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山茶(1)——落英
今天我遇见了一位女作家,她说,她的笔名是红玫瑰园。 很巧,我喜欢红玫瑰。 又遇见她了,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是名记者,代名为白山茶树。 她说,她最爱的花就是白山茶。 今天是我们相遇的第720天。 我跟她表白了。我看见那双我挚爱的棕色眼眸闪着光。 她说,她也喜欢我。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她十九岁,我也十九。如花的年纪,真好。 她向我求婚了!!! 下周就是成婚的日子了。家里到处都挂上了红色的绸缎。 她今天一直没回来。别是出什么事了…… 我是在家附近的死胡同找到她的,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她。 我赶紧去找大夫,她却拽住我的衣角:“别走,陪我会儿。” “我去找大夫,一会儿就回来。”她本就没什么力气,再用力,衣角也从她手中轻易滑出。 我没找到大夫,兵荒马乱的年月,到了年末,人们都早早回了家。 我回到胡同,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当我看到她不再有光的眼睛时,我知道,用不着大夫了。 我的白山茶枯萎了。 我探求着她的死因,但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是关上大门的同时骂一句“疯子”。 我可能真疯了吧。 我好想她。 在酒馆里喝了好多酒,钱花光了,我被扔了出来,摔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红衣被刮破了好几处。这本是我的嫁衣裳。 我在街道上瞎晃了几个时辰,撞到了不少人。我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个没有生气的游魂。 在断断续续的耳鸣中,我隐约听到了诸如“神经病”“叫花子”这类的词。 一个词穿透耳膜,直插到我那已不再跳动的心。 “婊子。”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我疯了。 “那个死了的婊子真活该啊,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勾引男人。” “是啊,被军爷瞧上了还在那假正经,婊子立牌坊。” “哎,我听说她被军爷扔给了手下,玩了整整一夜呢。” “可不是嘛,叫得可大声了。啧啧啧那些人真有口福,是个黄花闺女嘞。” “要我说这婊子就是想不开,还敢扇军爷嘴巴,遭报应喽。” 她是被大兵弄死的,但,凶手不止大兵。 我扑上去掐住那人的脖子,但我几天没吃饭,哪来的力气? 几个人把我打了一顿。身上的红衣染了血,更红了,别说,挺好看的。 伤口真疼啊…… 回家去,她会给我包扎的。 我抱着这个念头在街上寻找着我们的家,却怎么也找不到。 哦,我真傻,她不见了,我的家当然也死了。 天太冷了,冷到我身上的伤口都冻住不流血了。 我找了个死胡同,静静地蜷缩在墙角。 好冷啊。 天上下雪了,白白的,像我的那棵白山茶。 我轻轻碰了下飘到我眼前的一片雪花,手上的血把它染红了,很刺眼。 我连忙缩回手,但是那片雪花已经化掉了。 意识朦胧中,我看见了一个穿白裙的身影。 她来找我了。 真好。回家了。 end.