起,我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哦,看来现在又是我的身体了……我低头看了看,感觉到了熟悉的部分。
不知道德克萨斯又干什么了呢?啧,随便她啦。穿上衣服,我走进了客厅。
“呀!一柳今天起那么干脆?不太像你喔。”
老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那双红色的眼睛映出窗口透进的晨光。我的眼睛和她一样,也是和旁人格格不入的鲜红色。客观来讲,我妈的样子在旁人看来会很奇怪,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只是平时故意染成黑色罢了。可惜没遗传给我,要是银发配上红瞳那将绝杀,可惜配不得。
不过嘛,现在这个世界光一个红瞳其实也超级值得骄傲了。这双红色的眼睛给我带来了不少好处。
可惜还是没什么桃花运……不是说没人看上我,只是我还没有对哪个给我塞情书的女孩子有过兴趣——嘶,是不是有点太自大了……
“哈……早起容易困啊,早知道多睡会了……”
果然刚起床脑子不清醒,乱七八糟想了那么多。我打了个哈欠,转身想走回房间,但突然被老妈拽住了衣服的后领。她仰头眯着眼认真地打量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干……干什么啊?”
“嗯,有点……”
坏了,虽然我妈不常批评我,但现在怕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住把柄了?糟,鬼知道德克萨斯干了什么啊?!可恶啊,明明约法三章,她怎么还——
“哦哦,没事了。别去睡觉了,把你爸叫起来吧。”她说着松开手,把自己的马尾散开,重新把有些漏掉的碎发扎好。
没想到居然把我放了,那刚刚究竟是怎么会事呢,吓死我了……
迟疑间老妈已经转过身,把她那个坠着小鲸鱼的手环戴好,准备着把早饭端出来了。
好吧,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接下来更奇怪了,我刚洗完脸走出洗手间,就看到老妈附在我爸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我妈站直身子,拍拍我爸的肩膀,然后对我笑笑。我爸呢,一脸恍然大悟。
“到底怎么了啊,好可怕啊你们。”
我把纸巾丢进垃圾桶,一边紧张地问。
不会是我妈想等着我爸一起搞我吧?千万不要啊,这两个人联手起来捉弄人可不好玩啊!他们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老是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那样啊。
“没啥,吃饭,吃饭嘛。”我爸把盘子推到我面前,表情总算控制住了。
还是……算了,别去想了吧。今天是星期天,下午就要回学校了。漫长的一个星期又要开始了。
“施一柳,你怎么背着哥们干这号事啊!”
一进教室,我的一个兄弟老陈就大声对我喊。我歪歪头,表达自己没听明白。他根本没管我,把我拉到我们一群男生围着聊天的座位旁,把我的右手举起了,卷起我的袖管。
“啊,施一柳!你怎么还是——”
“太卑鄙辣,我就看不起学校里谈恋爱的!”
“你不是说对我们广东的姑娘不感兴趣吗?!出尔反尔啊柳哥……”
一片起哄声中,我才看到我的手腕上戴着一根发绳,是那种随处可见报刊亭里都有的卖的经典纯黑款。多半是德克萨斯给我戴上的,不知道图什么。
“哦,我拿来……绑席子的,怎么了?嗯?怎么了,不给?”
还好我随机应变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反正都是在开玩笑,也没人当真——毕竟现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五个男生单身的也就剩我一个了,亏他们还有脸来说我,级长没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都算不错了。
不过……德克萨斯到底在想什么呢,才会往我手腕上套个发绳。奇怪。
“发什么呆啊一柳?哦哟,对啦,你现在可是大人物啦!”
老陈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像宣布什么大事件一样跟旁边的人大声说。
“我们的施一柳啊,现在是,哔哩哔哩专栏区冉冉升起的新星啊!信仰一柳神教吧,柳哥将会把福音赐予每一位忠实的信徒,柳门!”
“什么玩意,你是不是脑子进矢了。”我把老陈从桌子上拉下来。
“没有啊,你上周末不是投了五六篇专栏了吗?什么《普通男高不会梦到兽耳娘》,你还真能想出这个标题来。”
什么啊……我根本没投过稿啊?看b站就图一乐,怎么会——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又是德克萨斯对吧!
除过这几个小玩笑以外,这天也还没什么大事。说到底,就算是德克萨斯做了一些和正常的我有些出入的事,也还不至于被察觉到吧?嗯,还收到了一个学姐的情书,不过这就有点稀松平常了,哼哼,毕竟一个有红瞳的男孩子不是哪里都有的对吧。
看来德克萨斯还是勉强算是守好了约定的。以及,看她记在我笔记本上的笔记和语文课上写的议论文,她文笔应该还不错,还当了一次班级的范文。
睡前,我用被子盖着脑袋,轻轻弯折一根荧光棒。黯淡的绿光渐渐增强,直到勉强能照亮面前的东西。我抽出一支笔,照例打开两个人拿来留言的笔记本。
“好奇怪呢,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很受我这边的同学的欢迎,但我一直没有觉得喜欢哪个男生。想问一下一柳,这会奇怪吗?”
“不知道。我也是,可能还不到时候吧,我们才高二啊。不过我感觉德克萨斯很可爱,应该很受人欢迎也不意外吧。”
我写下自己的留言,感觉脸有点点发烫,合上笔记本,躺在了床上。
德克萨斯有一对狼耳朵——是狼的吗,无所谓啦——真的很可爱。虽然很少见,但我也没多问。我都是红瞳了,还不让人家长对耳朵吗?
结果就是德克萨斯和我抱怨过好多次,别把她耳朵上的毛摸乱了。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怎么可能忍住不去揉那对耳朵啊,顶多就是帮她把绒毛梳好罢了。
我和德克萨斯商量过了,如果没必要,就别打电话了。照她说,那就是“让这个奇怪的联系保持一点神秘感”。但我还是坚持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说不定哪天能用上呢。
不清楚怎么回事,似乎在我和德克萨斯互换身体以后,我就开始对我的生活不感兴趣了。以前我好歹还觉得有几个学姐长得不错,现在居然完全没感觉了。
放在几个月前,我去公园前的动漫星城还是买点自己喜欢的手办,结果上周去,竟然满脑子在想德克萨斯可能会喜欢什么。
会不会是我喜欢上了她啊?这个想法有点可怕,她可是对我来说虚无缥缈的一个女孩啊,我连她住在哪都不知道,除了在手机备忘录——这东西住校的时候肯定没有——和笔记本上互相留言,甚至没有面对面聊过天。
“去A7口等我,听明白了吗?行,不多说了。”
电话被挂断了。我把手机塞进口袋,轻轻碰了碰腿包里别着的光剑柄。虽然德克萨斯好几次留言“不要碰我的光剑,别伤了你”,但今天实在是顾不上什么了。
就在八小时前,我还想不到今天要面对这么紧张的情况。
醒来时我发现现在是在德克萨斯的身体里,就在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德克萨斯爸爸的电话,让她尽快到城区的A7口岸等他。尽管不清楚情况,我还是照办了。
很让人在意的是,德克萨斯的爸爸在电话里明确地提醒,要把剑带上。
现在我站在一辆半满的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地前进。正值早高峰,理论上这辆车上不应该有人,但居然坐了半满,全都是表情严肃地翻着手机的年轻人,其中一个的胸前还有“OAA(大气与海洋管理局)”的徽标。
绝对不对劲。
我都没顾上看德克萨斯的留言就出门了,连头发都没好好按德克萨斯的要求打理,只是简单地扎成了一条马尾,接着收拾好一个简单的背包就出了门。
半小时后,我到了A7口,果然看到了德克萨斯的爸爸。我没见过他几次,但看他冲过来找德克萨斯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就是他了。
“听着,德克萨斯……啧。”
他顿了顿,似乎在调整自己的语气。这位先生穿着一身淡蓝色的CSA的制服。SA是space agency,但C应该是地名,是哪里啊?说起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德克萨斯住在哪里。
“咳咳。”听到咳嗽声,我才回过神。德克萨斯的爸爸脸色很憔悴,他看上去在竭尽全力在女儿面前正式一点。
“德克萨斯,我其实很想和你说几句话。原谅我没当个好爸爸,但是可能真的来不及了。”
说着,他把一个平板塞进我的手里。
“现在去停机坪,有一架穿梭机在等。如果有空的话,记得看看那个平板——没有密码。”
然后,他站起来,转过身。在离开前,他迟疑了,又转回过身,尴尬地向我——德克萨斯——点点头,接着就大踏步走开了。
十分钟后,我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穿梭机”,是一架外挂了两台涡扇发动机组的飞行器。涡扇发动机组被漆成了耀眼的橙黄色,与机身白色的CSA涂装格格不入,看上去多半是空天飞机。这个大家伙停在停机坪上,机腹连向地面的四根管子正从连接处往外流淌着白气。停机坪周围杂乱无章地停了一圈地勤车辆,还有一辆全黑的装甲运输车,两个装备了外骨骼的士兵忙着把暗灰色的密封箱一个个搬进飞机货舱。起落架上的插销还在,亮红色的“飞行前取下”飘带在晨光里摇晃。
德克萨斯应该不是第一次乘这架飞机了,刚进入机舱,驾驶舱里忙着作检查单的机组就和我点头致意,明显是认识德克萨斯。
“哦,切利尼娜来了啊。随便找个地方坐吧,配平什么的嘛,都不重要了。”
身穿地勤马甲的小哥在旁边对我说,说完就扭过头,又开始对着一块布满划痕的老显示屏写写画画。突然,本来满脸紧张的他抬起头,对我笑笑。
“啊哈哈,我其实早就猜到会有今天啦。不用担心我,我还觉得终于轻松了呢。”
他拍拍德克萨斯的头,把我推向客舱。舱内很乱,尽管我现在仍旧一无所知,但显然大家都顾不上体面了。
短暂的过载压着我喘不过气之后,我就已经在几万米的高空了。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德克萨斯这有紧急情况,我那里会不会也有事啊?!但是德克萨斯应该能应付的来吧……我觉得可以相信她,德克萨斯有一种天生能让人放心的体质。
不如看看她爸爸到底给德克萨斯留了什么?我打开平板。
就在我按下电源键的同时,刺耳的尖啸声灌满了机舱。我的周围似乎同时有几十台GE9X在开着加力,风的怒吼震撼着我,似乎在把我往一个滚筒洗衣机里扔。周围像是无限热,又无限冷。
风还在越发有力地——
——“施一柳,站起来。”
猛然间,我睁开了眼睛。生物老师,也就是我们的级长,站在讲台上看着我,周围的同学对着我发出轻轻的笑。
“施一柳,这题你选什么?”他指指电教上显示的选择题。我哪会知道啊,这不是应该由德克萨斯来回答吗?我题都没读欸——
“不会就不要睡觉嘛。站会吧。旁边的同学来答。”
一时间我还是呆滞的。就在刚才我还在一架加速上升的空天飞机上,怎么下一刻就?
此刻我还不知道,我和她将会决定性地改变一切的模样。
当天放学回到宿舍,我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接下来,我和德克萨斯互换身体的日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星期五,我拿到手机,在拨号面输入了早就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面对着那一个小小的绿色按键,我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这会打破我们之间的那一层墙。哎,这不是好事吗?我不乐意和她见面吗?但我就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做,仿佛我面前是一个随时爆炸的炸弹,这个拨号键就是引爆器。
哎呀,想什么呢。
我毅然决然地按下了拨号键。
“杨教授!!哎,杨教授!”
深夜里,广州市的天文台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走廊。远处的日光灯管感应到人形,一盏盏亮了过来,照射出一个奔跑着的身影。一个披着外套的年轻人手里抓着厚厚一沓打印纸,几乎是跑着穿过走廊,从观测室往办公室跑去。
“欸,杨……杨教授,呼,您,您看看这个!”
他虽然气喘吁吁,但沉重的呼吸声根本掩盖不了他语气里的惊喜。现在的广州已经入秋了,但年轻人还是满头大汗,不住地用衣袖揩自己的额头。
“振中啊,大晚上的……算啦,我看看啊……嗯,这不是你的课题吗?爱因斯坦的引力透镜?哎呀,怎么感觉像哪一期科幻世界里的点子啊?”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摘下老花镜放到桌上,和蔼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被叫做振中的年轻人慌忙抹了一把刘海,解释道:“不不,杨教授,可是它是可以被证明的!您看,这是我的演算过程啊!”
老教授没有戴上眼镜,只是点点头。
“不是,杨教——”
“赵振中。”
年轻人听到老教授称呼他的全名,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老教授不慌不忙地把眼睛架在自己的鼻梁上,伸手晃了晃鼠标。
“我和你说实话吧,你说的,可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吗?!教授您是怎么?”
“呀,你们年轻人的东西真不好搞。”
老教授对着一个层层套叠的文件夹点了半分钟,一副跳跃的数据组图终于出现在屏幕上。外人看不明白,但赵振中和老杨教授一眼就可以看出端倪。通俗点来讲,一束光从黑洞里射了出来,可是这束光应该是两千光年之外的。就像一个透镜那样,地球通过这个体积无限小质量无限大的透镜朝两千光年外的另一个世界投出了一瞥。
看着红光满面的年轻人,老教授轻轻笑了笑。
“恭喜你啊振中。以后可有的你忙的啦。”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have called……”
冰凉的合成音从听筒传出,我沮丧地放下了手机。
不能吧,这么巧吗?我坐上学校和市区的接驳车,看着窗户外面学校背后慢慢落下去的夕阳,叹了一口气。
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让我慢慢去找她也可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透过德克萨斯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好像有一些说不出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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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哼,隔了好久才重拾这个项目,所以设定大改了——甚至男主的名字都换成了施一柳。前一篇尽力修改了一下,还是不太满意,嘛,也没关系,大意能懂就好啦。
前段时间有点迷茫,可能是有点急功近利了,无所谓,以后就会稳定这么写下去了。没什么好着急的,我这里还有一千多个老爷要伺候呢(逃
不多说了,希望您刚刚能有一段不错的阅读体验!
(封面及头图p站id:79695145)
(人物姓名皆为虚构,如有雷同倒不一定真的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