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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最后一战(节译六)

2019-01-28 10:10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CAIN'S LAST STAN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六章

 

犹记得我与第12野战炮兵团【注:那是凯恩作为一名正式的政委被指派随同服役的第一个团,具体时期比他在此描述的这一系列事件早了大约八十年。】一同服役时,听说了一句流传已久的瓦尔哈拉谚语,它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情况总能变得更加糟糕。”我有时会认为自己的整个从军生涯就是对这句谚语的实际证明,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极少会遇到像这次一样每况愈下且毫无反转迹象的局面。

 

我们第一次召开秘密军事会议之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每当我们几人在忠嗣学院里碰面时,尽管没人会轻率地谈起这件事或是讨论过的任何问题,但我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我的这些“同谋”们正变得和此时的我一样心神不宁。传言仍在民间飞速传播,普通民众愈发焦躁不安,而除却保证手下那群相对缺乏经验的年轻人对即将成形的风暴有所防备之外,我们拿眼前的混乱局势束手无策。

 

考虑到我在佩里亚人心目中那极度膨胀的名声,这看上去有点奇怪:我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大步走进总督府,要求与行星总督会面,或是学着帝皇陛下的特使的模样,“屈尊”前往行星防卫部队统帅部兴师问罪,义正辞严地要求寄生在那里的弱智们更加严肃地对待这一事件。但理性思维让我没有贸然采取这样的行动。如果眼前的动荡局面是由渗透到统治阶层,成员为混沌支持者的秘密阴谋集团精心安排的结果,那么让这些家伙意识到我在怀疑他们则是极不明智的选择。退一步来讲,他们也会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努力阻碍我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施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预防措施,而在最为糟糕的情况下,他们会诉诸于更加直接的方法。我这辈子已经受够了暗杀袭击,委实不想再耗费心神与他们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

 

“啊,修女你好,”当朱利安走过教员休息室里被我们占用的桌子旁边时,罗金斯冲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布拉斯克尔跟在修女的身后,用他那一贯喜欢卖弄学识的语调,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三年级学员的平均水准有所下降。“我们正想询问你明天晚上是否还愿意和我们一起再玩玩纸牌。”

 

“为什么不呢?”她用手将夹在腋下的那堆数据板推到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停下脚步与我们交谈,而布拉斯克尔就像一名在自相矛盾的指令间左右为难的机械奴工一样在原地晃来转去。随后他礼貌地低下了脑袋,依次向我们几人打了招呼,然后便极为反常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地点还是在你的住处吗?”

 

“我想这次该轮到我做东了。”我开口说道。我们通常都会这样轮番提供娱乐场所,多亏了尤根那不可思议的物资搜集天赋,在我们的讨论过程中,且不论最后会产生何等缺乏实际意义的结果,我们都能享用到非常充足的食物。

 

“我觉着不错,”朱利安同意道。“我倒是愿意提供场地,但那样怕是会引起非议。”她冲着布拉斯克尔咧嘴一笑,那个笨蛋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修女是在拿他开涮。“是和上周同样的时间吗?”

 

“要是你时间方便的话,就这么定了。”我回答道。彼此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们二人就此离开,留下罗金斯和我一起享受这上午十点钟的茶会。我们时断时续地聊了一会儿,与表面上的闲扯不同,我们两人脑子里想的都是更加严峻的问题,直到门外一阵微弱而又伴随着臭气的争执声告诉我,尤根已无意继续忍受只有教员和保洁人员才能获准进入这些房间的规定。

 

“好了,没关系的,”我出面安抚了尾随在副官身后如彗尾一般一同赶来,嘴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手上还不停打着手势,表现得焦躁不安的一众无所事事的闲人。“他是跟我一起来的。”总之有些事他们心知肚明,因为不管你再怎么努力,我那副官从来就不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家伙,而且自打我来这里上任之后,他就经常在学院里出没。而令人感到满意的是,即便是开着窗户,他们也不能无视他的存在,起码他现在是别人的麻烦。那群家伙见我出面后急忙逃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而尤根则递给我一块数据板,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悦。

 

“这是发给你的信息,长官。上面带有私人信息的标注。”他怒气冲冲地瞪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仿佛拦在他与自身职责之间的任何人都勉强只比兽人强上那么一星半点儿,全都是些近乎于可有可无的家伙。“而且还很紧急。”

 

“我知道了,谢谢。”我接过数据板,扫视了一遍上面的内容。随后我扑捉到了罗金斯投过来的视线,以不易让旁人察觉的幅度微微点了点头。“我想这上面的内容可能有助于解决上次牌局之后你提出的那个小问题。”在一众竖起耳朵倾听我们谈话的人群的包围下,这大抵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最为直白的表述方式。机敏的罗金斯显然领会了我的意思,他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听起来不错,”他开口说道。“但愿不是什么坏消息。”

 

“恰恰相反,”我告诉他说道,这段日子以来头一次隐约感受到了希望的曙光。“这是一份晚宴的邀请函。”

 

······

 

这次我认为能够说服维泽特尔让我使用天鹰,同时再派一名飞行员过来。而令人有些惊喜的是海军准将为我安排的飞行员竟然是斯普利,我们上一回针对采矿区发动的那次多灾多难的攻击行动期间,这个小伙子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正面印象。此时他正忙着进行一次快速而又细致的座舱检查,这使得海军准将和我能够毫无顾忌地站在停机坪上谈话。

 

“他是个好苗子,”维泽特尔的语气十分笃定。“所有学员中数他的飞行技术最为出色。不过更难得的是,这孩子足够机灵,无论你吩咐下去什么事他都会守口如瓶。”确认这一点非常重要。你知道,我不会完全信任自己这些同党,所以我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此行是去和一名熟识的行商共进晚餐。正如你能想象到的那样,这则不起眼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学院(这主要得归功于布拉斯克尔,我可以确定那家伙当时靠近到了足够近的距离,能够听清我与罗金斯那次谈话的结尾部分)。只有尤根、维泽特尔,现在还要算上斯普利,这几人知道我正要去行商的船上与他见面。

 

除尤根以外没人知道(我自然也打算继续严守这个秘密)奥雷利乌斯的身份可绝不仅仅是一介行商那么简单,他是安伯莉手下的另一名特工人员,替她收集来自大半个星域的情报。如果说这个星区里有人知悉此时的真实情况,那一定非他莫属。当然他这次来访不像是巧合,倒像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虽然打击异端分子不是安伯莉的专长,但我确定她在异端审判庭里有几个熟人,等我让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她就能把它丢给那些人着手处理。【注:我向你们保证,我就是按他说的那样做的。但不幸的是,当库尔亚金审判官和他的随从赶到时,局势已定,但这并不是他的错。

 

飞行检查完成之后,斯普利带着我们平稳地离开了地面,轻而易举地将我们送入了轨道。这孩子的飞行技术属实优秀,假使我决定带副官同行的话,那么即便是尤根也不会抱怨这一趟飞行的舒适程度。我得承认当自己望着“金钱协约号”那一众镀金的尖顶从观察孔外飞速滑过,而隐约还可以看到这艘巨型货船主机库的访客通行闸门时,我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期待。我知道安伯莉不太可能出现在这艘船上,她通常更喜欢乘坐自己那艘游艇——“远星灭绝令号”——在星系里飞来飞去,即便那微不足道的可能性无法转变为现实,也足以让此时的我想入非非。最终这些美妙的念头彻底占据了我的脑海,使得我将其它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当我们穿过主机库的大门——附有金丝装饰的大块山铜金属板时,我才回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斯普利启动了制动引擎,在约二十名挥舞着便携式照明灯的甲板工作人员的指示下,让我们乘坐的天鹰就像是一片蓟花冠毛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着陆区的中心位置上。

 

“我亲爱的凯恩。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奥雷利乌斯向走下坡道板的我表示了欢迎,他那苍白瘆人的外貌与鹰钩鼻子还是像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令人印象深刻。不过就像我一样,多年不见,他的脑袋上也增添了几缕白发,而在右侧脸颊的位置上又多了一处引人注目的伤疤。不过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迷恋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亮黄色的束腰外衣外面还随意地搭着一条由金线织成的网状开襟披肩,下面配了一条深红色的紧身裤。

 

“奥雷利乌斯老朋友。你把我想说的话抢先说完了。”我回应道,在发现安伯莉果然不在场后,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失望。除此之外,我的问候发自肺腑,因为他的陪伴总会让人身心愉悦,他这人待客极为豪爽慷慨。尽管距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但我们还是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了宾主相宜的交际状态。我二人并肩缓步走过了喧闹的金属“平原”,亲切地闲扯了些分别期间各自的冒险经历。出于长年来养成的习惯,在到达他那处僻静的住所之前,我们都很小心,没有谈及什么重要的情报。

 

当我们经过一排重型货运穿梭机时(我们那架此时停在队尾的天鹰在它们面前相形见绌),我皱了皱眉。因为那些穿梭机全都配备了武器,有几架上面还带着在新近发生的战斗中留下的伤痕。“是有什么人想要拿回他们的货款吗?”我问道。

 

“这回倒不是。”奥雷利乌斯回答说道。他私人卫队中的一名荣誉护卫在他面前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立正动作,鞋跟敲击金属地板产生的轻响打断了行商本想针对这一问题所要给出的深入阐述。我曾不止一次与他们并肩作战,很清楚不能被他们身上那华而不实的制服蒙骗,进而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帝国防卫军的退伍老兵,许多人都具备杀伤力惊人的特殊技能。我冲着几张熟识的面孔点了点头,并在经过卫兵们身边时叫出了他们的名字,这些人都受过严格训练,并不会无视纪律擅自回敬我的问候,但毫无疑问他们心领了我的好意。就像我给自己一直精心培养的年轻学员们的告诫一样,这样的举动总会让士兵们认为你是在关心他们个人,而不是仅仅把他们当作一个缺乏个性的群体中的某一部分。相信我,这样处理人际关系会让你在混乱的战场上保住性命。

 

我们离开机库,进入到了一条铺有地毯的走廊,与这艘肩负神秘使命的船上的船员们总是来回奔走忙个没完的景象不同,这里少有人迹。挂满精美壁毯的墙边摆放着半人高的基座,上面的大理石半身像雕的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物。

 

“你那位副官怎么没一起来?”奥雷利乌斯显然对尤根的此次缺席而感到有些吃惊。

 

“这次出行不适合带他一起来,”我说道。“我认为还是把他留在学院更为稳妥。”

 

鉴于佩里亚上的局势仍旧很不稳定,我想让他留在地面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通知我。诚然,罗金斯和其他几个人是很好的盟友,但我没法说服自己像是相信尤根一样完全信任他们,也没法像是依赖尤根一样仰仗他们为我提供掩护。经过差不多一个世纪的朝夕相处,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能够超越我们两个之间的和睦关系。除此之外,我知道奥雷利乌斯偶尔也会动用归化灵能者,如果他们中的某个家伙就在附近,那我不可能继续保守住事关副官能力的那个秘密。【译注:同系列小说中安伯莉提到过这个问题,她手下只有莫特和拉克尔两人知晓尤根的秘密。

 

“那样也好,”奥雷利乌斯接受了我的说法,他站在门旁将我引入到了自己的私人套间。这里的内部装饰还是与我先前参观时一样华丽,绣着他家族徽章的深红色帘布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金属隔板,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发现那些镶着金饰的金属板被打磨得熠熠生光,它们带给观者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是仿佛整个房间都被灌满了蜜糖。老实说,我总觉得这种虚有其表的陈设相当庸俗,当这位商人带我穿过外面那些严肃拘谨的待客间进入到里面温暖舒适的会客室时,我暗暗松了口气。据我所知,当不用面对一些没长下巴的乡野贵族时,他喜欢在这里面放松身心。“过会儿你可能会想和领航员聊聊。”

 

我对这一点抱持相当怀疑的态度,因为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有哪位海军领航员能让自己不会在心中生出一见面就立即拔枪射击的冲动。我知道他们都是些必须存在的混蛋,少了他们帝国无法正常运转,但在我看来,那些相比于真实世界更加熟悉亚空间的人委实与我们的死敌过于相似。此外,他们还都是些狂傲自大优越感爆棚的家伙,总会摆出一副正在努力与你和谐相处的虚伪模样。尽管如此,我还是将这件事搁在一边,只是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奥雷利乌斯这间内室显得格外舒适,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木板,地上铺着一条深蓝色的地毯,颜色酷似佩里亚的海洋,房间另一头宽大的观察窗正好方便我直接对两者进行对比。要是没有那微微有些不太稳定的感觉时刻提醒着我,我很容易就会忘记此时的我们终归是身处在一艘星船之中。

 

“我想你已经听说过那些传言了吧?”就座后我开口问道,好客的主人逐一掀起了摆满整张桌子的餐盘上的盖子。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他把我们接下来的谈话看得有多么不可示人。我们交谈期间,即便是他最信任的仆人也被拒之门外。

 

“你说哪些传言?”奥雷利乌斯反问道,他为自己盛了一块考特尔斯通派,我则为自己倒了一整杯他为我们这次宴会精心挑选的葡萄酒,随后的品鉴让我发现它完全符合自己的期待。

 

“把整个行星搞得一团糟的那些传言,”我解释道。“内容是关于新一次黑暗远征。当然,它们有些言过其实,但当局并没有立即出面辟谣,而是选择袖手旁观,可这只会让局势持续发酵。要是不立即采取些行动,将会引发大规模的平民暴动,到时恐怕总督要召集区域舰队才能恢复正常的秩序了。”

 

“区域舰队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奥雷利乌斯的话并未让我感到惊讶。“出于某些原因,泰伦把主攻方向转向了兽人把控的区域,【注:这是由所谓的“克莱特曼奇谋”带来的结果,不过当时他们无从得知这些情况。】但仍有大批虫群留在了星区的边缘,在可预见的未来,它们仍会牵制住我们的大部分部队。”他耸了耸肩,接过了我递去的一杯葡萄酒。“但现在看来,比起这事,摆在你们面前的还有其它更为严重的问题。”

 

“也就是说,那些传言是事实了。”我这话不像是句询问,倒像是句陈述。奥雷利乌斯点了点头,证实了我的判断。

 

“恐怕就是这样,” 他嘴巴里塞了一大口派,说起话来有些含混不清。“叛军军团在几个月前发动了大规模攻击,试图强行攻破卡迪亚之门。由于敌人在此次行动上投入的兵力过于众多,这使得朦胧星域的局势变得非常复杂。”

 

“但那是远在半个银河系之外发生的事情,”我一边狼吞虎咽地享用摆在自己面前的珍馐美味一边说道,不过在得知这一重要情报之后,我的食欲大不如前。“我实在想不出它会怎么对身在这里的我们造成影响。”事实上我可以想象得到具体的情形,毕竟这正是我与罗金斯等人讨论过的主题,但此刻的我仍然极度渴望奥雷利乌斯接下来能向我保证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当然转移资源来解决这一问题确实会削弱我们针对泰伦虫族布置的防御力量。”

 

“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的战斗仍被限制在朦胧星域之中,”奥雷利乌斯证实道,他十分随意地将那片大约占据整个银河系四分之一的区域当作餐盘中一块不该出现的废料弃之不理。“但敌人的突袭舰队愈发胆大妄为,有几支舰队已经深入到了更加遥远的区域。”他暂停了陈述,有些挑剔地为自己选了一块帕洛维尼糕点,等着让我自行导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也就是说他们正朝着这边进军。”我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奥雷利乌斯点了点头。“有一整支舰队正朝着这个方向全速进发。而且他们此时的行进速度非常快。据我们的领航员说,最近一段时期从恐惧之眼里涌出的亚空间潮流极为猛烈,他从未见识过类似的情况。”

 

“即便如此,”那种总是纠缠不休的不祥预感再一次让我不寒而栗。“敌我之间肯定还有大量其它更加容易攻击的目标才对。”

 

“你的想法是没错,”奥雷利乌斯表示同意。“但据我们观察,他们似乎并没有大幅减速的迹象。”他摸了下手腕上那个宽手镯上的大块绿宝石,一台隐藏式全息投影仪伴随着嗡嗡的声响,开始工作,它在桌子上方投射出一幅不停闪动的银河系影像。只见从恐惧之眼的位置上探出的一条线,笔直地朝我们的方向延伸过来。奥雷利乌斯冲着那虚无的影像点了几下手指,指示出了靠近那条深红色污迹的几颗行星。“他们完全避开了这些地方,即便那里没有任何有效的防御力量,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我遇到过的那些混沌入侵者的作风。”我说道。通常在那帮家伙看来,目标越弱越好,这与他们那怯懦的人渣本质相符。我指着敌人行进路线上两个代表发生交战的图标继续说道。“但他们在这里和这里进行了战斗。”

 

“确实是这样。”奥雷利乌斯点了点头,神情肃然道。“他们进行了交战并且赢得了胜利。只是这根本就有悖常理。”他放大了图像,用一些我不愿相信的战场数据覆盖住了被敌人攻陷的行星。“每一次交战时他们的人数和火力都处于劣势。在玛达萨,他们甚至还遇到了一整座修道院的战斗修女,结果却在一个小时内攻陷了那里。”

 

“这不可能,”我说道。帝皇为证,在正常情况下,我确实很少与那些吟唱圣歌的“女妖”们打交道,但我曾经几次亲眼见识过她们顽强地阻挡住了数量极其夸张的敌人,最终坚守住了阵地。“修女们可是会死战到底的。”

 

“她们确实进行了战斗,”奥雷利乌斯的语气甚是冰冷。“不过却是为敌人而战。”这之后,他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指控听起来很是荒谬,于是在接下来的表述中为自己增添了几分辩解的口吻。“总之,就我目前了解到的情报来看就是这样。据传来的零星报告显示,当时有一支听起来像是由战斗修女组成的作战编队,正不惜一切代价与剩余的一支行星防卫部队决一死战。”

 

“这是敌人散播的误导性宣传。”我果断给出了结论。

 

奥雷利乌斯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愿你是对的,”但从他的话里面可一点儿都听不出有被我说服的成份。“无论如何,敌人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玛达萨,并且正在阻止星际战士们收复失地。”他将全息影像调回到了初始的画面,从那条红线目前到达的最终位置继续向下延伸。如我所料,延长线穿过了佩里亚,而后消失在了虚空中的某处,而那里正好处在一路向帝国腹地挺进的虫巢舰队的前进方向上。

 

“也许他们想从虫子那儿得到些什么东西。”我示意说道,结果却发现这个理由甚至都无法说服我自己。

 

“也许是这样,”奥雷利乌斯稍稍安慰了一下我的情绪,随后补充道。“但我对此持保留意见。”

 

“我也是,”我附和道。“很明显,他们这次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鉴于奥雷利乌斯身为异形审判庭的特工,我确信他知道位于恶魔谷中的那座审判庭秘密研究设施——一旁的观察窗外,那颗缓慢旋转的星球的东部大陆上,被一小块云层笼罩的地方正是它的所在地。

 

“他们是冲‘暗影之光’来的。”他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结论。“维尔审判官认为阿巴顿,或者更有可能是其手下某个想要讨好他的马屁精,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知悉了它的存在。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赶在敌人到达之前将它撤出佩里亚就变得至关重要。”他这话说得已是相当保守,我已经有超过六十五年时间没有再见过那件被诅咒的东西了,但对于它的记忆,此时想来仍令我不寒而栗。

 

“我想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我点了点头。

 

“完全正确。”奥雷利乌斯复刻了我的动作。“我们仍不知道它的来历,也不清楚它的实际用途,但我们确确实实从基里安的研究中得知它能够将具有灵能潜质的人转化为力量强大的灵能者。”

 

“这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回想起这件事的我强忍着心底泛起的寒意。那位胡作非为的审判官原本打算使用这东西进行一项疯狂的尝试,他妄想批量生产灵能者,希望凭借他们自身的力量打败混沌的军队,这在我看来,仍旧像是为了消灭白蚁而将整间房屋烧掉的愚蠢行为。幸运的是那个疯子在最后关头以乱七八糟的方式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安伯莉也得以拿回了那件东西,并将它送归原处,此时它就在我脚下大约一百公里稍微靠近左边的位置。不过如果混沌的军队得到了这样东西,毫无疑问他们会继续完成死不足惜的基里安那未完成的事业,使我们疲于应对遍地都是的巫师。我们根本就不能容忍出现那样的局面。

 

“我想你现在已经将那件被诅咒的东西安全地收藏在你最保险的库房中了吧?”我问道。奥雷利乌斯摇了摇头。

 

“我倒是想,但这里边有个问题。”

 

“总会有些问题从中作梗,妨碍我们行动。”我努力让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听起来不那么苦涩。我仔细咀嚼着盘子里的美味佳肴,但要是说起此时我能从中收获什么乐趣,它怕是与一根标准制式口粮棒也没有什么差别。“那么具体说来是哪类问题呢?”

 

“过去的几十年里,在设施里工作的贤者又陆续发现了另外几件人工造物,”奥雷利乌斯严肃地对我说道。“他们目前正致力于证明‘暗影之光是一个更为复杂的装置的一部分’这一假设,而他们花了很多年时间试图还原出这个装置。显然,他们认为现在对其进行拆解是对欧姆尼赛亚的冒犯,或者说是某种与之类似的愚蠢行为。我一直都在努力说服他们,如果让阿巴顿轻而易举地将它带走,那会使得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但你知道那些科技教士都是些什么货色。要说服他们同意让我把东西打包带走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再次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葡萄酒,用它那令人陶醉的香气平复了脑子里响个没完没了的警钟。我想自己本应该预计到这种复杂的局面。恶魔谷中的那座研究设施是由异形审判庭和机械神教联合经营的,而我从安伯莉那里了解到这种合作关系有时会变得比较紧张。八十年前当基里安想要对负责这一研究的科技教士们滥用职权时,齿轮小子们直截了当地叫他滚蛋,根本就不在乎他的什么审判官身份【注: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完全有权力进行这样的处置。毕竟当时作为异端审判庭一员的基里安并没有得到可以插手此事的正式权限。】。但不幸的是,基里安不是那种能够接受否定答案的人,这家伙随后带领一支部队卷土重来,踏过科技教士们微微冒着热气的尸体抢走了那件东西。“那你现在可有什么进展吗?”我问道。

 

“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进展,”奥雷利乌斯说道。“至少我已经说服他们让我拿到所有研究数据的副本。但要是让阿巴顿拿到那件装置,那些数据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但愿不会是那样。”我富有同情心地摇了摇头。“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从口袋中拿出数据板,把它放在桌子上。“这是自从我和安伯莉上次分别之后我收集到的全部情报。”

 

“我会亲自把它送到她手中。”奥雷利乌斯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道。我能轻易地看出自己随意称呼安伯莉名字的这一行为令他感到不太舒服。在这位行商和安伯莉的其他助手看来,我们两个之间的私人关系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工作范畴,但基于某种原因,他们中没人愿意被迫想起这一点。

 

“谢谢。”我说道。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还是决定将自己对于那座采矿站所抱持的不安情绪写进了报告,尽管我基本可以肯定安伯莉只会把它当成是偏执的想象(实际上我已经成功说服自己那就是这么回事)弃之不理。根据我的经验来看,阴谋算计并非是太空死灵的特长,如果它们果真觊觎佩里亚的话,我可以打包票这些家伙早就大张旗鼓地对我们动手了。眼下不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我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此次谈话的主题上。“你认为还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说服他们?”

 

“我希望不会拖得太久,”奥雷利乌斯苦笑道。当时我们两个谁也未曾想到最终会是一个事与愿违的结局。毕竟,众所周知,行商们可是一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谈判高手。此刻我们两个都还显得比较斯文,不会直接挑明那个显而易见的办法——真到了实不可解的紧要关头,奥雷利乌斯这艘船上的火力足以让他效仿基里安来解决问题。此举可能暂时保得“暗影之光”的安全,但等危机平息之后,机械神教不会善罢甘休。“我想等到敌人迫近时,他们会想通的。”

 

“依你看还得多长时间?”紧张的情绪在我的心中徘徊不去。

 

奥雷利乌斯耸了耸肩。“我想大概需要一周时间,至少也要赶在敌人的舰队主力到达之前。”他从束腰外衣的口袋里扯出一块数据板,把它递到了我的手里。“我结合手头情报对敌方的实力与人数进行了分析,但我得提醒你,这仅仅只是推测。”

 

“那也好过什么都没有。”我肃然回应道。等回到地面,我会把它拿给罗金斯和其他人一同观看,要是走运的话,我们能够想出几条可以让行星防卫部队进行有效防御的对策。无论在他们身上是否存在叛变的可能性,此时他们是挡在佩里亚与毁灭者之间的唯一屏障,而越早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他们,我们就越有可能保住这颗星球。对我来说,还有一个方案比较有吸引力,既然奥雷利乌斯来到这里是为了取走“暗影之光”,那么我也可以在未来几天内想出一个乍听起来合情入理的借口,带着那东西一起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据我所知,尤根是唯一一个不用采取大量防护措施就能直接触碰它的人,而他们也必然能够认同我们先前的经历对于保证它的安全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我希望它能帮上你们的忙。”奥雷利乌斯本打算还要再说点儿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全息影像就闪了几闪,发生了变化。那条就像是一道血淋淋的爪印一般划过银河系的斜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佩里亚的影像。我很快便认出了轨道上那些标示我方单位位置的图标,之后伴随着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我看到了那一大片代表敌人的符号。

 

“大人,很抱歉打扰您用餐的雅兴,”某台隐藏得非常巧妙的通讯装置里传来了船长的声音。“但我们侦测到行星周围出现了复数的亚空间折跃门。看来敌人的行进速度似乎不像我们之前希望的那般迟缓。”




编者按:

 

出于长久以来养成的老毛病,凯恩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所给出的叙述并不完整。所以在我看来,此时适于插入一段来源更加客观权威的简短摘录。

 

摘自《在那极暗之夜:千年战争总体评估》,阿伊贾佩·克劳泽伊尔,127.M42。

 

冥冥中运气稍微偏向了我们一边,异端舰队发动的第一次入侵遭遇到了比预想中更为顽强的抵挡。商船“金钱协约号”在敌人到达前不久抵达了佩里亚,当敌人的侦查舰队从亚空间里现身时,“她”已经扼守住了海文道恩的上空轨道。我们只能猜测敌人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惊喜”作何反应,事实上帝国行商的船只配备的火力非常强大,设计师们在设计之初就已充分考虑到了它们穿越帝国边界,脱离陛下保护,前往不法之地的实际需要。

 

毫无疑问,敌方突袭舰队的指挥官们认为只凭几艘驱逐舰就能从空中剪除我们剩余的太空防御力量,并且认为那就是挡在他们与脚下这个无助的世界之间唯一的屏障。基于此时的情况,不得不说他们的这一判断与事实相去不远。但“金钱协约号”没有让入侵者如此轻易得逞,在“她”承受了大量损伤被迫撤离战场前,这艘坚定不屈的帝国船只击毁或是重创了敌方来袭舰队的大部分船只。

 

一则在民间经久不息的传说坚称,在此次交战过程中,伟大的凯法斯·凯恩本人就在这艘英勇无畏的商船上坐镇。这一内容全然不足为信。不过,当幸存的混沌部队到达佩里亚的地表,面对一切被调动起来抵抗他们的力量时,我们这位大英雄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在地面作战中大显身手,向卑鄙的侵略者施以神圣制裁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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