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耶尔花神阿赫玛尔本纪(须弥白话版)

须弥官方译文:
往古之时,世界的中心有一颗大树,名为世界树。有天,世界树突然有了干预人界的欲望,有翼者见了,便断裂世界树的一根枝桠,树枝化作了人形,因为她对人类具有悲悯的情怀,保护了很多人的生命,于是当时的人们便以小吉祥来爱称她。
传说,曾经有一个伟大的种族,生来便具有一切的智慧,它们曾教导人类有关数学与哲学的知识。这类种族生来也背负着诅咒而不能与人类相爱,事可见《绝云纪文卷四》。花神从天空中落下,她瑰丽高贵的形体残破不堪,族人亦突然化为了疯魔。于是花神独自在沙漠中流浪了七十二个夜晚。她的脚跟被无情的砂砾磨破,伤口的血液化作清泉,汇成无边的溪水。溪流灌溉出绿色的园圃,夜一般蓝的睡莲便从中生长。睡莲便是镇灵的母亲,因此镇灵生自迷醉的梦乡与失却的苦涩记忆。最初的镇灵皆是智慧的造物,她们皆沉迷于天真的梦,与甜梦一般的爱恋。感念创造之恩,稚嫩的镇灵们纷纷挽住女主人的手臂,为她带上野菊做成的冠冕:“花的大主人啊,园圃的大主人,求您留在此处,求您不要离弃我等!”“是呀,是呀,梦乡的母亲,酒与遗忘的夫人,请您做这园圃的女王。”花神禁不住温柔的镇灵们挽留,就此留在了鲜花盛放的园圃。于是花神终生不再穿戴鞋履,她踩过的土地上将结出紫色的花朵,名为帕蒂莎兰。
赤王阿赫玛尔是天空遗落的子嗣。依靠刚正不阿的法令统御沙漠的某个地方。在只有镇灵才会歌唱的过去,赤王曾与花神相遇。赤王向花神表达了爱恋,而花神平静地回应了他。他们一同为镇灵打造了圆形剧场之城阿伊·哈努姆,而镇灵为他修建了赤王陵。赤王尝问爱人为何常常叹息,花神答:”曾有一度和平的遥远时代,曾有诸多使者与凡人沟通,传达天空的话语。但后来,入侵者自天穹之外而来,毁灭破坏众多,江河倒转,恶疫横行。自外而来者为我曾经的族人带来了战争,亦为大地带来突破桎梏的妄想。而天的主人恐惧妄想与突破,降下修补大地的天钉,毁灭了凡人的王国。我等亦纷纷招致被逐的灾祸,失去了与天空的联系,失去了教化的能力。我本落难而来,曾被施以不可回望天空的严苛诅咒,幸而维持形态至今。但故乡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我,尽管星空与渊薮的灾祸已经自水晶浮现。牢记我的警告,不要追随四重影子的主人,不要窥视天空与深渊的秘密。否则,正如判罚之钉所昭示的那般,接踵而至的乃是灾难与苦涩的结局。“于是赤王拂去花神流出的眼泪,暗地里许下了亵渎的诺言。
饰金之梦的铭文上说:“最初,神柱自高空降下,将草甸林木埋入浸满之砂。黄金的太阳日落复生,为沙之海披上华贵的死衣。”高天不在回应,而大地一片死寂。这时的沙漠中,在一个小小的祭场处聚集起了三位贤王,其中一个便是小吉祥草王。有顶塔上残存的刻文记载了这件事情。
彼时,花神听说了草王的智慧,于是亲自拜访,想要考验小吉祥的智慧。因为旧制,辩论失败的一方需要将首级献给提问的人,所以赤王手执长戟跟随着她。小吉祥王按照礼节接待了她和赤王。花神说:“赞颂有翼者,统领地上万国的君王。我是受造于原初的精灵,我是闪烁的虚像,我是创造者眼中流出的一缕微光。远方的人民都在将你的智慧颂唱,不知你可否为我破除令我困惑已久的迷茫?这些香料、黄金与宝石,我都要赠与你作谢礼,作为解开我三个谜题的馈贶。”草王说:“赞颂有翼者,统领地上万国的正理。我是昨日的拥有者,我是明晨的主宰者,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秀美与雅丽。浮槃的女主人,无论你心中有什么样的疑虑,你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向我提起。这些香料、黄金与宝石,它们全部加在一处,也无法与传授知识的价值相比。”于是花神问:“仁慈的君王,若你果然是这般真诚,那就请你在此听我将第一个谜题念诵。什么东西活着的时候如死物一般冰冷,消逝后却能够为人们送去和煦的暖风?”草王闻言看了看赤王,然后回答说:“你说的是晚春易逝的蔷薇,纵然满是荆棘却也难掩芳菲。花朵被摘下制成浓醇的香水,花茎则被割断作油灯的芯髓。古往今来多少情人因她迷醉,赤旄的君王也倾慕她的雬美。可是蔷薇却又何曾思恋过谁,不过是伴着新月和晨露枯萎。”问:“”彻知的君王啊,你确是已经答出了我所说的第一个谜题,但是,从星辰到深渊,这世上仍然有无数难以解释的奥秘。彻知的君王啊,若是你的智慧真的与人们传说的不差毫厘,就请你像回答第一个谜题那样,回答我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什么东西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无人曾目睹它,它却将一切觑望,其上正如其下,其下与其上相仿,却只可自上而下,不可自下而上?”草王沉默片刻,然后回答道:“你说的是高天立定的正法,原初之时便铸成的神圣规划。世间无人目睹过永恒的律法,律法却总是将世间万象统辖。只可俯伏尊奉穹灵的伐梨那,切不可僭纵夸逐诈谞与智差。若是胆敢将那禁忌之术仿拓,唯有劫灭等待在睿识的畛崖。”花神于是向王欠身行礼,继续说道:“彻知的君王啊,你确是掌管着星辰与深渊间的一切敏黠,但是,这世间并非只有须臾之物,更有称得上永恒的荧华。彻知的君王啊,若是你的智慧真的与人们传说的不差毫厘,就请你像回答第二个谜题那样,回答我最后询问的这些话。什么东西无法抵御箭矢,却能抵御毁灭,什么东西无法摧垮盔甲,却能摧垮城邦,既不屈服于高天的使者,也不屈服于地上的万国,无论是诸神还是邪魔,倾尽全力也不能将它胜过?”草王于是回答说:“你说的是永无穷尽的智慧,正是它将我们的文明捍卫。它将如天道一般死而复生,又将如天空一般永世不毁。纵然时间在它脚下卷起沙尘,千万年后它却依然如故。人们终会因它回归而欢欣,而它也必将会因他们死去。”花神听完后高兴得挥舞起来裙摆,将自己亲编的花环戴在了草王的头上,于是赤王花神一同与树王缔结了瓦利韦杰的盟约。
后来,在一场酒宴后,赤王为花王袒露了一切。月光在石榴酒杯之中投下皎色的倒影,花王假装终于被赤王说服。赤王言及之事无人知晓,赤王那夜的欲求无人记得。花神说:”你所追寻的不过皆是捕风,在诸魔神的墓石之上,人将成为众神之神。“赤王说:”无忧梦乡的妄想必然破灭,在谎言破灭的废墟上,人将成为众王之王,“于是花神大笑,说:”我将为你守秘,是因为我对你与那智慧之主怀着同等深切的心意。我将为你搭建桥梁,你将满足你的狂想,但不要恐惧幽蓝的晶钉。我将引导那深邃的知识,即使我早已警告过,你必定会失去许多。尽管如此,请牢记我的教训,牢记天降使者们曾遭遇的酷烈惩罚。请牢记,若受造的世界仍然存在希望,希望一定在碌碌凡人身上。“在黑暗之中,终身无爱的花神为赤王指引了通往天空与深渊一切知识的密道。以自身为桥梁,以绿洲为代价,为赤王的狂想消殒于炫目的烈光。
花神遗址的碎片上说:“花的王者曾与镇灵为善。鲜花与绿洲的女主人曾与沙漠的王共同为镇灵建起了「圆形剧场之城」阿伊·哈努姆,在古老镇灵的语言中乃是「月女城」之意。但后来,据说花的女王死于烈日与黄沙的恶意,绿洲也不复有紫红的帕蒂莎兰盛开。在她陨落之后,沙暴哀鸣、镇灵恸哭,月光般白银的宝石圆盘亦失却了原本的享乐用途,散发出哀伤的光芒。”花神死去,小吉祥为此悲伤,离开了赤王,而赤王后来也随之离开。于是沙漠诸国林立,纷纷嚷嚷,权力更迭了一百余年。该处详见《镇灵考据》与《沙漠列国志》。
于是赤王来到沙漠的西方,在沙漠里建立新的国度。为了纪念花神,赤王为其建立了名为永恒绿洲的衣冠冢,此后的塔尼特,乌萨与欣缇等部族的历代主母,皆因此自称「花神的女儿」。花神既死,镇灵转而向赤王效忠。赤王于是提拔镇灵菲莉吉丝为绿洲总督,并对东方的友人表明态度,说随时欢迎她的回来。为了守护女主人长眠的陵寝,菲莉吉丝曾以镇灵之力维持泉流不息,因而沙漠中绿地星布,为失去家园的流民们提供葱龙的庇护。后来,镇灵利露帕尔的引导下,凡人藩王的城邦围绕「永恒绿洲」建成,怀着对花之女主人的忠诚、对新生国度的怜悯,菲莉吉丝决定做出牺牲。不顾赤砂之王的挽留,大镇灵将优美的形体囚入了冰冷的构装镜铐之中。以水晶杯般的封印收敛沙海的盛怒,藉不动不变的形态守护凡人的城邦。等待沙王实现他古老的诺言。
居尔城破,赤王的诺言再也无法兑现。此事见《旅行者口述及居尔城考察始末》。
于是赤王日渐偏执,沉溺过去。赤王身边的三佞臣为王献上计策。众相之相羊之王说:”吾王陛下,世界之主,大地四方之王,凡人与镇灵的制御者,乞谅僭越,但陛下应知,溺于旧梦、醉于哀想终究并非长久之计。大地之上的权力与智识无边无际,足使陛下建立起超越九重天国的宫阙,为子民迎来无忧的未来。“”不可。“赤王蹙眉以应,羊之王不再进言。众书记之书记鹮之王劝诫说:”吾王陛下,天空之子,众魔神的征服者,众贤者的首领,千百年前的天罚令智慧与历史就此散落。为了更好的未来,君王应当掌握过去,当前的绿洲王土尽藏『今日』之智慧,但若想要将『过去』夺回手中,当尽快行动才行。“赤王以手杖顿地,鹮之王不再进言。众统帅之统帅鳄之王直言道:”吾王陛下,沙丘与绿洲之主,生者与亡者的引路人,诸元素的操使者,若要唤回逝去的生命,迎回失去的机会与梦想,这是最后的良机。愈多权力,愈多空虚;多有智慧,则多有忧伤。相比妄想的虚空,只有再度复活、永生不死的生命,才能弥补无底的悔恨。“赤王闻之默然良久,竟许之。于是赤王以百年再百年的时光,打造了导光体,让它们为自己的王国建立了巨大的迷宫,又将自己困于迷宫深处寻求深黑的禁忌知识,以求弃绝凡躯的妙药。并最终招致了死祸。
小吉祥草王向着东方歌唱,觉王树回应了她的期盼,诞下石榴样的果子,成熟后便是传说中的兰纳罗。于是草王继续向着南方前进歌唱,歌声唤醒了司掌水天的精灵,它的名字叫做法留纳。水天的精灵在王的衣袖间飞舞,兰纳罗们纷纷吟起原初的歌谣。于是沙漠的东方一夜之间变为了绿洲。王和兰穆护昆达一同制造了法留那神机,用于收集雨水,灌溉森林。他们充满智慧的造物直到今天也仍在发挥作用。
小吉祥草王教会了森林中的人们生活打铁与播种,森林的人口越来越多。于是最初的贤者召集众人,用枯木制成神符来供奉她。森林的草木越长越发茂盛,人们的智慧也就越发增长。于是王创立最初的教院,它就是教令院的前身。
先是,赤王将禁忌知识带到人间。草王感知此事十分惊讶,于是连忙来到了沙漠。曾经的绿洲化作死地,沙漠的国民纷纷陷入疯癫与毁灭,走头无路的赤王向草王低下了头颅,说:”我已经看见了,曾经的我们三人在乐园中论道的图景。我已经明白了,我要找回的不是众生的乐园。只是,唯独我误服下的毒药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不知您能否念旧友之情。就算不是为了我,也没关系。为了我们共同的挚友,请最后地给我一个帮助。“草王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于是与赤王联手修建了神庙,并以各自的力量压制污染的扩散。草王因透支力量形体变为幼小的儿童,而赤王最终献祭自身死去。
月影破碎之时,渊底的怪物自天空中降下,吞噬生灵,净善宫外的河流也变成了血色。吉祥草王悲悯众生的疾苦,于是将兰纳罗们送往了北方,千树之王率领人族与怪物进行斗争。娇小的王从此脱去了鞋子,她赤裸的双脚踩在西边的沙地上,各类草木于是从她踏过的沙海上升起,王召唤出曾经的眷属,地面的死域纷纷化作了绿洲。王带上那最初的花冠,于是沙漠的子民纷纷把她当作花神前来跪拜。草王挥舞着林木的枝桠,于是渊底的怪物纷纷化作盐沙,被风吹去。在一切平息之时,沙漠最后的王者带上了桂冠,被赐予草神之心,为七执政之一。
500年前,坎瑞亚发生了战争,六神纷纷参与了战争,而草王负责镇守世界树,彼时的世界树已经被严重污染。为了净化神树,王于是设立了虚空终端,依靠人们梦境的力量来消除禁忌知识。但小吉祥草王是世界树的一部分,净化世界树就要净化草王,于是王将自身进行了净化,她的身形变得更加地较小,丧失了记忆,只对前来的贤者们说自己的名字叫布耶尔。
赶来的贤者们对儿童般的布耶尔十分失望,信奉智慧的他们暗地里看不起布耶尔,于是便将她囚禁在了净善宫。对外积极地谋求另立新神的办法。草神既被囚禁,贤者们的举动也就越发放肆。对外将沙漠的民众变为贱民,禁止他们学习教令院的知识,于是各种极端的宗教势力得以兴起。贤者们对内废除须弥的军事力量,改用三十人团以节省开支。良好的学术氛围遭到败坏,各种派系纷纷嚷嚷,求知的人们却因为身份的高低而丧失了被教育的机会。
布耶尔对贤者们的所为熟视无睹,她拥有沟通虚空终端的力量,所以常常依靠梦境来跟别人交流。布耶尔的神智一天比一天增长,她可以与山川草木同情,跟自己的眷属兰纳罗们嬉戏,说出符合自然道理的哲言。但布耶尔一直都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于是便对曾经的自己为何会爱人产生了疑问。
布耶尔与旅行者共同破解了虚空的梦境,帮助贤者调查了教令院,远遁沙漠求援。在一百六十八个梦境中与贼某伪神对抗,打败了他。与丝卡拉姆奇谈判,并根除了死域与魔鳞病,保证了须弥的安稳。该事详见《海王卡维赛诺世家》与《妮露提纳里科莱列传》。
草神既出,即关闭虚空,须弥诸事皆定。于是拜旅行者荧为司空,请掌香林工造诸事,赐某白毛应急食品甜饼三盘。荧三辞不受,于是弗受实职,加拜太子太保,赐九锡,如宫不趋,赞拜不名,登床不禁。封阿尔海参为代理大贤者,督诸外公事。海森初弗受,布耶尔乃言欲以某某卡维代之,森闻默然良久,遂受禄。卡维者,海王阿尔之妻也。前大风纪官赛诺逮前大贤者阿扎尔有功,于是将功补过,官复原职,后赐婚缇娜里,以科莱为养女也。佣兵迪西娅及沙漠某诸军团讨贼有功,而沙漠日趋贫乏,布耶尔乃令设沙漠援助部,专掌此事。有美人妮露善花神之舞,草神闻之,即废禁舞令,寻又废前诸大贤者令百十余条,自是草国上下幡然一新。
又一月,草王收留某流浪儿为养子,邀请旅者荧为其赐名曰雷大炮。大炮携带有风神之眼。
须弥大史官说:“当年的花神因为受到镇灵们的祝福,她赤裸的脚掌踩在沙地上便会开出蔷薇的花朵。而我们的小吉祥草王因为神之心的加成也具有类似的权能。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效果可以作用在人类的身上,因此社会上有关看见旅行者的舌头上生有蔷薇的传言纯属谣言,更不用说《爱的旅行者在净善宫》之类的淫书了。而且小吉祥草王大人也从来没有在夜晚为见旅行者偷溜出去的情况,即使有,那也是为了抓捕逃课不写作业的当今公主雷大炮。今天我们将这些事情可供公开的真相告诉民众,此后任何因造谣而对旅行者及我们敬爱的草神大人造成困扰的人都将受到我们须弥法律的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