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乱中篇小说]《荣耀之人》(五)

[标记: 72.11.42]
斯特洛克·埃松大步走进传送室,他身穿终结者盔甲的脚步声如同阵阵惊雷。在他身后紧跟着厄尔库斯小队:两名穿着烧焦铁骑盔甲的极限战士老兵正用武器掩护着传送台。
“干的漂亮”埃松站在货运传送器的机器面板前说道。 “达达努斯中士,这正是我所说的需要保护的存储设施。”
“连长,可保护 Proprium-Termini 并非没有代价。”达达努斯提醒他。 埃松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些意味。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手下的报告中听到了。由于这场暴行,极限战士们曾经那有颇有教养的说话方式也变得鲁莽直接——似乎其中充满了愤怒。
达达努斯的话语似乎有失妥当。 但埃松决定不再与中士争论这个问题。必需。职责。命令。面对肆意的屠杀和兄弟间的背叛,这也是极限战士余下的全部。
“你会得到你手下牺牲战士的替补,”埃松告诉他,“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以原体的名义完成好你的工作了。”
厄尔库斯中士缓慢地走进舱室检查装置的控制面板。
“中士?”
“终点传送门,”厄尔库斯确认道。 “民用级,最初用于运输采矿设备,然后用于货物的大规模运输。外面的仓库无疑是一个中转站。
“它对我们有用吗?”埃松问道。
“它对怀言者有用,”达达努斯插过厄尔库斯抢先回答道。 “抱歉,中士。”
“继续说,”埃松告诉他。
“有一个敌方小队从这个装置出发,”达达努斯告诉他,“他们还留下了一个哨兵。”
“厄尔库斯?”
终结者中士听起来并不太相信。 “这个装置是被设计用来运输无生命的设备和货物的。现在传送中的货物可能一直都在偏离路线。
达达努斯走上前。
“连长,”老兵说到,“我觉得这个装置运来的货物一定是从另一个传送门转移过来的。也许还有很多这样的终点站,这只是其中之一,它们应该都必须从装置中心或节点枢纽处接收传送。
“我以前见过这样的装置。”埃松表示同意。
“怀言者显然拥有这些装置之一,”达达努斯说。 “我们可以用传送门发动攻击。这会是我们给他们来个惊喜的好机会。”
“但我们可能会从一个陷阱走进另一个陷阱。这样的设施装置必然会受到敌人的严密看管,”厄尔库斯劝阻道。 “而且如果你在数公里外实体化并被埋在数千吨的岩石中,你在怀言者那受到的欢迎可能如同“天堂”。”
“不过,”埃松 说,“这确实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中士,我们又能期待多少次这样的时机呢?”
“我们没有星语官,也没有传送——”厄尔库斯再次劝阻道。
“它肯定是一个单通道系统,”达达努斯告诉他,“终点站和枢纽站相互传送。不需要指引。我们只是去到怀言者最初增援的地方。”
埃松考虑着他们的提议。厄尔库斯沉默不语。想必终结者中士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埃松也很早就知道他的朋友不是那种凡事都深思熟虑的人。与此同时,达达努斯则仰望着他的连长。刚被提拔,渴望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也渴望为在仓库和地表上失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这些都不一定会让他犯错。
“厄尔库斯中士,”埃松说。 ‘你可能是对的。但如果我们真的走进了敌人的陷阱,那站在我身边的除了你不会是任何人。”
“兄弟…!”
“连长…!”
埃松知道他们要说什么。知道他们甚至会在必要时引用伟大的基里曼本人的话语。帝皇站在他的儿子们的身后,就如同原体站在他们的连长身后一样。连长的职责就是必须将军团战士的生命置于自己的生命之前。而银河中的荣耀太少,军官们必须坚定地信任着自己的下属——因为有一天,这样的战士也必会成长为连长。
埃松理解他原体话语中的战术意义——但基里曼在讲话时并没有预料到考斯将会被摧毁。他也还没有经历兄弟背叛的恐怖,更是对在这颗被毁灭的星球深处进行的地下战争知之甚少。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更不仅仅之是军事协议和战争编纂。而且,不参加战斗对埃松更是一种二次伤害。他会像他要求其他人那样,在前线为自己的生命而战。这样会让他越过那条线,撕碎那个他曾经认识的让他尊敬的敌人。
“行了,中士们”埃松命令道。 “帝皇明晰,我已经明白你们要争论什么了。达达努斯中士,既然你相信这个设备和这个计划。那我们也相信你。你们小队剩下的人要守住这个装置,等我们回来。而且要确保它不受敌人的攻击。如果怀言者先我们一步传送回来,你要消灭他们,然后毁了这个设施,最后与费隆中士领导的主力部队会合。你明白了吗?”
“明白,连长。”
“厄尔库斯中士,你愿意与我同行吗?”埃松说。
“移动至金属台,”厄尔库斯命令他的小队,“准备传送。常规模式。保护连长!”
厄尔库斯小队的铁骑巨人们向前走去,埃松示意达达努斯走向传送舱,他站在巨大的金属台上,另一块则安装在舱顶上,埃松就位了,似乎准备好随时传送。厄尔库斯不允许他的连长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投入战斗,他让铁骑兄弟们围绕着他的连长:一堵厚厚的陶钢墙和一排带着锋利的链锯刺刀的组合爆弹枪。
透过两个铁骑终结者的肩甲缝隙,埃松看着达达努斯——他曾对自己的计划如此确定——可现在却不确定地检查着传送器的重型控制装置。
供能反应堆的深度轰鸣开始上升到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从而补偿大型传送器那非凡的能量需求。埃松抽出他的组合武器,给新弹匣中装入第一颗爆弹并启动了他的热熔枪上的丙酮喷射系统,厄尔库斯命令他的小队在他身旁准备好武器,随后中士的声音几乎消失在巨大工业机械的噪音当中。反应堆的震荡轰鸣声增强到让人头疼欲裂的强度,传送舱随着非物质化能量的介入开始剧烈晃动,他通过通讯器和噪音再次听到厄尔库斯的吼声。
“随时向我指定的目标开火!我希望在我们现在就建立火力网。不要等转移完成......”
当Proprium-Termini的巨大机械为极限战士和他们战痕累累的战术无畏装甲建立起一种非物质的完整性时,一层金属雾气充满了整个舱室。眼前的达达努斯和他的小队连同管道壁与冷却剂桶一起失去踪影。
连长的面罩显示屏熄灭了。埃松在他的头盔里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逐渐接受着可怕的传送带来的感觉。他希望自己的心脏能慢下来,他急促的头脑能清醒一些。他感觉到非物质传输的奇异力量在撕扯他的身体和灵魂。这感觉就像从很高的位置上坠落,同时又向各个方向坠落。与从轨道上坠落到地面所需的几分钟相比,埃松觉得这种深渊般的坠落是一种可怕的、永恒的时刻。
思绪交织曲折,如同记述者画布上的那未干的油彩。 埃松变得痛苦。他那被基因强化过的躯体承受着超越物理极限的疼痛。那未愈合的伤口,依然静静地在他受损的盔甲里渗出鲜血。他心中的苦闷与折磨——是那每一位死去的兄弟,每一名殒命的怀言者或极限战士,所有无谓的死亡所变成的背叛之刃在他的胸口不停拧动。让他为之骄傲的考斯:它的大气变成了星辰投下的狂暴地狱,它肥沃的土地被无辜者的鲜血沾满,它的岩石承载着所有在暴行中死去的人们的灵魂。考斯将一个永远被悲恸萦绕的世界。
埃松漂浮着。
我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再属于任何世界。考斯的厄运和接下来的黑暗岁月使我军团的荣耀蒙上了阴影。在地表下的屠杀,在追捕我们叛变表兄中度过的每分每秒。花费在纪念奥特拉玛那无以计数的逝去子嗣以及集结我们力量的严峻重建上的日日夜夜。
这都将成为新的现实。那些拥有基里曼血统的战士们不会再允许其他任何事情发生。尽管极限战士有能力确保胜利,但有些失去的东西却再也无法挽回。我们在这个已然万劫不复的世界——我的世界——上降下审判,这也标志着一个崭新的愚昧时代的来临。无论我们未来斩获多少胜果,都将染着黑暗,还有那对一切已成梦幻泡影的沉郁认知。
我渴望一个被遗忘的未来,但我清楚地知道在这血腥的此时此刻我所身处的位置。然而,我仍然有责任在执行这样的使命时寻得一丝高尚。我们不能变成那些在地下盲目战斗的战士们的镜像。我们更不能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洛嘉的子嗣们显然就是这样。我会用带头行动来照亮眼前的道路。
随后,枪声四起。
埃松听到了他周围的组合爆弹枪的轰击声。他的手甲在“莫里科珀斯”和链锯拳的作用嘎吱作响。连长睁开眼睛,发现厄尔库斯小队被一层金属薄雾笼罩。他们所站立的传送板,以及他们头顶上的那一个,都还发出着噼啪作响的非物质能量,这些能量仍然蜿蜒穿过他们的盔甲表面。随着他的头盔恢复完整功能,自动感应提供给他的影像是一间更大的房间。他们周围围绕着机械。反应堆的轰鸣声逐渐消退,而传送器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也减弱了下来。
埃松听到尖叫声——低沉而遥远。但它不是从通讯器或他手下的装甲战士嘴里传出的:他们的传送很成功。巨大的传送器,粗鲁且不配运送帝皇的星际战士,但仍将厄尔库斯小队实体化到一个更大规模的传送器上,现在这台设施被怀言者控制着。
极限战士回到严酷的现实当中,按照命令,铁骑终结者们正与他们的中士一同开火,从他们的武器中喷出的火光也随着穿过铅色的烟雾而变得真实。随着非物质转移的雾气慢慢散去,厄尔库斯停止了开火。弹药是宝贵的,必须有目的地使用。他环顾四周,身穿盔甲的身影径直地倒在了地板上。是那些负责保护传送门的哨兵;那些再也履行不了职责的哨兵。
“连长?”厄尔库斯问道。
“继续,中士,”埃松告诉他。他不会擅自向奥斯特里安·厄尔库斯传授战争技艺。终结者四散开来,向着倒下的怀言者的头盔又连开数枪。埃松试图弄清楚自己的方位,传送门拥有多个出口——用于驱动巨大传送器的大型机械的维护隧道,以及用于储存物资和设备的子仓库。现在枪声似乎还没有将任何敌人吸引到他们的位置。
厄尔库斯将他的小队集合在主防爆门的两侧,并透过传送门上的防弹玻璃向外窥视。
“指挥中心?”埃松问道。
厄尔库斯点头。中士显然打算强攻进入装置中心,并立刻占领它的沉思室(cogitatorium)和通讯站。
埃松自己也向外看去。在远处的隧道里——是一条由格栅地板和散装机械组成的宽阔走廊——连长看到了怀言者的身影。在防爆门外可以听到一阵阵刺耳的警报声。他们知道敌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攻击,叛徒军官们正在拉响警报,让所有在位的怀言者都集中到指挥中心并进行防御。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埃松 说。
厄尔库斯点点头,按下防爆门的控制器。大门轰隆隆地向天花板抬起,极限战士终结者们在两侧待命着,准备行动。大门大约上升了三分之一,液压控制突然在一阵颤动中停了下来。室内灯和隧道流明球闪了几下随之熄灭。传送门的嗡嗡声也厄尔库斯小队周围消失了,甚至空气循环系统都停止了运转。只剩下那刺耳尖利的警报声顺着远处的隧道传了过来。
“预侧可能,”厄尔库斯承认。
“阴影保护不了他们,”埃松保证。
“维特鲁斯,欧罗塔斯,”厄尔库斯说。 “把门打开。”
站在门的两侧的两名终结者用他们噼啪作响的动力拳抓住门的下面,顺着嘎吱作响的轨道上把门向上推。
“涅瑞安, 达科特斯——荣誉现在归你们了,”中士说着,敦促他另外两名战士走进隧道,迈着重重的步子沿着墙壁前行。黑暗随着爆弹枪的火舌和头盔显示镜片那幽灵般的光芒而活跃了起来。
涅瑞安和达科特斯兄弟在黑暗中向敌人艰难跋涉着,他们被敌人的火力冲击的左右趔趄。火光在他们厚厚的铁骑盔甲上弹跳。他们予以猛烈的爆弹反击,隧道中路况复杂,他们不仅要承受着冰雹般的火力。还要在隧道中谨慎前行,他们只能用陶钢战靴一步一步向前推进,他们的连长和中士紧随其后。两组极限战士小队沿着隧道前进,身穿铁骑盔甲的战斗兄弟们轮流站出用他们的组合爆弹进行短时间的火力支援。
埃松听到警报声夹杂着增援到来的呼喊声。即使在没有灯光的隧道中,连长的自动感应系统也能轻松识别出动力盔甲发出的嘶嘶声以及带有颜色的轮廓。极限战士的爆弹枪火已经找到了目标。身穿轻薄盔甲的怀言者纷纷倒下,只剩下两名背叛的兄弟守在路口。
“庞图斯兄弟,”厄尔库斯命令道。 “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的怒火。”
安德隆·庞图斯走了出来,他的重型火焰喷射器烧焦的喷嘴早已准备就绪。半空的燃料罐嘎吱作响,一阵隆隆的火焰轰出。让埃松眯起了眼睛,因为火焰的光亮瞬间压倒了他的自动感应。极限战士们向着地狱前进。而怀言者在火焰风暴中跌跌撞撞,他们的武器不自觉地射出了子弹。在隧道狭小的空间内,火焰无处可去,敌人也无处可逃。当铁骑终结者到达被夷为平地的十字路口时,怀言者已经死了。在一阵如同炙烤石头一般的噼啪声中,它们烧焦的盔甲在地上冒着烟气。
“下一个命令呢,连长?”厄尔库斯说,低头看着他们憎恨敌人的烧焦残骸。
“我要这个装置,”埃松坦率地告诉他。
“你会得到它的,”中士说。“达科特斯—守在这里。传送器现在由你们看管,不能让任何东西通过。”
“明白,中士。”
“维特鲁斯,涅瑞安,欧罗塔斯——跟连长一起去,”厄尔库斯命令道。
“庞图斯兄弟,把你的怒火和你的小队都带过去,清理一下这个区域。赫斯特兄弟,你的小队跟着我。我们将得毁了这一片装置,好摆脱那些等待我们的敌人。”
当厄尔库斯走出十字路口时,一道爆弹火力射向他的盔甲侧面。他像盾牌一样举起闪电爪,前进怀言者的火力在闪电爪上劈啪作响,在他的肩甲上留下黑色的弹坑。中士慢慢转身面对匆忙前来的援军,如同一尊毁灭的化身,被燃烧的路口上不断熄灭的火焰所包围。
与此同时,黑暗隧道中怀言者的的朦胧身影,被爆弹枪的火焰所照亮。 埃松听到中士背上榴弹装具(grenade harness)启动的声响。一颗接一颗手雷沿着隧道飞过,然后在格栅地板上弹跳并引爆,将剩下的怀言者小队炸飞到岩石天花板和墙壁上。
“一个不错的开头,”埃松和厄尔库斯说道,然后大步穿过十字路口。随着铁骑终结者们四散离去,连长带领他的手下出发了。
装置中心本来充满了敌人:怀言者杀手和零散的小队,他们在迷宫般的黑暗中等待埋伏着,直到警报声将他们惊动。他们措手不及。有些人还记得他们受过的训练,试图建立掩体、路障来抵抗阻止极限战士在设施中前进。而另一些人则就像狂躁脱缰的猎犬一般,径直冲向他们的军团兄弟。
埃松要让他们为缺乏纪律的行为付出代价。他用靴子踢倒一桶圣油,滚动的铁桶将一名疯狂的怀言者中士绊倒在地,埃松站在他上方, 用莫里科珀斯射穿了没带头盔中士的脑袋。覆盖在怀言者脸上的流淌的经文,被激烈的爆弹风暴撕得粉碎。
埃松抬手举起莫里科珀斯,对着转弯处的第二个怀言者连开数枪将其击飞到墙上,随后用他的链锯拳凶狠地向后一挥,将第三个怀言者的脑袋砍了下来。跟随着他的铁骑终结者基本插不上手,战斗兄弟们跟在他们的连长身侧大步向前,向指挥中心前进。
随着埃松的靠近,警报声越来越响。黑暗中枪声四起,曲折的隧道和房间周围不时就响起枪声,爆弹射击出的火光与蔓延起来的火焰以及远处的灯光互相交错。通过通讯频道,埃松听到庞图斯兄弟正在呼唤他的终结者。 而米顿·阿斯特里斯兄弟死了,萨桑德兄弟正在被敌人的火力压制着。
而在指挥中心的怀言者们却显得非常冷静。 埃松怀疑可能有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中士在向陆续抵达的增援部队下达命令,而他的小队则要准备好抵挡来自高处的攻击。
“连长,”欧罗塔斯兄弟喊道,他跨过一个刚被他用动力拳砸死的怀言者的尸体,埃松从他身后走过。 涅瑞安和维特鲁斯站在门口的遮蔽处,笨拙地抬起他们的头盔四处张望。容纳指挥中心的庇护所充斥着机械和发电机运作的声响。
在前面,埃松可以看到一个高耸的建筑,在庇护所中心向上延伸。指挥中心就坐落在这,一个满是线路和电缆的巢穴当中。它的下方矗立着一圈贯穿地板的支柱,就像一个小型的行动堡垒。线路和电缆电缆从塔楼上穿梭而下沿着支柱与格栅地板一路蜿蜒前行,穿过开放空间一直连接到室壁上的接口,然后将它们的线路穿过坚固的岩石,连接到其他装置上。
埃松知道他需要占据位于塔内的通信中心和操作控制台。他将目光投向大楼,他看到唯一来自内部的光线来自最顶层的指挥中心。这无疑来自某种紧急的全息显示或符文屏幕,就像警报一样,当其他所有装置系统都被怀言者切断时,它们就会获得了电力。
连长的头盔上显示着数据。他的光学指示器在黑暗中识别出装甲的形状,他的目标在场地中闪过。一些怀言者躲在塔楼的的柱子后面。还有一些从塔楼高处开火,位置甚至包括最高点的防弹玻璃处。爆弹射穿埃松脚下的格栅地板并在岩石入口处擦出火花,迫使涅瑞安和维特鲁斯兄弟后退。
通讯频道内,连长听到厄尔库斯中士对他的手下发出命令。帕莱蒙兄弟也死了。埃松大声咒骂了一句。他现在不准备浪费手下战士的性命来强攻塔楼。
“兄弟们,”埃松说。“坚守阵地。涅瑞安,维特鲁斯,为正面接近提供一些掩护。 欧罗塔斯,吸引一下上方火力。”
埃松又将遗物武器莫里科珀斯交给了维特鲁斯兄弟。他需要解放双手。
“连长兄弟,你要去哪里?”欧罗塔斯问道。
“上那座塔,”埃松告诉他。
连长开始缓慢而沉重地奔跑。每一个动作都痛苦万分,但同时又加剧了他的愤怒。他盔甲腹部受损位置的电缆在用力中蹦出了火花,他身上未愈合的伤口也因坚持而炽热难耐。
埃松加速穿过庇护所,爆弹在他周围砰砰作响。怀言者如同夜视仪上过滤的污点,在武器的炫目火焰下瞬间消失。 涅瑞安和维特鲁斯拼尽全力,用猛烈急促的火力轰击着塔楼的支撑柱,迫使敌人撤退到更后的掩体。当极限战士连长吸引了塔内军团士兵的注意时,爆弹瞬间就穿透了他靴子周围的地板。 埃松感受到了爆弹对他的终结者盔甲的冲击,他的肩甲、背包和头盔都被震动地如同歌唱。这时欧罗塔斯兄弟的火力横扫过整个塔楼,才让楼上的爆弹射击被吸引到从入口掩蔽处开火的极限战士身上。
埃松快到达支柱了,他感觉怀言者在黑暗中围绕着他,渴望他的鲜血。他们离开柱子的掩护,对自己的数量优势充满信心,举起爆弹枪和近战武器径直冲向连长。 埃松用他笨重盔甲的重量和他不受控制的冲锋势头撞向了最近的一个敌人。将那个怀言者撞的连退数步,埃松猛地抬起头盔和身体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子弹,挥出未启动的链锯拳,将那枪管拨到一边,把射出的子弹送入了另一个正在瞄准的怀言者战士体内。怀言者带着痛苦和惊讶的咕哝声倒下来。
埃松看到黑暗中刀刃的闪光,一把链锯剑被一个叛徒举过头顶朝他冲来。连长举起链锯拳做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笨拙的招架,他用手臂吸收武器劈砍而来的冲击力。一股蓝色的能量流链锯拳,埃松启动链锯一把将这件可怕的武器推了出去。剧烈转动的锯齿将链锯剑从怀言者的手中打落下来,发出咔哒作响的声响。随着一声怒吼,埃松将链锯拳狠狠挥了出去。武器上的锋利锯齿直接切开了怀言者的装甲躯干。 埃松将他撞向另一个手持爆弹枪的战士身上,然后用狂暴的链锯拳将那武器从敌人的手中打飞。
埃松用拳头猛击怀言者弯曲的胸甲,链锯拳的转轴锯齿刺穿了陶钢、甲壳、骨头和那基因改造的器官。战士浑身僵硬战栗不止。连长加速转动链锯,在抽出拳头之前粉碎了怀言者的叛徒之心。
回过头,埃松发现他面前有两个受伤的战士。其中一个怀言者把自己破损的身体靠在一根支柱上。他试图举起枪,但门口的终结者们的一连串射击让这个叛徒脱离了苦海。腹部挨了同胞一枪的那个叛徒无法站起来,但他颤抖的手试图从腰带上取下另一把手枪。就在怀言者挣扎的时候,埃松大步走过站在倒地战士的身边,连长听到怀言者用他自己刻薄的话语咒骂他
“这不过是你应得的,”埃松告诉他的敌人。链锯拳发出尖锐的嘶吼,将刀刃悬停在怀言者装甲的背部,埃松手起刀落,带着冰冷的怒火将叛徒切成两半,内脏和鲜血飞溅在格栅地板上。
他抬头看了看塔的底部,埃松的自动感应器探测到一个黑暗的竖井,该竖井径直穿过建筑物的中心。他可以看到顶楼的电梯轿厢的底部。在竖井旁边,一个紧急楼梯井一直延伸到指挥大楼。情况似乎符合条件。
埃松一脚把门踢成了带把手的废铁,他强行穿过入口处的岩石混凝土框架。陶钢板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响,但连长别无他法。他踏上楼梯,感到石板在他沉重的脚步下晃动。紧急楼梯间的设计并没有考虑到星际战士,更不用说身穿全副战术无畏装甲的战士了。他的肩甲在墙壁上刮擦,台阶在他的靴子下开裂,栏杆在他手套的抓握下变得弯曲。
怀言者不仅挡住了埃松的手下,还阻止了从庞图斯兄弟小队中脱出的极限战士们,连长希望怀言者中士和他那些守在塔上的叛徒兄弟们依旧被吸引着注意力。但爆弹枪的枪火在上方楼梯间的黑暗中亮起时,他知道他的希望破灭了。
一扇门打开,一名怀言者探出头来举着他的爆弹枪朝下查看。 埃松挥出他的链锯拳,向上一拳将武器打进了敌人的面罩里。 埃松一把将装甲尸体从门口拽出,从台阶上扔了下去。
狭小的楼梯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它太小了,所以无法舒适地容下穿着可怕盔甲的连长,也因为它太小了,更无法接纳任何数量的怀言者。当两层楼上的另一个叛徒用手枪向他射击时,埃松的反应堆外壳和他盔甲上的弓形护罩上溅起了火花。埃松在楼梯间平台的狭窄范围内用力活动着他的盔甲,将自己慢慢抬上一层接一层的台阶。当他到达上面的平台时,他开始寻找向他开火的敌人。
他穿过地狱般的黑暗,连长的盔甲沐浴在来自紧急电源运行的沉思者数据板的红光当中。窗户上已经布满了爆弹孔,看来怀言者充分利用着他的高位。
当极限战士和第十七军团的叛徒交火时,猛烈的爆弹流在塔周围炸裂。他沉重的脚步被外面肆虐的激烈枪战的嘈杂声所掩盖,埃松向着向他开火的怀言者慢慢前进。
叛徒听到埃松小心接近的最后一步,他猛地转身。但仍然已经晚了几秒。极限战士连长用锐利的链锯拳一个猛击将爆弹枪打的粉碎。 然后用两个手抓着敌人的头盔,一次又一次地将它砸向房间石质的墙壁上,最后将怀言者扔向了一旁的沉思者银行。一声令人窒息的巨响撞到了房间对面的墙壁上,这个身穿盔甲的人一动不动地倒在了那里。
埃松回到楼梯间。他又是白蛛了。
拖拽。攀登。杀戮。他的身体因用力将他庞大的身躯、盔甲搬上紧急楼梯间而疼痛。他的胸膛也因背叛而怒火中烧。这种灼热的感觉犹如一张面孔。他知道不是他在原体的命令下正在杀死的怀言者的面孔。他也从未与可畏的尤里森交谈过,第十七军团的星际战士现在正以他的名义将自己推上了死路。每当斯特洛克·埃松感到他的极限战士已经被背叛所折磨得接近麻木的时候,他都和考斯上的幸存的数百万人一样,渴望着让怀言者血债血偿。每当这个时候连长能想到的就是库尔塔·塞德的面孔。
库尔塔·塞德,他的话语曾是那么鼓舞人心,他的英勇事迹是冰冷的梅里奥-特尔蒂亚上所有怀言者和极限战士的榜样。 库尔塔·赛德,埃松曾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对抗帝皇的敌人。库尔莎·塞德,正是他从一只可怕绿皮的恶臭利爪下拯救了埃松。
埃松或许能揣测一位原体的心思,也能明白是什么情况让寇奇斯远离了帝皇和兄弟的爱,但埃松认识库尔塔·塞德...连长纠正了自己。他真的认识他吗?
我所认识的那个人究竟在哪儿?那个言辞睿智,行为高尚的男人,那个用力量与信念深爱着帝皇甚至让奥特拉玛的子嗣们都感到羞愧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能够促使阿斯塔特军团的星际战士放弃他的帝国、他的战士亲属以及那些他称之为朋友的人?那个人在哪?我怎么才能分辨他的黑暗和那些他所造成的背叛和屠杀?我所认识的那个人身后的阴影中还留有着什么?是那个在战场上纠缠着我,在我垂死的世界深处徘徊的暗影?
埃松将他的陶钢指尖握在楼梯间的栏杆上,将自己和沉重的盔甲抬上塔楼,他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甚至是一种异端。原体的命令已经下达。标记也已启动。他站在被背叛所摧毁的军团队伍的最前列,盔甲沾满了叛徒的鲜血....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不是吗?
通讯器噼啪作响,一个熟悉的声音被静电打断。 “……连长……接近你的……确认……”
埃松试图回忆起战士的名字,但他的注意被一阵链锯剑的轰鸣所吸引,链锯上的单分子利齿正在对上面的某物进行艰苦的工作。他放慢了向上移动的速度,朝楼梯间望去。
他听到链锯剑的空转的声响。叛徒似乎也在倾听埃松的动静。
声音再次从通讯器中传来,这次更清楚了。
“重复一遍——埃松连长,这里是维特鲁斯兄弟。我正在接近你的位置。其他小队也确认入境。你能给我们——”
连长损坏的头盔蹦出一道火花。一名怀言者突击战士站在上方的指挥中心的门口。他一手握着链锯剑——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爆弹手枪,一发接一发地向极限战士射击。
埃松大吼一声,大步走向怀言者。岩石混凝土从墙壁上脱落,栏杆也被连长向上的力量扯下。
突击战士疯狂地挥舞着他的武器。埃松冲向他,一记链锯拳打向对方的链锯剑。两名战士将他们的武器功率开到最大,一时间火花四溅。
埃松的攻击之猛烈令他怀言者大吃一惊,他快速退进身后的门,连长追了进去,他撞破房门,一时间让灰尘和岩石混凝土如雨点般落下,落在他那巨大的盔甲上。
两人在指挥中心室提供的额外空间中转圈对峙。
叛徒利用他的训练技巧和黑暗信仰。让每一次攻击仿佛要将连长一分为二。 而埃松则用自己精准的横扫切割来应对化解链锯剑的每一次刺击和劈砍。
埃松用链锯拳抵住对方的武器,迫使突击战士连连后退。两名星际战士在指挥中心互相试探走位,激烈的刀剑碰撞在黑暗中擦出火花。不过埃松在速度上明显无法与怀言者相比,他厚实的盔甲被迅猛的链锯剑一口咬上,连长疼得咕哝了几声。但与此相对的,怀言者也无法与挥舞武器的埃松比拼力量。链锯拳在终结者盔甲的全力增幅下大力劈砍。一下就把链锯剑打到一边,好像它什么都不是,随后埃松握紧了手甲。用他的铁甲钢拳狠狠殴打着怀言者的头盔,他退后一步在他们之间创造了足够的空间,对着敌人的腹部就是一脚。怀言者踉跄着后退。他失手丢掉了剑,想扶住电梯井门口,以免自己掉进黑暗的电梯井中里。怀言者稳住身体带着疯狂的怒火扑回埃松,显然他并不畏惧极限战士连长的体型和力量。
叛徒突然意识到他不应该这样做。可为时已晚。
埃松用他强有力的手臂将身穿动力装甲的敌人一把抱起,像训练杠铃一样举过头顶上方。直接将其扔出了指挥中心的窗户,让他打碎了厚厚的防弹玻璃直接摔死。
刚结束,埃松听到了爆弹枪的声响。他感觉有子弹撞击在他的终结者盔甲上,并在盔甲上打出弹坑,让他差点摔倒。原来是那个怀言者中士加入了战斗,并在他背后开了一枪。 埃松愤怒地转过身来。穿过指挥中心室,他看到一个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噼啪作响并闪烁着光芒。是罗伯特·基里曼本人褪色的荣耀被三维投影的方式再现了出来,预先录制的信息一遍又一遍地循环。
“如果这条广播被触发,”闪着微光的原体说着,“说明一场巨大的恒星异常事件已经发生……”
爆弹穿过投影,穿过基里曼高贵的身躯时发出嘶嘶的声响,随后击中了埃松的盔甲。连长走向全息影像,脚步沉重而坚定。
斯特洛克·埃松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继续前进,是眼前中士蹩脚的战术、还是原体严厉的目光亦或者是这场已经夺去数百万人生命的灾难警告?他只知道他必须终结眼前这名怀言者。这位战士的存在,没有如何荣誉或意志可言,只是对他和他为之服务的帝皇的一种侮辱。 埃松已经无法忍受这名叛徒扭曲的心还在继续跳动。
大步穿过爆弹的风暴,走过全息投影,埃松一把抓住了中士的羽毛头盔,把他按在那里。原体炽热的形象在他们周围扭曲,埃松把悲痛聚集在紧握的手掌之中,他没有注意到怀言者恐慌与与痛苦的尖叫,也没有注意敌人被痛苦的抓握中,枪管在断断续续地射击。
“你...都做了...什么?” 埃松完成了,他的手似乎有自己绝望和黑暗的意志。头盔开始皱缩崩溃,连同里面的头颅一道。连长的拇指按进了头盔破碎的镜片之中。怀言者死在埃松手中之前发出了最后一声可怕的哀嚎。
埃松松开他,让叛徒的尸体倒在地上。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全息投影,再次站在在他的原体注视下。
埃松听到指挥中心外的激烈战斗。通过通讯,他收到极限战士的死亡的讯息,厄尔库斯中士报告说怀言者增援部队已经抵达隧道。叛徒的数量远超日益损员的他们,极限战士奋力夺取来的指挥中心将再次落入敌手。
埃松抬头看着罗伯特·基里曼,想象着自己真的站在原体面前。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转身查看数据堆和沉思者控制器,它们都在休眠中发出红光。
他现在有了一个指挥中心。一个他努力争取保护的行动基地。他要妥善利用它。
“达科特斯兄弟,这里是你的连长,”埃松通过通讯器命令道。 “撤回传送器并保护好防爆门。”
“连长?”
“照我的吩咐做。”埃松通过频道之前告诉他。 “维特鲁斯兄弟,你到我周围了吗?”
“马上,大人。”
埃松穿过指挥室,他拉动杠杆,重新校准符文控制台,并用粗大的手指按着按钮。一点一点地,指挥中心的能源恢复了。控制台和沉思者重新运作。室内灯咝咝作响,然后拱顶和隧道之外的照明也恢复了。
当铁骑战士维特鲁斯爬上塔楼时,楼梯间在颤抖和呻吟,他在门口停下,从破碎的窗户向外射出一连串的爆弹。
埃松转身查看损坏的屏幕,但屏幕仍以某种方式显示部分图案。 “厄尔库斯小队——按队列退回到指挥塔。马上,”他向在迷宫般的隧道中为生命而战的极限战士命令道。
“怀言者已经淹没了整个隧道,”奥雷斯特里安·厄尔库斯回应道,“数量和火力都远超我们。”
“……库尔塔·塞德和他们在一起吗?”
“没法说。你希望我们放弃我们的控制点吗?
“这种增援下,你们也没办法长时间守住它们,”埃松告诉他。“而且我不会这么轻易地牺牲你们的性命,兄弟们,退回指挥塔。你们需要到高处去。我打算用其他东西直接淹没那些隧道。”
他能听到他的朋友咆哮着下达命令。通讯频道是开放的,当极限战士策划撤退时,也能听到敌人的爆弹声响变得猛烈。连长听着中士的喘息和移动的声响,因为在匆忙的战术撤退的要求下他的铁骑盔甲行动起来更加粗暴了。
维特鲁斯扫视着房间,顺便向原体的全息影像致意。“连长,有敌方战士正面快速接近我们。伦德鲁斯小队将推进并坚守在塔下方的位置。”
埃松低声嘟囔着,又停下来研究控制系统的读数。
“不。我们得让他们上到这里来。”
“斯特洛克”厄尔库斯在他自己的压制火力冲击之间不确定地问道。 “你要干什么?”
“我要打开用于冷却传送反应堆的过冷剂储液罐,”埃松告诉他,并将一个超载命令输入进一个沉思者中,并设置了警报。 “我要淹没这个区域。狗杂种们已经进来了,现在我要把它们通通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