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你在爱我第九章:
魏无羡久久没有回答,蓝湛等的心凉,松开了钳制魏无羡的手,魏无羡安安静静的躺着,半天没有动作。蓝湛退后几步,摇了摇头:“羡羡,你真的不记得不夜天了吗?”
魏无羡闭上了眼,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夜天是他心中的痛,对于他而言那样的黑暗,他并不想提及,却不知因此错过了知晓自己心意的机会。
他不想提起,他自然不逼他提起:“罢了,你就住在这里,无人敢为难你,我……凡间还有事,我去处理一下。”
蓝湛转身离开,耳边再也没有声音,魏无羡才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看着自己的手,发着呆。那段日子,魏无羡一直呆在忘羡殿中,不吃不喝也不睡,日日看着忘羡殿外的一片彼岸发着呆,蓝湛来返人间鬼界,再无踏足忘羡殿,每次走到殿外,遥遥看着魏无羡确认他安好,就又转身离开。
洛冰河表示懒得管,花城表示没法管。但是依旧瞒不住啊,毕竟魏无羡确实是厉鬼这没错,凭什么同为厉鬼,他们被关在这无间炼狱,魏无羡却什么事都没有,还一跃成了鬼后,众多厉鬼表示:“我们不服。”
“唉,就知道瞒不了多久,大哥找的理由,也不怎么靠谱啊。”
“那你到是想个办法出来啊。”花城看向洛冰河,洛冰河看向蓝湛:“二弟,这乱子你看如何解决。”
“镇压。”
“镇压?”花城讶异的看着蓝湛:“你可知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
“我知道,镇压,听令者,免去刑罚,轮回转世,不听令者,魂飞魄散,没得商量。”
“二弟……”
“大哥,我想试试。”
“我不同意。”
洛冰河还没说啥,蓝湛就听见了魏无羡的声音,魏无羡听说万鬼暴动,第一时间想的是蓝湛该不会又要想什么法子保他吧。他听玄武说过,无间炼狱关着的厉鬼,数都数不清,个个都在等一个来世。说白了,不是被逼到极致,哪个愿意变成厉鬼?
如果真的一意孤行,引起万鬼暴动,轻则毁了鬼界,重则六界不复存在。这么严重,蓝湛就一句轻飘飘的镇压,镇压万鬼暴动?当他魏无羡杀吗?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别说搭上蓝湛一条命,就是搭上三位鬼殿的命都不一定够。
“羡羡。”
“忘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魏无羡走到蓝湛面前一把抓住蓝湛的衣领,把人拉倒自己面前:“镇压?你是疯了吗?我魏无羡怎么就值得你一个鬼殿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什么都瞒着我,这种自以为是我不需要,我魏无羡,敢作敢当,既然成了厉鬼自然明白下场,魂飞魄散,我不怕。”
“可我怕。”
“你知道我怕什么吗?”魏无羡松开了手,抽出蓝湛腰间的避尘,将剑柄放在蓝湛手里:“我怕的是你出事。”
“羡羡。”蓝湛看着魏无羡,突然一阵阵心慌:“你要做什么?”
“奉劝一殿,三殿别轻举妄动,我魏无羡什么都做的出来。”
洛冰河,花城隔着几步距离停下了。魏无羡拉着蓝湛往前走,蓝湛试着压制魏无羡,魏无羡硬生生抗下了压力。
“忘机,你这样给我压力,我难受。”
“羡羡。”
“我抗不了太久,你收起来好不好,忘机。”
蓝湛愣了,魏无羡,在撒娇。
“我一直喊你忘机,现在才知道你原来叫蓝湛,鬼界应该没人敢喊你的名字吧,可我还是不想和别人一样,以后,我喊你湛哥哥好不好,你看你都不知道多大了,肯定比我大多了,我不想喊你湛爷爷,显得差的太多了,以后,我就喊你湛哥哥好不好。”
魏无羡的音调上扬,明明周围就是万鬼暴动,明明此刻他们一人握着剑一人什么也没拿着,明明现在一个有了赴死的心一个想护却无能为力。偏偏因为这几声湛哥哥,在这残酷的地方,有了几丝旖旎的气息,蓝湛不自觉都卸去了给魏无羡的压力,魏无羡弯唇笑了笑:“湛哥哥,羡羡下一世,还想见到你。”
说完握着蓝湛握着剑柄的手,将剑架在脖子上,用力一抽,顿时脖子出现了一道血痕,魏无羡跌落在了地上,蓝湛扔掉避尘接住了他:“羡,羡羡。”
“湛哥哥,若有可能,来世,再见。”
魏无羡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了魏无羡,没了那些怨恨嫉妒支撑,万鬼暴动很快平息。蓝湛抱着魏无羡单膝跪地,像一座雕塑一般。被避尘碰过的,皆躲不过魂飞魄散,哪里有什么来世,明明,只有今生了。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万鬼暴动,他用自己都命,换了鬼界一派和平。蓝湛看着魏无羡的魂魄渐渐透明,化作一缕握不住的光,消失在自己怀里,耳畔似乎还能听见那声呢喃:湛哥哥。
“二哥,节哀,抱歉。”花城蹲下:“我没办法插手。”
“二弟。”洛冰河也蹲下:“六界虽个有其主,但是六界之上,还有天道,我们不便插手,这是他的命数。”
“二哥,你冷静冷静,我和大哥去解决剩下的事情。”花城拍了拍蓝湛的肩膀,看了一眼洛冰河,洛冰河了然,两个人都离开了。
蓝湛跪了许久,久到膝盖都麻了,明明鬼殿之身,什么都该感觉不到才对。
他看了一眼避尘,避尘散着微弱的蓝色光芒,他拿过避尘,避尘的光泽盛了一些,上面染着魏无羡的气息。
蓝湛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朝着忘羡殿走去,殿内彼岸花开的正好,左边是白色,右边是红色,相得益彰,蓝湛坐在魏无羡平时坐的地方,低着头,忽然开口:“你早料到了?”
不远处,洛冰河和花城看着蓝湛,陷入了沉思。
“三弟,你确定,没问题?”
“置之死地而后生,没错。”
“浴火重生的,那是神鸟凤凰,虽是神鸟可也要经历浴火燃烧。先不说,这避尘是否可以与那神火相比,魏无羡,是那只凤凰吗?”
“魏无羡,不是凤凰,也不能浴火重生。可是,那是二哥的避尘,和二哥的……”
“走到这一步,也不能退了,那就继续走吧。”
“是啊,已经没有退路了。”花城感慨,洛冰河又看了一眼蓝湛:“走吧。”
“嗯。”花城点点头,两个人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