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凌晏如×你】凌云诺（2）

翌日，大理寺前院。

“这是哪家公子呀……”“不知……好生俊俏……”耳畔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透露着几分可爱，你无奈地笑笑，轻轻踱步间又听到几声压低的惊呼，录事小姑娘们热情的目光仿佛能点燃你的纸扇。这下误会可大发了，你在心里默默叹气，真不知道逍遥和步夜日常是怎么撑过这种“刑罚”还游刃有余的。至于玉泽先生，毕竟他神出鬼没的，也许日常躲着人走也说不定。

 

“郡主，请随我进去。”一声呼唤挡住了耳边的窃窃私语，你收起折扇，玉冠下清秀的容颜如新生的小树一般。饶是你们已十分相熟，步夜看到你时心下仍然轻微地感叹了一下，南塘花家如有世子，只怕也是俊逸出尘。

“少卿大人可唤我花评事。”你瞟了一眼步夜手上的玉牌，只见正上方祥云纹中心雕刻着峨眉月纹饰，心下了然，上来就做评事，云心先生实在是过于看重你了，只怕要引来诸多非议……

“花评事。”步夜笑笑，将玉牌递给你，假装没看懂你在担忧什么，语气轻快地说道，“首辅大人在前厅等你，即是第一天来，还是快些进去吧。”

你微微颔首，周围因为步夜那句“郡主”心碎的录事们纷纷又活了过来，毕竟谈不成恋爱做姐妹也可以嘛~赏心悦目这种事，性别不要卡的太死。

“来了。”你的脚步声刚落，凌晏如睁开双眼。早朝今日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卸下繁复衣冠的他原本靠在茶案边闭目养神，听见你进门的声音，眼帘渐起，一双含霜带雪的紫色眼眸直直地望向你，叫人不由得收紧了呼吸，生怕惊扰到这山间的鸿鹄。

“云…首辅大人。”你下意识想要喊云心先生，可嘴型刚张开，手心的玉牌便猛然一坠，步夜悄悄松开了玉牌的穗子，对你微微一笑。你恍然清醒，连忙改口到，心下莫名有些黯然。

“步少卿昨日的案宗整理完了？”凌晏如袖袍一挥，顷刻间恢复了高位者的威严与端庄，刚才闲适初醒的样子如泡影般消失不见，犀利的眼神直指步夜。

“自然是整理完了，东部三府和南部两城的卷宗已过三审，其中冤案错案百不见一，较去年大有进益。”步夜仿佛在唠家常一样，流畅答道。你不禁暗暗感叹，这就是熟练工的魄力吗？

“沈家一案进展如何？”凌晏如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沈家失踪次子尸骨已在黑山中寻到，由于连天雨水，仵作很难验出具体死亡原因和时间，一小队还在现场勘察。”

“既如此，你收拾行装到黑山去吧。”

“是。/是。”你和步夜的声音撞在一起，下一秒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你去？/你去？”

“不然呢？/不然呢？”

凌晏如叹了口气，食指揉着自己的眉心，“若无其他事项，步夜尽快去做出行准备，最好今晚动身。”

“是。”少卿大人拱手致礼，转身离开时对你眨了眨眼，比了个口型。你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他在说什么，索性放在一边，眼下你是新人报到，见过首辅大人才是正事。

“你这样子，倒颇有南国公的风范。”屋里只剩下你和凌晏如两人，你以为会听到他例行公事的说明和训诫，未曾想首辅大人第一句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家常闲言。

“……”这话未免太过刺心，你独在明雍，南塘的回忆已经从不忍去想变成不敢去想，更何况是儿时家庭和睦无忧无虑的日子，当时……当时云心先生也还在，还会为你折一条柳枝，细细拂去上面的灰尘。

“云心先生……”你沉默良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嗯。”不知不觉间凌晏如已走到你面前，你抬起头，他的眼神沉静而温柔，虽面上无波，但你总觉得有点点笑意藏在其中。“你和幼时是不大一样了，”他抬起手，温暖的掌心抚过你的头顶，也抚平了连日的焦虑和紧张，“朝堂变化莫测，如今在大理寺，多听，多看，但勿多言。……若有，可跟我说。”

“是，多谢云心先生！”你发自内心的绽开一个笑容，窗边黄鹂清脆的鸣叫声穿过枝叶闯进你们两人的耳朵，凌晏如攥了攥指尖，心头那一丝松动好似雪山化冻后的奔流，冲刷着死寂的山谷。“去吧，冯寺丞老成持重、做事稳妥，遇到疑问多向他请教。”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