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杰克又从家里跑了出来，他发了疯似的冲到车道旁的垃圾箱前，掀开盖子，面对的却是空空如也的箱子，只泛着一股酸味。

  没了，没了。

  他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我是看着垃圾车过来将它碾碎运走的。”乔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一旁冷言冷语的说道。

  杰克的眼睛瞬间红了，血丝像蛛网一样弥漫眼白，他的拳头在这一刻攥起，紧紧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迸起，一跳一跳，几欲破裂，但他依然低着头，只将自己仇恨的目光投向地面，伴随着一滴滴热泪。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乔治好像被他这副样子激怒了，他脚步沉重的踏出，然后高举起左腿，像踢一只流浪狗一样，将杰克踹翻在地。

  泥土混合着泪水黏在脸上，衣服上，也同样将一颗心蒙尘，杰克在唇边留下一排深深的齿印。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深远的像来自天边，飘飘荡荡带着无上的道德感。

  呼的一下，杰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额上渗出汗珠，心脏不停鼓动，像是一首最疯狂的摇滚中的鼓点。

  “又梦到了。”杰克深深喘息一口，眼神暗淡，恍惚中，用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从陈旧的记忆挣脱。

  “都是为了你好。”他重复一遍，声音很轻，像飞在天上的透明塑料袋一样轻，随即发出一声冷笑。

  掀开被子，他从一旁的单人椅上拿来裤子和上衣，将自己钻进人类的包装袋里。

随后，进行洗漱，不到五分钟，他再次出现，站在门口，对着镜子，进行最后的打理。

  今天有演出，要准时。

……

  随着一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车子稳稳停在车位中。

  早已有人等候在一旁给他拉开车门。

  砰！

  “今天怎么样？”杰克随口问道。

  “场子里已经爆满了。”后场经理脸上带笑，像成功偷鸡的狐狸，两撇八字胡都快翘上天了。

  杰克无所谓的点点头。

  “就是…”经理眉头挑了挑，不知道该不该说。

  “伙计。”杰克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知道我最讨厌有人说话只说一半，对吧？”

  经理点头，他知道，所以他才说一半。

“这件事跟演出无关，是你的私事，所以我不太好说什么。”

  私事？

杰克笑了，他伸出手指，点经理的肩膀上。

“你不要跟我说，是几个女的跑来跟你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经理没笑，反而收敛了表情，显出几分肃穆，他沉声道。

  “关于你的家人。”

  轰！

  这几个字仿佛高音时坏掉的音响，炸裂在杰克的耳边。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骤停。

  “你，说，什，么。”

  杰克盯着经理，眼神阴郁的像一条毒蛇。

  后场经理浑身汗毛直立，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两手摊开，横在两人中间。

  “伙计，冷静，冷静点。“

  他不敢直视杰克的眼睛，只能硬挺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用此生最快的语速将要说的信息浓缩。

  “是今天有两个自称是你父母的人来找你，他们带着很多证据，比如你小时候的照片，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