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小故事162】一切的答案，一切依然
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呢？
零想不通，也不愿去想，因为世界对于他而言，也许是无关紧要的。
新的世代，新的人类。还有一如既往的天真，和一如既往的固执。
当然，这些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熟悉的流程，先被拿去研究一番，就差被切成细细的臊子了。
至于这些新人类研究出来了什么，不得而知。最后还是奥托把零从天命实验室里解放了出来，“这么宝贵的财富，留在实验室里是一种浪费，就像把雄鹰关在金丝笼中一样……”
呵……要是这么说的话，零还得好好感谢他。
不过零也确实那么做了，作为虚空万藏的爷爷辈，整个天命的流程的系统，都是他一人建立和操持的，不过后来他发现有些东西的用途并不是那么光明，就开始摆烂不玩了。
不玩是不可能的，作为雄鹰自然要有雄鹰的价值。既然天命整个系统已经可以照常运转了，那就去军队方面做总指挥吧，正好，你以前也是干这个的。
也好，管理军队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了吧。
就这样，零当上了总指挥，事情似乎变得平淡且美好起来。
来到第一次崩坏，奥托做了些什么，零没有去阻止……毕竟从某种情况来说，那算清理门户，零自然是站在天命的立场考虑，虽然奥托的作为令他很不耻。
可是第二次崩坏，明明有胜利的机会，结果奥托突然把零的指挥权收回了，导致前线一切崩盘，就算零亲自去了战场，也没能挽回局势。
最后他只能把符华救了出来，没能救下塞西莉娅。
作为一个指挥官，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武神，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自此，零与奥托彻底决裂，甚至■［数据删除］。
“然后，就是你所知道的，我作为休伯利安舰长的故事了。”
一片光怪陆离的空间中，零与凯文面对面坐在虚空之中。
“所以你现在的一切力量，都来自于茧？”凯文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依然在我的心脏位置设置了一个锚点，可以直接连接茧……当然了，我在约束之律者那受的伤，也被依然治好了。”零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使用过终焉的权能吗？”凯文盯着零的眼睛，问道。
“你是指……”零的面色变了变。
“对，就是那个重置一切的能力。”凯文说道。
“啊………这个嘛……”零摇了摇头，然后他突然笑了，说道：“这是你第三万六千五百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沉默 ，长久的沉默……
“我们，一次都没成功吗？”凯文的声音难得出现了波动。
“那你觉得什么算成功？”零反问道。
“是崩坏消失了，人类死光了算成功，还是人类死了一半算成功？”零继续问道。
“圣痕计划……”
“圣痕计划是成功过，但是你猜圣痕空间就是所谓梦境那个纬度有没有文明存在，你再猜猜那个纬度的文明有多强？哦……我应该这么问，你猜那个纬度的文明友善吗？”零说道。
凯文再次沉默。
零叹了口气，说道：“凯文，说实话我最喜欢和你对话了。因为在过去的三万多次里，我们的对话没有什么出入，不像其他人。”
零抬起头，仿佛要透过这片空间看到星空：“知道蝴蝶效应吗？虽然在我的干涉下蝴蝶效应微乎其微，但是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现差错。”
他再次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诱因，不知道结果。我只能按照经验和既定的规律，亦步亦趋，如履薄冰……”
“你以为我是多周目反复刷本，其实除了人物和某些剧情节点，剩下的每一次几乎都是全新的故事。”
“我只能按照最优解去引导，去扮演……可讽刺的是，我现在能参照的现版本最优解，是琪亚娜，也就是你的后代变成终焉之律者，很可惜她没有守住自己的人格，最后是我与她同归于尽，但崩坏依旧没有消失……”
“也就是说，让我的后代变成终焉之律者，并保留住人格，是最优解了吗？”凯文说道。
“也许吧，但是我也和你们说过，茧，是被污染的茧，只要污染存在，律者的诞生必定伴随着对人类的憎恨，就算爱莉希雅可以让这个世代的律者变成人之律者，可律者诞生方式仍旧没有改变，这就是污染在作祟。”零说道。
“其实，我们几万年来真正的敌人，根本不是崩坏？”凯文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零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真相？”凯文情绪有了些许变化。
“真相？如果放在前文明，谁会认为我说的话是真相？”零嗤笑了一声：“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只要放下文明的发展，耐心等待……就算，就算梅相信我说的话，你觉得人类会停止文明的发展吗？”
凯文叹息了一声，也许一切都变了，也许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单纯的满足我的好奇，能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凯文说道。
“哈，不愧是救世的战士，这么快就接受了。”零说道。
“一切如常，一切照旧，我的目标仍旧是战胜崩坏，这一点不会改变，也无需改变。”凯文说道。
“是啊，无需改变……你问吧。”零没有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因为他不确定会不会产生不必要的变数。
“你的终焉重置，在哪里开始？”凯文问道。
“现文明，第二次崩坏之后。”零回答道：“因为我毕竟不是真正的终焉律者，依然现在用权能也基本靠抢，所以发挥不出真正终焉的实力……不过就算终焉百分之十的力量都够炸地球百十来回了……”
“爱莉希雅她，回到了哪里？”凯文很关心他的战友。
“始源之地，一切的开始，只不过，她不会以爱莉希雅的形态存在了，毕竟，她算依然最初对善意的理解，最初的……眼泪……”零回答道。
“好吧，我没什么问题了。”凯文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消化大量的信息。
“哦，我回答一下一直在那偷听的，我的身体用不了崩坏能，是因为崩坏能都顺着我心脏的通路流回终焉之茧了，所以崩坏能进入我身体会消失，我只能用外置崩坏能装置，譬如神之键……”零突然说道。
凯文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二位既然早就发现我了，那我应该算光明正大的听，而不是偷听。”金发的高大男子缓缓走近，目光看向了零。
“奥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要我回到过去帮你救卡莲，什么去虚数之树上找卡莲意识。”零摆了摆手：“我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甚至曾经的我我告诉过你一个办法，然后在你即将成功的时候亲手把她毁掉。”
奥托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零打断了：“也别跟我说什么威胁的话，其实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也别说什么要和我交换情报的话，以前只是为了配合你演戏罢了。”
奥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零摇了摇头，没意思，真算起来，奥托在自己手里死了也不下千八百回了，要说解气也差不多了。
“把格尼乌斯给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不会干涉你。”零说道：“当然，你可以试试伤害她们会是什么结果。”
奥托叹了口气，突然轻笑道：“老朋友，我想我们是一样的。”
“哦？”
“为了珍视的人，可以不惜一切。”奥托说道。
“只不过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零摇了摇头。
“只不过我没有你那样的力量。”奥托有些惋惜的说道。
“没有力量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当然，零觉得自己若是没有依然的话，不见得比奥托做的更好。
为了救更多的人，付出的可能也会更多。
奥托和凯文交换了什么，又聊了些什么，零没去听。
也许是听腻了，也许是在想别的事情。
也许……是在休息……
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所谓片刻的安宁。
最后，奥托把格尼乌斯交给了零，里边有A872的详细坐标。
凯文也离开了，今天的谈话也对他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是啊，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我们依旧要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毕竟维系世界运转的，从来不是什么世界的本质，也从来不是世界的真相。
天穹市的大街上，零握了握手中怀表一样的格尼乌斯装置，然后揣进了怀里。
“一切依然啊……”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舰长大人……”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舰长的身体一僵，差点闪到腰。
“啊，丽塔啊，什么事？”舰长揉着腰，转过身问道。
“您似乎对见到我并不惊讶呢。”丽塔微笑道。
“惊讶啥？我知道你在天穹市啊。”舰长回答道。
久别重逢的小女孩心思破灭，丽塔只能微微一叹，然后说道：“琪亚娜已经被幽兰黛尔大人带走了……”
“嗯，我知道。”舰长点了点头。
“据说是要去沙漠里做实验。”丽塔继续说道。
“哦……”舰长点了点头。
“舰长大人不担心吗？”轮到丽塔有些惊讶了。
“我担心啥，幽兰黛尔在呢，琪亚娜不可能受欺负。”舰长说道。
“也是呢。”丽塔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回天命总部一趟，你要和我回去吗？”舰长转头问丽塔。
“真的？！”丽塔有些激动的说道。
“真的……诶你离我那么近干啥…………行啊，就抱一下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