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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惊鸿照影【羡忘】

2021-03-30 18:29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双儿设定,双洁,HE,其他详见前言。

BGM:《千年》——金志文&吉克隽逸



这一觉,约莫睡了三四个时辰。

蓝湛的肚子好大一声“咕噜”,小人儿被自己吓醒,摸着瘪瘪的肚皮着急忙慌地叫嚷:“孩子!孩子呢?绵绵!我肚子没了!我……嗷……羡郎?”

突然冒出一只胳膊将他摁回怀里,蓝湛猛地一抬头,与魏婴的下巴撞出“咚”响。

一边揉着自己的头顶,一边看着眉目拧巴地捂着下颚的魏婴,蓝湛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慢慢回过神来。


“孩子奶娘刚喂过,这会子在摇篮里睡熟了。”

魏婴将蓝湛扶到一旁靠在软枕上,自己先下了榻,拍拍有些发麻的腿,吩咐下人去传膳。

“两餐都未曾用上,饿坏了吧?”

魏婴正欲接过绵绵盛出的黑米粥,一转头就看见蓝湛正伸长了脖子往食盒张望,急不可耐地一掀被褥。

“躺好躺好!”魏婴长腿一迈,蓝湛的脚还来不及溜出被褥,腰腹以下便又被严严实实捂上了,“医师叮嘱了,这一个月你得好好在床上养着,不能下地,不能沾水,不能受寒,一定仔细着不能留下病根的知道吗?”

“一个月?!”蓝湛瞠目结舌,“那…那我不是要发霉了?”

“噗,公子,可别胡说,什么发霉了,呸呸呸!”

绵绵刚端出了党参枸杞乌鸡汤,正被烫得捏住了耳垂,一听蓝湛这浑话,又好笑又好气,急忙呸了几声,还要跺跺脚踩掉。

“不会,吃喝拉撒都有我看顾着你呢,我丑,不会嫌弃你,但是……”魏婴倒是淡定得很,端正地坐在床沿看着蓝湛不停张望着那盅乌鸡汤吞口水,坏笑着凑到蓝湛耳边,“阿湛也要乖哦~”

被挑逗的一缩脖子,一股热潮从蓝湛的耳尖慢慢爬上脸颊:“羡…羡郎……我不是……”

“嗯?看来这汤…不合阿湛口味啊~”从绵绵手里截了碗,叫她先下去忙别的,魏婴舀了一勺故意从蓝湛眼前晃了一圈,又离远了回到自己嘴边尝了一口,发出一声鲜美的喟叹。

“……羡郎…”眼睁睁看着汤汁接二连三被舀起又落进碗中,鲜香味儿扑鼻而来,蓝湛不停地吞着口水,“好羡郎…不丑你不丑…我丑……羡郎我饿……”

魏婴点点头,担忧得一脸认真,然后在蓝湛期待的眼神中兀自含了一大口。

“?!”期待变成震惊,蓝湛忙不迭地就要上手去抢,被魏婴反手一拽,只能可怜兮兮地仰着头哭诉,“臭魏婴!臭魏婴你卸磨杀驴!呜呜…你…反正你孩子也有了…你饿死我算了…唔…咕嘟咕嘟咕嘟……咳…咳咳……”

“呛着了?烫不烫?”

放开嘴角还挂着分不清汤汁还是涎水的小人儿,魏婴拿起绢帕给他细细擦净了,轻拍他的后背。

蓝湛显然还在状况之外,傻愣愣地摇摇头,由着魏婴将他的两只手覆在碗壁上,推到嘴边,然后自觉地仰起脖子大快朵颐。

“来,喝点粥。”

试了试粥的温度,等蓝湛一小碗汤见了底,魏婴抽走了汤碗,复又将粥碗塞进他手里。

“头一日,肠胃弱,嬷嬷说得吃的清淡些,”用筷子将乌骨鸡都拆散了,魏婴将鸡腿上的肉一点点剐进碗里,“这汤我让他们一直用小火煨着,肉应是酥烂了,你可以就着粥吃点儿。也别一下吃太多,撑得难受,七八分饱知道吗?要是夜里饿了,都给你备着呢。”


抿了抿嘴,蓝湛安静地扒着粥,有些懊恼。

他刚刚是不是又口不择言了?如同又回到了刚成亲的时候,他总是经不住魏婴调戏,回回都被挑逗得气急败坏,然后就口无遮拦,藏在心里的情绪通通被宣泄出来。

卸磨杀驴?亏他想得出来…怎么就说出来了……丢死人了!

不过,说出来,好像就没有那么惶惶不安了……魏婴回来了,就在他眼前,在守着他,在照顾他,没有只围着孩子而丢下他不管他。还愿意抱他,还想要吻他,一定…是爱他的。


二人收拾妥当,魏婴重新躺回床上,将蓝湛侧过身揽在怀里:“睡不着?”

“都睡一日了…这会儿没什么睡意……”

“那…我去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

“明儿再瞧罢,”蓝湛圈住魏婴的脖子,一条腿折起大大咧咧地挂在魏婴的大腿上,“羡郎给孩子取好什么名儿了吗?”

“阿湛有主意了?说来听听?”

“嗯……不如叫…思追?”盯着魏婴的下颚,蓝湛似又有些踌躇,“…我也就是…信口一说……”

“思追?思…追……”搭在蓝湛肩上的手加了三分力,魏婴的手背摩挲着蓝湛的面颊,“好,依你。”

“我父…父王他伤势如何了?”

“放心,有温情在不会有事的,估摸着此时也能回姑苏了。等你身上大好了,我们就回门。”

“嗯……我的小兔子们…不知道还认得我不…还说给它们筑新窝…这么久得怨我了……”

喂了些酸枣仁百合水,魏婴温热的掌心覆上蓝湛的小腹,仔细地按揉着,被蓝湛枕着的那只手轻轻拍抚着蓝湛的后背。刚刚还说着精神十足的小人儿不多时又渐渐眯起了眼,鼻尖往他脖颈处又蹭又拱,像一只迷糊的小猫一边亲昵着一边寻找最舒服的睡姿。

“阿湛。”

“嗯……”

“谢谢。”

“什么……”

“让我还能有家人。”



江澄回到云梦时,已是十日后。与他母妃相聚了一日,便同魏婴一起,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送出了云梦码头。此一去,须得三五载,才能将国都迁至云梦,是夫妻团聚,是母子别离,云梦王妃不再,大陈王后新起。


一路缄默无言,回到王府魏婴准备回屋,忽被江澄拉住了小臂。

“不后悔吗?”

“嗯?”

“好不容易拼杀出来的江山,却拱手让人;明明是经世治国之才,却俯首称臣。你…不会后悔吗?”不再看魏婴的眼睛,江澄转过身背着手,眺望兰陵的方向。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江伯伯是长辈,见过的世面可比我多多了。何况这又不是什么美差……每日坐在那金銮殿上,听那些个老古板小古板说道各种张家长李家短的,多无趣啊。做什么都会被盯着,不能晚起,不能放开吃喝,不能随便出游,连与谁共枕一夜几次都得被管控,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也就适合你了~”魏婴的胳膊肘架在江澄脖颈处,笑嘻嘻往人肚子上怼了一捶头。

只是江澄却不似往常,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笑骂,切了一声,依旧深沉:“你就不怕……我担不起这份重担。”

“你若担不起,也不见得我就能。虽然你长得不如我好看,脾气也比我臭,但大是大非上,咱俩看法还是大同小异。自古以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自是要步步小心如履簿冰,”魏婴收了胳膊肘,手掌落在江澄的肩膀,“有江伯伯撑着,你怕啥?向多学着呗~何况日后还有清河有聂兄帮衬你……聂兄啊,你别看他是个双儿,其实心中才略不输我们,确是未来王后的不二人选。你们既已定了婚期,日后可要对人家好些,凡事多商量着,切莫朝他乱发你的犟脾气。”

“若是不放心,不如你娶了他,”江澄耸了耸肩,撂开了魏婴的手,“他原本就是属意你,你可别说你不知。”

“我……从前的事…还管他做甚。他既愿意嫁与你,便是已放下了,你可别……”

“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我又不介意,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兄弟,情分总是有的,相敬如宾有什么难?”江澄甩了个白眼,又叹了一口气,“我是替你不值,你俩一个帝王相一个凤格命,多登对啊?清河王对你也是赞赏有加颇为满意,甚至松口可以……”

“江澄。”

“那蓝忘机究竟哪里比得过怀桑?”

“没什么可比的,若你也爱上一个人,就明白了……”随便戳了戳江澄的心口,魏婴坏笑着挑了挑眉,“不过你说聂兄好,我说阿湛好…其实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甩着白眼摇摇头,江澄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从怀里掏出了个锦盒:“喏,昨儿都忙忘了,给我侄儿的见面礼。”

“怎么?见面礼见面礼,你不想去看看那小奶团子?”勾肩搭背,魏婴一点儿没客气地接过那锦盒在手里把玩,“刚好我都没准备什么,就说我送的咯~”

“你要脸不要?”一把又夺回那锦盒,江澄气势汹汹就要往孩子屋里走,“我亲自给我侄儿戴上!”

魏婴“噗”一声憋住了笑,揉了揉鼻子叫住了人,拇指朝身后指了指:“喂,反了啊,是这边!孩子在阿湛屋里呢!”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江澄闻到一股甜香,甘冽而醇厚,俏皮却温柔。

紫色绫罗拂动,几分高贵几分优雅。床榻上的人半束着发,披散的发丝柔和了面部轮廓,双目低垂,丹唇微微启合,嘴角带笑。怀中是小小的一团,从襁褓中溜出的小手堪堪捉住了那人的食指,抖擞地挥舞着。

他恍惚的工夫,魏婴已健步飞到床边,情意拳拳地唤了一声“阿湛”,蓝湛抬眸的那一瞬,眼中仿若有千万流光,为眼前之人皎洁清亮。


“江…江公子……江公子?”

蓝湛轻声细语地唤了两回,不见江澄有动静,有些无措地朝魏婴歪了歪头。

“啧…江澄!”

魏婴瞥了一眼蓝湛怀里吐着小舌头的奶团子,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声,朝江澄勾勾手指头。

收了思绪,往里走了两步,江澄站定的地方离床榻仍有一步之遥。

魏婴会意,将奶娃娃像抓小猫一般从蓝湛怀里提溜出来,托住了往江澄怀里送,却见那人急忙理了理衣袖,似要承接圣旨一般,双手摊开,引得一旁的绵绵和奶娘掩嘴偷笑。

“不行不行,太小太软了,魏无羡你快抱走,抱走先!”

江澄急得直跺脚,用力些怕捏痛了,卸了力又怕摔了,捧得颤颤巍巍。

奶娘接过了奶娃娃,江澄从怀里掏出锦盒,取出那精雕细琢的平安锁,小心翼翼地绕过奶娃娃娇嫩的小脸,坠在小胸脯上。

绵绵给他重新摆好了姿势,这才又将孩子捧过去,指点他轻轻晃动。

“好大侄儿,平安长大……”平日里凶神恶煞的人慈爱起来亦是有模有样,江澄深深看了一眼魏婴,埋下头在奶娃娃耳边低声嘱咐,“日后定要好好孝顺你父亲啊,你是他…唯…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小思追像是很给面子,乌溜溜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吐出一个奶泡泡,破碎时迸了江澄一脸的奶星儿。

有些腥,却偏偏还很亲切。


“有点儿意思了,”临走前,魏婴又将小家伙扒拉回来,动作不似蓝湛那般轻柔又端庄,却也是细心而娴熟,“提前操练操练,以后可别吓着我侄子侄女儿的~”

那一挑眉,明显的得瑟,江澄看见魏婴眼中尽是满足。而他身后,那道紧紧追随的目光,全心托付,诉说衷肠。

他想起蓝湛那日反驳那些残兵败将,掷地有声,气贯长虹——

什么奸人什么反臣?我的夫君是皎皎君子,照世如珠!我既为护国,他便是救世;他若为山匪,我便做那压寨夫人又何妨?


人人都说,日月争辉,只有月才配与日相提并论。江澄一直觉得,魏婴就是那炙热耀眼的红日,聂怀桑便是那清冷幽邃的凉月,而蓝湛,顶多算是满天的星,纵然叫人眼前一亮,却终是太过渺小太过脆弱。

可谁又知道,日升月落,唯有隐匿在万丈光芒中的漫天星斗,相依相伴,才能慰藉那一轮孤阳。



整一月,蓝湛吵闹着不肯多一天,魏婴坚持着不肯少一天,二人总算辞别了江澄,前往姑苏。

孟夏时节,天气逐渐炎热,雨水增多。魏婴像是带着两个祖宗,一会儿担心他们受不了暑气,一会儿担心他们沾了寒气,这一路走走停停,顺带游山玩水,愣是耗费了大半个月才进入姑苏的地界。

行至姑苏王府云深山门前,蓝启仁已是多日翘首以盼。

“岳丈。”

“父王!”

接住虎扑过来的蓝湛,蓝启仁在他脑门轻点了两下让他站稳,朝魏婴点了点头:“好孩子。”

见蓝启仁的伤已是大好之势,魏婴转头向奶娘招招手,来人急忙点着碎步上前,将奶娃娃交给蓝启仁抱了,一行人跟着主子们慢悠悠往王府里走。

“长得好啊,大外孙哟,”蓝启仁掂了掂小娃娃,毫不掩饰满心欢喜,“有分量,长得好啊!小东西叫什么名儿啊?”

“思追……”蓝湛跟在蓝启仁右侧,扒拉着他父王的衣袖,探头探脑要戳奶团子脸上的肉肉。

“思追?”蓝启仁瞧了眼蓝湛,若有所思,又暗暗瞄了瞄魏婴,轻轻拍哄着奶娃娃,“思追……思追好啊,小思追,魏思追……”

“是蓝思追。”

魏婴一句淡淡的笑谈,蓝家父子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若说蓝启仁是震惊,蓝湛则是更多的惊慌,逗弄孩子的手忽然的僵硬,猛然抬头时连嘴唇都有一瞬的哆嗦。

见二人这般反应,魏婴也愣了愣,既而冲蓝湛展眉一笑:“我既从姑苏拐走了一个宝贝,也当还岳丈一颗明珠才是。”



一众人等回到王府,蓝湛轻车熟路地领着人回到自己院子,故意躲开魏婴的目光,左摸摸右看看,熟悉又新奇。

趁他还忙活得兴致勃勃,蓝启仁唤了魏婴,二人步至院中,挑了个阴凉的石墩坐下,单独说会儿话。

“无羡啊……你当真要让思追……”

“是。曦臣兄死于战乱,虽然始作俑者已被正法,但也是因魏江起义才给了金光瑶可乘之机。阿湛他…本也是可以娶得贤淑女子,为姑苏绵延子嗣,如今又嫁与了我……姑苏不能后继无人,阿湛他…亦是期盼您能儿孙绕膝尽享天伦……”

“你…就舍得?”

魏婴莞尔,目光停留在斑驳的树影:“予思追蓝姓,不过就是名字写入姑苏的族谱,却不妨碍他仍是阿湛为我诞下的骨肉,我依然会爱他护他,他若有需要或是有闲心,夷陵亦容他想回便回,又何来不舍一说?何况……魏婴此生…能有阿湛相伴,便已足矣。”

“好孩子…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猜想,'思追'这个名儿,应是忘机取的罢……”蓝启仁站起身,踱步至树旁,摩挲着那粗砺的树干,“若要细细算起来,是蓝家亏欠你太多……曦臣的死,只能怪老夫自己愚忠;你迎娶忘机是救他于水火热,他却…伤害到了你和你的至亲……你无意于姑苏谍令,还能不同他计较,老夫已甚是感激……所以当日…就算你点头答应清河王'平妻'的提议,老夫亦不会皱一下眉头。你有君王之才,而忘机他……”

蓝启仁仰头,捋着那花白胡须,笑得有些涩赧:“说好听些是…天真无邪,也不得不承认就是…胸无城府…确实担不了王后重任。可你…你……”

“岳丈此言差矣……阿湛他心思纯良且聪明伶俐,并非酒囊饭袋之徒,不过是不曾经历过大风大浪罢了…而我亦…愿他此生再无风浪。”魏婴跟到蓝启仁身后,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璀璨夺目,“小婿弃王位,也并非完全为了阿湛,岳丈无需挂怀。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坐上那把龙椅,便是毕生都要囚于王宫,心血全然倾注于庙堂于百姓,婴实无此心性。阿湛一人我都怕守不好,更无心于守这天下万民,若说要盛世太平,江伯伯定会做得比我好。婴…无大志,只是闲来锄奸扶弱无愧于心,所求只为妻儿喜乐,执手一生。”


“父王…夫君……”

身后悠悠传来蓝湛的声音,二人齐齐回眸,小人儿的眼睛里像盛满了阳光,晶莹闪亮。

“可以用膳了吗?饿……”

“你呀……”和魏婴相视一笑,蓝启仁朝蓝湛嗔了一眼,摇了摇头,无奈又宠溺。

“你呀……”魏婴也学着蓝启仁的口吻,牢牢握住了那只不断试探着想牵他的手,在蓝湛脑袋上轻轻戳了两下,眉欢眼笑地跟着走。



过了正午,日头被浮云遮盖了些,小思追被奶娘喂饱了呼呼大睡,蓝湛拽着魏婴往后山跑。

“快些快些,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崽儿们~”

还未至先前圈给兔子活动的地儿,蓝湛便停住了脚步,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都忘了合上。那漫山红绿之间一团一团的雪白,竟是比他走前多出了不知多少倍。

“这……”

“嗯?”

蓝湛缓缓扭过脖子,伸出四个手指:“我…我原本就养了…四只……”

“噗……”魏婴扫视了一圈,又瞧了瞧蓝湛这满脸的不可置信,噗嗤一声,蹲下身抱起了一团雪白,“阿湛的崽儿们已经…儿孙满堂啦~”


兔子窝一时半会儿是搭不成了,百八十只兔子,怎么着也得好生建一个兔子棚。

又郑重其事地给小兔子们许了诺,从魏婴手中接过那只小崽儿,蓝湛把自己窝进他怀中,然后爱不释手地将小兔子揉搓了一番。

忽然闻到了什么甘甜,四处嗅了几下,眼前一亮,拉着魏婴再往山腰上跑。


“枇杷?你想吃?”

目测了一棵果实最为丰硕的枇杷树,魏婴急忙拦住捋高了袖子跃跃欲试的蓝湛。

“很甜。”

“你等着,我上去摘。”

“不要,”蓝湛挪开胳膊上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树干,呲溜呲溜往上窜,“你等着,我会挑最甜的~”

小人儿跨坐在树干上,仰着脖子张望,然后再爬起来,还欲往上。

“阿湛,当心些!”

眼见蓝湛攀的枝桠越来越高越来越细,魏婴张开双臂,眼睛一眨不敢眨,时刻准备着。

“越高的,光照越足,颜色越红,就越甜。我要给你摘最顶上的那个,”估量了一下角度,蓝湛猛地一踢树干,借力攀住了那最高的枝桠,“啪叽”一声折断在怀中,“夫君接住我~”

“阿湛!”

像比翼齐飞的凤凰,是翩跹缠绵的惊鸿,西落的太阳拉长了二人的影子,重重叠叠,琴瑟调和。


许久,魏婴怀中的人仍在颤抖,握着枇杷枝的手环着他的脖颈,迟迟不撒手。

“阿…湛?”

“我还以为…你还是要将我送还给蓝家……”出声竟是哭腔,蓝湛将脸紧紧埋在魏婴胸口,“我还以为…你是连我生的孩儿都不要了……”

“小傻瓜,怎么会呢……”魏婴将蓝湛轻轻放落在地上,一只手圈着他的腰,一只手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

“羡郎……我们真的…真的和好了对不对?我们会一直…一直一直这样好好的对不对?”

“会,会一直好好的,”魏婴摸了摸蓝湛的后脑勺,小人儿竟是…只差他半个头了,“到阿湛十八岁,八十岁,百八十岁,我们都会恩恩爱爱,一直好好的。”

“我真的有…一日比一日更喜欢你…更…更想爱你……”缓了片刻,蓝湛松手抹干了泪,豪迈地将枇杷塞到魏婴怀里,“送你~你为我摘过最红的枫叶,我…我也为你摘最甜的枇杷。”


“臭魏婴,最好的,给你。”


“傻阿湛,最好的,是你。”



一生所爱无他求,愿同日月挽朝夕。



太赶了…感觉还是处理得不太好有点仓促……

番外等等呐…或许可以再挽救一下~

大概会有几辆车,几块甜饼,讲一下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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