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九味·一味·其六（半自设）（岁X博士X年）
“咚咚咚。”
门叩了三下。博士从后厨的油烟中起身，稍微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一般而言，如果来者是位食客，第一反应该是看看是否能直接推门而入。不过来者貌似并不急于开门，相反更想要引起屋子里人的注意。
“您好，龙门近卫局。”
眼前的警官把自己的证件亮了出来。博士打开门，能看见外面候着至少三四辆警车。
“请进。”
对于博士来说，警察进店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的小事了。这个处于风暴中心的中立地区，隔三差五就会有一起恶性事件的发生。恶性事件本身并不会对饭店造成什么损害——毕竟店员和店长都不是好惹的——但警察一定会来喝上一口茶。以前博士还有些不耐烦，现在已然彻底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不过一般来调查的警察，大多是两两组队。这位女警官敢一个人来，着实有些让博士吃惊。
更加惊讶的是，她进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戴上手套或者张口询问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而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翘起腿来打了个响指。
“店员在吗？给我来杯酒。”
“要什么酒？”
博士正疑惑着她的种种举措，从厨房里探头的年倒是首先一愣，随后换上一副轻快的语气。
“姐，你来啦？”
“那是。嗨呀，前些天忙啊，忙得我都没时间来看我的好妹妹——来一杯这里最烈的酒！”
听到年的声音，岁也款款走出，迎到那个警官的面前。“旧姐好久不见。”
“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冷冰冰的，怕不是和这个博士待一起待太久了。”
“也许是吧。”
“为什么是我？”
岁和旧各自意味深长地看了博士一眼，而他像个木头一样傻眼盯着两人。
“先不提这个。怎么近卫局的大局长来我们这小饭店做客来了？”
一头金发的旧是龙门近卫局的局长，也是龙之九子的第五子。这个豪放不羁的家伙是如何管理好中规中矩的近卫局的，博士也不清楚个中底细；只是在平时的她说话直爽不带含糊，格外喜欢吞云吐雾和海量饮酒，以及是她提供了龙之九味饭店最开始创办的资金，这些点博士都不讨厌。
她端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不一会整个瓶身见底，她才开口说话。
“来这为了两件事。第一件，先谈谈你们之前在干嘛吧。”
“你说旦？”
“是。或者，弑龙者的首领，上面更在意这个关键词。”
费劲心思想要铲除掉的组织的头领神神秘秘地出现在了这个饭店，神神秘秘地和店主谈了些事情，最后神神秘秘地消失，只留下在饭店里窃听器的那段对话。博士打量着旧格外长的睫毛和她金色的双眼，“什么时候堂堂第五子也要在意上面的话了？我记得以前上面不同意创办这里的时候，你可是直接拍板下了最后主意，闹得上面都没法做事。”
“这不光是为了他们，也是为我自己。”
旧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自己低下头点上。
“我手头有个案子，和弑龙者有关系。”
“案子？黑帮吗？”
“不是。”旧摇摇头，“我在弑龙者的线人。最近突然全断了联络，我估摸着他们出事了，只是到底是谁出卖的情报，我不知道。”
“说不定是旦呢？那家伙聪明得很，指不定从哪拉来了个能测谎的家伙。”
“博士，我比你更加了解弑龙者这个组织。”她把烟灰敲在地上，微弱的烟尘从那里浮起。“松散，混乱，不拘格局，最麻烦的是虽然组织的大头不多，小弟却是一帮又一帮一茬又一茬，跟个韭菜似的完全清不完。”
“没办法嘛。里面的人全是些激化情绪或者愤世嫉俗的，谁都有那么一天会想在街头安个炸弹炸死人爽一下。”
“因此他们没有所谓的审核机制。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有审核机制的只是弑龙者里的十二个大头。可是我的线人连这些大头的麾下都还没进就整整齐齐地被收了，实在蹊跷。”
“这我可提供不了信息啊，旧——那个家伙只跟我说了要不要加入，我自然是拒绝了。”
“你光说可没办法，上面他们根本不信啊。”旧掐着烟仰靠在椅背上，将她傲人的双峰占满博士眼前的视线。“毕竟没拉到的人居然没有杀，这不是旦的作风。”
“她这么狠？”
“不要被她嬉皮笑脸的样子骗了，可爱的小博士。”旧靠过来在博士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这家伙是能笑着将几十人的脑袋切下来穿一起的。凡是她拉拢过的人，只要不当场同意，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所以上面认为你可能已经和她达成了一致，只不过为了隐瞒事实，不得不在口头上拒绝…”
“这算是你明说了我们店里就有监控监听是吧？虽然的确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但也不好直接讲出来呀。”
旧沉默了一下。“上面是这样说的，我不知道。”
“那你个人认为呢？”
“瞎扯淡。”
两人对视一笑。
“还有别的事情吗？要不和你的姐妹叙叙旧？”
“嗯….当然是有的。”
博士正等着旧的下文，可她却一个劲地喝酒。过了不久，耳边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那几辆警车扬长而去，留下他们的老大在这里安静地吹瓶。
“哎，你小弟跑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博士。”旧放下酒杯，“由于上面不信任你们，所以就让我来叨唠一段时间了。”
“所以你是来监视我们的？”
“顺便请你们帮我这个忙，找出是谁把我的线人出卖的事情。”
“报酬？”
“龙门近卫局的美女局长同床共枕共度良宵…”
博士瞟了一眼旧的手臂，上面托起的两团白花花的软肉确实很有吸引力。
“别开玩笑了。正经的。”
“好好好…真不解风情。”旧小声嘟囔了句，“有关于如何让你回归罗德岛的董事位置，这个条件够诱人吧？”
“我的同事可是连记忆都被篡改了。能做到吗？”
旧大手一挥，往桌上扔出几张文件。博士一一拿起，正中靶心的是其中一位打上特殊符号的家伙，在龙之技艺的文档上写明了“记忆相关”。
“吼。还有这么强力的技艺，为什么他不是龙之九子？”
“发动条件太苛刻，需要大概10分钟的冥想。不过如果能拖住旦，我想应该没问题——他的记忆修改很彻底，改过的部分就不能再被修改了。”
“拖住旦。”博士嗤笑一声，“谁能拦得住？”
店里突然安静下来。旧将扬起的酒杯轻轻放在桌面上，没有出一点声音。
突然间博士觉得浑身一紧，连跳了几步向后退去。轰地一声巨响，旧正坐在的椅子上安然无恙地握着酒杯，但酒杯下的桌子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看不清楚地下的深坑和周围龟裂的土地。
“喂，我家的店…”
还没等博士说完，刚刚旧脚边的烟头突然开始发热，催生出大量的烟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博士和旧的身体包裹进去。在勉强能看清楚烟中的事物之后，博士才惊觉到先前打出来的深坑和桌椅都已经复原，而灰色的雾霭在一个眨眼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博士身后叉着腰，继续抽烟的旧。
“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旧猛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钻进博士的鼻腔。“把烟变成桌子和地面就好了。如果你问的是怎么突然消失的，把烟变成空气就好了。”
“也就是那个坑是你自己打出来的…”
“是啊。”
“但对面可是能把真相和谎言反过来的。”
“嗯？你在怀疑我吗？”旧点着烟靠近博士。“先前我也说了，凡是旦找过的家伙，统统都被她给杀了。”
“是啊。”
“但我还没有说完。”把最后的烟掐灭，旧踩住烟头使劲扭动着脚跟。“她邀请过我，我也拒绝了。”
“然后？”
“我活着。”旧像是在说着什么家常八卦，用上轻松的语调。
“然后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也只有我活着给过她那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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