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腐狼王》第9话 灰色渗透
密闭的房间里，只有我和一大盘新鲜的牛肉，窗外的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我，似乎在看动物园被驯化的动物。
莫伊拉看我迟迟没有动作对我说：“别紧张，他们是来保护你的安全的，毕竟这是你第一次进食生肉，得保证安全”
阿坎也表现出了少见的耐心，自打他成功上位黑爪管理者之后，的确变得稳重了许多：“别着急，调整好自己，等一下还要带你们参加会议，我得保证把清醒的你带过去。”
珍妮弗温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这次我来保护你，亲爱的，无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
我拉过硕大的盘子，撕下一块牛肉用力的咀嚼着，难以咬断的肉筋激发着我更强的咬合力，新鲜的牛血进入我的喉咙，让我感觉到后背一阵酥麻，那是基因中和平衡器运转的声音似乎身体中有狼群在啃咬咽下的牛肉碎屑。为了撕咬牛肉，我感觉我的牙齿正在变尖，野性正在慢慢释放，莫伊拉握紧了拳头，阿坎也摆好了姿势准备第一时间控制我。我拼命的摇头，想告诉他们不要紧张，但是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没错。。。我似乎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珍妮弗的手臂环绕我的颈部，温润的脸颊贴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再试一下，我在陪着你呢，不要怕，不要怕……”
我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我疯狂咀嚼的嘴巴，肉屑四处喷溅，窗外围观的人已经准备逃走。装肉的铁盘已经被我捏的变形，基因中和器已经接近超载，中和器忽然排除大量混合气体，我也逐渐稳定了下来，但是其他三人面露难色，应该是对气体产生了不良反应，就像当初回声对我释放气体一样。我对他们说：“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不用担心，我也经历过。这种不愉快是短暂的。”
阿坎竟然笑出了声：“但这也是绝佳的进攻机会，不是吗？莫伊拉，让他把这能力变得稳定，这一定会成为他的最强杀招。”
莫伊拉费力的站起身缓了缓神：“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毕竟你还给我安排了别的工作。”
阿坎从容的推开门看着门外颤抖的人们说：我有了新的计划。
会议室里，马克西米里安已经等候多时了，珍妮弗静静地站在它身后，在座的还有商会的其他头目。
阿坎带着莫伊拉和几个刚收拢的头目落座，我则站在阿坎的身后。
马克西米里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胸针，开始主持本次会议。
“请大家起立，为安东尼奥先生和毁灭之拳的辞世哀悼。”
“呸！假惺惺！”
气氛瞬间十分紧张，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愤愤不平的股东，他是安东尼奥最得力的商业伙伴。在黑爪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还没等阿坎发作，维埃利率先起身说：“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何况现在守望先锋已经盯上我们了，安东尼奥和毁灭之拳为此付出了生命，这是大家的共识，我们得需要更强的力量打倒守望先锋才能安心赚钱吧，不如先坐下来听听阿坎的计划，怎么样。”
股东起身想要离开，马克西米里安挥了挥手，珍妮弗如闪电般迅捷的划开了这位股东的脖子，可怜的男人抽搐倒地，珍妮弗收起袖刃，冰冷的头盔遮住了她清秀的脸，如此干脆利索的杀人手法让我感觉到了陌生。抽搐的尸体被拖走了，留下长长的血迹。会议继续，阿坎开始步入正题，为了引发更大的骚乱也为了黑爪可以更自由的活动，而准备对守望先锋采取进一步措施——暗杀杰哈。
阿坎列举了很多提案，够杰哈死个八百回了。维埃利似乎有些失望，阴阳怪气的说：“老实说，安东尼奥炸掉大楼都没能搞死他，你搞得这些阵仗这么大，我估计很难成功，守望先锋不怕硬碰硬，最关键的是……这些计划有点费钱。”
阿坎不留情面的呛声道：“投入和回报是成正比的，你作为商人这个应该不用我教给你，不过你说得对，阵仗太大确实对我们不利，我们不能再搞无脑拆楼那一套了，所以我准备了这个。”阿坎大手一挥，提案被折叠起来，随之显现的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名单。阿坎气定神闲的说：“这是我们在守望先锋安插的内应。如今的人数足以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但我不想那么快就消耗完这些资源。所以就在刚才我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绝佳人选可以参与此次任务，他被守望先锋抚养大，却最终加入了我们，他和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而且他毁灭守望先锋的意愿看起来比我们都要强烈。”
会议室里的人把纷纷把目光投向我，维埃利又一次砸场子：“我觉得这不是个保险的计划，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用经济和舆论去压倒他们，这样实在是太粗鲁了。”
马克西米里安不示弱的嘲讽道：“没看出来维埃利先生还是个善良的人，舆论和经济只是一时的，唯有彻底毁灭才能让我们安宁。”
阿坎瞅了一眼维埃利，眼神里包含着令人难以承受的压力：“马克西米里安说得对，现在风头正劲，要干净利索，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莫伊拉，现在守望先锋对你都做了什么？”
莫伊拉叹了口气无所谓的回答道：“无非就是到绿洲城搜查我的学术论证，注意力完全放错了地方，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阿坎沉吟半晌说：“那就在你刺杀完杰哈后迅速撤出守望先锋，把狼王以实验体的名义带回去，然后伺机制造意外。”
莫伊拉把玩着生化之球调侃着阿坎：“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处境，还能轻易把实验体带进去吗？”
阿坎不屑道笑了笑神秘地说：“我们还有更隐秘的渠道。。。毕竟这个实验体身份特殊。”
莫伊拉收起生化之球，忽然顿悟：“你想利用那个中国人？这并不稳妥。”
阿坎划动全息投影，莱耶斯的资料一项项的被罗列出来。
“不，我觉得这才是最佳人选。他现在内忧外患，何不为我所用？是时候推他一把了。着手准备吧，你只要带着狼王和他聊聊往事，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莫伊拉指了指阿坎崭新的拳套：“什么都可以聊？”
阿坎尴尬的说：“如果必要的话。。。”
莫伊拉带着我离开了会议室，珍妮弗跟在我身后，我们来到一个类似于棺椁的容器前，容器里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莫伊拉对我说：“进去适应一下吧，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珍妮弗像原来一样粘人，她没有做声帮我整理着衣服，检查着容器，简单地吐出四个字：“平安回来。”
我摸着她摆脱稚气的脸：“你变强了，亲爱的。刚才的手法很利索。”
珍妮弗认真地看着我，眼眶有些红润：“我还有更厉害的，但我希望永远不会用到。”
“好，一切都依你”
莫伊拉关闭了容器入口，释放麻醉气体。视线开始变得恍惚，我模模糊糊的看到珍妮弗擦拭流出的泪水，她在为我担心么……
不知过了多久，容器门被粗暴的打开，一股热浪袭来，旁边是燃烧的文件，墙上是斑驳的暗影守望的标志，一双手把我托起：“欢迎回家，孩子。”说话的人是莱耶斯，我虽在小时候见过他几次，但一时半会还是不敢确认，他真的沧桑了太多。李箴站在一旁，暗影面具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冷冷的说：“还是把他关押起来比较安全，他在这里对谁来说都很危险，包括他自己。暗影守望两条人命都在他手上，我想他心里也一直想找源氏报一刀之仇。”
莫伊拉焚烧着自己的论文：“我想我带他回来适合你团聚的，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说到危险……你不也一样么？”
莱耶斯对莫伊拉说：“放松点，李箴刚从绿洲城回来，他和守望先锋的人看到了你的那些研究，状态还没恢复好。”
莫伊拉反问道：“那你呢，莱耶斯，你调整好状态了么？守望先锋已经变得人人喊打，你们还要被他们摆布，你打算忍受多久呢？你也明白，再这样下去守望先锋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必须有人站出来保护这份成果，黑爪对杰哈要有所行动，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但现在这些我们看起来都无能为力，得想办法行动起来。这个孩子能保护杰哈，毕竟他是从守望先锋长大的，只是迫于无奈加入黑爪。”
莱耶斯不耐烦地说：“我不想聊这些，杰哈的事他们会想办法，至于这个孩子，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黑爪士兵，现在还是要限制他的行动，我不想惹出乱子，我也不知道你能在守望先锋再待多久，但如果你想找我交待什么，我随时有空。”
莫伊拉扑灭火堆：“交待？关于黑爪么？我想我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多说无益，我如果真的效忠黑爪，还会提醒你们保护好杰哈么？如果你真的放心把杰哈交给那群人保护，我也无话可说。倒是你……如果改变了想法可以来找我。”
莱耶斯没有搭理莫伊拉：“我对我做的选择从来都不后悔，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走了，李箴，如果你想探亲你可以随时回来，反正我现在说的也不算。”
莱耶斯离去，我质问莫伊拉：“你到底是哪边的，为什么要提醒他们保护杰哈？”
莫伊拉意味深长的说：“如果我不提醒，你就能保证你可以百分百完成任务么？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所以你这次的任务是想办法保护杰哈，毕竟我也不想看到你和你父亲针锋相对，两败俱伤。”
我愤怒的说：“你要我保护守望先锋？”
莫伊拉依然一脸平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杀掉一个高层不是只靠蛮力就能解决的，按我说的做，这也是阿坎的意思。走吧，出去逛逛，好戏就快要开始了。”
我跟着莫伊拉走到一个小院子，这是她休息的地方，可以看到守望先锋大厦的一角，莫伊拉看着时间，嘴角上扬：“是时候了。”
大楼的玻璃突然破碎，有人从大楼上跌落下来。莫伊拉说：“不出两天，我们应该就会接到保护杰哈的任务，别捅娄子，小狼孩。”
看到莫伊拉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这的确是阿坎的真实意图，我也只好照办了。
果然在两天后，莱耶斯带着麦克雷源氏来见我们。
莱耶斯告诉我们，守望先锋内部出了奸细，准备刺杀杰哈，守望先锋正在彻查内部人员，暗影守望在停职阶段代为受理保护杰哈的工作，需要暗影守望顶层人员亲自执行。
莱耶斯说：“为了方便监督，两人一组，莫伊拉你和李箴一组，源氏和麦克雷一组，我和……”
莱耶斯抬头看了看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孩子。”
“明知故问，随便！”
我的眼里只有源氏，那双红色的眼睛和那把武士刀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莱耶斯似乎早有预料：“今天来就是我了大局先解决你们的私人恩怨的。如果你们想打就在这里了解。忍者，到前面来。”
源氏上前几步，站在我面前：“动手吧，渴望复仇的灵魂。”
我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压制着自己的野性和愤怒：“莱耶斯说了，为了大局，我不想和你动手，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目标，不是消耗无畏的战力。”
源氏深施一礼，没有作声，退下了。我忽然被一个满身烟酒味的男人抱住，是麦克雷。
麦克雷深沉的说：“抱歉兄弟，让你受苦了。”
曾经一起相处的时光，从脑海中涌现出来，我也不自觉的抱紧了这位阔别已久的朋友。
我想和麦克雷聊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莱耶斯对莫伊拉说：“今天是你和李箴值班，忘了告诉你们，每个班次都会有安吉拉和艾玛芮上尉参与轮值，确保安全。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散会吧，麦克雷你最近就负责照看狼王。你值班的时候再换我来。”
莱耶斯带着莫伊拉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麦克雷。
麦克雷恢复了，往日懒洋洋的神态：“可惜，我们哪也去不了，好在这里酒管够，一起喝点？”
推杯换盏，麦克雷和我讲着这几年的变化，讲着过去的美好时光，他看着我胸前的项链，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我替他盖好毯子，从窗户遥望着远处莫里森的雕像，我的暗影守望生活也就此开始了，但是会持续多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