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10(羡忘)当朝皇帝羡×前朝太子机伪骨科be慎入
魏婴带在一众官员勘察河道回来时天几乎黑透了,他其实不是一个对吃穿用度挑剔的人,反而觉得路边小摊上的馄饨很不错,于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惹来随行官员一阵惊讶。
卖馄饨的是一对年轻夫妻,手脚很麻利,馄饨皮薄馅多,汤汁鲜香浓郁。
他想了想,多带了一份回去。
他不认为蓝湛会主动去吃饭,记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胃口很不好的样子,每每吃饭只是两三口就放下了碗筷。
屋子里亮着灯,蓝湛没有老实呆在床上,而是披了件衣服靠在窗前整理花瓶。
那枝快要落尽的梨花被换下来了,变成了几枝新柳和迎春,倒也生机盎然。
魏婴把那份馄饨放在桌上,然后坐下来看着他。
那人没有束发,三千青丝就随意散落在肩头,皮肤还是白的过分,微微垂眸的时候,看起来温柔的无法无天。
“那些花草随便插插就行了,你怎么没在休息? ”他唤:“过来吃东西。”
于是蓝湛放下手里的小剪刀,慢吞吞的走过来,乖乖的吃——馄饨闻起来很香,吃起来也不错,只可惜了他没什么胃口。
“你最近吃东西都少,这样不行,把这些吃完!” 魏婴皱眉,看着他又重新端起放下的碗,对蓝湛今晚的乖顺格外满意,他伸手探了他的额头,见热已经退了,便放下心来,指尖沿着他的发丝慢慢拂下来,自下颌至脖颈。
“你今日格外好看。”他说。
蓝湛一直都是好看的,他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盏美人灯,线条精致,单薄而苍凉,没有媚态,但就是让人挪不开眼,因为怕一个没留神,它外面一层单薄的纸就会被火苗燃着,化为灰烬。
这种脆弱的美感,几乎一瞬间就勾的他几乎没法控制自己强烈的征服欲。
背后一阵暖意,蓝湛下意识绷紧了背脊,片刻后便感觉到耳畔温热的呼吸,有点急促,带着更多的试探:“之前碍于你的身子,孤很久没有碰你了,我的太子殿下。”
是,很久没有了。
但是魏婴,有句话你说错了,我不是你的太子殿下。
那人按捺不住的低头吻下来,从左脸的伤疤一路往下,轻轻咬住他脖颈间的皮肤,滚烫的呼吸烤的他脸无法抑制的发烫。
蓝湛放下手里的碗,仰起脸去迎合他,他闭着眼睛,温柔而驯顺。
他从来没有这样乖巧过。
魏婴将人横抱起来,某一个瞬间里,觉得好像得到他了,得到了人间至宝,所有的动作都带上了强烈的侵略性。
索取他的一切,湛儿就永远是他的了,只要他一个,其他的,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
大脑充血,理智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了这一个疯狂的念头。
蓝湛刚退了热,浑身原本没有什么力气,方才吃的馄饨此刻都在胃里搅的天翻地覆,但他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扣紧了床栏任对方予取予求。
魏婴吻着他,习惯性的去抚摸他左脸的伤疤,在指尖有点微微的灼烫,于是心口漫上来一点异样的感觉,他有点后悔当初毁了他的脸,因为他明明是生的那么好看的人。
“湛儿会因为这道疤恨我吗?”
蓝湛被他折腾的有点喘不上气,唇齿厮磨碰撞的间隙,微微带着一点苍凉的笑意。
“那陛下会因为那根断指恨臣吗?”
魏婴没有吭声,用更激烈的动作强迫他先作出回答。
“我恨......恨你....."那个吻的抽离让他终于得空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魏婴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大口呼吸着,眼尾染上薄红,然后他开始哭,他有好长时间没见过蓝湛哭了,他哭的眼泪汪汪的,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的样子。
“恨什么?”
”我们不是.....一样么?陛下因何而恨我......我就因何而恨陛下......"
魏婴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这场酣畅淋漓的欢愉里,他只觉得看见了他的湛儿,又想起他下午才退热,便压下了狂热的征服欲,将他抱在怀里,动作和缓下来。
但蓝湛仍然在哭,很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就好像放弃了他所有的体面,眼泪源源不断的往下落,是真的因为难过,因为压抑,而不是仅仅因为疼。
“魏哥哥......我难受......"
魏婴怔怔的停下了。
他是有多久,多久没有听过这句魏哥哥了?
“别哭了,你今天很乖。”他替他擦着眼泪:“其实你若是愿意软上几分,我是从不愿意伤着你的。”
“蓝湛.....我们在一起九年,就是寻常的猫猫狗狗,都该有些感情的不是……
“只要……你不总和我计较别人,你不提以前的事,我可以像从前一样,你想要什么我也都能给......"
蓝湛一双水眸望着他,慢慢不哭了,他缓了许久,慢慢翕动嘴唇,一开始只是模糊的音节,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渐渐变得清晰——
”放我走吧....“
空气里弥漫着未散尽的温存,在话语落下的时候骤然降了温度,将那人眼底的笑意凝固起来。
然后他听到了他随后的话:“我把一切都给你,求求你放我走。”
魏婴,我真的不想再留在四四方方的宫墙里,不想每天见到阿瑶就想起金子轩因我而死,不想回忆起谁都只有满心愧疚,不想一看到你就心疼的难以忍受还要纠缠不休……我害怕再继续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活活痛死在这个地方。
“不可能。”魏婴拒绝的干脆利落,他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的温存再度变成了呼之欲出的风暴:“蓝湛,孤以为你今天晚上……是有意与孤和解的。”
我以为我看到了曙光,我的太子殿下,我还以为最不济,我们也能互相折磨,互相纠缠到死。
蓝湛慢慢披衣起身,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是隐痛发软的,暗暗蓄了力也没能下床来,只好微微垂下头,轻声道:“陛下,你对我,有过愧疚吗?”
说到底,蓝氏起兵颠覆前大魏时,我不过是个孩子,纵然阴差阳错的抢了你的人生,可你骗了我的整整九年,难道就不值一提吗?
就像触及了心底埋藏了太久的某一点,魏婴只觉得心脏狠狠撕扯着疼了一下,他下床去灌了几口凉水,让自己的呼吸尽量保持平稳。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问我这些吗?你......”
“我只想知道,是有,还是没有?”蓝湛抬起头,眼神依旧空洞。
魏婴想,他不能给他肯定的答案。
因为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无论真假,爱总是要他一个人来说,可是从来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蓝湛好像永远都站在感情的高低冷眼旁观,他不会说,或许也真的不会爱上他,那么他再答一次,就会毫无疑问的再次一败涂地。
“若是没有东宫围捕,我以前也想过不迁怒于你。”
不迁怒?
蓝湛惨然一笑:“这么说,就是没有了。”
有那么一瞬间,魏婴觉得眼前好像忽然暗了,不知是烛火快要燃尽,还是那个人的眼睛,被抽走了最后一点光芒,总之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占据了他的心。
“不,有的。”他叹了口气,回避了他的眼睛:"有过。在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的时候,从前的利用和欺骗,我都觉得愧疚。所以我遣退了手里所有的兵,想着不要这天下了,想着......你若是真心相付,我就把后半生全都赔给你,对你好一辈子。”
提起从未宣之于口的旧事,魏婴背对着他,像是瞬间老了数十岁。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一点也不爱我……我的愧疚,期待……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你知不知道,东宫里的那两年,我过得有多绝望。”
“蓝湛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恨你……所以你别想走,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这是你欠我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魏婴,我们是不是天生的宿敌,无论身份怎样对调,都要站在对立面,就算克服了身份,宿命也一样不放过我们。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陛下若非要与臣论一论,那臣便与你说说。”蓝湛笑叹:“陛下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记不记得……我又是怎么变成了弑父亡国的笑柄。”
这件事对于魏婴来说,实属是个意外。
那年靖帝一病不起,正是颠覆王朝的好时机,魏婴卷土重来,命人联络了他在宫中安排的线人,给了那个小丫鬟一副送命药,指示她伺机下手,他与温若寒等人攻入南宫门,聂明玦听到靖帝崩逝宫内大乱的消息,果断倒戈,方才一举攻破。
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始终不很清楚,只是最后,当时贴身伺候靖帝的老中官满腔愤慨,于旗台之上声讨了当时的太子殿下无道,为了早日承袭帝位而投毒弑父,又无力抵御贼寇致使靖朝衰亡,合该万人唾弃。
他自然不信蓝湛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总也没有理由,没有立场说些什么,江枫眠和温若寒一致认为这样的说法对招降前朝贤士没有害处,他索性就不做阻拦,任这风言风语传遍了上京。
任他背上了这千古骂名。
“当年,除了投毒,江枫眠还备下了另一条路,便是埋伏在父皇寝宫外的刺客,但是那群刺客最后失踪了,但是因为最后你们赢了,他们也就理所应当的被遗忘,陛下,其实你应该清楚,那个计划是有很大风险的,可以说是背水一战,如果我没猜错,当初聂明玦的条件,应该是听到靖帝崩逝,才会倒戈,但是你们运气还不错,毒真的下了,所以后面的一切事情都很顺利,陛下,这件事我现在提,你不会还这样以为吧?”
魏婴怔住,回头看着他,一时缄口。
“你在我身边多年,应该很清楚,我不是傻子,你真以为你在东宫假死的那一套能瞒的过我?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太自信了,低估了江枫眠和温若寒的手段和蛰伏的能力,也低估了你。但你既然逃走了,我势必要多留一心,你们埋伏的刺客落在我手里,他们供出了那个下药的小丫鬟,所以我主动从她手里拦下了那碗药,可没想到,父皇连那碗药都没能等到就去了,可那碗药就是因为最后经了我的手......"
蓝湛顿了顿,来缓解声音里的颤抖:“那个时候,你们已经攻入了南门,但是情势很艰难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是吗......陛下,我为什么没有把刺客和那个丫鬟的事情闹大,为什么聂明玦可以及时得到消息去支援你们,为什么我最后会在你们进攻的必经之路上被你抓获......我是去找你的,想着,就用这条命来螳臂当车,这江山,还给你。"
沉寂已久的真相,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被揭晓。
魏婴慌乱的去摸茶杯,企图靠着冷的刺激让自己冷静,只是手抖的厉害,青瓷杯自手中滑落,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陛下,你说你把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欠着你东西,可这话我早就想问。”蓝湛先前始终没有波澜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伴随着他逐渐急促的呼吸而渐渐变得尖锐:“我欠你什么了,啊?我把江山还给你,你前生的所有羞辱我现在一样不差,你断一指,我脸上的伤永远也不可能好了,你说你再也没办法成为原本的魏无羡,我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背着弑父亡国的骂名,亲缘淡薄,一无所有......你想要的都从我这里得到了,我究竟还欠你什么?”
空气里一片死寂,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你心里有过我。”帝王的眼睛里几乎写尽了毕生的惊诧,疑惑和疯狂,像一根紧紧崩起来的弦,扑上去用力钳住他的肩膀:“那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骗我你喜欢金子轩,为什么要在围捕过后连一句话都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
蓝湛只觉得头晕。
“说......说什么?”他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觉得好笑至极:“你那时是不是觉得我赢了?可被骗了整整九年的人是我,一片真心付诸东流的也是我,就算是这样还想着把江山还给你的还是我,我是觉得自己傻的不够彻底,输的还不够多吗?”
狠狠捏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终于无力的垂落,魏婴狼狈的避开他审视的目光,脑中无数凌乱的画面翻涌,最后定格在许多年的梨花坡,白衣的少年枕在他的腿上,以手遮眼,春日的太阳透过指缝,抚摸少年的眉眼。
“魏哥哥,我没说笑,我是真的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的。“
永远......在一起。
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他的吻完全出自本能。
他好像一直不擅长爱这种东西,不擅长分别习惯或是心动,不擅长明白逢场作戏或者或者真心以待,所以他的爱来的不是时候,恨也懵懵懂懂,就这样纠缠在了无尽的误会里,愈渐深刻。
我该放过你吗?
如果我放过你,那谁又能放过我?
“继续好不好,蓝湛......我的喜欢能到今日,你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我们像从前一样,一样好不好......."
两个人的距离那样近,近的让蓝湛分明的感受到对方的疯狂和侵略性,他捧着他的脸,唇齿交缠时有咸而苦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谁的眼泪,让人不由得缩紧了心脏,却无法抵御心脏被扎穿的疼。
魏婴,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心的?
蓝湛狠狠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瞬间尝到了血的味道。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而后被重重推开,后脑撞上木制的床栏,带来一阵头晕目眩。
蓝湛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自床上下来,甚至来不及去看魏婴的状况,此刻他不去想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不去想袭击陛下会是怎样的罪名,甚至不去想自己的面具还遗落在桌上,就像迫切渴望逃离,渴望解脱,渴望一口新鲜的空气一样夺门而出。
他不想再呆在有他的地方,一刻也不想。
他以最快的速度逃回自己的那间屋子,然后锁上了门,一直以来强行压制着的沉郁和颓靡再也无法克制的冒上心头,如同洪水猛兽,疯狂的噬咬着心脏,恨不能将那个地方掏空。
屋子里没有点灯,眼前是一片漆黑,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轻,近乎快要漂浮在这片黑暗里,他挣扎着跌坐到桌边,望着窗台上花瓶里插着的梨花,顺手抄起一个杯子用力砸过去。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高亢,而后又没入寂静。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然后是金光瑶试探的声音:“忘机?”
金光瑶一向睡的晚,陵州水利的事还在探讨中,经过白天一番探查,他是有了新想法,只是需要更多相关书籍做佐证,这才翻看“威逼利诱"陆怀安找来的古卷至深夜,原是困倦了才琢磨着下楼讨一壶浓茶,却没想这个时间能撞上那一抹身影仓促的钻进了黑着灯的房里。
他在门外等了片刻,再次叩了门,低声唤道:“忘机?你还好吗?”
长廊那头隐隐传来江澄仓促跑出来传唤许太医的声音,金光瑶心下一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贯柔和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忘机?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忘机?”
蓝湛强迫自己把无限涣散的精神收一收,能够应付金光瑶——至少最简单的,他应该应一句自己没事,然后将人打发走,不要再卷进这些混乱的事情里。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周身的空气依旧不怎么流动,让他觉得几度窒息,颓疲的情绪无限放大后狠狠压上来,带着回忆和那个人专属的压迫感一起,潮水般的铺天盖地,眼前是不断旋转又重复的幻觉。
“太子殿下,你相信我,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最特别。”
“他是蓝大人的儿子,你们都被骗了......"
“蓝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大你几岁,你大可以唤我一句兄长......"
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不再仅仅重复在梦里,而是以这样强硬的方式不断在眼前回放,步步紧逼。
逃无可逃,蓝湛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金光瑶挽起衣袖开始撞门,只恨自己是个文弱书生,撞了好几下才将门撞开,借着窗外暗淡的月光,隐隐看见跪在窗边的蓝湛,他连忙点上一盏灯,见屋子里总算亮了起来,还未松口气,一颗心就被高高的提起来:他看见蓝湛慢慢捡花瓶的碎片,尖利的瓷片被紧紧攥在手里,将整个掌心扎的鲜血淋漓,然而整个人像是浑然不知一般,继续不断的,不断的用力,发展为用那些尖角狠狠划过露出衣服的一截光洁的小臂,好像只有见了血,才能克制些什么。
他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将那些碎片从蓝湛手里抢走扔的远远的,然后把他抱进怀里,用尽了全力的来压制对方的拼命挣扎,放任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肩膀,只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后背,努力让对方冷静下来。
“不要这样.....忘机,不要这样......"
蓝湛最后的力气终于用尽了,他慢慢停止了挣扎,剧烈的颤抖也在背后一下一下的轻抚里渐渐平息下来,他靠在那单薄的肩头,像风里最终飘落下来的梨花瓣,只剩下一点微末的生气。
感觉到这一点,金光瑶松下了戒备,仍旧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温声道:“忘机,你怎么了?”
良久,他听到了他的回应:“我没事。”
那种无法摆脱的压迫感在金光瑶温和的动作里渐渐淡去,总算获得了一丝清明,蓝湛摇摇头,从他怀里抽身出来,重复道:“我没事的,阿瑶,你快回去睡吧。”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金光瑶捉住他的手,用随身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半干的血迹,查看那些伤口。
“好在伤口也不太深的样子,不过还是得让许太医再给你上点药,你这早上还烧着呢,现在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他叹了口气,道:“忘机,你不对劲,你看着我……知道吗?你是不是病了?”
他抬起眼来,眼里一片茫然。
他想到了当年的蓝启仁。
记忆里,蓝启仁从坐上了这个帝王之位后,就再也没有笑过。蓝湛伴在他左右,看他像在一夜之间被抽空了所有的意气,成了彻彻底底活在往事里的人,他常常彻夜无眠,茶饭不思,有时出现幻觉,在某个场景里,以为见到了他的姑娘。
正因如此,才积郁成疾,早早故去。
今日之我,恰如当年之人。
“阿瑶.....我,我父亲就是这样的......" 蓝湛不由得攥紧了掌心,伤口重新渗出血来,但他却是笑了,是他从没有过的放声大笑,如同鬼魅,放肆又凄凉,落在人眼里,只带来心惊。
“我走不了了......"
就像当年的拂冬姑姑,纵是远远的离开了那一方天地,远离了所有故人,却还是被困在了自己造的牢笼,再也没能出来。
魏婴啊魏婴,我还求你放我走,结果到头来,连我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
你,我,我们,一个也逃不开。

这章快给我自己写抑郁了......
这个伏笔埋的很长,不知道我刻画的够不够细致,失眠多梦,情绪长期低迷,精神涣散,注意力难以集中,甚至出现幻觉和自我伤害这些情况,其实就是通常意义上说的,比较严重的抑郁症 ,这种比较压抑的文也是我一直想尝试的,多有不足,大家包涵
虽然但是,蓝湛的性格和上一辈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倒也不会完全走上一辈的老路,后面会进入一部分反虐,师姐也可以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