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Ⅰ No.2
“琪亚娜小队，这里是休伯利安，能收到吗？”男人打开通讯，链接了琪亚娜她们的通讯器后说道。
“收到收到！”
“收到了，舰长。”
“布洛妮娅，运行正常。”
“好，我会随时为你们进行战略指挥，一旦发生紧急状况，休伯利安也会全力支援的。”男人打开了5公里范围内的崩坏能探测器，将标记了崩坏兽的卫星云图发到了每一个人手中。
“哦～原来有人支援这么有用啊，舰长，要不要考虑留在圣芙蕾雅？我们这儿待遇可好了呢！”琪亚娜又开始侃侃而谈了。
“琪亚娜酱～你刚才说什么？”德丽莎和谐的声音突然传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哇！大姨……不对，学院长，你什么时候插进来的啊？”琪亚娜吓得跳了起来，通讯器差点都弄掉了。
“喂！我和姬子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好吧？人家舰长只是来给你们当后援顺带做战略指挥的，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我的监控吗？”德丽莎双手抱胸，一脸气愤地说道。
“啊……我还以为这次能不听唠叨了呢……”琪亚娜挠了挠后脑勺，一脸郁闷地喃喃着。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琪亚娜，正东方三百米处有崩坏兽在向你们移动，北面400米处也有崩坏兽移动的痕迹。琪亚娜芽衣，做好战斗准备，布洛妮娅留守后方准备辅助支援。”男人一边调解着两人的斗嘴，一边指挥着战斗。
“嗯……挺有两下子嘛，看来咱们俩是不需要操什么心了。”姬子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德丽莎，但德丽莎似乎并没有太过于放松，反而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嗯，能在短短几天就洞察到琪亚娜她们几人的优劣长处，这家伙确实不简单……”德丽莎倒是一副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看样子对这个男人还是很不放心。
“都这么久了，你都还没放下吗？”姬子看着她，发出一声感叹。
“你觉得我原谅爷爷了吗？”德丽莎反驳道，姬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姬子，你说过你也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来历对吧？”
“嗯。”
“其实在以前，我在爷爷那里听到过一些传闻，这个男人可能不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纪的人。”
“你的意思是？”
“前文明纪元，”德丽莎点了点头，“甚至更久。但我一直都只是把这个传闻当作一个玩笑话，毕竟爷爷和他都没有亲口承认过。姬子，你在冲锋队的时候和他走的最近，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吗？”
但姬子也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算了，不提这事了，爷爷身上的秘密那么多，我知道的也算少的了……既然他这么神秘，应该也知道不少关于天命和爷爷的事情，如果能拉拢他的话……或许也不算一件坏事。”德丽莎双手抱胸，略微思考一阵后竟然也说出了和琪亚娜一样的话。
“嗯？我还以为你会反对让他接近圣芙蕾雅呢。”姬子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戏谑般的说道。
“别瞎想，我也是出于战略考虑罢了。”德丽莎摆了摆手，想要打断姬子的胡思乱想，但姬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希望如此。”姬子依旧带着戏谑的语气。
“姬子！”
……
“喂！你在吗？”屏幕上突然弹出了德丽莎那张气呼呼的小脸，虽然看上去是在生气，不过依旧很可爱。
“我在，有什么事吗？”男人放下眼前的探测数据整理，转过身来面向着她。
“这是幽灵战舰的解析数据，记得发给琪亚娜，记住了吗？”德丽莎发过来一个文件，对男人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转交给她的。”男人点了点头保证道。
“听说你很早之前就来到天命任职了，是这样吗？”德丽莎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想从他身上套出一点话出来。
“没错，准确而言，在休伯利安诞生之前，我就来到了天命，之后就是任职休伯利安的舰长，一直到现在。”出乎德丽莎预料的，男人竟然很直接地就说出来了。
“唔……既然如此，你来到圣芙蕾雅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相信你仅仅是为了一个女武神的考核。”德丽莎继续质问着。
“我接到什么样的任务就执行什么样的任务，”男人摊开了双手，表示出一幅无辜的样子，“这是天命的主教奥托委托给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也可以直接去问他。”
“谁信你们这群一伙儿人的话啊？！”德丽莎气呼呼地叉着腰。
“那我也没办法了，总之，我也是受上级派遣迫不得已。”
“那这次行动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收到天命的指示要你来接管战斗指挥。”德丽莎的眼睛眯缝起来，像一个紧盯着猎物的猎人一般锐利。
“这次行动确实是我个人的意愿，”男人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休伯利安在天命拥有极高的自主权，在接到下一个任务之前，我的行动是不受天命的钳制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也有点厌倦了在天命的日子了。”男人笑了笑，一脸无所谓般的地说道。
“你难道就不怕天命从你手中收回休伯利安吗？”德丽莎觉得这个男人有些过于狂妄了。
“不可能，”男人一口否定，“我和那位主教有一份契约，在达成他的目的之前，我会协助他，而作为代价，就是我必须担任这艘舰船的舰长，哪怕有一天休伯利安会被炸成齑粉，我也要坐在这个驾驶舱里。”
“为什么？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德丽莎小姐，你问的太多了。”男人的语气变得不友好起来，看来是碰到雷区了。
“好吧，我再提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德丽莎呼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说无妨。”
“你说你不受天命的钳制对吗？”
“没错。”
“也包括叛离天命吗？”
“……”
冗长的沉默，德丽莎和男人相对无言，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像凝结的冰块一般静止了，蔚蓝色的眼眸对准了漆黑如墨般的深渊，虽然没有恩怨情仇，空气中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那就要看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
“琪亚娜，你要的幽灵战舰的解析结果我给你发过来了。”过了一段时间，男人对琪亚娜的耳麦说道。
“哦，谢谢舰长……”琪亚娜点开了解析报告，看到上面的数据，眼神不禁黯淡了下去，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四个律者的力量……梦里的声音……也说过需要四把钥匙……
此时，休伯利安驾驶舱内的男人也同样盯着屏幕上方那份一模一样的报告，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脸上挂着饶有兴致的表情。
四把钥匙吗……
……
在休伯利安的协助下，琪亚娜小队轻松地找到了宝石的容器——温蒂，本该一切顺利的任务，然而就在众人即将返航的前一秒:
“嗯？”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把脸凑近屏幕，盯着坐在轮椅上的温蒂看了许久……
“遭了！”
“唔……舰长！我们快回到休伯利安了，快开门啊！”琪亚娜伸着懒腰，不紧不慢地说道。
“快！离那个女孩远点！”男人的喊声突然从通讯器中传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嗯？！探测器探测到了崩坏能的反应，是温蒂体内的渴望宝石吗？”姬子也察觉到了异常，看着眼前探测器的指数像火苗一般迅速往上窜，她的内心也升起了一阵不安——
“1500HW……2000HW？！发生了什么？！”
“2000HW……足够一击就毁掉休伯利安了吧……”温蒂的眼中逐渐透露出杀意，刚才那个温和柔弱的少女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
是可怕的律者。
“虚伪的伪君子，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温蒂的眼中闪过一阵强大的崩坏能气息，是那种杀意腾腾的，简直要将方圆万里全都烧成灰烬一般的怒意。
“我要把你们通通杀死！”
“休伯利安！全面防御！”男人拼命地操控着仪器，将所有防护罩全部拉满，蔚蓝色的屏障将休伯利安整个围住。
“Neko charm！”琪亚娜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率先冲了上去，直接使用巨大猫掌拍向温蒂，但温蒂只轻轻一闪便轻松躲过。
“布洛妮娅！牵制住她！”琪亚娜大声喊道。
“布洛妮娅明白。”即使不想出手，但布洛妮娅也明白现在的情况，随着布洛妮娅的抬手，一颗小型黑洞从温蒂身后突然出现，强大的吸力将她牢牢的锁在了原地。
“芽衣！”琪亚娜又喊道。
“呵！”雷电芽衣的身影宛若一道闪电，从琪亚娜肩边划过，摸刀，居合！一气呵成！
“哈！”但是温蒂只是原地旋转一圈，周围便卷起了强烈的飓风，将琪亚娜和芽衣都吹散开来。
“琪亚娜，芽衣！快离她远点，休伯利安主弦炮已经准备就绪……”男人看着屏幕上已经准备完好的主炮发射提示，对三位少女们说道。
“不要！舰长！”布洛妮娅听完却连忙反对，就在这时，温蒂却趁着布洛妮娅分神的时候，利用身边的飓风脱离了黑洞的包围，朝远处的天边飞去。
“温蒂小姐……她飞走了！”琪亚娜看着温蒂远去的身影，不禁焦急地喊着。
“温蒂，现在的你，是已经将渴望宝石的力量释放出来了，还是说你已经被渴望宝石里的崩坏意志给控制住了呢？”姬子轻轻咬着拇指，看着屏幕里的情况低声呢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能……”
“等等姬子少校，布洛妮娅并不认为温蒂会伤害任何人。”布洛妮娅打断了姬子的说话。
“可是，即使我们放任不管，天命也会派出s级女武神对她强行进行捕获的。”姬子道出了残酷的现实。
“这……”布洛妮娅和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虽然三人都相信温蒂不会伤害他人，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受她们控制了。
“那就让我们去捕获她，不就对了？”
这时，男人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虽然声音没有多么振奋人心，但却像一把强心剂一样打在了所有人身上。
“你说过你会保证她们的安全，而不是让她们去做危险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她们应当承担的范围了。”德丽莎不满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语气中充满了对男人的指责。
“我可以担保，休伯利安具有回收律者的能力。”男人拍着胸脯保证道，顺便说出了事实，“我知道，这件事具有一定危险性，但你让她们放任不管，她们就一定会听吗？”
“是啊学院长，我们不能丢下温蒂不管！”琪亚娜率先跳出来反对。
“虽然这件事有一点危险，但我们愿意尝试，我也不想丢下温蒂小姐。”芽衣也点着头附和。
“学院长，就让我们去救温蒂小姐吧！”布洛妮娅也跟着一齐请求道。
“你们啊……唉……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明白吗？”德丽莎叹了口气，也拿她们没办法，只能语重心长地对她们嘱咐，然后又转过身来对男人问，“那天命那边怎么办？就我对天命的了解，不出半个小时，消息就会到他们那边，到时候幽兰黛尔要是来了，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呵，你放心，如果是幽兰黛尔来了，就交给我吧。”男人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道，“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赶紧上船，我们一起去追她！”
“是！”
“嗯？看来他和比安卡的关系还不错嘛~”姬子托着下巴，像个好奇的猫一般盯着男人看。
“好了姬子，别八卦了！”
……
“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明白吗？”
“明白！”
“好！”男人直起身子，面对三位少女，严肃地说道，“重复一遍计划吧，目前休伯利安所有崩坏能熔炉的最大功率为1380HW，如果能将4个核心熔炉的能量转移到12门轨道炮，最高能发动920HW的能量，但是……即使是休伯利安的全力一击，也只能拖住温蒂193秒，也就是说，你们只有三分钟！但是！三分钟不是让你们来战胜她的，而是帮我拖住时间，等到休伯利安号再次充能完毕，我会启动最后备用的反应熔炉，用1380HW的轨道炮打击彻底废除她的行动能力，到时候我们就能回收她了，明白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舰长，你确定不会伤害到温蒂吗？”布洛妮娅走过来，略微担心地问道。
“放心，以目前休伯利安的装备，还不足以杀死律者，最多只能让她失去行动能力而已，我保证。”
“布洛妮娅明白了。”
“好，全员就位，准备出击！”男人一挥手，好似如临大敌的守城将领一般下达着命令。
“是！”
小队成员们都前往了投掷口，只留下男人一个人留在驾驶舱内。
“大胆的计划，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德丽莎的声音从屏幕中传来，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平静的表情，但语气中依旧透露着不信任。
“你是在害怕我打不中她？”男人在驾驶座上坐下，平静地准备着——关闭所有核心动力炉，打开备用动力炉。
“当然。”德丽莎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有这样的焦虑很正常，不过，你的担心总是多余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顺便还调侃了她一句。
“哈？什么叫总是多余的？喂！”德丽莎有些气恼，“你可是说过的，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我当然说过，所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男人继续解释。
“你的话总是那么让人难以相信。”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德丽莎小姐。”
“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能一定打中她？”德丽莎质问道，她可不相信，能操控飓风力量的风之律者能轻易地被一个普通人类打中。
“用眼睛瞄。”
“……”
“德丽莎小姐，任何机械告诉你的数据都会给你的行动带来虚假的错误，你的眼睛，才是你洞穿世界本质的媒介。”男人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我不想跟你扯大道理，我只想看到结果。”德丽莎有些焦躁。
“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幽兰黛尔，最多十分钟以后她就会赶到，她们不会出事的。”男人收起了开玩笑般的语气，严肃地回答道。
“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德丽莎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她忸怩地撇着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男人并没有选择挖苦或者嘲讽，而是同样以认真的态度回应着她。
“我希望你……能救救那个孩子。”德丽莎叹了口气后艰难地说道。
“有什么隐情吗？”
“是我推荐那个孩子去参加的实验，她会变成这样，有我的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我希望你能拯救她，至少……能不伤害她……”德丽莎咬着嘴唇，表情略带痛苦。
“我尽量。”男人听完后点了点头。
“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