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同人】后继者与开拓者们（中）（5.26）
本文是纯爱正剧同人《从“皇帝”鲁道夫象征开始的马娘记事》第五卷“后继者与开拓者们（中）”第26章
1988年12月30日·二轮谈判
年末的降雪断断续续，JRA内部的会议也断断续续地进行，能让除了财务部以外的部门在年关前一起忙碌的，只有一件事。
午间休息，山本没有前往食堂，也没有到楼下的小卖部，而是留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吃着今天早上多买了一份的三明治。他靠在椅背上嚼着午饭，眼睛紧盯着摊在桌面上的文件。这些文件虽然散乱，但能看出人为的排布。有一沓压着棕色档案袋的平整纸张位于较空旷的位置，剩下的则主要堆积在靠近山本的那一侧，很明显是为了方便查看和批注。办公桌一角的闹钟发出了整点报时的声音，山本把三明治的包装纸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并收拾了其他的垃圾，提着两个小垃圾袋离开了办公室。
在山本打开门的几秒内，人群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但他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往外走，于是各个科室又恢复了吵闹。从公关部到垃圾箱的距离并不远，但依然需要穿过走廊和楼道，于是鲜少说话又听力不错的山本常常能从这些地方听到很多谈话的内容，哪怕只是擦肩而过的员工聊天。
“……你看了那个新闻了吗？”
“XX（马娘）和XX的事情？”
“对对对！我觉得啊……”
这是哪个无聊小报捕风捉影而编出的故事。山本甚至没有挑眉，直接略过了他们，现在等待着电梯。
“你说为了今天下午的会谈至于这么紧张吗？”
“都是上级的要求，我们就没什么好抱怨的啦……”
“总感觉太敏感了吧？虽然说是‘皇帝’的丈夫，但估计他只是个名义上的——”
“——这怎么说？”
“有传言说……”那个声音刻意压低了，但依然能被山本听见，毕竟是在电梯这种狭小的空间里，“鲁道夫象征和她丈夫关系很不好。”
“诶——”
“你想啊，他们结婚后都很少同时出席过什么活动，而且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对方……”
“会不会是工作太忙了？”
“嘁——能有多忙啊。我还是觉得鲁道夫肯定没有爱上这个男人，一定是因为迫不得已或者家族使命什么的……”
“这恐怕才是你这么想的原因吧……”
“难道没有道理吗？你能找出这条逻辑的错误吗？”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
“所以说，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真不知道领导们是怎么想的，随便打发掉不就行了吗？”
“喂……你好歹注意一点。”
“怎么，你还担心……”
“——有时间说闲话，不如先想想怎么把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好。”电梯门开了，站在那两人身后的山本发出了声音，然后不待片刻地离开了，只留被吓了一跳的两名员工不知所措。
早上开始的降雪停了一会，现在正是缓慢融化的时间，丢完垃圾的山本搓着手往回走，内心已经和身体一样冷了。类似这样的对话，他几乎每天、每周都会听见，那些员工有的隶属于公关部，有的不隶属于公关部，但毫无疑问都是JRA随处可见的普通职员。真令人费解，明明今年的形势这么紧张，还有许多人对此浑然不觉，置身事外地热衷于讨论八卦和花边新闻，对自己的工作内容熟视无睹，毫无认知。每当山本听到那些根本没见过东海乾元的人如何绘声绘色地描述对方时，他就特别想发出嗤笑，但他很清楚，他自己也没有能从中获得优越感的资格。嘲笑别人庸俗又狭隘的同时，看看为了庸俗又狭隘的目标而迈出错误一步的自己，其实和他们只有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一旦意识到这个事实，山本就笑不出来了。
下午13：00，连同JRA代理理事长在内的所有领导层，都已在会议室入座。几位同僚凑近了身体在低声交谈，几位同僚整了整领带和西装的领子，几位同僚摆弄着袖扣，山本用手帕擦着掌心渗出的汗液。
大概五分钟过后，靠近门那一侧的人最先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因此他们最先做出了反应，室内的人看见了正襟危坐的几人，于是也纷纷停下了口中的言语和手中的动作。然后，门开了。
首先踏入会议室的，是瘦高的黑发男人，与他并排的是穿着蓝白色女式套装的马娘，一把折扇被她捏在手中，仅凭这些特征就足以推断对方的身份了，而她既像是枣色，又像是栗色的毛发和标志性的一大块白色额发则明确了此人正是北方风味——对于在场者而言，他们更熟悉这位女士。随后进入的是两位男士，提着巨大的手提箱，分别站在东海乾元和北方风味的正后方，他们将以助理的身份落座。
山本的眼睛没有从这四人身上移开过，因此他清楚地捕捉到，行政部长看到那位跟在北方风味身边的助理时，神情出现的异常。不，更确切地说，行政部长是第一个流露出异常的人，并且他的表现最明显。
“咳。”前期的问候已经结束了，代理理事长清了下嗓子，“那么，闲话少叙，我们现在开始。”他看向东海乾元和北方风味，二人俱是同意。
唇枪舌战，或者说是单方面的辩论碾压，从下午一点十分二十六秒开始了。山本抿住嘴唇，不露情绪地看着同僚的反驳在东海乾元和北方风味的三言两语下化解。从一开始就差太多了啊，各部门的意见完全没有达成一致，许多讨论过的内容明明出发点不错，却不能坚持到底，就连最应该留好后手的资料，也是缺漏的……他轻轻低头，不看那些丑态。
“……关于小栗帽的事件，”听到这个名字，山本回神了，“确实是我们在赛事安排方面的考虑欠妥了，对此也进行了补救措施。”代理理事长看向了山本。
“让赛马娘受限于奖金要求而止步于本可以参加的比赛，是不够人性化的机制，因此我们经过讨论研究后，制定了用于补充奖金制度的机制，即‘付费补位’。”山本将档案袋递给了东海乾元的助理，同时翻开了自己那份写满批注的原稿。
“请详细说说。”
“对于需要报名此项比赛，但因为之前比赛累积奖金未达标的赛马娘，她们可以通过补交费用的方式参加比赛。但是，请注意，这和目前的付费获得候补资格，而在候选者中抽签选取参赛选手的方式不同，一旦成功完成付费补位，赛马娘本人就具有了参赛资格，在闸号抽签中也与其他赛马娘地位平等，同时抽取。”
“那么，付费的区间是什么？补位是否限额？这个机制本身又有什么参考标准呢？”东海乾元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一边继续发问。
“付费区间是灵活的，综合考量赛马娘此前比赛的奖金级别而定。补位一般不设限额，直到24人满员为止，超员则取符合参考标准的前几位。参考标准则主要有两部分组成，各占一半比例，第一部分是赛马娘的参赛履历，第二部分是赛马娘本人的知名度。”
坐在北方风味旁的助理抬头看了一眼山本。
“第一部分暂且不提，关于‘知名度’，你们又有怎样的评价标准？”
“参考人气投票或者……”
“或者？”
“呃……一些专业人士的评价。”
“‘专业人士’是谁？”
“这个……”
“嗯——”东海乾元改变了交叠在下巴上两只手的姿势，“没关系，反正解释权都在你们手中，因此怎样操作都说得通。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这项制度归根结底和目前的没有区别，只是你聪明地为它套上了严谨又人性化的外衣罢了。”
“东海先生，您这是——”
“——理事长先生，这本来就是JRA自己的事情，现在你们问我的意见，我只是如实地说出来罢了。”东海乾元耸了耸肩。
“你们要面对的是赛马娘和观看比赛的观众，而不是这个企划会，你们要给这些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掩饰或改正错误都无所谓。但对于前者，企划会也不会坐视不管，相信JRA也不会主动把自己的把柄递到立场和自己不太一致的人手中吧？”此前不太发言的北方风味适时亮明立场，她是最有资格这么做的。
场面陷入了一两秒的凝滞，依然是靠代理理事长圆过话题。山本感受到了一些视线。
“但是，山本先生理想化提案的初衷是不错的。”突然，东海乾元说了一句话，然后泰然自若地环视了一圈与会人员。这时，山本也不敢看代理理事长了。
会议结束后，东海乾元一行人回程。上车后北方风味一边活动肩膀，一边发出感慨：“那个姓山本的公关部部长，真是格格不入啊。”
“嗯，算是个有趣的对象。”东海乾元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你该不会连JRA的墙角都要挖吧？”
“诶——我可没有这么做，只是多说了一句话而已。”
“现在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腹黑’，感觉你越来越符合这种描述了。”北方风味打量着自己的侄子。
“您也是这么觉得？”副驾驶位上的山涧转过头，“东海先生和山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发觉了。”
“——噢，原来那天你在偷听啊……”
“哈……偷听什么的，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山涧干笑着，马上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吉田胜己先生，我感觉会场里的人好像都认识你的样子。”
“嗯，对啊，因为他们基本上都认识我父亲嘛。”他面无表情地打着方向盘，“不过一个人除外。”
“又是山本吧……”
“毕竟他是今年才被推上去的。”
“你怎么看山本？”山涧试图让沉默不语的吉田胜己多说一点。
“怎么看啊……”他用力地推了一下档位，“我也不清楚，他提到‘知名度’作为衡量标准之一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到底能成为共事的同事，还是像吉田善哉一样的人，只是单纯地抱有这种疑惑而已。”车在绿灯下疾驰，并没有踩油门加速，只是因为融雪的雪水才这么快。
等到第二天JRA公布89年的各项调整后，许多事物就要像这辆车一样，身不由己地加速发生了。
【本章是山本主视角下的剧情，可以明显看出这个世界与时间点下JRA和企划会的对比。
关于“二轮谈判”，来自【赛马娘】【同人】鲁道夫象征青梅竹马兼伴侣的记事（5.23） - 哔哩哔哩 (bilibili.com)，
而东海乾元和山本的第一次见面，在【赛马娘】【同人】鲁道夫象征青梅竹马兼伴侣的记事（5.7） - 哔哩哔哩 (bilibili.com)
仔细的朋友应该注意到，本章的封面字体是灰色的，之前同样是灰色字体做封面的还有这一章【赛马娘】【同人】鲁道夫象征青梅竹马兼伴侣的记事（5.16） - 哔哩哔哩 (bilibili.com)（1988年8月x日·初次见面）它们意味着山本的故事是一条连贯的线。
现在一切客观环境的因素（融雪的雪水）都已经准备好了，89年无论主观意愿如何，JRA都要做出改变了。
本章提到的付费补位机制与现实没有关联，是我本人的杜撰，请勿混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